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娄鹤
他脸颊微鼓，有点为难，想婉拒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磨蹭了会儿，小锦鲤看向正在看财务报表的齐羿。
大抵是为了照顾他，今天齐羿没有去公司，并且看样子下午也没有要去的意思。
小锦鲤喝完甜粥，然后才挪到沙发边缘，想了想，他鼓起勇气喊：“叔叔。”
这声叔叔听起来太甜了。
谁都会愣一下。
齐羿顿了一顿，抬眸看向刚病完还显得有点蔫儿的少年，声音不自觉放轻：“怎么了？”
“……能帮我个忙吗？”小锦鲤抓着手机，稚嫩的眼眸微眨，“我不知道怎么回复。”
齐羿不用想，就知道他是在和谁聊天。
没有多言，齐羿直接起身走到他身前，扫了眼他的手机，“聊了什么？”
小锦鲤主动把手机给他看。
齐羿拿到手里的时候，还在想，昨晚真的不应该冲动的。
小孩明明这么乖，如果好好说，最后根本不至于闹到那个地步。
齐羿沉了沉气，垂下眼，看向屏幕里的聊天内容。
“……”
【敌对值+5%，总共55%】
【敌对值加10，总共65%】
【敌对值……】
敌对值反复响了十多秒，最终停在79%
小锦鲤都准备暂时和天之骄子休战了，没想着弄敌对值，却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他下意识抬起眼，和往常一样，齐羿心底情绪再汹涌面上也不会表现出半分。
以至于他根本看不出齐羿是因为什么在生气。
半响，齐羿面色淡然地放下手机，声线平平：“你想去吗？”
小锦鲤还陷在刚刚那阵频繁的敌对值响动里，回应慢了半拍。
所以他点头的时候，在齐羿看来就仿佛是在犹豫。
犹豫，那不就是想去么？
至于又为什么要点头，齐羿不想明白。
他就当小锦鲤不想去了，垂眸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直接发送。
小锦鲤拿过手机看了眼，发现齐羿回的是【不去。】
连理由都吝啬于编。
这回复太生硬太直白了，弄得小锦鲤有点担心对方会生气，赶紧在对方回复前找补似的加了句，【我没有空。】
放下手机，小锦鲤又听到了敌对值的声音。
卡在了85%大关。
莫名其妙的，任务就快要完成了。
小锦鲤茫然抬起眼，望着齐羿，齐羿也半垂着眼眸，和小锦鲤对视。
许久，齐羿伸手揉了揉小锦鲤的发丝，没有说什么。
女生：【没空？】
女生：【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女生：【最近暑假，我很有时间，可以按照你的时间来。】
女生大胆直白：【我真的很喜欢你，没开玩笑。】
手机不断叮咚。
齐羿似是看见了。
“还需要我帮你回吗？”他问。
小锦鲤回神，用力摇了摇头，当着齐羿的面婉拒了对方的提议。
被再三拒绝，女生也意会到小锦鲤的意思，她有点惋惜地发来一句：【好吧，当朋友也不错。】
再然后，最后一句消息就停在这了。
小锦鲤放下手机，有点不太敢看齐羿，天之骄子的敌对值涨得太快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担心自己被迁怒。
齐羿浑然不知小孩的心底想法。
他转移注意力，扫了眼一干二净的碗，询问：“还喝不喝？”
“饱了。”小锦鲤捂了捂肚子，软软说，“你去上班吧。”
齐羿看他一眼：“不急，我留在家里照顾你。”
小锦鲤想说自己不用被照顾的。
他现在好多了，看东西也不会眼花，也没有四肢无力，暂时很健康。
但看齐羿不容置喙的模样，小锦鲤想到刚才一连串的敌对值，唇瓣微抿，勉强压下拒绝的欲望。
***
***
次日，齐羿来到公司，去见了上次的高层亲戚。
正好高层也想找他，而且巧的是，为的还是同一件事。
齐羿直视眼前人，沉稳的语气加重：“和你女儿说一下，声声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我也想说这件事。”高层倒苦水，“我闺女昨天跟我说被拒绝了，我就想问问您，那消息是不是您发的？”
他看了闺女的手机，总觉得那句生硬的不去，不像是小锦鲤这样的性子说得出来的。
虽然和那孩子相处不多，但能看出来，那孩子心底很细腻柔软，说话的语调也好听，想也想得出来，他如果拒绝人一定会用听起来令人信服的理由。
而非简单的‘不去’两个字。
齐羿漆黑的眼眸很沉：“是我发的。”
“……为什么？齐总。”高层问，“您替他拒绝，有没有想过他有那个意思呢？”
齐羿道：“他没有那个意思。”
高层总觉得齐羿这反应有点奇怪。
他沉默半响，“他上大学也要恋爱，与其找个远的，不如找个近的，您说是吗？”
齐羿语气变得有点漠然，“为什么一定要恋爱？”
这还能有为什么？
高层真是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该不会齐羿自己独身主义，还真让‘养子’也独身主义吧？
高层语气变得小心翼翼，“那不然，单身一辈子？”
齐羿皱眉看他。
“……还是说，您想让他联姻？”高层猜测，“不让他自由恋爱？”
这回，齐羿似乎顿了一下，竟低低嗯了一声。
高层一下就说不出什么了。
联姻的话，京市多得是合适的豪门。
他闺女还真不是很合适。
高层信是信了，但心中总有些古怪，觉得这不是齐羿的性子。
齐羿这种人，根本不会为了所谓的利益牺牲这些东西，更何况，那天小孩在场的时候，谁都能看出来齐羿对这小孩的在乎。
怎么可能，把他推出去联姻呢？
“还有事吗？”齐羿冷淡道。
“……”高层说，“没了，您随意。”
他转身回到办公室，想了想，还是给闺女发了句消息，告诉她这件事。
“……”
一天下来，齐羿文件没看进去几份，光想着今天和高层的说的那几句话了。
他怎么可能送声声联姻。
只是厌烦了对方嘴里翻来覆去的那几句恋爱，想用这个理由尽快结束聊天罢了。
可闲下来，齐羿又不由得往深了想。
声声如果恋爱，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坏事����起码站在长辈的角度看来。
可他为什么想到这件事会厌烦？
齐羿隐隐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却连调节的办法都想不到。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想听到小锦鲤的声音。
毫无缘由的，就是想听到。
所以齐羿顺从心意，拨打了小孩的电话。
“喂？”
电话里，小孩的声音很甜，“叔叔。”
一瞬间，好像有清澈的泉水冲刷了齐羿心口的不适，齐羿望着屏幕，点开了视频视频，同时，低低应了声，“声声。”
对方拒绝了视频邀请。
齐羿指尖在手机边缘碰了碰：“为什么不接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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