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雀
“喜欢就好,车子承载力很好,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玩。”顾鸣洲重新设定了一下,车子便开始返航,“这些东西哥哥慢慢教你,总有一天啾啾自己也会的。”
“好!”黎秋白高兴的往顾鸣洲的方向扑去,却因为安全带限制了动作。
顾鸣洲笑着摸摸啾啾因为不满而鼓起来的小脸儿,“好啦,啾啾不气,这是安全的保障,自己玩得时候一定也不能忘知道吗?”
“知道啦。”黎秋白哼哼唧唧的应道。
不知道是不是顾鸣洲的错觉,他总觉得最近黎秋白活泼了很多,比刚刚认识的时候更加精灵古怪了,回忆中那个怯怯的软乎乎的小孩儿养成现在这样,真的还挺好的。
他们兜了一圈就回家了,餐桌上知道大家才知道顾鸣洲送了黎秋白什么礼物。
“你这不是给叔叔阿姨增加工作量吗,本来家里玩玩就差不多了,现在还得出一个专职司机。”姜令薇着实无语。
曲夏倒是蛮喜欢,她自己都想坐一坐,“这怎么了,洲洲送得好,阿姨喜欢,家里那么多人呢,还看不了一个孩子,大不了叫人跟着,车子速度不快的对吧?”
“不快,成年人慢跑的速度吧。”顾竞原跟着顾鸣洲试验过。
“这不就得了,翻不出天去。”曲夏高兴地给两个小孩夹菜,嘱咐顾鸣洲,“洲洲喜欢芥末小排吧,阿姨特意让厨房做的,你试试跟家里的口味怎么样?”
“谢谢阿姨。”
“妈妈,我也要!”黎秋白看着自己盘盘里五颜六色的蔬菜,举手示意妈妈。
“宝宝,你不能吃芥末的呀,辣嘴巴的。”曲夏不敢给他夹。
顾鸣洲刚吃完,跟曲夏眨了眨眼睛后,面不改色的对黎秋白说,“芥末小排不好吃,不如你啾啾你盘子里的胡萝卜。”
黎秋白看看自己的盘盘碗碗,又看看大家的盘盘碗碗,最终相信了顾鸣洲,能给他做漂亮餐具的哥哥,一定不会委屈他的!
“哥哥,你也吃,胡萝啵!”黎秋白想夹菜,但他胳膊短够不到,着急的让爸爸给哥哥夹菜。
黎江辰乐了,应儿子要求给顾鸣洲夹了一大箸,“对不住了啊洲洲,多吃胡萝卜对身体好的。”
一顿饭吃得大人们心满意足,两个小孩儿互相伤害,然而中午休息还是睡在一起。
黎秋白抱着顾鸣洲的胳膊,睡得香喷喷的。
他咂咂嘴,好像有芥末小排的味道。
搬到了一个小区,黎秋白的活动范围更小了,以前还要从市区去陆老家里,现在直接一个小区,黎秋白开着他的宝贝车车就能去。
不过他是那个坐车的,爸爸是那个开车的。
“这车确实不错,就是太屈腿了。”黎江辰简直要痛苦面具。
黎秋白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他的两条腿还能打晃呢,“爸爸,今晚我去,找哥哥住,好不好啊。”
“这你得问问叔叔阿姨。”
“叔叔阿姨,同意的!”黎秋白笑眯眯的弯起眼睛,“哥哥更同意!”
前几天顾竞原终于把车子的事情查出了眉目,还真是他们家人联合外人一起作的死,把姜令薇气得够呛,当天就想杀回去,要不是顾竞原拦着说广撒网捞大鱼,顾家这会儿已经翻天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黎秋白在顾家的待遇,眼瞧着是又上了一层楼,堪比亲儿了,别说黎秋白只是过去住个一两天,就是常住不走,他们家才高兴呢。
下午放学的时间,黎江辰如约把黎秋白送了过去。
黎秋白到得早,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等哥哥。
好不容易等车子来了,下来的除了哥哥,竟然还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少年。
黎秋白跑向顾鸣洲的步子踌躇了一下,变成了慢走,反倒是顾鸣洲看到黎秋白来了很高兴,跑过去把黎秋白抱了起来,“啾啾等多久了?”
“一小会儿。”黎秋白还不会看时间。
闻言,顾鸣洲用自己的脸去贴黎秋白的脸,感觉对方的小脸蛋儿并不凉才信了这一小会儿的话,“下次啾啾在家里等,天越来越冷了,万一感冒就难受了。”
“啾啾穿多多,不感冒的。”黎秋白可是知道生病难受的,他每次都乖乖穿衣服,爸爸妈妈都夸他呢。
顾鸣洲也点头,“穿得好,啾啾,这是哥哥的同学,宋博淮,博淮,这是我弟弟黎秋白,小名秋秋。”
宋博淮默默看完了顾鸣洲和他亲爱的弟弟的互动,听见自己名字才上前打招呼,“你好秋秋。”
“你好。”黎秋白眨着大眼睛,若无其事的隐藏了称呼。
他不太想叫别人哥哥,又知道这样不礼貌,红着一张脸把自己埋进了顾鸣洲肩窝。
“啾啾可能是不好意思了,一会儿熟悉了就好了。”顾鸣洲一边安抚的摸摸黎秋白后背,一边跟宋博淮说。
“没关系。”宋博淮推推眼镜,“你把书找给我就行,我回去自己看看,有什么问题电话交流。”
顾鸣洲点点头,也觉得这样安排不错,宋博淮要是一直在这儿,黎秋白可能要好久都不自在,等下次跟黎秋白说好了,再安排见面吧,还可以多叫几个人……
“书给你,拿着用,不用着急还我。”顾鸣洲早就把书准备出来了,上楼拿一下就好,下来的时候,黎秋白和宋博淮各坐一边吃着水果。
拿了书宋博淮就要走,不过他是跟顾家的车回来的,还得顾家的车送一送,他临走时顺势问了一嘴,“鸣洲,今年你生日还是自己家人过吗?”
他们八岁或者十岁之前的生日通常都是跟家里人过,享受亲情,过了十岁之后,通常就会给孩子组织小型的生日会了,会请同个圈子的小朋友或者是同学进行社交,不管是为了家庭还是为了孩子自己,都是一个很好的铺路的方式,宋博淮有此一问,还是他爸交代的。
“还没定呢。”顾鸣洲确实还没考虑这个问题,他爸爸妈妈也没有说今年怎么过。
宋博淮有点失望,“好吧,你定了一定要告诉我。”
“没问题。”顾鸣洲把人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就被黎秋白抱住了腿。
“哥哥,你生辰,要到了,是吗?”黎秋白想了一会儿生日是什么东西,一一比照过后觉得跟生辰最相近,为了不闹笑话,黎秋白决定好好问问。
顾鸣洲捏捏他仰起来的小脸儿,“是啊,啾啾问了哥哥生辰,是要送哥哥礼物吗?”
黎秋白理所当然的点头,“哥哥喜欢什么礼物啊?”
“送礼物要讲究惊喜,你看哥哥送你礼物之前有没有问你?啾啾送哥哥什么礼物要自己想,不过哥哥答应你,啾啾送什么,哥哥都喜欢,好不好。”
顾鸣洲把小孩儿抱起来,“啾啾不要有压力。”
【作者有话说】
私密马赛老婆酱今天有点少,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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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自打知道顾鸣洲要过生辰了, 黎秋白没有一天不思考送他什么礼物好。
早上起来饭还没吃,站在小凳子上刷牙牙, 脑袋里在想送哥哥一个金镶玉的牙刷好不好,又好看又实用,关键时候还能卖了换钱,黎秋白以前最喜欢收这样的礼物了。
中午觉还没睡,躺在自己软乎乎的小床上,盖着自己轻飘飘的小被子,脑袋依旧还活跃着不肯入睡的黎秋白又开始想了, 送哥哥一个乐高怎么样?妈妈给他买的车车模型,他拼了三天了,刚拼上一点点, 让哥哥来拼的话,他一定很快就搞定了, 妈妈说乐高又能锻炼动手能力,又能摆着看, 很有成就感的。
晚上洗澡澡,黎秋白泡在浴缸里,玩着满浴缸的泡沫和小鸭子,被爸爸洗脑袋的时候,又想到了准备礼物的事情, 他觉得手里一捏就会嘎嘎叫的小黄鸭也不错,但是哥哥现在洗澡好像不需要小黄鸭陪着了。
在给顾鸣洲挑选生辰礼物这件事情上,黎秋白简直是吾日三省吾身的频率, 最后眼看着还有一个礼拜就是顾鸣洲生日了, 黎秋白不得不求助家里看起来很会选礼物的曲夏女士。
“妈妈, 哥哥生日, 我送什么礼物呀?”
黎秋白苦恼的托着自己的小脸儿,捏着被喂养的肉肉的脸颊,思绪一会儿被自己的脸竟然这么好捏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捏吸引走,一会儿又为了他还没选好的生辰礼物发愁到唉声叹气。
曲夏简直要被自己儿子笑死了,怎么越长大越可爱了呀,不愧是她的宝宝!
“这事儿多简单啊,就拿我和你爸爸举例子,不管我送他什么礼物,不管礼物贵重与否,他都喜欢得不得了,所以妈妈的经验就是,送什么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礼物的人。”
“妈妈是爸爸的爱人,所以妈妈哪怕送爸爸一朵花一根草他也高兴,爸爸会找个瓶子把花插起来放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让大家欣赏,也会找个花盆试着把草种一种,因为这是妈妈的心意,当然了,妈妈知道爸爸对妈妈好,爱妈妈,妈妈不会真的送爸爸草的,花倒是真的送过。”
曲夏回忆着她和黎江辰相识相知又相爱的过程,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幸福的微笑,能和黎江辰组成自己的小家庭,共同孕育抚养他们的宝宝,曲夏始终都觉得自己幸运而满足。
黎秋白见妈妈说着说着开始沉醉的微笑,就知道妈妈是在想念爸爸了,他没出声,只是自己吧唧趴倒在了桌子上,软嘟嘟的脸蛋儿挤在桌面上也不难受,他就没动弹,贴着桌面思考自己送什么礼物能表达他希望哥哥永远好的心意。
唔,有了。
之前做梦还梦到哥哥差点出事,就给哥哥送平安符好了,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比较灵验的寺庙,自己求来的会更有心意吧,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夫人每年都要带孩子们去上香祈福的,只有他没出去过。
想到这里,黎秋白更想去看看了。
暂定生日礼物后,黎秋白总算放下了心事,和顾鸣洲聊天也不走神了,喜滋滋的笑容多了,晚上入睡都比平时更快了。
可他没想到睡着了,还有新的梦境等着他。
上次他见到顾鸣洲手臂受伤,铺天盖地的血色向他涌来,他受不住便从梦里哭醒了,这次梦境直接跳过了顾鸣洲受伤的部分,让他看到了顾鸣洲在孤立无援的海外是如何生活的。
以往的天之骄子早已不复干净整洁,身上的单衣已经是他拥有的最值钱的物品,黎秋白见到顾鸣洲在街头巷尾寻找垃圾箱的时候,已经完全呆住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是顾鸣洲啊。
黎秋白的眼泪瞬间便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砸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当他以为顾鸣洲吃不饱是最糟糕的事情时,事实告诉他,没有最糟糕,还有更糟糕,顾鸣洲的右手已经抬不起了。
不知道是在海上耽误的,还是下了船始终得不到救治,他的右手手臂时常疼痛无力,到了这会儿,连拿一些轻飘飘的水瓶子都困难了,顾鸣洲不是没有咬牙治疗过,但他到底是个孩子,能有多少物资,能遇到多少好心人?
更不要提他根本就是偷渡的,不到万不得已,顾鸣洲不想去福利院,不愿意把自己的未来交到别人手上。他心中时刻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这场要他死的绑架事件绝对不是偶然,他们家出车祸的事情大概率也是蓄谋已久。
他只恨自己现在太弱小,出事后又太沉溺于车祸带来的伤痛,致使他失去了父母庇护后也失去了自己安身立命的公司股权,但只要他死不了,就必然要杀回去,为父母讨个公道。
顾鸣洲脸色平静,只有一双眼睛愈发黑沉。
黎秋白就这样跟着他,他一路走,一路哭,跟顾鸣洲回到他暂居的桥下管道时,再也崩不住了,他根本想象不了这个顾鸣洲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光是看着那冰冷的桥洞就身体发抖,去参加综艺还不忘给他带四件套的哥哥,怎么住的下这么冷的地面啊。
那上面,甚至连一点柔软的草皮都没有。
他看着顾鸣洲沉默的给自己的手按摩,看着顾鸣洲吃了那块干硬的剌嗓子的面包块,人已经哭到发抖。
黎秋白尝试了无数次,能不能让他给顾鸣洲留下点东西,或者是触碰到他,触碰到这里的一切,然而没有用,他什么都做不到。
黎秋白又是哭醒的,这一次没有顾鸣洲在身边哄他,他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黎秋白才精疲力竭的睡着,或者说,哭得昏了过去。
曲夏来他卧室叫他起床吃早饭,看到黎秋白窝在湿乎乎的枕头上吓坏了,还以为他睡觉的时候发了烧,把人烧坏了,好在用手试温度的时候发现还算正常,放下心之后,曲夏也注意到他的眼睛肿了。
桃子似的水泡眼,怎么看怎么委屈可怜。
“秋秋,是难受了还是做噩梦了,怎么不去找爸爸妈妈呀?”曲夏在心里责备自己,怎么能让黎秋白自己住着住着就习惯了呢,看来还是得请个阿姨在晚上看顾着,这次是没事儿,万一再有下次,她和黎江辰后悔都来不及。
说起来也是黎秋白越来越好,她和黎江辰就放松了警惕,忘了前几年过得是什么提心吊胆的日子。
黎秋白睡得不沉,被妈妈轻柔的声音唤醒后,想睁开眼睛却刺痛无比,他抬着手臂遮住眼眶,委屈叭叭的声音把曲夏心疼坏了,“妈妈,我做噩梦了。”
不论梦境有多么逼真,黎秋白始终不愿意相信那是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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