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夸夸小夫郎 第45章

作者:不喜秋风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甜文 科举 轻松 穿越重生

“答卷…答卷…我不可能找错…”应朝似乎想起什么来,猛地抬头看向应有初,“你的字,就算烧成灰了我也能认得,你是用了什么方法避开我的眼睛?!!”

应有初站在上方淡淡的看着他,没有回答,应朝久久得不到答复,一时心急,挣扎着想要上前揪住应有初的衣襟质问他,但还没起身就被衙役拿着大棒子将他架住,让他不能移动半分。

陆景时听了这么久也听明白了,大概就是应朝心生嫉妒,利用职务之便私自篡改了应有初的答卷,但今年改错了答卷,改到李洪文的答卷,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悲剧。

其实,不管应朝今年改没改错答卷,今年应有初肯定都会考中的,毕竟他对应有初格外的关注,他还特意找出应有初原始没有誊录的答卷和学政一起批阅的,给应有初廪生的身份也是由两个人一致的决定,在成绩上没有一点的水分。

“罪民应朝,你私改院试答卷多年,酿成大祸,你可认罪?”陆景时问道。

应朝扭动着身子,想要避开衙役的限制,但衙役察觉到他的动作,手下的木棒又用力的向下压了几分,应朝动弹不得,伏在地上,“我认罪。”

三个字一出,应朝像是被压垮了一般,软趴趴的伏在地上。

公堂外围,围观的百姓听到应朝认罪后,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真是该死呀!谁家不想多出个秀才,他倒好,还改人家的答卷。”一把烂菜叶朝应朝丢去。

“就是,家里出两秀才,这祖坟上都要冒青烟吧。”一个臭鸡蛋砸了过去。

“多好的福气啊,这福气不要,给我啊!”那人抓了一把旁边人的菜叶子丢到应朝身上。

“白白耽搁人家的仕途,这种人,真是该死,我前两天看到张贴的公示,这个应朝,他还考试作弊被抓到了呢!”

“哎哟,是吗?这种虚伪的人,怪不得见不得自家侄子好过他,心眼儿比针鼻儿大不了多少。”大婶环顾四周的人,菜叶和鸡蛋都丢在应朝身上了,她找了半天,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应朝砸过去。

正好砸在应朝的头上,砸得他头晕目眩的,猛地清醒过来,听到身后骂声一片,他已然成定局,就算死也不会让应家好过。

“罪民自知罪孽深重,但还有一件事要禀报大人。”应朝直起身子,抬头死盯着陆景时。

陆景时看到应朝这眼神心中不由得生起厌恶,反正事情也明了了,是他陷害应有初的,应有初作为受害者,影响不到他读书的名声,所以不想再听应朝的废话,刚想定罪然后让人把应朝拖下去时,听见应有初开口了。

应有初听到应朝开口说有事要禀报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为了先发夺人,应有初撩开长袍跪了下去,身后的应财和俞安见状跟着也跪下去。

应有初有功名在身,见官可不跪,但应财和俞安没有,他就丝毫不犹豫的跪下了,“禀大人,我家有事要请罪。”

他轻抿一下嘴唇,看了一眼应财,见应财微微点了头后,他又道:“府尊大人,前几日,我家初闻祖母过世已久,只因当初分家后再无联系,因此祖母去世的消息不得而知,故而没能即时替祖母守孝,现向府尊大人请罪,我等可从即日起补上三年的孝期。”

陆景时深深地皱紧眉头,应有初要是守孝三年可就参加不了下一次的乡试了。

“大人明鉴,当初分家时家母和应朝等人和草民签了决绝书,我被迫他们断绝关系,已有二十几年未曾联系,错过了家母的丧期全是草民一人之错,应有初和俞安全然不知,还望大人莫要怪罪他们。”应财大声的说道,对着陆景时磕下头。

应财含泪从胸襟出拿出决绝书,小心翼翼地呈上去,陆景时接过决绝书,扫了一眼,将泛黄的纸张放在桌上,沉声道:“百善孝为先,但鉴于你与应朝等人分家又断绝关系,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便不过多惩罚,应财你为人子女,现准许你补上三年孝期,至于孙子辈的,守孝百日即可。”

陆景时一拍惊堂木敲定了这个结果。

底下的应朝听到这个结果顿时不满了,大叫道:“大人,不公平!这样的惩罚不公平!应家没有替母亲守孝,是为大不孝!不仅要罚他们守完三年孝期,还有剥去应有初考取功名的资格才是!”

围观的群众都忍不了了,没了烂菜叶和臭鸡蛋,他们捡起石头朝应朝砸去,一边丢一边骂。

“你也太恶心了吧!就这样了还想害人家,摊上你这个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赶紧拖下去杀了吧,看着就让人心烦,一生作恶多端,品行不正,临了还要拉别人下水!”

“大人都拍案决定了,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赶紧闭嘴吧!”

……

应朝引起公愤,应有初默默将俞安和应财往旁边拉,千万别失误打到他们才好。

陆景时拍了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上倏然安静下来,他握了握拍太多次而被震麻的右手,厉声对着应朝说:“本官决定的事,轮得到你来做主?”

衙役接到陆景时的讯息,将应朝又按翻在地上,让他头都抬不起来,他方才被石头砸了好几下,现在浑身酸痛,头上也有钝痛感传来,整个人也无力反抗了。

“李洪文因无辜受牵连,但院试已过,只得来年再考,可给予二十两作为补偿。应家应有初同为受害者且被篡改答卷多年,给予三十两作为补偿。”

“罪犯应朝,岁试公然作弊,在院试中利用职务之便篡改他人答卷,造成他人错失生员之位,加上公堂上诽谤他人,数罪并罚,情节严重,现罢黜应朝生员身份,罚款五十两,游街示众三日,秋后问斩。”

陆景时说完判词,从签筒中丢下竹签,表示此案已定。

大越朝的律法在科举上进行舞弊者,惩罚都比较严重,若是应朝只是岁试作弊,可能只用取消读书的资格,关押十多年就可以了,但他篡改考生院试答卷,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触及到大越朝的底线,两罪并罚,他必死。

这样严酷的律法其实也只是保护众多学子的权益罢了,否则天下学子谁还会寒窗苦读,个个都投机取巧,以后国家录取一帮废物,国家迟早要走向衰亡,毕竟只有那些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才有能力齐家治国。

应朝听到自己要被砍头想要为自己喊冤,但方才被百姓打过后体力不支,现在又急火攻心,一下就晕了过去,而自己的妻儿昨日才收到他被关押的消息,还在路上没赶到现场。

公堂外的百姓听到最后的断案,纷纷拍手叫好。

“好!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这样的后果。”

……

应财虽然昨天就被打了预防针,知道应朝最后的结局很可能会被砍头,但真正听到的那一刻,他还是不免生出几分悲凉来,心中五味杂陈。

几人回到家后,即刻开启了他们第一天的守孝,好在应有初和俞安两人只用守孝百日,不然连着三年不do,应有初可能会发疯。

第53章

严格的来讲,大越朝的守孝规矩还不少,在守孝期间除了基本的着素服,以素食为主外,还有就是,不礼乐,不宴请,不庆寿,不举行一系列庆祝的活动。

这些对于应有初都没什么,不吃肉,咬咬牙也就坚持过去了,但其中最不能忍受的是,夫妻/夫夫之间不能同房。

由于上上一任皇帝的皇位来得不光彩,不敢推崇“以忠治国”,只能推崇“以孝治国”,所以,孝道被重视起来,原本三年的守孝只用守二十五个月,现在宁长勿短,延长到二十七个月。

当时那个年代守孝期间,夫妻/夫夫之间是要分居的,不能睡在一起,若是妻子或者夫郎在此期间怀孕被人发现举报后,一家人都要坐牢。“百善孝为先”的上一句是“百恶淫为首”,淫作为十恶之一,因此,一被抓到就是十年起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规矩慢慢的对普通的百姓逐渐放宽,毕竟人死了,但老百姓的日子还是得过,不可能在家守孝二十七个月不干活,光在家缅怀逝者,那全家吃什么?所以又有了“礼不下庶人”的说法。

应有初以后是要继续科举的,守孝期间面子功夫还是得做足,不能留下话柄给那些文人骚客口诛笔伐他的机会,但他家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既然“礼不下庶人”,那就只能和夫郎继续挤一挤了。

分居是不可能分居的,只要不出格,没有小孩就行,反正他短时间内也没有要小孩的打算,他二人世界还没过爽,要个夹在他和俞安之间的小电灯泡干嘛。

在这一百天的守孝日子里,以防万一,为了全家人不进监狱,应有初起初还想着趁着这机会多磨砺磨砺自己的心性,君子慎独嘛,毕竟他自己都觉得对俞安的欲望过于强烈了些,有的时候俞安好端端的坐在旁边没有招惹他,他都会忍不住自己的欲望扑上去。

他慎独的结果就是,坚持不到两天就原形毕露。

笑死,这个年纪的他,根本憋不住。

火气大得很。

不过就算忍不了,他还是痛下决心不进去,也不敢在门口蹭蹭,因为专家说了,蹭蹭也有可能怀。

于是,应有初在不进去的基础上,变着花样儿的折腾俞安,其手段比他们成亲拜堂前更甚,俞安身上哪儿那都被他蹭了个遍。

像小狗儿标记地盘一样,今天这处,明天那处。

刚开始还挺新鲜的,但这样过了七八天后,应有初开始萎靡不振,不做到最后一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六月初,守孝的第十二天,南宁书院沐休,不用早起去上课的他本可以睡个懒觉,可早起久了形成生物钟,到点儿应有初自动就醒了。

现在这个气候不冷不热的最是舒适,俞安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应有初身上熟睡着,长期以来,应有初当人肉垫子已经当习惯了,要是哪天不这么睡了,他反倒是不习惯。

今日不上学,应有初也不打算早起,惬意的拥着俞安享受二人世界,俞安的衣衫也睡得有些松散,应有初只消稍稍垂眸,就能自上而下的将美景尽收眼底。

应有初的眼神慢慢变得幽暗。

此刻俞安还没醒,他也不敢做什么,只能过过干瘾,偷偷的搓两把,然后克制的收手,环住俞安,开心得像个守财奴一样圈着他。

没多久,俞安清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应有初一张大脸,吓得顿时睡意全无,应有初还不以为然的继续凑上去和俞安的脸蛋亲密相蹭。

贴贴,我夫郎真好看,小脸儿又嫩又滑的。

等应有初贴了一会儿后,俞安伸出手掌抵住他再度上凑的脸蛋,哑声道:“相公别闹了,我要起了。”

说着,他撑着应有初的胸膛坐起身来,人是起了,但他的衣服还没完全起来。

刚刚应有初醒后,将俞安的衣服搓松了,所以现在俞安袒露着大半个上半身,他低头看着自己泛红有些发痛的地方,就知道应有初趁他还没睡醒的时候胡乱搞出来的。

俞安默不作声的叹口气,捞起自己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起床,穿戴整齐后正要出去,就听见应有初在他身后可怜巴巴的喊:“安安,你就这样狠心的丢下我不管了?”

应有初现在这副样子没法儿出去见人,俞安向下乜了一眼应有初,淡淡道:“我留在这里,你更消不下去。”语罢,俞安毫不留念的出去了。

等应有初磨磨蹭蹭的出来,俞安早饭也刚刚做好,三碗素面,没有肉,放了几片青菜又加了几滴香油,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守孝期间不宜见荤腥,好在他家可以用植物油,前段时间榨橄榄油的时候,还榨了花生油这些,不然这段时间他们只能吃白水煮菜了。

吃完早点后,俞安将之前做好静置后的香皂拿出来,切块,再分装在定制的小盒子里,他们合开的铺子已经准备开业了,现在得赶紧把这些前期工作做好。

应财也在院子里帮忙,他负责切块,俞安负责装盒,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丝毫不给应有初插手的机会。

他搬个凳子坐在院子里看俞安装盒,俞安让他盯得不耐烦了,“相公,你可以进屋温书的,这里也用不着你。”

“书天天都看,我都快看吐了,今日沐休,我多看看你就成。”应有初还是一眼不错的盯着俞安,看着俞安纤白的手指捏着一块香皂用纸包起来后再装进红木的小盒子里,简单又重复的动作,但应有初就是看得津津有味。

时间长了,应有初开始打盹了,这时大门被敲响。

因为在服丧期,这小半个月都无人上门拜访,猛地听到敲门声,应有初还有些纳闷,没人提前说要来他家呀?

院子里就应有初一个闲人,开门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到他头上。

应有初抻了抻腰,神情厌厌的走到大门,打开门闩,门外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妇女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请问您们找谁?”应有初问。

妇女看到开门的人,明显一愣,小声试探的问:“这里是应财家吗?”

听到对方找应财,他这才打量起这两人来,两人皆是一身素服,妇女眼里布满血丝,眼下泛青,面露疲色,头上别着一根木簪稍作装饰,旁边的男子亦是风尘仆仆状,但看他的眼神冷冷的,还带着一丝丝恨意。

“你们找我爹干什么?”应有初手握着门沿,没有要放人进去的意思,“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的。”

听到应财是面前这人的爹后,妇女似乎松了一口气,缓缓道出目的:“我是应朝的妻子,这是我的儿子。”

妇女咽了咽口水,又道:“此次上门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是,是前来给你们送罚银三十两的。”

她拿下背在儿子肩上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双手递给应有初,“前些日子我们忙着找住处,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还请见谅。”

俞安等人听到门外的动静,见应有初久久没有回来,两人一同来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后,俞安问道:“你们是要在府县住下吗?”

“是的,离行刑还有段时间,就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时光吧,能多探望一次算一次。”应朝的妻子解释着,“你们快收下吧,李家的罚银已经给了,就差你家的了。”

俞安瞧着他们一身粗布衣裳,身上没有一点饰品,想来凑出这些钱实属不易,他垂眸看着这袋银子,转头看着应有初眼里带着不忍,他小声的反问:“相公,你要收下吗?”

应有初听后差点忍俊不禁,不想要应朝妻子的钱,结果还问得这么含蓄,他夫郎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没回答俞安的问题,反而转过头和应财商量,“爹,你觉得呢?”

“这钱是赔给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应财说。

应有初单挑眉,“这钱就算了吧,你们府县生活也不容易,还有小半年呢,用钱的地方还多着,不用给我了。”

应有初大方的说着,谁知一旁的应朝儿子不愿意了,从母亲手里拽过钱袋,打在应有初身上,气愤的说:“谁要你们的施舍了!要不是你们,我爹也不会被砍头!”

“应舒!休得胡言,是你爹爹先对不起人家,不得无礼!”应朝妻子厉声呵斥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