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娄鹤
萧方礼却是默然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如何觉察不出小锦鲤的欲言又止。
君王是该厌恶他的,他把持朝臣,手段狠辣,是君王坐稳龙椅的最大绊脚石。
那么,他是不是很想除掉他?
小锦鲤处理了会儿奏折就累了,这时后台突兀又增加了一点敌对值,他怔忡两秒,下意识抬眼迎上萧方礼的目光。
萧方礼瞳眸深邃,漆黑的颜色,神情漠然,看不出心底在想什么。
……该不会在想怎么篡位吧?
想到即将完成的任务,小锦鲤捏紧手中的奏折,指尖泛着点白,鼓起勇气问:
“你在想什么?”
萧方礼盯着他,答:“在想陛下。”
“……”
小锦鲤问:“想朕做什么?”
这话萧方礼暂时未答。
他走到小锦鲤身前,颀长的身高,具有实质般的压迫感,小锦鲤坐着,见状不得已仰起脸看他。
萧方礼微微低眸,望着那张瓷白精致的面容。
他在想该怎么勾引陛下。
仰起头的少年眉眼纯良,带着疑惑,丝毫不知道眼前男人心底有着如何反叛的想法。
似乎是见萧方礼太久不语,少年帝王瘪了下嘴,故意道:“不说便不说,朕还不稀得听。”
说着,就要垂下脑袋把注意力放回奏折上。
然而萧方礼却突然伸手,指腹落下锦声软白的脸颊上,截住了他将离开的目光。
如此,小锦鲤便不得不继续仰着头,声音软软,鼓起脸颊凶道:“放肆。”
是放肆。
他还有更多想放肆的。
萧方礼眉眼漠然,眼神却格外专注,叫人捉摸不透他心底在想什么。
他垂着眸,指腹擦着少年脸颊而过,留下浅浅的余温。萧方礼淡淡道:“陛下不是问臣在想陛下什么么?”
他的动作很轻,有点痒,惹得小锦鲤不由轻颤着软睫,想挥开他的手。
萧方礼继续道:“仅仅只是想着陛下,想着陛下这个人。”
他的指尖慢慢下落,似有若无地擦过了小锦鲤的唇瓣。
极轻的动作,气氛好像一下不对劲起来。
小锦鲤茫然怔忡地眨着眼,隐约间,萧方礼似乎微微倾了倾身,放近了二者之间的距离。
他抚着他的脸,嗓音低沉,问:“陛下是如何想我的?”
这个问题,萧方礼先前问过一次。
上回锦声是怎么答来着,他说觉得老师很好。
这是违心之言,萧方礼也不知是不是知晓,所以此刻又问了一次。
小锦鲤颤着软睫,湿润的眼眸微微挪开,挣动了萧方礼的手。
见状,萧方礼将手放下,指腹尚有温软余温。
“没什么想法。”小锦鲤顿了一顿,又鼓脸说,“你若无事便离宫吧,朕要处理政务了。”
萧方礼神情不变,只静了半响,方才行礼道:“臣退了。”
“……”
下了早朝,户部尚书又来找陛下商议大事。
这回他还多带了几位同阵营的臣子,这些臣子都看不惯萧方礼,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要如何行事才能绊倒摄政王。
一番讨论下来,几人悲催发现,摄政王刀枪不入根本没法击败。
在兵上,摄政王手握宁朝大半兵力,在势力上,朝中绝大部分人都是摄政王党派。
如今便只有从摄政王态度上这点攻破。
前朝有风言风语,议论摄政王和陛下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暧昧的关系,虽不知传言如何生出的,但户部尚书以为,可以问问陛下意见。
毕竟,这段日子以来,摄政王对陛下的所作所为日月可鉴,上朝时有臣提出问题刁难陛下,也都是萧方礼帮忙挡回去的。
虽然众人心底皆知,摄政王此人心狠手辣心思深沉,做这些事不知意欲何为,但,他若是真对陛下上了心,便是有了弱点。
户部尚书心思百转,开口问:“陛下,在您看来,摄政王待您是真心的吗?”
小锦鲤还不知该怎么回答,外头便响起王览的声音。
“陛下,摄政王求见。”
宫中处处都是萧方礼的眼线,户部尚书带着同党过来,他怎么可能会不知晓。
萧方礼原是想如同上回一样,先不打草惊蛇,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但周围宫人被换了个遍,加之王览存在,根本就不顾萧方礼声名如何令人恐惧,他就是顶着莫大的压力也要知会陛下一声。
喊完,王览便硬着头皮,顶着萧方礼冰冷的充满压迫感的眼神跪在地上。
“……”萧方礼自然不可能动小锦鲤的人。
他仅是有些不虞,冷冷收回目光,站在门口等待传唤。
过了一会儿,小锦鲤才喊:“宣。”
王览爬起来给萧方礼开门。
户部尚书,以及几位官品皆不高的臣子硬着头皮跟萧方礼打招呼,萧方礼没搭理,他们便互相使眼色,心想该怎么办。
“陛下。”萧方礼神情如常,礼节到位,“今日要去演武场。”
小锦鲤记得,今天是去练剑的日子,“现在去?”
“若陛下眼前事未处理完,便先处理眼前事。”萧方礼语气淡淡,目光似乎是扫过几位臣子,看得臣子们冷汗浸浸,头都不敢抬。
最终是户部尚书站出来说:“既然陛下身体无恙,臣便先退下了。”
这话潜台词是说,陛下先前身子抱恙,他们仅仅是来探望关心的,没聊什么东西。
当然,户部尚书知道萧方礼肯定不信。
如今他也不管信不信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身后几位臣子也纷纷退下,霎时,宣政殿内便只余下二人。
小锦鲤起身,准备跟着萧方礼去演武场。
萧方礼没提及户部尚书的事,只是问他那把匕首带了没有。
“……带了。”小锦鲤湿软的眼眸微睁,“你总问这个做什么?”
“臣自是有考量。”萧方礼后退一步,走在小锦鲤的身后。
他望着眼前那道纤瘦的背影,漆黑的眸子微垂。
春去夏来,天气渐渐热了。
小锦鲤倦怠,不想练剑,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萧方礼说。
他于是只能拎起剑,这剑一次比一次重,拎得小锦鲤胳膊有些酸。
他吸了吸鼻子,软软跟萧方礼说:“……朕有点累了。”
“陛下总共挥了七下。”萧方礼虽然没说什么,但小锦鲤鼓起脸颊,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
他于是又挥了三下,凑了个整数,“十下了。”
“……”萧方礼微微拧眉。
他走到小锦鲤身侧,握住他的手腕,小锦鲤被动地抬起了手中的剑。
这剑依旧是没开刃的,杀伤力接近零。
萧方礼看了一会儿,便将他手里的剑拿了过来,丢到一旁,“用那把匕首。”
匕首一直藏在宽袖里,闻言,锦声拿出匕首,不明白练剑为什么要用这个。
他把刀鞘拿掉,露出短刃。
锋利的断刃在太阳下反射出冰冷的锋芒,很危险的模样,小锦鲤担心伤到人,于是想收回去。
这时,萧方礼却拦住了他的动作。
“陛下。”他唤,“您想除掉臣吗?”
什么……?
听到这句话,小锦鲤微微怔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萧方礼不变的神情,很显然又是认真的。
他握着匕首,萧方礼握着他的手腕,一时之间骑虎难下,半响,小锦鲤小声说:“放手。”
萧方礼没有放,“您想除掉臣吗?”
想除掉萧方礼吗?当然是不想的呀。
他虽然要敌对值,可是没想杀掉萧方礼,所以萧方礼这个问题小锦鲤根本答不上来,回答哪个都不是正确答案。
他颤着软睫,手腕用力,拒绝回答,软软的声音有些加重,“你放手。”
萧方礼难得露出一点执拗,“您不回答,是想还是不想?”
末了,又似乎知道小锦鲤不可能回正面回答,萧方礼便低声说:“我当你是想的。”
不等小锦鲤反应他为什么要这样,忽然手腕被人一个用力,往前一推。
匕首抵在了萧方礼的左胸上。
是萧方礼主动将匕首推过去的。
小锦鲤彻底茫然,他动了动手腕,见没法收回,便又想松开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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