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思风林
方大人入京之后,他想的也是安安稳稳地在蛮族经营。
唐家大公子不缺银钱和人手,他当了奇丰县县令后不可谓不经心,但是就论体贴百姓,治理各族上,总是要差上许多,百姓也不傻,方大人离开不到半年,奇丰县乃至建州百姓,非但没有因为方长鸣离去而忘了他。反而是更加怀念方大人了。
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农人尚且如此,更被说建州各处的蛮族?
赵朗月要干的活倒是不多,只要精心维护就好。
谁知道,他竟然还有回到京城的时候,倒不是他不相信方大人,只是他的身份早就没了,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若是他身份暴露岂不是成了大人的污点?
按照常理,他该是躲着仇人远远的才是。
可,还是不甘心啊,不然他也不会在收到东西后就急急赶了过来。
大门突然被打开。
赵朗月一抬头正好看到从后门来的叶恒之。
武兴镖局的主家。
“叶伯,你来了。”赵朗月洗了洗手,笑着打招呼。
武兴镖局的主家叶恒之原是岭南的盐商。
后来被排挤下来,后灰心丧气开始做起旁的生意。
这只是表面上的事,实际上叶恒之是岭南盐商没错,他原本同方长鸣的关系也就那样,他甚至同其他盐商联合起来,用次等盐糊弄过奇丰县。
奇丰县越来越富裕,他们当然想要从奇丰县刮下一些油水来。
五年前方长鸣的小妹被建州知府侧室的侄子看上掳去,方长鸣将人救了出来,并把那侧室的侄子打了个半死不活。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
可没多少人知道叶恒之唯一的女儿也被掳去。
而且是被掳去了半年之久。
那恶人有强抢民女的恶习,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只不过是办的隐蔽没有人发现,妇人小姐丢了,大伙往往最先想到人贩子,加上他有靠山,竟是让他隐瞒了许多年。
建州不拘着女子出行,叶恒之对自己的小女如珠如宝,怎么乐意拘着她呢?
他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找到自己的女儿,要不是方长鸣顺手将人救出,或许他女儿被迫害死他都不知晓她在何处。
女儿失了身,按照那侧室的侄子的意思,她就是他们家的妾室。
哪里能被放出去?
那时候方长鸣怒火中烧,根本不听他们家这些个歪理。现在叶恒之知道哪怕方大人没有怒气,按照方大人的脾气,他也不会听这些歪理,方大人是将所有愿意走的女子都带走了。
不单单是救了叶恒之家中的小娘子。
这件事在岭南闹得极大,只是后来以建州知府禁足了那位侧室,又亲自判了那位侄子五年刑罚结束。
方长鸣具体做了什么,叶恒之并不知晓。
但建州能管得了此事的,怕是也只有岭南王了。
因着方长鸣细心,没有暴露那些个被抢之人的身份,虽说他找人时也放出了些消息,但只要将女儿嫁得远些,总是能瞒过去。
大齐朝并不苛责二嫁女,男子死了,妇人无依无靠不让她们改嫁,她们该如何生活?总是要找个依靠。
但是世人却是苛责女儿这样被恶人糟蹋的女子,她们不是被正经娶进家门的,名不正言不顺,不容于世。
他身后的靠山还有他那些个好友,其中必然有人知道他女儿的下落,可他们竟是看着他如同玩偶般焦急寻找,却不发一言。
那不过是个知府侧室的侄子!
自家女儿难道不是如珠如宝养大的吗?
既然都是给人当狗,他为何不选给方大人当狗,起码方大人还愿意费心护住自己的手下!
他装作不在意女儿,随手找了人把她嫁出去。
实际上女婿是他精心挑选的。
后来方大人对付盐商的时候,叶恒之便插了一手,他顺势也退了下去,看似灰心丧气地做起了旁的生意,也换了住处能多照料一下远嫁的女儿。
这几月他倒是多在京城中。
不为别的只因为方大人在京城中,他在等着方大人的吩咐。
没等多久,他果然就等到了赵朗月。
赵朗月现在的身份是岭南蛮族出身,下山来谋营生,烤得一手好肉。
赵朗月的外貌早就变了,他的父母亲人又在这些年中病逝,就是有些远亲,现在瘸了腿满脸沧桑的赵朗月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来了。
蛮族的户籍记录并不明晰,京中便是有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错处。
叶恒之将门关好,外头有他的心腹守着,确定没有问题叶恒之这才开口:“还有十五日便到春闱了,我们是该出手了。”
第59章
顾明租的地方是京郊的一处两进宅院。
青砖红瓦建得极好, 院中还有一口水井,只要买好菜蔬米面便能自己做饭,这是京郊的一户地主盖的, 是准备用来出租的,倒不是为了挣多少银钱,更多是为了多结交些人,因此户主并不严苛偶尔还会让人送些青菜过来。
因着离着乡间地头不算太远, 空气中还能嗅到泥土和新麦的气息。
除了位置离着集市远些没有坏处。
在此时这点坏处也成了好处,正好能关起门来读书。
他们是把门关起来了,但是气味能够飘进来啊!
不巧, 他们租的宅院东南方有一座叫静林的青山,那是春日踏青的好去处。
又因现在赏玩良种是极其风雅之事, 来京郊踏青的人就更多了。
刚开始还好,这一个月来外头总是飘来香辣刺激的香味。
谁说读书人文会的时候就不吃东西了?
吕贺第一个不同意。
“啊啊啊啊啊,又开始了, 外头好香啊。这都一个月了怎么日日都有香味传过来啊。”吕贺有些泄气地将手上的书一丢,趴在桌上直叹气。
顾明微不可查地咽了口口水,他轻轻翻了一页书。
“静林山的庄子是踏青的好去处, 叶家烧烤这些日又这般有名, 日日有香味传来也正常, 不过是些饭菜香味,马上就是春闱,你还是警醒些吧。”虽然但是真的非常香啊。
“这是不是就是辣椒的气味, 确实比茱萸的气味勾人。”
就连平日不爱说话的孙三柳都不由得说了一句。
“应当很好吃。”吕贺撑着脑袋说。
“别想了,这般辛辣的味道, 吃进肚中若是惹得肠胃不适,马上就是春闱也是麻烦。”顾明安慰吕贺道, 顺便也是在安慰自己。
三人齐声叹了一声气。
“唉!”
算了他们也就是能想想。
方大人都说了让他们闭门读书,不要管外头的事,他们能力虽不是顶尖,但是胜在安稳听话,并不恃才傲物。
“外头这般安静,方学兄现在应当是没有异动。”吕贺压低声音凑到顾明和孙三柳跟前说道,“要我看啊,如果我手中有良种,我就假装地里挖出来,实际是从袖中拿出东西,这良种不就有了吗?”
可现在已经快春闱了,满打满算只剩下十四五日了。
吕贺觉得自己这个方法聪明极了。
顾明和孙三柳:……
“你说的是认真的?”孙三柳有些不确定地问。
吕贺挠挠头:“不然呢,我觉得这法子好。”
陛下都能从梦中见到良种,方学兄怎么不能从地里挖出东西了?
“你是把诸位大人当傻子了?方学兄若是敢如此做,不是在给自己争名气,而是在得罪人了。”顾明同样压低了声音说。
这不是指着别人的鼻子说,你个大傻子吗?
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吕贺这下皱起了眉头:“那就难办了,不知道方学兄会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京城中多少人盯着呢。”顾明无奈地说道。
别说他们了,就是那些个大人们,又哪里知晓方大人的打算呢。
白明理十分想要表示,他这个皇帝也不知道。
最近没找到机会跟方长鸣独处。
他也怕着急招方长鸣过来会打扰了方长鸣的计划。
这些天他一边学着批折子,一边等着。
前儿烦恼他的请封折子的事,他多少有了点眉目。
他决定不看身份,但看能力选谁的折子通过谁的折子不通过。
比如顺国公钱家,因着两代顺国公都长寿,按照律法他们第三代应当还是国公。
顺国公是靠军功封为国公,但是他们第三代却没有从军,而是选择了从文。
因着顺国公能够镇住族中子弟,他们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起码也没有长成纨绔子弟。
请封的世子则是顺国公府的嫡出长孙。
至于为什么不是嫡长子,那是因为他嫡子曾写诗讽刺过先帝修仙,本来就是闺房中同妻子说笑的杂诗,结果因着他们府中被安插了仇敌的眼线,消息被传了出去,这世子之位能请下来才怪。
幸亏那人还有点脑子,诗用了以古讽今的手法,表面上嘲讽地是前朝修道的风气。
呃……
不得不说这位胆子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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