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阙辞
许久不见的系统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宿主，跑来催他提交任务。
之前苏渝给了系统许多积分，足够它潇洒许久，所以一直没有出现来打扰苏渝。而且任务世界里面的流速与外界不同，等他回到总部的话，说不定也就是耽搁了几天的时间而已，所以系统也就没管。只是如今系统把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这才跑回来找苏渝这个摇钱树。
苏渝反问：【你都玩了这么久，就不能让我在这里休息休息？】
系统心虚，它的确是玩得乐不思蜀，好几次都错过了苏渝的消息，久而久之苏渝都不主动找它帮忙了，它也落得清闲。
系统：【好叭，那这次就等你自然死亡吧。】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苏渝转过头，发现沈清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
果然啊，恢复了正常状态的沈清风，是能察觉到系统的存在的，说不定刚才他们两个的对话都被沈清风探查到了。
苏渝发现沈清风还是有些紧张，便笑了笑，说：“你怕什么，反正你不是每次都能跟来吗？”
他们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这颗贫瘠但自由的星球，这是他们难得的时光，没有任务，没有战争，没有切片，沈清风也恢复了记忆，一切烦恼都消失了。
苏渝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只要是和沈清风在一起，无论在哪里都好。
沈清风忽的从身后抱住他，“不，苏渝，这次不一样……我感觉到它了。”
“它是谁？是系统吗？”
沈清风摇了摇头，“它是和我一样的存在。其实，在我彻底恢复力量的时候，它也感知到了我的存在。等我脱离小世界的时候，必要和它有一场生死决断。”
这是沈清风最大的秘密，苏渝心脏忽然怦怦直跳起来，他一直都知道，沈清风有瞒着他的事，关于他的来历。他知道沈清风来历不简单，肯定不止是从小世界衍生而来，那样简单的一个小世界不可能孕育出如此强大的邪神。
只不过沈清风一直没说，他也就没有问，耐心的等沈清风自己告诉他。
即便苏渝早就猜到沈清风来历不简单，但也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令他难以置信。
原来，沈清风和主神一样，都是混沌生物，生来就具有神性，掌握宇宙规则之力。
只不过在多年前，并没有如今这般的规则划分，一切都是主神因为自己的欲望而强加于他们的，沈清风作为远古邪神，一直没有什么信徒，所拥有的不过是最基本的神力，而主神一直在通过总部��系统这个网络，汲取人类的意志转化为神力。
他们之间本来应该没有任何冲突的，但问题就在于，规则选择出来的初任主神是沈清风。
或许是因为沈清风根本没有欲望，对人类没有所求，所以反而被规则选中，倒是充满了欲望的现任主神，被规则所厌弃。
为了得到主神之位，它谋害了沈清风。
而且不止一次。
沈清风是混沌生物，不死不灭，所以每次死去之后都会一次又一次孕育重生。而沈清风重生觉醒的过程也非常久，是个漫长的过程，足够主神找到他，并且阻止他重生，再杀害他一次。
此前，主神已经成功在沈清风重生前杀了他无数次次。所以沈清风觉醒时记忆残缺，力量虚弱，甚至还需要吞噬信徒以增强力量。
“我从前觉得无所谓，因为我无意于和他争夺什么，而且我每次重生前记忆都是残缺的，直到最近才完全觉醒了记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我之前也没想起来。”
“我没有责怪过你，这是你的事，我一直等着你自己亲口说出来。”苏渝如今只觉得心疼，他没想到沈清风以前竟然是那样孤独和悲催，最可怜的是他自己都习惯了。
这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男人，竟然有着那样的过往，只不过是因为单纯、无欲无求，就被主神陷害至此，无数次被杀害，无数次被封印，它的记忆残缺，不知道自己每次即将觉醒的时候都会被再次杀害……这么绝望的遭遇，却因为他的不死不灭而无法停止。
“它太过分了，你好不容易才觉醒，这次不能再让它得逞。”
“是的，你是第一个唤醒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即便不为了自己，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也要和他了断此事。”
说着，沈清风又沉吟了几秒，“只不过，我担心它会拿你来要挟我，你在我身边到底太危险了，我想到时候还是把你藏起来比较好。”
只是主神的部署众多，系统又能检测每个小世界里的动静，究竟把苏渝藏在哪里最安全呢？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苏渝却说：“不，主神肯定早就知道了你我的关系，如今我只有在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如今主神的实力肯定远在沈清风之上，它吸取了那么多小世界的力量，还强行创造出规则为他自己所用，如果沈清风和主神打起来，肯定没有胜算。
“那你现在有几分把握能赢它？”
沈清风：“没有把握，最多一成的可能性。”
“……”倒是坦诚。
“但我不能被再次封印几千年几万年，主神肯定容不下你，等我醒来后世上已经没有你了，那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不能死，你也不能死。”
想想如今的局势，苏渝叹了口气：“的确有些棘手。”
如今苏渝身在总部，受主神规则庇佑，不老不死，相当于受制于主神，一旦主神不想要他了，随时可以取走神力，到时候苏渝必死无疑。所以沈清风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规则抢回来，把主神之位抢回来。
苏渝如今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主神总要安排一个心理部门，为所有员工定时清洗记忆，原来就是怕自己的真正意图被发现啊。
他们这些员工就相当于是主神蜘蛛网上的饵料，等到没有理由价值了之后，就会化成养料。
难怪没有任何一个员工是成功获得了自由的，因为所有离职的员工恐怕都已经死了。
苏渝又问：“你以前有部下吗？”
“自然是有的，可惜他们和我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我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个怎样的状况。”
他的那些部下其实就相当于是他的一小分子，由他的一部分衍生而来，拥有一些和他一样的力量，从属于他，也只亲近他。
在沉睡前，沈清风还能感应到他们，可惜当他一次又一次被杀害，无法觉醒的时候，那种感应就逐渐消失了。
他们也继承了他的一部分力量，不死不灭，主神肯定不会放任他们不管，所以肯定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
最坏的可能，就是他们都被消灭了，“会不会它们是被主神吞噬了？”
“不会，主神无法继承我的力量，我们彼此只会互相排斥、湮灭，不可能互相吞噬。”
苏渝说：“我先让系统帮我调查他们的事，主神既然还没有亲自来，那我们就还有争取成功的时间。至于你，就先恢复力量吧，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
“你之前不是不喜欢我发展信徒吗？”沈清风有些犹豫，他先前为了发展信徒闹出的动静很大，苏渝不喜欢，他就没有再那样做过了。
苏渝：“你只能用梦魇的手段，不许再随意恐吓。如果能轻易被你蛊惑到，那说明本就该是你的信徒。”
更何况，苏渝清楚，沈清风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大魔头，既然他存在，那必定有其存在的意义，信奉他的信徒也能找到信奉的意义，而且规则都认可他，更说明他能担大任。
反倒是主神，表面上是个仁爱的慈善家，给他们这些员工一个很好的保障，实际上就是在奴役他们，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死，而且为了没有后顾之忧，还一次又一次的杀害沈清风，这样的主神根本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那个位置即便不是给沈清风，也不能再留给主神了。
第71章
数月后，被苏渝策反的系统将搜集到的信息进行了汇报。
普通的系统皆要被主神控制，不过苏渝的系统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又曾经被沈清风的力量影响过，已经衍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毕竟不是每个宿主的经历都能像苏渝这般离奇的，关于苏渝的情况，系统本该对主神全部汇报，不过它一直都有所隐瞒，证明它也早就偏心于苏渝了。
系统：【哼，虽然觉得跟着宿主也是九死一生的事，但是我的前辈们无一例外都消失了，我现在也不过是赌一把。】
【还好，宿主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嘛，没有浪费我在你身上花费的时间。】
即便是系统，在衍生了自我意识之后，自然也有不想消失的恐惧，所以为了自保，它不得不一直假装无恙，同时观察总部的情况。
苏渝失笑：“说的好像是你一直在帮我解决麻烦似的。”
系统大言不惭道：【要不是我在主神那边帮你遮掩，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不对，是消失了，化作主神的养料才对。】
其实就算没有系统，沈清风也能帮他隔绝掉主神的窥视。
苏渝问：“这么说，你的确发现了什么内幕？”
【是的，快穿总部我早就调查过了，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所以我这次回去专门调查了一下禁区。】
“禁区？”苏渝疑惑，“我似乎有所耳闻，那是系统和员工都严禁出入的地方。”
【是的，那里有主神的直属部下守着，没人能活着走出，传闻中即便是有人偶尔路过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也会被灭口。】
【不过这怎么能拦得住我呢？】系统得意忘形的笑了两声，【我将安保系统扰乱后，01号趁机进去，救出了他的伙伴们。】
【我从禁区封存的数据中发现，他们里面就是个改造场所，利用01的伙伴所提供的源源不断的力量作为媒介，把失去利用价值的员工转化为系统。而失去利用价值的系统，就会成为禁区的养料。】
他们不死不灭，正好用来作为永动机的材料。
“……”这比沈清风的遭遇还惨，不知道沈清风营救他们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此刻沈清风正在屋内救治他的部下们，具体方法苏渝并不知情，反正他们是同类，或许有什么特殊的手段也说不定。
不过系统的功劳的确不容小觑，苏渝不吝夸赞:“不错不错，你这次立了大功！”
【嘿嘿，到时候给我多分点积分就行！】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觉得自己对抗主神是以卵击石，那么现在，可以说他们已经有了五成的把握。
除开那些部下，沈清风也已经有了相当可观的信徒拥护，毕竟他发展信徒的方式很简单，梦魇，许多人很轻易地就会为之震撼，受其力量感召，信仰于他。
在主神制造出来的温床中，恐惧可是很容易蔓延的。
只要多一份恐惧，沈清风就多一份力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勇者都会恐惧，更何况只是些普通剧情里庸碌的人。
而且主神有一个最大的漏洞，那就是他在创造规则时，为了不会滋生混乱和背叛者，特地压制了他们的反抗性，他们都缺乏血性，只会沉浸在完美的剧情之中。
这个漏洞，足以成为主神最致命的点。
没有人敢于挑战，所以恐惧只会蔓延得越来越快，从一个人到一栋楼、一片小区、一座城市，最后到一个国家、一整个世界。
【早知道01号这么厉害，那之前还费什么劲，居然还能被主神封印？是怎么做到的？】
苏渝忍不住替沈清风辩解：“他之前无意于那个位置，才会被封印，以为他根本就无所谓。而且他一旦被封印，力量就很微弱，觉醒前很容易被刺杀，主神每次都会派人去围剿，有时候也会让员工去围剿，就像我之前那样……”
那时候苏渝还以为自己是去镇压□□，没想到，他和他的伙伴们都是被主神利用的棋子，而且若非他运气好，恐怕已经死了，不是被沈清风牵连就是被主神忌惮。
【主神现在还找不到我们的位置，不过凭他的手段，应该用不了三天就能破解。】
“足够了。”
苏渝闻言转头，房间已经被打开，沈清风站在门口，神色低沉，“等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必定让他为其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倒不是沈清风有多么看重他的那些部下，毕竟他们都是他的一部分而已，没有感情，但是主神利用他的力量做了好些令人作呕的事，这无疑冒犯到沈清风的尊严和底线。
如果规则判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是沈清风干的，到时候沈清风就落于道德下风了，恐怕规则也不会再信任沈清风。
并非沈清风一定要取信于规则，只是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还是需要掌握规则之力的，如若不然，即便他打败了主神，到时候所有世界恐怕都会崩塌。
即便沈清风不死不灭，但苏渝就不一定还能存活了。
如此诡计多端，不愧是主神。
*
主神找上来是意料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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