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祎庭沫瞳
这是延州的底气,必须去看看!
从王府去后面的院子还是比较方便的。穿过后花园有个小角门,从这儿出去就是小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原本冷清的有些荒凉的地方,这会儿倒觉得挺有生机的。
院子的门半开着,良伯已经带人在这儿搬扛整理了。
苍莫止随机打开一袋,伸手往里一抓,就是黄澄澄的一把未脱壳的稻谷。据说这样更好储存,吃的时候再去脱壳就好。
越清眠也伸手去抓了一把,抓粮和抓药材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但这两种同样都代表的生机和希望。
“越大夫,影卫还带了一些草药做掩护,您看这些药材放那儿比较好?”良伯把药材包都分出来堆在一起。
“放药库里去吧。”正好之前嵊山关的人带走了一批药材,库里已经空出了地方。
“是。”
越清眠越查看了一下药材。果然,南方的药材长的可比其他地方的壮硕多了,一看就是好东西。
越清眠可不信这些东西是影七自己做主买的,也不像是随便就能换来的,便用手指戳了戳苍莫止,问:“你给了影七多少银子买这些?”
苍莫止笑了笑:“没多少,你用得上就好。”
越清眠猜苍莫止肯定是偷偷告诉影七按好的买,如果不是特地去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是根本不可能买到品质这么好的。
“有心了,的确都用得上。”越清眠笑说。
苍莫止跟着笑起来,只要越清眠高兴,他就高兴,花点钱算什么?
第56章
延州忙得热火朝天,药材种植,兔子养殖,加上农耕时节也到了,延州百姓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欣欣向荣。
属于王府的农田也开种了,这些肯定不能指望慎王府的人来种,根本分不开身,所以招了短工。待农作物成熟,每个人不仅有工钱,还会按收成分得一定比例的粮食。这让手头不富裕,身体又没健壮到可以做守卫的百姓又找到了一条可以谋生的路。只要踏实肯干,相信会成为一个长久的差事,毕竟王府的田地每年可都是要种的。
另外,苍莫止还在城中划了两块空地,招人建地了房屋,具体要做什么百姓们并不知道,但以他们短暂的对苍莫止的了解,应该不是坏事。
招来的守卫也进入了严格的训练中,守卫一共分成了三个大队,每个队训二休一,休息并不是说就可以回家躺着了,而是要分成几个小组,每组五个人,在街上巡视,确保各处安全。
作为封地守卫,他们心里都明白,不可能晋升到其他州城,更不可能进京当职,只有安心跟着苍莫止,尽心保护好延州城,才能保住饭碗,日子才能过得不愁。所以没有人敢妄图以权谋私,也没有人敢欺压百姓,衙门的大门可是开着的,万一被告了,慎王可不是那和稀泥的。谁都不想成为那杀鸡儆猴的鸡。
延州一派生机,京中却是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苍闻启的人到延州探了一圈,并没找到任何大皇子到过延州的证据。明明苍闻启得了信,说大皇子不是病了,而是跑了,至于为什么跑了尚不清楚,只知道是带着贴身太监一起。所以他一下就来劲儿了,多番探听之下得知,似乎是一路往延州去了。
苍闻启虽然觉得不合理,苍锦商与苍莫止关系并没有很好,跑延州去干什么?但为了确定苍锦商是装病才没出席年宴,他还是派人去打听了。
现在对他来说,苍锦商可是最大的对手。别的不说,就其嫡长子的身份,就比他们这些庶出的多了更浴盐浴盐多继位的可能性。而且更让他烦心的是苍锦商还没有什么恶习,性格也挑不出错处,实在是无从下手。
“无能的东西!”苍闻启气的把桌上的笔架挥到了地上。
“殿下息怒!”下面的人跪了一排。
“我养你们真是白养,什么都查不出来!”苍闻启知道因为成亲花费过高的事已经引得他父皇不快很久了。边关的战事还在继续,只要边关需要粮草,他父皇就会想起这事,所以短时间内想让他父皇恢复之前对他的态度,是有点难度的。所以他就想着拉下水一个,把自己解脱出来,他父皇的火有别人担了,他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
可昨天苍锦商都已经痊愈露面了,他还是没抓到任何把柄!若非说有迹可寻的,大概就是子郁不见了。要知道,平日子郁可是从不离苍锦商左右的。
为了不受责罚,其中一人立刻把嵊山关的人私下与苍莫止有联系一事报告给了苍闻启。
苍闻启立刻来精神了:“当真?!”
“是!属下们亲眼所见。回来的路上特地绕去了嵊山关打听了一下,听闻慎王给嵊山关送过东西。”
苍闻启终于露出笑模样。如果苍莫止只是去看了看,那他反而拿不到什么证据,知道也是白知道。但现在苍莫止给嵊山关送了东西,这进入军营的东西无论是大是小,都是要有记录的,只要他父皇一查便知!这样就等于是坐实了苍莫止与边关有私下往来,这可是大忌!
于是第二天早朝时,苍闻启的岳丈,定南将军之子,现在刑部任职的曹厚伟上了折子,参苍莫止身处延州,作为封地王,却参与嵊山关事务,如此越权之举,等于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嵊山关打仗,延州密切关注很正常,但与嵊山关有过密的往来,就是另一件事了。尤其身为封地王,身份本就敏感,若真有掺和边关一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有不臣之心。
果然,周载帝眉头紧皱,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他的头疼已经好了。不过可能是太过劳累还没养回来,所以看着并没有很精神。
做皇帝的最怕什么?自然是篡位。其中儿子不臣,意图篡位又是最敏感的。尤其是皇上还处在身体未恢复过来的时期,似乎儿子趁机拉帮结派就变得非常可信了。
朝堂上并没有人为苍莫止说话,一来这事不确定,不能曹厚伟说什么就是什么,二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也不得不细琢磨,弄不好就要连自己都搭进去。
就在曹厚伟觉得自己干成一件大事时,丞相蔡屹出列道:“皇上,容臣多言几句。”
皇上这会儿正拿不定注意,有蔡屹说话自然是最好的,便道:“说。”
“不知曹大人说的慎王参与嵊州事务,具体是什么事?”蔡屹一脸正气地问,语气听不出偏倚的意思。
曹厚伟也不怂,回道:“慎王给边关送去了东西,边关百姓都知道。”
蔡屹保持着恭敬的态度:“不知慎王是送了什么去?”
“这点臣也不清楚,还得圣上明察。”
“嵊山关与延州相邻,如今战事当前,慎王作为大惠子民,不可能坐视不管。加上慎王又是武将,谋略不俗,关心战事再正常不过了。”蔡屹不温不火地说,“戴黎虽然年轻,却也是战功在身的武将,且忠心耿耿,如果慎王真的干涉了嵊山的事,或有拉拢的意图,戴将军不可能无动于衷,定会向圣上禀明。”
蔡屹的话立刻说服了大多数人,苍莫止什么处境大家心里都清楚,而戴黎作为一个前途一片大好的将军,没理由被苍莫止这个残废的封地王摆布,实在是得不到好处。
曹厚伟不死心,又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沆瀣一气,要动摇我大惠江山?!”
比起曹大人的急切定罪,蔡屹就更显淡定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慎王与戴将军私下有密切往来,甚至结成同盟,要动摇江山,那也得两个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各方面目标都一致,且信得过对方,才有可能结盟吧?敢问他们有这个时间了解对方吗吗?边关大战,戴将军恐怕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空与慎王促膝长谈,相互了解?曹大人这样猜测,若让戴将军知道了,那肯定是要寒心的!”
蔡屹的话敢刚落,立刻有兵部的人站出来,表示戴黎忠于皇上,忠于大惠,不可能干出背叛之事,希望曹大人不要含血喷人。
蔡屹继续道:“如今朝廷上下都在为边关的粮草操心,听说新一批送去的粮草并未足数,还要再集。在这个情况下,曹大人不帮着想办法,反而说是非传瞎话,实在是让人寒心。再说,就算慎王真的给边关送了东西,那送过什么一查便知。若只是寻常之物,却要被按上差手边关事务的罪名,那以后边关真需要帮忙的时候,谁敢伸出援手?”
这一通下来,曹厚伟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十拿九稳的事,怎么被蔡屹一说,好像他没理了似的?!
皇上别的都能拂耳而过,但提到边关粮草,他就像被扎了脑袋上的某个神经,顿时脸色又难看起来。
虽然官员们捐银子,后宫省吃俭用,最后集够了粮食送到了边关,蓬城那边借出去的也补上了。但粮草哪是一次性就能解决的问题?战事不停,粮草就不能停,战事停了,粮草也不能停。而这一次往边关送的粮草品质都差了不少,且量还不足,只是先送去应个急,以免边关人心涣散,之后还是要继续筹集,头疼的问题就是没完没了!
“够了!”周载帝的语气明显不高兴了,对老四的不满这会儿也蔓延到了曹厚伟身上,“派人去嵊山关问明情况,此事容后再议!”
“是。”蔡屹立刻应话,把这场风波按灭在当下。
曹大夫见皇上肯查,倒没有表现的太激进。只要皇上查,一定能查出问题,他在朝堂上落败一回又如何?等结果送回京中,就是今天保着苍莫止的蔡屹倒霉了!
*
苍莫止知道这个消息那都是十天后的事了。延州的春播基本已经完成,总算不用忙的脚不沾地了。
苍川之给他送信过来,顺便还捎了大皇子给子郁的信来。苍莫止对他家小两口谈情说爱,互道思念的那点事不感兴趣,便让十六帮着把信送过去。
“没想到这事居然是丞相帮你说的话。”越清眠看完苍川之写的信后说道。
信上还提了苍锦商已经向苍川之说明了自己装病去延州的事。如此,他们两方算是站在一边了。
“是啊。我以为父皇应该会叫我二哥去问话。”苍莫止都没把苍闻启派人来打听的事告诉他二哥,因为他问心无愧,且也知道,老四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最多打听点边角料的消息,就看他怎么脑补了。
苍莫止又随即感慨道:“看来你的人是没白救,要不是因为子郁,丞相这次肯定会像以前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确切地说,是因为丞相在意苍锦商,苍锦商在意子郁,所以丞相不敢,也不能让苍莫止有半点不顺心。再说的确切点,丞相站出来,也是表明了态度,至少现在,大皇子一派和他们不是敌对关系。
“无论为了什么,苍闻启这次算盘打空了我就觉得很舒心。”越清眠不需要在苍莫止面前装君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这倒是。不过以老四的性格,应该不会善罢甘休,还是要防一手。”苍莫止已经计划起来了,“之前他派人来的时候,城中人手不足,现在已经大不一样了,他再想打听延州的事,可比之前难多了。”
“多无功而返几次,他才能长教训。等这个告状精在皇上面前说多了,且没有一个消息是对的,不用咱们做什么,皇上就该发火了。”越清眠希望的是苍闻启的人半步都别迈进延州,那样他才能真正安心。
苍莫止就喜欢越清眠用最冷的脸说最狠的话的样子,又凶又可爱。
“这倒是。话说回来,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四娶了定南将军的孙女,可好像曹家对他的帮助并没有预想的多。”苍莫止原本以为老四找事的频率会变高,实际上却还挺收敛的。
越清眠耸耸肩:“管他呢,为利来的婚事到头来有几个能幸福的?不过是算计着过日子罢了。”他只是感慨,并不是评价。
苍莫止笑说:“所以来延州还是有好处的,至少父皇管不上我,我可以选择不过那样的生活。”
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即便不可能,也没动摇过。如今这样,他觉得很好,很知足了。
越清眠有时会觉得苍莫止磨叽,顾虑多,但相处下来又会觉得这不是缺点,他能理解,也愿意这样陪着苍莫止。
“不说苍闻启了,怪倒胃口的。城里的房舍盖的如何了?”越清眠问。
城中别看房舍老旧,但能有空地的地方还真不多。苍莫止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两块地,无论地方还是周围环境都没得挑。
“速度已经很快了,估计再有一个月能完工。”苍莫止对此也很期待。
“那就好,到时候相信百姓们会很高兴。”越清眠都能想象到百姓的笑脸。这两处地方是要建学堂的,在大惠,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却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道路。
苍莫止建学堂,不求他们能考上功名,只希望大家都能认字明理,以后无论做什么,总是会比全然无知时顺遂的。
“他们高不高兴我现在是管不了,不过我有一件高兴事。”苍莫止笑看着他,虎牙微微露出一点,凭空多出几分幼稚的俏皮。
“什么?”越清眠不怎么走心地问。
就见苍莫止一伸右手,就抓住了越清眠的手腕。手掌微凉的温度和恰到好处的力道都证实着苍莫止的右手已经可以很好地握住东西了!
第57章
“你的手……”越清眠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抓住苍莫止的右手。近来他和苍莫止都忙,苍莫止已经没有必要每天针灸了,只要继续喝药就行,所以越清眠并不能时时注意到他的恢复情况。
苍莫止笑说:“昨天抓握上还差一点,今天早上我拿东西时就发现已经可以完全握住拳头了。”
“太好了。”苍莫止恢复的这样快,这大概也有赖于苍莫止自身的身体和前期他对苍莫止身体的调养。
“眼下就是继续练习抬手臂了,估计还需要些时间。”现在他还差一点才能把手臂抬平,如今能完全抓握了,对普通人来说,生活应该不成问题,但对他这样的武将来说,还要继续练习。
“嗯。”越清眠抓着他右手的手还没松开,反复看了又看,又摸了一番筋骨,确定没有问题,才安心下来,“你可别高兴到大意了,在外面装的像一点。”
估计现在别人看到苍莫止的右手日常生活不成问题,恐怕要以为见鬼了。现在还没到可以张扬的时候,延州能这样安宁,不就是因为别人知道苍莫止的手好不了吗?
“放心。等忙完了这阵子,我就回府养着。”苍莫止想着自己越少露面,露馅的可能性就越小。现在各方站队还不明显,他有所保留依旧是最安全的一颗棋子。
“你的属下们知道一定会很高兴。”越清眠都能想象到十六蹦起来的样子。
苍莫止笑说:“不差这段时间了。”
越清眠放开他的手,嘴角的笑意和脸上的轻松完全掩盖不住。
苍莫止又把右手往他前面晃了晃:“怎么?不再摸一会儿吗?”
这话从苍莫止嘴里说出来,总有几分不正经的感觉,仿佛越清眠摸他的手是纯为了占便宜。
越清眠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的手是金子做的,值得我反复摸着稀罕?”
苍莫止一脸得意地说:“那倒不是。可我这是越大夫亲自治好的手,不比那金子值钱?”
越清眠骤然失笑,完全说不出反驳的理由,反而觉得很是舒心,语气略带了些骄傲地说:“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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