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侩
冬歉的指尖轻轻颤抖,紧张道:“我...饿了。”
阿塔尔动作微滞,随即轻笑一声:“想要血吗?”
冬歉点了点头。
能拖一会是一会。
阿塔尔沉默着看着他,最终还是玩味地轻笑一声,解开自己的外衣,缓缓靠近冬歉,扯开自己的衣领。
冬歉迫不及待地咬了上去。
嗯,今天系统给他挑的味道是草莓味的酸奶。
冬歉贪婪地吮吸着阿塔尔的血液,阿塔尔将手抚在冬歉的后脑勺,阴鸷的眼神中又稍稍带了点宠溺。
他很喜欢冬歉依赖他的时候。
就像现在这样。
时间好像一瞬间变得格外绵长,冬歉的眼眸里此时此刻只有他,他们是最亲密的,容不下任何人的插足。
任何人都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冬歉餍足地喝饱了,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撩起眼帘,轻声道:“主人的血,很好喝。”
阿塔尔轻笑一声,推开了他,眼眸微眯:“又想用这招来逃过惩罚?”
冬歉:“.......”
被发现了吗?
阿塔尔的身体覆了上去,将冬歉的手腕压在墙上,咬住了冬歉白皙的脖颈。
血液流了下来。
冬歉被迫扬起脖子,像一只被玩弄的,脆弱的天鹅。
银链撞击墙壁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冬歉目光越过阿塔尔的肩膀看向窗外,缓缓闭上了眼睛。
....
阿塔尔离开之后,冬歉陷入沉思。
现在阿塔尔不允许别人进来,单单凭借他自己又没有办法割腕取血。
难道他的努力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这个世界的任务,要就此失败了吗?
冬歉生出了一丝挫败感。
系统的电子音却适时出现:【别怕。】
冬歉:【?】
系统道:【有转机。】
冬歉心想能有什么转机。
难道血契的阵法还能自己自动形成吗?
他的身体不久前才被清理过,阿塔尔似乎又跟萨西斯琢磨去怎么解决血契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
能有什么转机?
冬歉垂下眼帘,一股难言的疲惫感蔓延全身。
系统:【你太累了。】
【睡会吧。】
冬歉从善如流,接受了他的建议,低垂着脑袋,开始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
连意识都渐渐变得浑浊起来。
冬歉感觉自己梦见来了很多东西。
凯英握住自己的手说要跟他签订契约的样子,他翻阅古籍,意识到这个契约意味着什么时的心情。
这些日子,一直战战兢兢活着的自己。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
冬歉被这痛意唤醒,勉强睁开眼睛往自己的手腕上看了一眼。
一团缭绕的黑气正凝聚在他的手腕上,贪婪地吮吸着血液。
冬歉缓缓睁大眼眸:【那是什么?】
系统:【根据资料介绍,每一个契约成立之后,都会诞生一个类似契魔的生命,它们做喜欢的就是从解除契约者身上吸取违契的代价。】
代价?
系统解释道:【你的血液日夜浇灌着它,帮助它成型,而在此之后,甚至不需要你主动做什么,它都会来主动吸食你的血液。】
【你每次割腕时用血画出来的阵法都是为了召唤它出现,可如果一切由他来主动,那么你只需要好好承受即可,不用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冬歉露出了然的神色。
所以契魔现在成型了,不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可以主动来吃自助餐了?
这可真是....
早知道这么简单,他一开始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只是今天,感觉格外的不对劲。
是因为刚刚和阿塔尔做过的关系吗,他感觉自己现在非常非常的疲惫。
契魔的食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冬歉的手指缓缓握紧,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
因为挣扎,银链发出声声脆响,但是冬歉很快就抑制住了退缩的冲动,安分地忍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契魔餍足地看着他:“契主,你的血很好喝。”
冬歉礼貌到:“......谢谢?”
似乎是没想到冬歉是这么平静的反应,契魔下意识地提醒着:
“你应该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这具身体渐渐变得虚弱,力不从心,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少时日,你真的会死。”
冬歉眼中闪过一抹漂亮的光,无所谓地轻叹道:“要喝就喝,话多。”
契魔愣了愣,不死心地围绕着他的身体转悠:“你真不怕死?”
冬歉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你这样的契主,我倒也吸食过几个,可笑的是,血契形成以来,几乎每一对契约者都想要毁约。”
“他们每一个到最后,都哭爹喊娘的怕死,但我已经不会在再放过他们。”
听他这么说,冬歉倒是笑了:“....所以你刚刚问我,只是想看我对你哭爹喊娘求饶的样子?”
契魔缓缓笑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它的声音愈发癫狂:“那些曾经爱的要死要活的人因为惧怕死亡,为了活命自相残杀的丑恶嘴脸,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闹剧。”
冬歉懒得理它,干脆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冬歉的反应是契魔没有想到的。
居然如此平淡,平静.....
这和它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契魔最爱的食物就是契主的负面情绪,除了想要得到冬歉献祭给他的血之外,他还想要他的绝望和愤怒。
这对于它来说,才是真正的盛宴。
于是它围着冬歉团团转,一句一句的哄诱着他,试图让他动摇:
“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你跟那个人结契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已经把这份契约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你知道他一直身处于危险之中,劫数不断,可他明明知道这个契约意味着什么却还要哄着你跟他一起签订。”
“这是自私的,不负责的,他打心眼里把你当做他的私有物,自然利索当地的认为你应当和他一起死。”
“他把你当祭品,而你却为了这样一个人失去生命,真的值得吗?”
冬歉依然闭着眼,好像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般。
契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搞定的契主,咬牙道:“当时签订契约的时候,他骗你说这是能让你们一直待在一起的契约,却没有告诉你,这个“一直在一起”,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在骗你,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为这段感情付出了代价,你当真一点点都不恨吗?”
闻言,冬歉终于抬起了眼睛。
契魔看着他,缓缓笑了:“怎么,感觉到愤怒了吗?”
“嗯,感觉到了。”,冬歉看向他,“你影响到我休息了。”
契魔:“.......”
它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
眼前的少年的手腕被银链高高吊了起来,为了委屈求全,这具身体不知道被那个亲王享用玩弄了多少次,月白的皮肤上满是斑驳的红痕,不知刚刚经历了怎样的亵玩。
美人媚骨,浑然天成。
只是他的眉目始终淡淡,好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是麻木。
为了解除血契,少年身体的血液已经被换了大半,契魔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虚弱,手腕的脉搏也渐渐也不再那么有力。
孤独的,渺小的,脆弱的。
好像一阵风吹来,就会碎掉的。
人在这个时候,往往应该是情绪最敏感,最容易崩溃的时候。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自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得无能为力。
这本来应该是全天下最痛苦的事情。
可为什么眼前的人可以看起来这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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