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椰子白
刘惟明笑呵呵道:“柏大人这是什么话,我岂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王文鹤这话一出,刘惟明和卢修快速地对视了一眼,这就是准许林楠绩在都察院的意思了。
两人只得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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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绩到了紫宸殿,和李承铣两人在紫宸殿用完早饭,李承铣吩咐人将荔枝冰酪端上来。
林楠绩看到颜色淡红的荔枝冰酪,果然眼前一亮。天气炎热,人就想吃点冰凉凉的,林楠绩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顿时面上一亮:“好吃!”
李承铣看见林楠绩吃得投入,不由道:“这东西寒凉,慢点吃。”
林楠绩吃着冰酪入口冰爽,甚是美味,念在陛下记挂他的份上,暂时不与他生气。不过好不容易有惩罚狗皇帝的机会,放过岂不是太可惜?
李承铣又提起华衡回京的事:“舅舅劳苦功高,朕准备赏他一处大宅院,朕看西城有块风水宝地很是不错。”
最主要的是,离安化门的宅子有些距离,方便他晚上去找林楠绩。
林楠绩眼珠子一转,立即应好:“那我和舅舅一起住。”
李承铣顿时紧张:“舅舅那处宅子离皇宫有点距离,你上朝恐怕不方便。”
林楠绩眨了眨眼:“无妨,还是陪舅舅要紧。”
李承铣佯装生气:“那朕呢,你不陪朕吗?”
林楠绩垂下眼睫:【可是我从小无父无母,好不容易有了舅舅,舅舅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还不许我们舅甥相依为命吗?】
“哦。”
李承铣顿时慌了:“好好好,住在一起。朕再寻一个近些的好不好?”
林楠绩眼睛一亮,毫不吝啬地在李承铣脸颊上亲了一口:“多谢皇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在颊边,李承铣顿感欣慰。
林楠绩快要放到嘴边的勺子便停了下来,眼珠子一转,抬头看向李承铣:“你要不要尝尝。”
李承铣不爱吃这些东西,勉为其难地就着林楠绩的勺子吃了一口,内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其实朕……”
林楠绩忽然道:“微臣不能呆太久,还得回都察院呢,王大人要是太久见不到微臣,恐怕要对微臣失望的。”
李承铣并不气馁:“那晚上我去找你。”
林楠绩鼓着腮帮子:“刚回来,晚上打算去找司南浩陆乘风他们叙叙旧。”
李承铣深深吸气,他这个皇上,当得像个第三者。
明明坦诚相见了,回了京城还像做贼一样。
不行,凤印要尽早放到林楠绩手里才踏实。
林楠绩三口并两口吃完,嘴一擦就溜了。
想这么快坦白,不可能!
李承铣看着林楠绩脚底抹油的背影,还有那吃完的冰酪碗,喃喃道:“吃这么快,小心拉肚子。”
林楠绩没给李承铣抓住他的机会,直接脚底抹油出了紫宸殿的大门,一路出了午门往右拐,没走多久,就到了三法司的地盘。
三法司也就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组成的大齐司法体制。
大理寺负责审判,刑部复核,都察院纠察百官,监督刑部和大理寺的案件审判,此外,遇到重大案件,三司会审,也免不了都察院的参与。
林楠绩到都察院,第一天上任,本来已经做好不被接受的准备了,没想到大部分同僚还是挺好相处的,除了陶崇德以外,甚至还主动教他许多都察院的日常事宜如何处理。
这令林楠绩受宠若惊。
左都御史袁柳瞥了一眼林楠绩,说道:“眼下倒有一桩不大不小的案子,你拿来练手正合适。”
林楠绩顿时上心:“大人请说。”
袁柳拿过来一本卷册:“上月卢尚书之女和言庆侯之子成婚,没想到婚宴进行得好好的,言庆侯的儿子却逃婚了。这不,卢尚书私下里找人把言庆侯之子打了一顿,把人腿打断了。言庆侯气不过,就把卢尚书告到了大理寺。卢尚书知晓此事以后,也是大发雷霆,也把言庆侯告到了大理寺。”
林楠绩听得瞠目结舌。
柏章在旁听见,慢慢走上前:“袁大人,这么错综复杂的案子是否派别人为好?”
这案子瞧着不大,可难免得罪人啊。
袁柳一上来就给林楠绩扔这么个烫手山芋,可见存了刁难之心。
袁柳正好辩驳,没想到林楠绩却直接道:“我愿意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那可是积压了半个月都没人想动的案子啊!
上个月就被大理寺甩锅过来,整个都察院都没人想接手。毕竟一个是朝廷重臣,一个是侯爷,惹毛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现在林楠绩居然爽快地接了?
连袁柳都忍不住问:“你不再想想。”
林楠绩摇摇头:“不用想了,我接。”
等林楠绩接过卷宗时,柏章忍不住走过来道:“你接的也太莽撞了,这两人,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是言庆侯,哪个都不好招惹。”
林楠绩嘿嘿一笑:“我不招惹他们便是了。”
柏章忍不住探究道:“难道你有办法?”
林楠绩收下卷宗:“明天上朝前便可解决。”
【卢尚书肯定没想到,是自己女儿卢云琅当晚把侯府的世子放跑了。不过这也是阴差阳错,侯府世子谢千辞年幼时体弱多病,曾经在永明寺住多一段时间,当时正遇上一位小女娘陪母亲来永明寺祈福,豆蔻年华,互生好感,便交换了信物约好日后再见。但两人都没有亮明身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被双方家里逼着成了亲。】
【大婚之夜才初次相见,表明对彼此无意。卢家女儿是个性情爽快的姑娘,直接拉开后窗,让谢千辞有多远跑多远。谢千辞也说好,凡事后果由他一力承担,跑去了永明寺。】
【然后就被揍了。】
柏章奇了,但看林楠绩如此胸有成竹,只好道:“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
王大人更是亲自把他叫到眼前提点,令林楠绩受宠若惊。王文鹤听说他接下了卢尚书和言庆侯两家的事,也不由问道:“此事你真有把握?”
就连他都不愿意插手,甚至还想在朝堂上参一本。
明明是两家的家事,非要闹到三司来,还嫌他们平时的事情不够忙吗?
“你若是没把握,等明天上朝的时候,老夫就参这两人一本,嫁娶的家事,非要闹到三司来,成何体统。参他们一人一本,就消停了。”
林楠绩不禁感动。
王文鹤平时看着不苟言笑,不近人情,却还是很护犊子的。
林楠绩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尚书大人和侯爷也是为了自家子女的名声,毕竟婚礼上新郎逃婚对女儿家而言非同小可,而尚书大人下手也太重了些。不过这件事情看起来虽然大,但实际上也许只是起于一桩小小的误会。”
王文鹤听罢不禁侧目:“难道你知道内情。”
林楠绩挠了挠后脑勺,打哈哈道:“下官也不能说洞察内情,只是有所耳闻,大人不妨让我一试。”
王文鹤捋了捋胡子:“那好吧。”
“若是不成,老夫便上书参他们个治家不严!”
到了下值,林楠绩便去找司南浩和陆乘风汇集了,三人约了间酒楼吃饭,顺道和他们说了这件事。
陆乘风哈哈笑道:“这事我再清楚不过,谢千辞那厮天天惦记着什么孩童时的小女娘,非她不娶,被侯爷逼着成了婚,当天便翻墙跑了。”
“要我说啊,这小子是该揍,不过卢尚书下手也太狠了,腿都打折了,幸亏没瘸,也怪不得侯爷生气。”
司南浩也道:“前个儿我妹妹从卢家回来气得不行,还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连带我都不理了,原来是为她姐妹的事生气呢。”
林楠绩压低声音对两人道:“有件事,还请你们千万帮忙。”
陆乘风和司南浩凑近:“说来听听。”
三人嘀嘀咕咕一阵,又叫了些饭菜,到晚时才散去。
第二天,快早朝的时辰,袁柳在午门外瞧见卢敬尧马车停住,下意识转过身往午门内走,因着婚宴一案的事,他最近可不想碰到卢尚书。
谁知道没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袁大人!”
袁柳脚步一个哆嗦,麻了。
第八十九章
袁柳调整好表情转过来:“卢尚书,早啊,近来身体可好,我家中还有一支十年的老山参,什么时候给您送过去。”
卢敬尧摆摆手:“好了好了,我又不吃人,你怕我干什么?”
袁柳面露苦笑。
您是不吃人,可您生气那架势,能把督察院拆喽!
卢敬尧却一反前几天见人就怼,谁都不给好脸色的模样,反而一脸喜色,愉快地拍了拍袁柳的肩膀:“下个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吃酒去?”
袁柳面色僵硬:“吃酒?”
上次吃酒,吃到一半,酒过三巡,言庆侯府的世子就逃婚了。
他们这些人继续吃也不是,走也不是,此生可不想经历第二回了。
“尚书大人,您在开玩笑吧。”
卢敬尧笑呵呵道:“老夫怎么会开玩笑呢?小女和言庆侯世子的婚事,下月初五重办!”
袁柳瞪大了双眼:“重办?”
还从未听说逃婚重办之事!
再说了,能逃婚,说明新娘新郎本就互相不喜。这押着两人再办,还是一对冤家啊。
袁柳忍不住道:“尚书大人,别怪下官多嘴,强扭的瓜不甜啊。”
他们督察院可不想每天处理这些事情,别下回再闹到三司来。
卢敬尧听了这话也不恼,反而心情大好,拍了两下袁柳的肩膀:“你就等着吃酒吧。”
说罢迈着阔步,昂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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