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果西米露
狐狸双脚悬空,尾巴难为情地挡住下面,一直不答应祁思言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它只能无奈地唧了一下。
“乖宝宝!”
祁思言开心地亲了一口狐狸的鼻子。
狐狸顿时僵住。
裴煜的手指轻颤了一番。
赵公公轻轻咳了咳:“国师,传陛下口谕,江老之子神威侯江清越深受重伤,中了南疆蛊毒,太医不会解蛊,伤口倒是没有危险,蛊毒危及到了性命,你向来懂这些,请你务必治好神威侯。”
一直被忽略的江老在瞧见裴煜的那一刻就不敢讲话了。
“什么蛊?”
江老:“太医说是子母蚀心蛊,会被蛊虫啃食心脏,最后蛊虫会从肚子里爬出来,只有母蛊能引出来。”
他对裴煜有种没来由的惧怕感,尤其是树林的那些动物,回想起来异常玄乎。
“我知道了。”裴煜抬眼望了江老一眼就平淡的移开目光。
这一眼看的江老冷汗直冒,仿佛被彻底看透了一般,整个人的脑袋都是空白的。
祁思言轻声道:“是我告诉他们你能救江清越的,对不起,麻烦你了。”
“知道便好。”裴煜的语气冷了下来:“真的想救他?”
江老连忙抬头看向祁思言。
他知道倘若祁思言临时说了不肯,裴煜是肯定不会出手的。
万幸的是祁思言点了点头。
祁思言想伸手去拽裴煜的衣角,因为手里抱着狐狸,不太方面,只能低头道:“想的,不然他刚立功就死了,难免会有人猜是我父皇在卸磨杀驴,你别生气,我不喜欢他了。”
裴煜不解道:“你喜欢他同我有何关系?”
祁思言默默道:“好吧,没关系……”
“江清越现在人在何处?”
这是同意救了。
“在府中,国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江老激动道。
裴煜准备回殿里了,他冷漠道:“一日罢了,蚀心蛊至少七日才会死,把人抬上山吧。”
江将军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他不可置信道:“这如何能行,我儿深受重伤,根本不能移动,山路如此颠婆还有动物,会加剧伤口变深,不能愈合。”
对儿子的关心逐渐压过对裴煜的惧怕:“你下山不是更方便吗?我儿不用颠簸,伤口不会扩散,也更好治。”
裴煜不答,周围一片安静。
他们都清楚,裴煜是故意的。
江老将军转头望向祁思言:“太子殿下,你说句话啊,劝一下国师啊!我儿可是为你们大祁打了胜仗,你们怎能如此磋磨他?”
祁思言骤然被点到有点不知所措,他伸手拉住裴煜的衣袖,想帮江老说说情,毕竟上山是真的容易让伤口加深,江老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刚拉住,裴煜就猛的干咳了起来,咳嗽声听着破碎又痛苦,像是整个身体都处于剧烈的疼痛之中。
他一只手用力撑着身下的石桌,一只手捂住胸口,白衣被他攥紧,握出些许褶皱,他像是用尽全力压下了咳嗽,白皙的手背满是凸起的青筋。
祁思言脸色一变,连忙给他倒了杯水:“裴煜,你怎么了?”
“无碍。”裴煜喝了口水,虚弱地摇摇头,薄唇一片苍白,他定定地望着祁思言,声音宛如苍山的雪:“你想要我下山吗?”
选择权又落到了祁思言的手里,国师的两次决策,其实都是祁思言的决策。
江老将军心中满是后悔,山下的种种瞧不起,朝堂上的嘲讽都被他翻出来在脑海中回想,早知道祁思言对裴煜的影响这么大,他就应该好好跟祁思言说话,不该摆架子……
他越想心里越悲凉,险些流出泪来,如果祁思言说不想,那都是在山下时害了自己的儿子。
只听砰的一声,一把骨头的江老居然就这么给祁思言下了跪。
他沧桑的声音里满是悲切:“殿下。”
他知道,只要祁思言说了想,国师一定会下山。
第二十二章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众人根本没有料到江老能对祁思言下跪。
祁唉言整个人都愣住了:“我……”
赵公公哎呦一声,伸手去扶江老将军,急切道:“江老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江老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军,哪里是赵公公能拽的动的,他一动不动地作揖:“请太子殿下让国师下山。”
可是裴煜的身体不好,祁思言想到刚才裴煜咳嗽的样子,就不想让他劳累,山路难走,春日里山间风又大,他怕裴煜下山一趟沾了病气。
只是江清越深受重伤,再上山颠簸确实不妥。
江老又用下跪来求他,逼他。
这可怎么办?
他轻声吩咐道:“春风,先扶老将军起来,我们再商量一下。”
想借此让祁思言退让的江老根本不想起来,却不料祁的这个寡言少语的侍卫力气居然大的惊人,两手就这么扶着他的肩膀,生生地把他给拉了起来,他暗自心惊地认真打量了一下春风,
不知道他是何来历,但长的确实俊美。
这般俊郎的侍卫是何时出现在祁思言身侧的?以前从未出现过。
根本不关心祁思言的江老根本想不起来,只心里暗暗琢磨,怪不得不喜欢江清越了,原来祁思言身边已经养了个美貌的侍卫。
见他被拉起来,祁思言的心踏实了一点,虽然说他以后是要登基的,但如果现在这件事情传出去,江老毕竟是他父皇那一代的长辈,让长辈下跪,有些人又要说他不尊重目无尊长了。
狐狸趴在祁思言肩侧蹭了蹭,唧唧的撒娇。
祁思言把它往上抱了点,看向江老:“孤觉得,国师身子弱,不宜下山。”
坐在一旁喝茶的裴煜眉目微松,他举杯喝水,借此来压下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国师不宜下山,那臣的儿子也不宜上山啊!他肩膀被刺穿,胸口受了一道……”江老满是不解的低吼出声,他怒道:“上山时本将确实出言不逊,可我都已经下跪道歉了,你还要耿耿于怀耽误我儿性命吗?”
祁思言深吸一口气,他并不在意这些虚的,也没有刻意耽误江清越的性命,难道没有达到江老的预期就要被观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他坚决地反驳道:“孤没有!国师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他根本不能下山。”
赵公公神色大惊:“江老将军,您冷静点,这可是太子殿下,您切莫失仪。”
狐狸用尾巴缠住祁思言的手。
裴煜又是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整个身体都因为咳嗽而抖动着,祁思言忙给他倒了杯水,声音难掩担忧,细细听还有些心疼的哭腔:“裴煜,你怎么身体这么差了啊?”
等呼吸渐渐缓过来,裴煜转头望着江老平静开口质询道:“你在逼他?”
江老顿时僵住了。
裴煜接着道:“上山与不上山就是活与死的区别。”
上山则活,不上山则死。
这话足够简单明了,江老哪能听不出来裴煜话里的意思,他的脸色顿时又黑又红,气的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一句你敢几乎想脱口而出,被他生生忍住了。
他忍的心脏都在隐隐作痛,感觉到胸口一团郁结的气始终散不去,倘若不是为了他儿子的蚀心蛊,他何必来受这档子气?
蚀心蛊!要让他查到是谁下的,他一定把那人碎尸万段!
他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转身就头也不回地快步下了山。
赵公公赔笑了一下:“还望太子殿下护送我们下山一趟。”
祁思言忙道:“好。”
他其实还想多和裴煜待一会,问问裴煜的身体怎么几日不见变得这么差了。
“不必。”裴煜看了臭臭一眼。
祁思言怀里的臭臭从他身上跳下来,三步两步跑到了门口,前脚坐在地上,发出一声优雅的长鸣,声音仿佛传了很远,还有回声。
他轻声道,目光看向狐狸:“可以了。”
赵公公道了身谢,立刻跟着江老下去了。
江清越只觉得脑子宛如炸裂般发胀发疼,仿佛有很多东西尝试硬生生地挤进他的脑袋。
他被迫接受,眉头死死地皱着,根本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脑海里缓缓冒出一个名字。
裴煜。
这是谁?
意识骤然惊醒了一瞬。
他坠入一场梦魇。
一直都以为祁思言心里只有自己的摄政王,在某天侍卫来报的时候,听到了裴煜这个名字。
在祁思言的口中,裴煜比他好了一千倍一万倍不止,祁思言缩在房里,同他救下的那条狗说了一天一夜。
当得知一直爱慕自己的祁思言心里原来藏了这样一个人,江清月只觉得怒意滔天,所以非要同他在一起,强行与他成亲的理由呢?
几乎是瞬间就被怒火给冲破了理智,他大步走到祁思言的宫殿,瞧见祁思言那张精致的脸蛋和周围侍卫的目光后心底更是火冒三丈。
见他来,祁思言的脸上满是慌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江清越一把提起祁思言的衣领,掐住他的脖颈,双目猩红,他一字一顿地问道:“裴煜是谁?”
祁思言的脸顿时一片煞白,身体微微发颤,他能感觉到自己喉间的手还没有很用力,不敢质问江清越的监视,只能害怕地解释,眼眶吓的通红一片:“裴煜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
“朋友?”江清越冷冷地笑:“一直说喜欢我,强行把自己嫁给我,结果早就同别人勾三搭四,这个裴煜是你的奸夫吗?”
“他是不是就在这宫里哪一处?你们是不是早就苟合到了一起?”
祁思言紧抿着唇,感觉到喉间的手微微紧缩,一声声地重复道:“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
江清越的手轻飘飘地放下来,根本没去管被他扔在地上的祁思言,他冷笑道:“祁思言,我当真是小看你了,你藏的够深的,那你嫁给我干什么?”
祁思言跌落在地,松散束着的墨发披散开来,白皙漂亮的脸上满是泪痕,黝黑的瞳孔里满是绝望和放任,他似乎已经对自己的命运没有奢求了,他定定地望着江清月,轻声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不清楚吗?”
“水性杨花的贱人!”江清越看见那张祁思言那张脸,想起侍卫说的那些事情,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险些一巴掌拍到期思言的脸上,但在巴掌在落到他脸上的那一刻生生的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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