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第一男友 第27章

作者:东北大灰狼 标签: 生子 因缘邂逅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沈泽兰尽力使自己声音一如既往。

“无事。”

“我在外面听到了声响。”

沈泽兰现在没功夫应付后者的疑问,他全心全意拔除寒气。

灵力挟着寒气,穿过血肉,来到皮肤下层。

沈泽兰全身冷得结出一层薄薄的冰,轻轻眨一下眼睛,冰渣便快速往地板上掉。

他快要失去意识,松开衣服,蜷曲起来,手指紧紧扣着地板,仅凭执念,往外拽着寒气。

……

谢阳曜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忽然,一股彻骨寒意从木屋内漫来。

他不再犹豫,后撤两步,抬起青鱼刀,劈开木门。

木门轰然倒下,干燥寒冷的光线没入木屋。

谢阳曜嗅到浓郁的血腥味,心道不好,他转腕收势,快步走向木屋。

破成两半的木门内侧凝上厚厚一层冰,踏入房间,整齐平整的地板同样凝上厚厚一层冰。

谢阳曜走进去,差点滑倒。

青鱼刀刀尖刺破冰面,牢牢定在地面,他稳住身形,朝有门的木墙一方看去。

此处背光,灰暗的光线毫无顾及地裹着一道人影。

人影把自己蜷成一团,衣服僵硬,头发散乱,他的脸与颈部都淹在血液里,手指深深陷在冰里,指尖冻得通红。

谢阳曜几刀划破冰面,来到沈泽兰面前,顾不得省着灵力,他掐诀融化沈泽兰周身的冰,将人抱入怀里。

冰冷。

冷得他挨着对方身躯的肌肉都发生痉挛。

谢阳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根据以前的谈话,应与着凉有关。

他抱着沈泽兰快步流星出了木屋。

木屋内,寒意比外界还盛。

寒风凌冽,呜呜咽咽地吹来,崖底草木好些显出颓败。

谢阳曜寻了个避风处,抱着人盘坐下来,掐了个火灵决,化去沈泽兰身上的冰,手指微垂,便要搭上怀中人手腕。

一声低低的喘息声惊走了他的手。

谢阳曜将沈泽兰抱起来一些,将声音压得很低,道:“你感觉如何?”

沈泽兰抓住谢阳曜衣襟,手指用力,缓缓攥紧,终于睁开了眼睛。

冷冽的空气一下子灌入肺腑,他有了活着的感觉。

他以为要死了。

从来没有这般疼。

几乎要失去意识时,疼得最厉害,恍恍惚惚间,他觉得自己被人活剥下皮,血淋淋的肉暴露在空气中,又被人拿刀一片片削了肉,最后的骨头与内脏都叫人用榔头锤得稀烂。

现下,身体还残留着这种痛苦。

“我可以查看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吗?”谢阳曜见沈泽兰未回复自己,担忧道。

或许是后遗症,沈泽兰耳朵内有着轻轻的嗡鸣声。

因此,他并未听清青年的话,但见青年拿下他抓住自己衣襟的左手,食指与中指落在左手手腕,大抵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费力地挪开了手。

谢阳曜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的手悬于半空,手指微曲,道:“你既不肯告诉我现下如何,又不肯叫我查看身体状况,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在你看来,我会害你?”

沈泽兰依然没有听清对方的话,他闭目养神。

无形火气快速上涨,谢阳曜眉头浮现戾气,太阳穴处的青筋直跳。

他按了按太阳穴,再次去探对方手腕。

他就不是个会听话的人。

能叫他听话的人,还没出生。

“姚公子,别逼我骂你。” 沈泽兰眼睛都没睁开,便察觉到他的动作,轻声道。

喉咙干涩,仅仅这一句话,便疼得像是灌了沙子。

沈泽兰尝到血腥味,鼻腔内也漫出血腥味,他皱起眉头,忍不住剧烈咳嗽。

谢阳曜本来是不想收手,骂便骂,这是什么大事?在现在,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见对方反应如此激烈,担心惹得对方动火,伤上加伤,收手了。

即便查看了,说实在话,也不能改变什么。

谢阳曜看清事实,压下火气,掐出一道清洁术,抹去沈泽兰身上的血污,又拿出伤药,给沈泽兰指尖上药。

扣着地板,沈泽兰指尖皮破了。

做完这一切,谢阳曜拿出自带保暖符纹的厚实法衣,搭在沈泽兰身上。

青年五官病气苍白,鸦黑睫毛朝下垂出淡淡阴影。

真是太虚弱了。

往常的颜色褪得一干二净,像缕轻烟,轻轻一挥便散了。

本来他应是这崖底最亮眼的色彩,无论行至何处,回头看去,总能从幽暗环境下,率先寻到他。

沈泽兰咳了好一会才止住,他平复呼吸,重新闭目养神。

片刻,他缓过神了。

四周安静,只有冬风掠过树梢的细碎声音。

沈泽兰运转灵力,查看身体。他彻底失去意识前,似乎拔除了寒气。

灵力运转,带出细微疼痛,很快从丹田走遍全身经脉。

没有寒气。

虽然身体冰冰凉凉,但体内真的没有寒气。

这个消息他已经期待许多年,实在压不住欢喜,忍不住笑了。

谢阳曜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泽兰收起笑容,霸道地不许抱着自己的青年动,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卷着法衣,窝在青年怀里休憩。

谢阳曜见状,意识到他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好数倍。

定下心神,谢阳曜舒展眉头,闭目修炼。

天逐渐昏暗了下来。

崖底气温骤降,谢阳曜头发裹上层冷意。

他睁开眼,手臂穿过睡得香甜的人的膝弯,连带着衣服,把人抱起,走向木屋。

寒气溢出,木屋内已经没那么冷了。

谢阳曜走至木屋前,掐出一道火诀,地面的冰快速融化。

热腾腾的水汽从屋内扑出,扑得人脸上湿漉漉。

火诀彻底烘干了木屋。

谢阳曜把沈泽兰放入铺在一旁的衣服堆内,点燃火堆,将破成两半的木门用藤蔓绑上,磕在门口,挡住冷风。

缝隙处,他用衣服遮了遮。

一室火光之下,沈泽兰休息好了,休息够了,才醒转。

残留的疼痛已经褪去许多,坐起身,并不觉得难受。

沈泽兰探身去取水,有人先他一步,将水拿走了。

“有热水,等会。”谢阳曜道。

耳边嗡鸣声几乎要消失了。

沈泽兰听清了他的话,眨了眨眼,随即看向火堆。

火堆左侧放了个不是特别美观的石碗,石碗很薄,盛了清水。

此时清水已经烧开,咕咕冒泡。

青年把石碗取了出来,放在窗户下方。

从窗户灌进的冷风将热水冒着的热气吹得看不见影。

沈泽兰拢着衣服,退后几步,靠在角落里。他曲起双腿,用手臂环住了,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看着石碗中的热水。

这样的冷天,热水很快凉到适宜的温度。

谢阳曜折了一张芭蕉叶,将热水倒了进去,递给沈泽兰。

沈泽兰接过芭蕉叶。

暖意透过脉络清晰的叶子,传到他手上,每一根手指都因此变得温暖。

第一次感觉到除了“大熊猫”外的热意——寒气未发作前,他还太小,感觉到热意,也全忘了。

他有些新奇,捧着芭蕉叶,左挪右挪。

“怎么了?”谢阳曜坐回火堆前,递来一个不解的眼神。

“哪里不舒服?”

沈泽兰摇了摇头,捧起芭蕉叶,小口小口喝水。暖流带走口中血腥味,顺着食管一路往下,进入胃部。

胃部暖烘烘,随后,全身都暖了起来。

沈泽兰感受着暖意,眯起眼睛。

谢阳曜看着他,觉得他像堂妹那只娇生惯养的鸳鸯眼狮子猫,碰到热水便眯起眼睛,懒洋洋,似乎下一刻就要舒展四肢,摊在地上,滚上一滚。

只是点热水,有这样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