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止汶
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伊内丝对所罗门时期的契约凭证物都很执着,每个所罗门时期的英灵也必须在皇室登记,很难搞到手。
至于那1000灵石…正经的制式灵石一颗价值10~20万信用点,而可以在黑市上流通的无标记灵石,价格能达到达到25万以上一枚。
1000颗可以在市面上流通的、可以换信用点、甚至直接把贷款还完的灵石,加上一个所罗门时期的凭证……相当于又可以养一个英灵。
这价钱,太多了。
贪婪之心已经影响到巫辞做出的理智决定,鼓动让他留下来,跟黑猫一起去趟那趟浑水。
他用剩余的理智从客观上评估风险,最终改变了离开的决定。
财帛动人心,事情出现问题往往都只是价格不够。
现在掌控世界的天际财团又何不是如此?
正如书中所说:
如果有20%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会敢于无视会被绞首的风险。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就会践踏世间的一切。(注1)
有句流传甚广的话还说:只要利益足够,资本家甚至会卖出用于绞死自己的绳索。(注2)
和他一样,像个赌徒。
只不过资本手中的筹码是他人的血泪,输赢都不会伤筋动骨,而他手中握着的筹码沾着的将会是他自己的鲜血。
他也许也适合当一个资本家,巫辞想。
打从上辈子起,他就是一个投机者,起点比不上他人,就只能靠自己努力去拼。
上辈子的经历教会他的是:懂得抓住时机比一味求稳更重要。
他绝不会放过任何向上爬机会,哪怕付出一定代价,用尽一切手段。
假如放弃这次机会,他只能依靠现在手上的这个英灵慢慢的磨,依靠时间去想办法得到下一个所罗门时期的凭证。
时间过长会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且巫辞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他等不了那么久。
在这个世界当上御灵师又怎样?上面还不是有人控制?只要上面还有人,他就仍然是个可以被控制的底层人。
他不要再继续做那么久被控制的底层人,他一分一秒也无法忍受现在受人控制、生命和自由不由自己掌控的情况。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爬到最高处去。
所罗门时期的凭证物加上这些灵石,只要能拿到手,就是血赚不赔。
他完全能更快的走上自己的既定目标,到时候…镇山河不可以控制他,天际财团和皇室不可以阻碍他,甚至天尊也不可以。
值了。
巫辞将手搭在黑猫邀请地向他伸出的手上,两只沾满亡者鲜血的手握在一起。
这样的利益,足以让他冒着风险,像个真正赌徒或资本家一样卖出绞死自己的“绳索”。
注1:来自马克思的《资本论》,但不是原文。
原文是:
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风险。
注2:马克思说的原句是:“资本为了利润可以出卖绞死自己的绳索 。”
斯大林的好像是:“当我们绞死资本家的时候,他们会想着先把绳子卖给我们。”
第27章 第二个玄灵
暮色酒吧所在的巷道,执法车辆将整个出入口区域都围住。
“特派专员已经先行到达任务地点,全体成员快速就位!”
一天前还抓过巫辞的黑制服执法队端着枪械从车上鱼贯而出。
一位执法者步子迈的较慢,故意小跑跟在队伍后面借机观察,其他的老队员察觉了也没制止,反正只要他不想着逃就不管他。
假如巫辞在这里,肯定能认出这是今天在思政处大礼堂那个和他搭话的老哥。
老哥说老也不老,归根到底也是二十四、五岁的小年轻,刚毕业的应届生。只是比巫辞大,又恰好去的早。所以去的晚、年纪又小几岁的巫辞很懂人情世故地叫一声哥,表现出后辈的姿态拉近距离,满足人的虚荣心,好套话。
他其实是有名字的,姓白,叫白不渡。
白不渡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家里有父母,经济不算太好,就是普通老城区民众的水平,和巫辞的原身一样贷款上的大学。
只不过巫辞的原身是个一心往上爬的孤儿,没有父母也后顾之忧,可以孤注一掷,报的是高昂的御灵师专业。而白不渡报的是普通学科。
他本来不想报的,只想像父亲一样当个普通的工人,因为普通的大学贷款就足以将他们家压垮。可他只是恰好有些做题的才能,父亲便一心想让他当一个稳定的公务员,不想让他承受社会的苦楚。
于是父亲替他贷了款,和母亲一起含辛茹苦的工作,为他还每个月的利息,还送他上了大学,等到毕业后又为他四处找关系,求爷爷告奶奶,这里的亲戚送礼,那里的亲戚请饭,这才让他成功进了制度里当公务员。
父母替他送了许多礼,这才成功分配到了执法队这样的普通单位。
他很感激,也很努力,很知足。
父母已经做不到更多了,普通人就要有自知之明,总不能要求像那些富家公子哥或者是权二代一样随意分配。
白不渡知道制度里肯定有黑暗,但他不那么在乎,他想过的,他早已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他可以被那些富家公子或者权二代瞧不起,他也可以被抢功劳,他还可以慢慢熬资历,大不了慢慢升,或者就在这样的职位混口饭吃,只要稳定,他们全家都能够平平安安的,衣食不愁就够了。
但他设想的恶劣情形还远远不足以表述他所体验到的。
明明今天刚结束思政处的培训,领导还说给他们放假,让他们明天再入职。可今天晚上,因为没有背景,送的礼也比不上其他人多的缘故,没有经过外勤培训、连枪都不会开的他直接因为人手不足被紧急调来出外勤。
甚至还是这样的、涉及到荒野教团、连经验充足的老队员稍不注意或运气不好都会丢命、存活率只有70%的外勤。
还未入职,他似乎就被当做消耗品了,也许他今天就会死在这。
打头的队长喊,“准备突入!”
白不渡抬眼望去,前方的暮色酒吧在阴暗的巷子里,外形是工业风的水泥烂尾楼,里面亮着灯光,很多人的样子。
在废楼背面,巫辞和黑猫一起走进污浊的巷道,巷道没有光源,只有随着他们前行越来越微弱的光线照出不远处孤零零的烂尾楼和混凝土水泥的粗砺路面。
脏污的残破塑料袋和看不清印了什么的旧gg纸张在路面滚动,至于那远处的烂尾楼也空洞洞的,一层层窗口连玻璃都没有装,黑暗的内部看不清东西,像一张张未知生物的巨口。
黑猫很有主人翁意识地挽着巫辞走进烂尾楼,走路一蹦一跳,“阿辞哥,我跟你说,对面第一教团的信徒把自己全部的肉片下来还能用骨头架子后空翻,我就该去第一教团,饿了就吃自己的肉,都不会挨饿了…”
在微弱光线中清晰视物的巫辞眯了眯眼睛。
他注意到黑猫仍然是赤脚,然而前方有玻璃渣。
巫辞停住了向前的脚步。
黑猫肯定不怕这个,但按照原身和黑猫的关系,再根据黑猫对原身的依恋态度,他应该会让黑猫避着吧?哪怕不避着,踩到后原身至少也会停下来看两眼。
那还不如现在就避免,免得后面麻烦。
虽然,他现在能在黑猫手底下自保,但黑猫后期肯定还有用,保险起见,还是演一演吧!
“嗯?怎么了?阿辞哥?”
黑猫转头看向停下脚步的巫辞,有些疑惑。
巫辞蹲下身,“上来,我背你过去。”
“这是干什么呀?”黑猫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嘴上虽然在问,却像生怕巫辞反悔那样爬到巫辞背上。
巫辞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背着黑猫站起身,简言意骇,“下次把鞋穿上。”
“城内没城外冷,哪怕是老城区,光脚踩在地上也感觉很暖和,我喜欢这样。”黑猫搂紧巫辞的肩膀,努力抬起头把没有和脸一样沾血的下巴搁在巫辞脸边,避免弄脏巫辞的衣服。
他颇具肉感的大腿盘在巫辞腰上,小腿一晃一晃的,让人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高兴,“但是我更喜欢你背我,以后我们回荒野去时还可以这样吗?这样都不会很冷!”
巫辞眸色幽深。
黑猫怎么总是在强调去荒野?甚至一直在为他们两个今后离开城市做准备,仿佛确定他们肯定在城里呆不长久一样。
原身,和黑猫有过什么约定吗?
他深挖地想着,背上的黑猫却快乐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我也教我手底下的那些人一个新把戏,待会我让他们给你表演!”
“嗯。”
巫辞走进烂尾楼的电梯,放下了黑猫。
所谓的电梯,就是一个生锈的升降台,需要自行旋转上面的把手带动齿轮才能下降。
在电梯上卖力地摇把手未免也太过于不体面了…虽然表述有些夸张,可在巫辞眼里这就是不体面。
巫辞讨厌不体面,这会让他想起上辈子的不体面。
幸而他的这点可能因为契合度的原因和原身很相似,使得黑猫也知道他要体面,主动蹲下身,半跪下来控制升降梯。
锁链的摩擦力带动生锈的齿轮,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咔吱声,升降台开始下沉。
黑暗的地底,温度却因为地下管道和笼罩整个暗星城的维生防护法阵上代表热量的灵力符文科技逐渐升高。
空气干燥沉闷,很暖和。
黑暗中,巫辞轻轻擦亮升降台上自带的火柴,点燃了旁边的蜡烛。
婀娜的火光肆意燃烧,代表这里氧气充足。
他端起了烛台,橙红火光照亮他的半张脸,苍青色的眼睛在火光中亮得惊人,却显出几分幽深。
木佛挂坠被巫辞拎在烛台边,边缘的火光澄澈,反倒更显得那尊佛慈眉善目。
他听不出情绪地轻声道,“黑猫,听说这是暮色酒吧的东西。”
黑猫抬起脑袋,“这个?这是第一教团的东西,他们信的就是这个,象征生命和血肉、繁殖的佛。
听说以前这尊佛还有名字,就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
巫辞眯了眯眼睛。
那尊慈眉善目的木佛被移到了他手中烛火上方。火焰的灼烧让那块木头发出焦味,烤出油脂,然而,那油脂却不是来自于木料,而是…一些为繁殖所分泌出的体/液模样,还混着血味儿。
木佛开始变样,大开的胸襟内大片大片的裸露皮肤开始剥落,露出那些熟悉的、淡黄色脂肪堆积而成的颗粒状生物组织、还有密密麻麻的生/殖/器官、蠕动的血肉……
是绥骨没错了,之前的两条结论可以直接划除掉天尊顶替绥骨那条,毕竟这种古神之貌…天尊那种极端颜狗绝对不会把自己搞那么丑。
巫辞将那木佛的残烬吹灭,“他们拿了你们的契约凭证,你们信仰不会冲突?”
“他们已经不够资格冲突信仰了,何况我们的安魂夫人也不会在意底下的信仰。”黑猫眉眼弯弯,“所以我要跑可以随时跑。”
安魂夫人?不会在意底下人的信仰?是第二教团上层的干部还是黑猫他们所信仰的存在?听这名字,难道又是一个玄灵?掌管灵魂方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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