作者:折绵绵
李映池站在原地看着蒋明浩快速离去的背影,揉了揉手腕,暗道一句:“莫名其妙的,真是凶死了。”
两人不欢而散。
既然蒋寻墨不在这儿,李映池也不想继续待在村长家碰见蒋明浩,便原路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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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家的三亩农田不算大,但也不算太小,常年缺乏搭理导致田里长了许多杂草,白允川除了收割稻子的活,还要抽空拔去这些杂草,忙得几乎歇不下来。
等到中午,村民们都招呼着一起去吃午饭时,他早已是大汗淋漓。
白允川漫不经心地靠在一棵大树下,灌了几口带来的井水,准备随便吃几口馒头就继续去干活。
夏季的天气变幻莫测,稻子要趁着好天气收割、晾晒,要是晚了,被暴雨那么一浇灌,就指不定全废了。
到时候李映池估计要委屈得不行,本来就娇气,种的东西也不多,到时候白白没了点稻子,估计要跟他闹个没完。
身旁闲聊的几个村民突然凑了过来,带着点讨好地问道:“小白啊,我看你家跟村长家的关系好像挺不错的?”
“谁说的?”白允川剑眉微皱,额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被他随意地擦过,在俊美的脸庞上留下点点水光。
“嗨,什么谁说的,我们可都看见了。”村民们还以为他不好意思说,打趣道:“最近你表哥不是老去村长家吗?这关系好不好,咱们都看得出来!”
“就是啊,我们刚刚还看见你哥从村长家出来!”几个村民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村长的大儿子可是举人老爷,这要是攀上了关系,你家啊,前途无量!”
要是从前,村民们肯定不会这样想,就算看见李映池进村长家的门,估计也只是觉得村长又被这泼皮无赖给馋上了。
但现在,李映池每日都去村长家,不仅没被赶出来,一去还就是大半天。
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啊,定是李家攀上蒋家这高枝了!
他们兀自说得开心,纷纷让白允川发达了也不要忘记他们,却没注意到男人越发握紧的拳头与凸起的青筋。
他都多少天没收到李映池给送的饭了。
那什么破举人凭什么?就他也配李映池天天去找?
第35章 吝啬小农夫(十三)
最近白允川的心情郁闷到了一个极点。
一开始的时候, 白允川以为李映池这样煞费苦心的骗他,是因为对他有所图谋。
他想,若是图谋自己原本的身份, 那李映池就应该上赶着巴结他,对他无微不至, 祈求他在恢复记忆后赏赐金银财宝。
若是图谋自己的英俊相貌,那李映池就应该每天都黏着他, 对他甜言蜜语, 等着他心软后乘机将生米煮成熟饭。
可是实际上李映池现在整日往村长家跑, 连早饭都不愿意在家吃了。
白允川风吹日晒地干了一天农活,晚上回到家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紧闭着的破木门。
他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一个被捡回来做苦力的可怜孤儿,所以李映池才会不黏着自己。
可那村长家的大儿子到底是有什么本事,到底是凭什么, 能把这小骗子迷得三迷五道的。
村上唯一一位见多识广的举人老爷?
那正好。
白允川剑眉微挑,黑沉眼底中戾气一闪而过,他倒是要亲自会一会这位备受欢迎,特别是备受李映池欢迎的举人, 看看他是不是真那么见多识广。
如果真是,那么想必这位举人一定能看出他的玉佩代表着什么。
等他找回自己的记忆, 他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 然后再狠狠地惩罚那个可恶的小骗子。
无论如何,他这次都绝不会再动摇一丝。
听闻蒋寻墨这几要去县衙里接管一些事物, 出了远门,白允川敏锐地发现李映池最近都很少出门了, 甚至有一天中午还来给他送了饭。
虽然又是两个干瘪的窝头,但这次李映池还多送了壶水。
他不明白李映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难道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吗?
总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想他的时候就丢给他点骨头,不想他的时候,就压根像忘了还有他这个人一样。
别以为对他示好,他就会原谅李映池那些欺骗他的行为。
这样想着,白允川洗碗的动静更大了,霹雳乓啷的,像是下一刻就能把碗砸碎。
闻声,李映池从卧室中探出头,看向院子中的白允川,神色有些迷茫,“你在干什么呢?”
白允川整个人蓦地一僵,手下的动作不受控制地放轻,“我在洗碗啊。”
说真的,李映池觉得白允川最近变得很奇怪。
自从上次去村长家扑了个空,还遇到了那个讨厌的蒋明浩,他就很少出门了。
本来他出门就是为了做任务,可蒋寻墨不在,别人又不欢迎自己,他再过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再加上最近日头越来越晒,实在不适合出门,他便完全打消了做支线任务的念头,准备等到蒋寻墨回来之后再去找他。
但不知道这跟白允川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少出了几天门,白允川就整日整日地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那眼神如影随形,就好像是在控诉他是一个负心汉似的,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虽然李映池的确是欺骗了白允川,但白允川知道真相后也并没有对他很生气的样子,二人相安无事许久,李映池便觉得这样随意胡弄过去也行,只要世界线不崩盘都好说。
前几天的时候,系统给他发了个支线任务,需要他前去监督一次白允川的农活进度,进一步地压榨男主。
而那天他瞧见白允川自己准备了午饭,于是中午时他便只是意思意思地带了点吃的出了门。
中途又因为实在太热了,折返回家拿了壶水,准备在路上喝。
可当他在田间找到白允川后,还没来得及说那水是自己喝的,两个窝窝头和水壶全被白允川拿走了。
那速度,就像李映池天天在家虐待他,不给他饭吃似的,虽然家里其实一直是白允川自己在管饭。
“白允川……”他扯住白允川袖口,试图阻止男人喝水的动作。
“嗯?”白允川从喉间挤出一声疑问。
李映池忍不住舔了下干燥的下唇,“那个水是我喝过的……”
“咕噜咕噜……”
但他的话并没能阻止白允川,李映池拉扯不及,眼睁睁地看着白允川猛然仰头,将剩下的水一口全灌了下去。
白允川伸出手随意擦过下巴,弯下腰将水壶还给他,表情是不似作假的愧疚,“哥,我太渴了,一不小心就喝完了。”
那天实在是太热,他在田间被晒得汗流不止,也没心思发脾气,看见支线任务完成了之后便皱巴着一张小脸离开了。
可之后,白允川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的时间更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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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天后的傍晚,蒋寻墨回了田平村。
这消息是李映池和白允川在院子里乘凉时一同听见的。
白允川最近和邻居大爷学了手木匠活,用竹子弄了个摇椅放在院子里,为了不磕着人,还特地放了层薄毯。
李映池当时就躺在那椅子上,而白允川正在石桌上切着西瓜。
听见这消息,李映池眼睫微颤后睁开了眼,轻摇了摇扇,将黏在脸颊边的发丝拨开,困顿的大脑慢吞吞地开始思考支线任务的事情。
白允川切瓜的动作一顿,将李映池的反应收入眼中,下一刻瓜皮被一分为二的脆裂声响起,淡红的汁水顺着刀锋缓缓留下。
“冰镇好的西瓜,不要吃太多。”
“唔。”
第二日如往常一样,清晨时天刚蒙蒙亮,白允川便起了。
煮好早餐后他唤了几声李映池,没得到回应,他也没再说话,从挂在衣柜旁的衣服口袋里拿走了玉佩便出了门。
这一次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往农田走去,而是如李映池一样,走向了田平村里装修最为豪华的李府。
到了之后,白允川对门仆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们大公子,想要拜见一下。
门仆仔细瞧了瞧他,觉得来者颇为矛盾。他的穿着打扮着实磕碜,可他浑身气度非凡,模样更是俊美得不像是这山里村里能养出的人。
“你所谓何事?”门仆问道。
白允川看出他的犹豫,将口袋中的玉佩拿出,“为这玉佩而来。”
那玉的模样和品质,就算是个门外汉也能看出来不是凡品,门仆咽了咽口水,“我这就带您去找大公子。”
推开书房的门,白允川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主位上阅览书籍的男人,模样清朗,气质儒雅,周身带着股文人气质。
想必这就是让李映池流连忘返的那位举人,蒋寻墨吧。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有些冷淡地勾了勾嘴角,想不出李映池为什么对他另眼相待,明明他瞧着平平无奇极了。
对上蒋寻墨看来的视线,白允川微微躬身行礼,“见过蒋公子。”
蒋寻墨微微一愣,说实话,在他考取举人功名之后,已经很少有人再用公子来称呼他了,被这么突然一唤,心中竟莫名有些别扭。
他摇头浅笑了声,对自己的无端想法感到荒谬,起身扶起白允川,“公子客气,不知您来是所为何事?现在天色才刚亮,您大概是有很急的事吧。”
“是很急。”白允川也没和他客气,“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他拿出玉佩递给蒋寻墨,“我失忆之后忘记了所有,这一块玉佩是从我身上唯一留下的,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我知道蒋公子你是我们这儿唯一的举人,才识过人,见多识广,所以我想找你帮我查出我的真实身份。”
闻言,蒋寻墨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允川的脸,拿起了手中的玉佩,开始细细端详了起来。
此人所言不假,这玉佩背后确实刻着一个姓名,但他并不认识这个名字,只能从材质上判断出玉佩的主人身份不低。
不过地位崇高的人哪会轻易让他人知晓自己的本名,这使得本就大海捞针的查找会变得更加困难。
蒋寻墨本想拒绝眼前的人,告诉他自己也无法做到帮助他时,玉佩背面的奇特花纹骤然吸引住了蒋寻墨的视线,正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停在了喉头。
玉佩背面的花纹像鲜花似地勾勒着,而花瓣内部却残缺破碎,有一种凄厉的视觉冲击感,是一种很独特且极为少见的图案。
独特而少见并不是让蒋寻墨愣住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个图案他曾在某处见过。
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那一处见过这个图案,可潜意识告诉他,这个花纹极为重要,也极为危险。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站在房间内,白允川以为蒋寻墨是不想帮自己,他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这个举人不过如此,碰上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只懂得放弃。
“我相信蒋公子不会拒绝我这位失去记忆的可怜人请求的,对吧蒋公子?”
这语调之中的怪异感多得几乎要溢出来,蒋寻墨不是傻子,能隐隐约约感受得到眼前人对他莫名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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