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娄鹤
小锦鲤脸颊微鼓,磨磨蹭蹭打开了门。
门口,柏郁站在锦父身后侧。
他身形颀长,狭长的丹凤眼微挪,目光定定地落在小锦鲤的脸上。
锦父将人送到就下楼了,他还是很明白的,小孩都不爱在有家长的环境聊天,会放不开,他还是不留在这里讨嫌了。
门一关,屋里就寂静下来。
柏郁神情平淡,不见不自在,他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其实柏郁根本没必要来的。
沈汉章和陶庄都很疑惑,谁会和关系不好的人同处一间屋子?柏郁又不是没有选择。
小锦鲤觑了柏郁一眼。
他小声说:“你几点走啊?”
就像是很不高兴柏郁在这里一样,他说着顿了一顿,又补充一句,“看见你心情好差哦。”
“……”沈汉章和陶庄对视一眼。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两人不约而同,心底都很震惊。
偏偏处于风浪中心的柏郁神情自若,不见被赶的不虞,他用那双带着清冽的丹凤眼扫了小锦鲤一下,平缓道:
“想走就走了,既然你看见我就心情差,那你可以不看我。”
小锦鲤说:“可是你这么大一只,我一下就能看见你。”
“那你只能不高兴了。”柏郁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除非你下楼,那样就看不见我了。”
小锦鲤看着他,脸颊微鼓。
沈汉章本来还担心两人会吵起来,可是看着看着,他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这气氛……别说吵起来了,就连阴阳怪气都不算。
他还以为声声跟这人的恩怨有多深呢。
天之骄子太能说,小锦鲤找不到针对的法子了,只好自己干自己的事,不和他说话。
沈汉章带他俩打手机游戏,柏郁一个人在一旁也不觉无聊,他翻出手机,壁纸竟然是小锦鲤某张笑起来的照片。
就当着小锦鲤的面,柏郁没有收敛,他清楚知道小锦鲤不会看见。
至少现在不会看见。
小锦鲤没有玩多久的游戏,就说困了。
沈汉章和陶庄各回各的房,只有柏郁还在他的房间没有动。
小锦鲤疑惑地看向他,柏郁起身,垂眸望着坐在床边的少年。
十八岁已成年的少年浑身透着股天真般的纯劲,精致的眉眼间含着满满的稚嫩幼态,他抬眸疑惑看来时,圆润的琥珀眼盛着柏郁,浑然不像是厌恶他的样子。
甚至相反,看上去像是挺喜欢他的。
柏郁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开口:“你看着我干什么。”
“……”小锦鲤干巴巴道,“我要睡觉呀,你干嘛还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柏郁问,“你睡你的,我在这坐着,又没吵到你。”
好、好有道理哦。
但是这是不对的。
“沈汉章和陶庄都走了。”
锦声湿润的眼眸瞪他,“你也得走。”
“他们走是他们的事,我不走。”柏郁随手将小锦鲤刚刚坐过的椅子拉过来,竟真没要走的意思。
天之骄子奇怪死了。
为什么一定要坐在这看他睡觉。
小锦鲤说不过他,有点不高兴,自顾自爬到床上把自己蒙进被窝。
直到睡着,小锦鲤下意识将脸露在外面,好呼吸新鲜的空气。
他闭着眼,已经熟睡,柏郁在一旁看着,也不觉无聊。
直到又过了二十分钟,他才慢慢起身,走到小锦鲤的床边。
柏郁垂眼看了会儿,打开手机相机。
他对着小锦鲤拍了两张照片,存好,然后收起手机,坐回原位,盯着他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什么。
.
暑假时间不能浪费。
小锦鲤创造了许多针对天之骄子的机会。
例如向柏母打听天之骄子不喜欢吃的菜,然后每天让家里的做饭阿姨多买些这种菜,特意把菜夹进天之骄子碗里,看着他吃下去;
又例如沈汉章陶庄喊他出去逛街的时候,他要带上柏郁,每次都故意逛好久,累了就拽着柏郁的手,让柏郁多承担一份重量;
再例如在半夜三点给柏郁打电话,吓唬柏郁这是通灵电话,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一整个暑假下来,时间所剩无几。
沈汉章和陶庄已经回家了,小锦鲤每天只能自己去找柏郁。
他趴在沙发上,看柏郁整理积木。积木是他说要玩的,柏郁给他后他又说不想玩了,柏郁只能收拾。
身形颀长的男生挨个收拾堆满地面的积木零件,神情平静,不含怒意,仿佛是习以为常。
看着看着,小锦鲤又有点愧疚,他抿着唇瓣,蹭蹭起身,走到柏郁身边。
柏郁看了他一眼。
小锦鲤软睫轻颤,软软说:“我自己来。”
柏郁盯着他看了两秒,“我收拾比你快。”
“……”小锦鲤鼓起腮帮子,蹭蹭跑回沙发坐着,不说话了。
等柏郁收拾完,小锦鲤也早忘了刚刚的龃龉,他看了眼新生群里的开学通知,扭头对柏郁说:“我快开学了。”
柏郁一顿,“嗯。”
“以后就很难见到了。”按照小锦鲤对他的讨厌来看,这话多半是有些开心意味在里面的。
因为不用再见到他了。
可柏郁看着小锦鲤的神情,又觉得自己有资格曲解这话的潜在意思。
小锦鲤语调是有些低的,尾音软软勾着,圆润的眼睛也巴巴垂着,指尖揪在一起,连垂落在眼前细碎的黑发都带着低落的意味。
他是庆幸不用再见到他了吗?
很显然不是。
因此,柏郁忽然说:“你不要这样讲。”
小锦鲤疑惑地嗯了声,不明白什么意思。
柏郁垂眸望他,没有说话,却是在心底想。
因为太暧昧了。
他会觉得这句话代表不舍,代表想念。
会令他一直藏匿在心底的妄念如野草般疯狂滋长,直到再也压抑不住。
柏郁不解释,小锦鲤也没当回事。
他回到家,收拾了一下开学要带的东西。
开学当天,锦家的车停在外面,锦父也提前将生意的事处理完,空出今天一天,送小锦鲤去机场。
小锦鲤上车的时候,头探出窗户,发现柏郁也上了柏家的车。他不清楚柏郁报的哪所学校,多半是本市的,开学时间在后天。
所以小锦鲤觉得柏郁应该是有事要出门。
到机场的时候,小锦鲤下车,看见柏家的车也顺势在他们家的车后方停下,愣了一愣,又以为柏郁可能是来送自己的。
直到发现柏郁跟他一个航班。
小锦鲤彻底茫然。
他拿着机票,又看了眼柏郁手里的。
“你为什么也要去?”小锦鲤鼓起勇气问。
柏郁扫他一眼,理所当然道:“去读书。”
这时,柏母从后面走了过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意外道:“柏郁你没跟声声说过啊?”
柏郁面色平静。
“他跟你报的一个学校。”别看柏母现在说得从容不迫,理所当然,实际上,在得知柏郁要报的大学时,她惊讶得对他三连问。
问他为什么要报这个。
问他为什么不报本市最好的那所。
问他不是跟声声关系不好吗?
柏郁通通没回答,只说想报就报了。
其实也不用解释,柏母想得多,能猜出一些。
她觉得两人的关系或许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差。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差,可能也只有当事人才能解释清楚了。
柏母当然没插手柏郁报大学的事,她向来实行放养制,从不对柏郁的任何决定指手画脚,闻言也只是意外加好奇罢了,任由他自己去操作。
小锦鲤没想到会是这样。
天之骄子报跟他的一个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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