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寻欢
怀玉摸了摸脖子。“嗯。”
“那我一会儿就和你说一句话，提醒你。”何言说着自己却打了一个哈欠。
“好。”
何言把座椅靠背往下拉了拉，然后就半侧着身子，想要怀玉保持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今天的天色本来就奇怪，一到晚上更是暗的特别快。
不知道为什么，何言感觉特别累，没有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居然自己先睡了过去。
等他醒的时候，第一时间向怀玉躺着的地方看过去，却发现车厢里面空了。
他吓得一下跳了起来。“怀玉？”
周围都黑乎乎的看不清。他急忙摇醒了不知道为什么也睡着了的南宫寒。两个人下了车。
怀玉就站在不远处的马路边，看起来几乎和黑色的阴影融为了一体。
“你没事吧？怎么下车了。”何言松了一口气。
怀玉欲言又止。“有些闷。”
“确实，不过我觉得这天外面也很闷。”
何言挠了挠脑袋，脸色都是白的。“我是年纪大了吗，怎么坐一天车就浑身都难受。”
他怎么也没想到怀玉会走到他面前，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你看着我，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近距离看着怀玉的脸，何言一下就脸红了。独自在夜色里站了一会儿，怀玉的发丝似乎都变得湿润，整张脸如同吸满了水的花瓣，皮肤上找不到一丝瞳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何言还真的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有，有。感觉舒服多了。”他把怀玉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南宫寒暗自翻白眼，率先往回走了。
没想到怀玉也走了过来，牵起了他的胳膊，南宫寒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别扭，但是没有拒绝。
太阳应该已经升起了，不过这边的天气太奇怪，几乎看不出来是白天。
吉普车打开了车灯继续上路。
广播一大早就又开始报告裂痕的消息，不过明显语气比昨天积极许多，可能是恐惧和焦虑在网上经过了一夜越发酝酿，所以官方的信息带来的都是好消息。
“昨天晚上送到医院的很多患者已经完全康复，目前看来黑雾造成的身体伤害只是暂时性的。”
广播还有对患者的采访，对方的声音确实听起来十分的健康。甚至谈起裂痕的时候，没有露出任何恐惧的情绪。
怀玉却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何言打开电脑，很快找到了新闻的视频的版本。
视频上可以看出来这个患者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完全昏迷，脸色惨白。第二天却又奇迹般的直接康复了。他面向镜头的时候面带微笑，十分镇定，反而是为他赶回来的家人们看起来状态更差一些。
“确实是一个人啊。”何言道。
怀玉却没说话。
“咚咚咚。”
突兀的敲玻璃的声音打扰了他们的思绪，抬头一看，南宫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车子停了下来。
他们旁边就停了一辆黑色的警车。特警出来的时候甚至戴着防毒面具，还把何言又吓了一跳。
“你们来这边干什么？不知道这里出事了吗。”
南宫寒回头看了怀玉一眼。“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
“不需要，你们能提供什么帮助。”警察坚决不允许他们靠近，并且命令他们立刻掉头，远离这一片区域。南宫寒怎么说都没用。
最后还是怀玉直接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红润的脸色在恨不得把浑身上下都包住在特警面前显得格外突出。
“我能进入黑雾，不受影响。”
第四十章
◎黑雾里面◎警察听他这么说都呆住了,
“怎么，怎么可能。”
按理来说他是绝对不相信的,可是怀玉现在的状态简直可以说是用面色红润来形容。
咱们这些身强力壮的青年警察，哪怕戴着防毒面具，都感觉人要被掏空了。每个小队轮上半天班就要快速离开。
为什么怀玉会不受影响呢。而且他的五官未免也太出众了吧。难道人类已经快进到进化出异能了吗？？
警察拼命的甩了甩脑袋，试图把他看过的末日文甩出去。
怀玉看他犹豫，再次说道。“让我进去看看，不然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警察沉默了。出了这种意外，他确实没法自己定夺了,只好上报给了自己的长官。并且暂时允许怀玉他们的车开进来。
“怀玉，你真的要进去看吗。”何言有些担忧的说道。
怀玉低头看了看他这两个难得的朋友如今惨白的脸色，坚定的点了点头。
“必须要进去。”
他甚至怀疑里面,有什么东西，就是在等他。他如果不进去,这件事情估计没法收场。
黑雾会继续扩散，伤害到更多无辜的人,直到它找到他。既然如此，还不如他主动进去。
再说了，他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寻求答案。
三个人就等在车里，过了一会儿，那个警察又回来了,给了怀玉一个对讲机，一个小型的录像机，还有一条麻绳。
“我们之前试图用无人机开进去,但是全部都没有成功。都是一进去就会失去信号……”
警察说到一半又有一些犹豫,可能是怕生怀玉会被吓到。
“所以我们打算把这个绳子拴在你的身上。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就快点撤离……或者拽一拽绳子。”
怀玉没说什么,听从了他们的安排，虽然他觉得这些设备可能带不回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怀玉打开了录像机，在南宫寒还有何言紧张沉重的目光之下，独自一个人走进了黑屋里面。
有趣的是，那些黑雾浮到他的脸上，怀玉的感觉甚至更好了。他的呼吸从未如此通畅，步伐从未如此轻盈，就好像空气中充盈了格外多的氧气。
就和他猜想的一样，他的感受和其他人全都是反的。
这些黑雾简直就是在滋养他一样。
想到这里，怀玉却一点也不开心，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黑雾越来越浓，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就全部都变了。
他仿佛回到了市中心，更确切的说是，就是他老房子所在的地段。
怀玉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只要转过这个拐角就可以回家。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腰间的绳子也不见了。所以他看到的是什么。幻象吗？
那么这个幻境的主人希望他做什么呢？
答案似乎很清楚。
怀玉抬起了步子，按照着熟悉的路线，慢慢的往家走。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他不得不说这个环境做的真的……非常烂。
虽然大体的景致似乎并没有差异，可是细节上却完全不对，或者说，一旦关乎到人类行为，就错的离谱。
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路边有一个人蹲在花丛之中，一边和他的朋友说话，一边悠闲的正在啃草吃。还有两个孩子似乎是在追逐打闹，跑到一半就开始像是狗一样，相互撕咬，都见血了，还发出欢乐的声音。
还有一个人试图使用手机，那个姿势看起来头都要掉了。
场景十分诡异。
“怀玉。”
正当怀玉已经再次来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人看见他便露出了笑容，直接走上来牵他的手。
这人的个子很高，身形修长而又标准，分明身处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身上穿的却感觉像是从什么男模杂志上撕下来的时髦外套。
五官也英俊的很，几乎像是建模出来的人物。
可并不是他认识的人。
怀玉下意识的避开了。
那人的神色立刻变得可怜。“怎么了？你生我的气了吗。”
怀玉还是没有说话。
“别生气了，和我一起回家吧，好不好。奶奶还在等着我们呢。”奶奶？
怀玉有一些僵住了。不会吧。
他和对方一起上了电梯，来到了他的家门口，对方熟练地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怀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的布置和真实情况完全不一样，反倒有点像是多年之前的。多了不少东西，显得挺有生活的气息。
怀玉几乎屏住了呼吸，慢慢的往最里面的卧室走。
这里本来应该是他的房间，不过此时房间的中央坐着一个老妇人。正背对着他翻相册。
房间的墙上也挂了不少他的照片，还有一些奖状，奖杯。甚至还有一面锦旗。
照片上面就他从小学到大学的样子都有，非常全面。全部都是他曾经想要去做，但是没能办到的事情，奖状也是来自他去不了的学校。奖杯来自他没法参加的活动。
根据锦旗的内容，他现在似乎还是一个医生，可谓是拥有非常光鲜的工作。
房间里面的老妇人也非常以他为荣，一边捧着相册翻看，一边喃喃自语。“怀玉可真是一个优秀的好孩子呀。”
怀玉看着，却几乎有一些呼吸不畅，他甚至不敢走进这个房间。
他害怕眼前的奶奶回过头来，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却也害怕她不一样。露出鬼怪一般的诡异样子。
制造这个幻境的人到底做了什么，是潜入了他的记忆，还是动了奶奶的尸体？
无论是什么，他都不能接受。
带他进来的男人几乎很快就贴了上来，站的离他特别近，脑袋都快要靠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