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于朝夕
第199章 救命药
“白头发的老头儿?”
子末皱起眉:“是谁啊?”
青年樵夫摇摇头, 他又不是认识。
叶安年:“那他还有说什么吗?”
“他就让我交给你,说是救命的药。”青年樵夫道。
叶安年蓦地睁大了眼睛。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们的?”子末还是满脑子疑惑。
青年道:“他说,是住在这山上的人, 生的很好看,眼角有颗红痣,身边或许会跟这个少年。”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 但你们一回头, 我就知道, 肯定是你们了!”
他说完, 长出了口气,小声嘀咕着:“呼, 好悬赶上了。”
“多谢。”叶安年对他道。
“应该的,”青年咧嘴一笑, 又道“我看他一个人在山里,看起来似乎也不大好,你们要是认识他, 还是去找找他吧。”
“他就在这山里?”叶安年却是脸色一沉。
“嗯。”青年点点头,“我刚刚在后面那座山上砍柴遇到的。”
“谢前辈竟然就躲在咱们身边?!”子末也惊了,“那他怎么不回来?真是急死人了啊。”
叶安年却没再说什么,又跟青年道了一次谢,就快步往法源寺赶。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子末艰难的给他撑着衣服, 他也不管,埋头赶路。
“哎呀!”
子末急的一跺脚,伸手搭在叶安年腰间, 运起内力,直接带着他用轻功飞了上去。
两人在法源寺面前落脚, 叶安年一落地,就往后院的禅房跑去。
他一口气冲进江竹住的禅房,已经整个人都淋透了,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他顾不得擦一把,把护在怀里的小盒子打开,就看见里面放着一颗白色的药丸。
那药丸通体莹白,表面还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正这时,子妤和尘芥住持也赶了过来。
尘芥一看那药丸,眉头就皱了起来。
叶安年心头一紧:“这药有问题?”
“药没问题。”尘芥却道。
他从叶安年手里拿过药丸,走到床边探了探江竹的脉,然后就捏开他的下颚,把药丸塞了进去。
“水。”他一伸手。
叶安年赶紧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些温水递给他。
“扶他一下。”尘芥又道。
叶安年赶紧上前,拿了软枕垫好,然后把江竹扶了起来。
尘芥捏开他的下颌,灌了些水把药丸送下去,又让叶安年扶着他重新躺下。
“解毒需要时间,可能得三五日,等他醒来,就能完全恢复了。”
“大师,斋主这是已经没事了?”
子末吸了吸鼻子,眼睛又红了。
尘芥摇摇头:“鸩毒已经攻入了心脏,这药服下,能不能救的回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解药都吃了,怎么还能救不回来呢?”子末一张脸皱成个包子,“大师,不可能吧?怎么会……”
尘芥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道:“他昏迷的太久了,这期间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这样下去毒就算解了,恐怕人也撑不住,得有人时刻守着,至少喂些水进去。”
“我来吧。”叶安年道。
子妤却皱起眉,暗自杵了旁边的子末一把。
“奥奥!”子末反应过来,赶紧接话,“还是我来吧!你这几天都怎么休息,身体要撑不住的。”
叶安年抿唇不语。
子妤沉声道:“至少得去换身衣服。”
“嗯。”叶安年这才松口。
尘芥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不多时,就有小沙弥拿了干净的帕子和衣服,还打了热水过来。
叶安年这才回了隔壁自己的禅房,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晚上,他又过去看了江竹一次。
虽然江竹躺在床上还是没什么反应,但至少心跳声回来了一点,呼吸虽然微弱,却平稳了许多。
叶安年心下稍安,当晚总算是睡了个整觉。
第二日,却是天刚微微亮,就醒了过来。
他穿好衣服过去隔壁,子末就伏在江竹床边睡着。
他把子末叫醒,让他回去睡会儿,自己则在子末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江竹今天的情况,似乎比昨天又好了一点。
他倒了杯温水,用筷子沾湿,一点一点的给江竹润湿嘴唇,这过程用了很久,才喂进去一点水。
而后,他又叫寺里的小沙弥打了些热水来,沾湿帕子,小心的帮江竹擦了擦身子,给背后的伤口换了药。
做完这些,就已经到了晌午。
子末拎着寺里的斋饭过来,后面跟着小尾巴阿梨。
一见到叶安年,阿梨就“咦”了一声:“叶哥哥你今天看起来好了一点。”
叶安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怎么说?”
“你今天脸色好了很多,见到我也会笑了。”小姑娘说着,突然探头往里间望了一眼。
“晚晚哥是不是好起来啦?”
“嗯,”叶安年点点头,“他会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阿梨脸上也欣喜起来。
子末奇怪:“你这小丫头之前不是不喜欢斋主来着。”
“不喜欢是不喜欢。”阿梨承认的很干脆,“但是阿梨不希望他死。阿梨还留了一包松子糖给他。等他醒了,都给他吃。”
“鬼灵精。”子末撇撇嘴。
他是不懂小孩子的这些奇怪的感情,但是见叶安年今天的胃口好了不少,吃了碗稀饭,馒头也吃了半个,心情也好了起来。
三个人一起吃了饭,叶安年便又去了江竹的房间。
子末领着阿梨在外面玩,不去打扰他们。
就这样,几天过去,江竹身上的青黑色纹络肉眼可见的褪了下去,脸色也好了一点,没有之前那样苍白的吓人了。
只是,一直到了第五天,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叶安年找来了尘芥住持。
尘芥给江竹把了脉,看了看他眼下的情况,脸色不是很好。
叶安年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毒是解了,但他的身上有伤,身体太虚弱,才会一直昏睡不醒。”
“那怎么办?”子末着急道。
尘芥:“只能等。”
“可……那要是斋主一直醒不过来呢?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能醒来,自然一切都好。若是一直醒不过来,恐怕就……”
后面的话尘芥没说完,但叶安年和子末都已经知道了。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送走尘芥,子末就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叶安年和他家斋主。
叶安年望着床上毫无知觉的人,许久,才叹了口气。
他脸色平静的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江竹的脸。
依旧是微凉的触感,甚至因为这些天的折腾,江竹消瘦了不少,他都能摸到江竹脸颊上清晰的棱角。
“你肯定会醒过来的。”
他自言自语:“之前几天那么凶险,你都能撑过来,肯定会没事的。”
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叶安年静静的望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倒了杯温水过来。
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口中,然后把江竹扶起来靠在床头,俯身吻下,一点点将水渡给他喝。
他就这样,喂了江竹小半杯水进去。
然后重新扶着人躺好,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第六天时,终于有了好消息。
不是江竹醒了,而是二皇子,现在的淮安王回来了。
卫秉哲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白云镇,听说是打了胜仗,又吞并了西边一个小部族,镇上的百姓纷纷欢呼迎接。
队伍却在白云山脚下停驻下来,卫秉哲带着自己的副将上山,去法源寺烧香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