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下为纸
他淡声道:“事情就这样吧,那些人家要是老老实实教育孩子,我就不做什么事,否则就搞连坐了。”
黎家人对他处理事情的手段不了解,但是总归不会向着外人。
有些事不一定说了就必须去做,但是狠话肯定要放,在孩子面前替他撑腰的态度要摆明。
如果那些人家不违法,也不在生意场上主动惹事,他们也不至于闲的没事,拼死拼活去搞对方。
要不是秦虞刚刚被领养,刚才被打的时候那些人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黎父他们也不会摆出态度来。
尤其是时烽,他太知道对于一个孤儿来说,家里人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在时家,父母没发现佣人阳奉阴违,眠眠就三次过敏住院,他察觉不对,查出来后狠狠发落了一批人,小孩才跟他亲近起来。
在华国,如果不是发现白黎喻对他的包容,小孩都不一定敢那么粘着青年。
当时管家跟他汇报,说他出国的那天早上,眠眠蹲在白黎喻房门外面,他就知道小孩是害怕自己扔下他,所以才壮着胆子去粘另一个爸爸。
有些东西不用细说,从细枝末节中就能发现很多问题,所以刚才时烽和白黎喻这两个爸爸,是话说得最重的。
毕竟养孩子也不是给口吃的,能活就行。
既然王家是王渡打人惹事的底气,那他们不可能让孩子自己去面对和解决这件事情。
小孩解决不了,他没有成年,他才十六岁,甚至因为以前生活环境的原因,可能连朋友都比王家少爷少,让他怎么去解决?
要是秦虞有这个解决的能力,也不至于今天在人家家门口就被打。
果不其然,他们摆明撑腰的态度后,小孩敢拉着爸爸的衣袖,告状那些人抢他的红包了。
小孩亲近他们,他们才能站在家长的位置上引导孩子。
事情到此,一家人也不再讨论这个问题,转而开始说两个孩子的事情。
秦虞不必说,肯定要转到家附近的青藤附中,有了今天两位父亲的表态,以后在学校遇到事情了,或许就敢说了。
不然他什么都闷着的性子,容易出问题。
至于眠眠,黎家人觉得他应该先上幼儿园适应一下集体生活,然后再上小学比较好。
白黎喻也是这个打算,等中秋过后,拍完合同最后一季,就可以把小孩送去幼儿园了。
一家人讨论许久,到了晚餐的时间才停住,白琴女士道:“叫孩子们下来吧,准备开饭了。”
其实两个小孩也没睡着,眠眠一直缠着哥哥问东问西,小家伙吃准了哥哥不会生气。
秦虞也确实没生气,就是觉得不好意思,他自己都没理清楚的想法,反倒在小家伙的追问声中弄明白了。
但是又不可能跟一个四岁小孩说这种事,所以就恼羞成怒了,拉过被子捂着头,拒绝回答弟弟追问他和叶晟有没有牵手约会的问题。
夫夫两进来的时候,时冕小朋友正翻身趴在哥哥身上,笑哈哈地去扯被子。
时烽上去拎起小孩,“小冕,忘记哥哥受伤了吗?”
小家伙才从玩闹中回过神来,一脸愧疚准备道歉,窝在被子里的少年就拉开了被子,磕磕巴巴替小家伙开脱,“大,大爸,我的伤不严重,弟弟没碰到伤处。”
时烽挑眉,“那也不行,刚才还说照顾哥哥,转头就去闹你。”
眠眠苦着脸,心虚道歉,“哥哥对不起,大爸我错了。”
秦虞连忙道:“没事,真没事。”
时烽这才把眠眠放到床上,“既然哥哥说没事,那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眠眠把下不为例理解成下次受伤不能闹哥哥,凶巴巴道:“没有下次!下次谁敢打哥哥,我就冲上去咬他!”
时烽挑眉,“还挺凶。”
靠在门边看戏的青年总算开口:“走了,下去吃饭。”
一听到吃,眠眠自己就下床穿鞋子了,等哥哥穿好鞋子后,还有模有样地扶着他走。
节日的气息总能冲淡各种不愉快,满桌的饭菜很好地安抚了一家人的情绪。
秦虞右手腕扭伤,只能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饭,以往他会觉得拿勺子吃饭不好意思,但是今天不一样,他乐意拿勺子吃。
这样他就可以只舀小炒菜了,那些海鲜他没吃过,也不会吃,怕闹笑话,所以这次他看别人吃,学了就会了。
他正低头吃饭,碗里就被放了一只剥了壳的虾,红白相间,特别诱人。
“吃点海鲜补补钙。”白黎喻说着,又剥了一只放到眠眠碗里。
秦虞看着碗里的虾,低声说了句“谢谢爸爸”,便舀起来放进嘴里。
新鲜的虾肉质紧实Q弹,满口鲜甜,少年第一次发现了比猪肉更好吃的东西。
“小冕,自己剥虾。”时烽一边给白黎喻夹菜,一边道,“你别惯着他,他自己会剥。”
小家伙也不生气,自己剥就自己剥,就是嘴巴闲不下来,非要跟老父亲抬杠,“没错,我自己会剥,但是爸爸也给我剥,我能吃到更多。”
时烽拆穿他的小心思,“又没人跟你抢,你能吃多少就有多少,急着让你爸剥干嘛?囤粮吗?”
“对,广积粮,然后那个,那个称王。”眠眠一心二用,明显把重心放在剥虾吃肉上面。
时烽嗤笑一声:“放心,王位给你留着。”
小屁孩要是很能早点接手时家企业,他还能提前退休陪媳妇,不亏。
他们父子两在拌嘴,白黎喻吃着时烽夹的菜,时不时给大儿子剥虾夹鱼,程冬看着有点眼热。
一想到以后自己也会过上这种逗孩子的生活,不禁生出几分期待来。
一顿饭吃得和和美美,饭后一家人在花园赏月,期间黎家管家去了一趟外面,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红包。
他笑眯眯道:“这是那伙人抢走的,警方给送了回来。”
红包真的被还回来,最开心的莫过于秦虞,当时被抢的时候,他一度以为拿不回来了。
这是黎父黎母给他的红包,是认可他的证明,他不想给那些人拿去买烟喝酒。
白黎喻把红包塞他口袋里,“拿好,这可是你的零花钱。”
“嗯!”他第一次感受失而复得是什么样的心情,原来真的会让人欣喜若狂。
到了晚上九点,白黎喻他们就回家了,两家也就相隔十来米,没必要留宿。
白琴女士显然忘了两家离不远,走的时候还大包小包让他们拿着,结果送出门一看,两家斜对门,也忍不住笑了。
回到家后白黎喻去洗漱,时烽去书房忙一些事情,秦虞自觉地带着弟弟去洗澡。
眠眠看着他的右手,担心道:“哥哥,你一会怎么洗啊?”
秦虞把洗澡水放好给他,无所谓道:“问题不大,单手洗就行。”
右手扭伤而已,能碰水,一会冲完澡了再重新上药。
小家伙不放心,想看着哥哥,还要跟哥哥一起冲凉,秦虞担心小孩站着冲凉会摔倒,说什么也不让。
“乖乖去泡澡。”他一边说一边把小孩衣服脱掉。
大概是怕碰他的伤处,眠眠也不敢乱动,只是不开心地嘀咕:“要是一会哥哥摔倒了怎么办?”
“放心,我的腿没受伤,摔不了。”秦虞把小孩单手抱进浴缸里,“乖乖的。”
“哥哥帮我拿泡泡浴球!还有玩具!”
“行,要牛奶的还是甜橙的?”
“要橙子!”
秦虞把甜橙味的泡泡浴球拿给小孩,又从玩具篮抓了一把小玩具放在水里,还别说,浮在水面上的小玩具挺可爱的。
拉上隔断门,秦虞单手脱衣服洗澡,温热的水淋到皮肤上,给身上的伤带来刺痛的感觉,随着雾气蒸腾,他敛下眉眼。
今天时爸爸去救他了,不然他身上的伤不会这么轻,白爸爸还给他上药,他们甚至会给他出头。
原来别人做错了事,他真的可以得到对方的道歉,哪怕是有钱人也一样。
所以为什么以前挨打的是自己,最后道歉的也是自己?
哦!是养父母说,对方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他们,所以让他不要去惹有钱人家的少爷,最好能捧着他们。
可实际上,从一开始,养父母就没有想过替他维护一句,哪怕一句,他都不会那么难受。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明确性向,父母也没有对他态度大变,但是那次在办公室,养父确实给了他一巴掌,带着他道歉。
明明那个时候他的身上还有伤,却没人在意。
水流划过伤痕累累的身体,新伤旧伤交叠着,让人触目惊心,不过这次比较好,秦虞想。
弟弟会去叫人,时爸爸来得很快,白爸爸会给他上药,只要自己没有错,他们就会站在自己身边替自己要一个道歉。
这种感觉真好,这才是家人吧,秦虞忽然开始庆幸,那天被白黎喻从学校接走的时候,他说的那声“好”。
或许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吧。
两个小孩洗完澡后,眠眠拉着哥哥下楼找爸爸上药,但是白黎喻还在泡澡,所以眠眠跑去书房找了时烽。
秦虞拉都拉不住,因为小孩一声“大爸爸”就把时烽给叫出来了。
“怎么了?”高大的男人从书房走出来,看到两个小孩都换了睡衣,“洗完澡了?”
眠眠点头:“对,要给哥哥的手上药。”
“我……我可以自己上。”秦虞不太敢看时烽,细软的发丝下,耳根子微微发红。
他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让爸爸上药,好丢脸的。
时烽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走吧。”
小孩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十六岁身高也才一米五六左右,在时烽看来,还没成年的都是小孩,面子这种东西可以往后放放。
下楼让管家找来医药箱,时烽动作利落地给小孩上药揉手腕。
他的动作没有白黎喻那么轻柔,刚才还不好意思的小孩皱着脸发出轻嘶声。
眠眠紧张得不行,一个劲让大爸爸轻点。时烽不理他,把大儿子的手腕揉红后才用医用纱布包了一层。
“扭伤了就得这么涂,活血化瘀懂不懂?”时烽边擦手边道,“你爸那点力道,用点力都怕你掉眼泪,什么时候才能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两个小孩眼睛微微睁大,一副敬佩又怜悯的表情。
“嗯?我的力道怎么了?”悠哉的声音里带这些风雨欲来的感觉,时烽若无其事收起桌上的药油。
“说你心疼孩子呢,洗完澡了?那轮到我了。”
白黎喻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男人略显急促的动作,笑道:“家里就一个浴室不成?”
“那不一样。”男人和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亲了他一口,“其他浴室都没有你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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