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汨语九天
对待不听话的小猫咪,何言有的是办法。
!!!
盛垣没脾气了。他承认,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路数。
“不想说就算了。”何言托着他有伤的那只手,嘴唇轻柔触碰,羽毛般轻啄了一下,“疼不疼?”
疼不疼。这是何言第二次问他了。
盛垣摇摇头,“不疼。”
他是真的感觉不到疼,从记事起,盛垣就是这样被管束,一直到盛家所有长辈都去世,剩下他来独挑盛氏大梁。
书房里那一个暗室,是他为自己刻画入骨的警戒线。
长辈说过,皮肉之痛,才能记住教训。而教训记住,就必须把疼痛忘记。因为眼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人看你哭哭啼啼。
何言却红了眼睛。
盛垣不想说,他就不问。不问不代表他不心疼。何言揪着一颗心悄声下了床,不一会儿捏着个药膏走了进来。
这一回,盛垣什么都没说,乖乖摊开手掌让他上药。
盛垣并没发现,自己筑起的防线在不知不觉之间悄然被侵蚀。有那么一个人,能入了他的领地,上了他的床,贴近他的身体,揉捏他的手掌,触碰他的唇。
自己的洁癖在他这里,原则渐无。
药膏涂完,何言靠近他的手掌轻轻吹了吹,低声嘀咕,“好了好了,不疼了。”
那一丝风带着何言的气息刮过自己的手掌,药膏的清凉凸显,惊得盛垣心头一颤,赶紧缩回了手。
“看看自己喜欢什么?买。”何言掏出手机怼到他的面前。
盛垣有点别扭的转头避开,“我自己会买。你的钱还是省省吧。”
何言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手机收回来信手下了一单,“蓝色鸢尾配满天星,我已经给你订了一个月,你别买重了。”
盛垣愕然。
“还有深度保洁加杀菌消毒,我已经买了一年的服务,往后每隔三天会过去一次。”
“你那么忙,就不要亲自打扫了,我嘱咐过他们,穿无尘服进去,不会碰到你的东西的。”
盛垣垂下了眼睛,“你不觉得我有毛病?”
“爱干净算什么毛病?”何言又腆着脸凑过去,“那我爱你,是不是也有毛病。”
天。
正经不过三句话。
盛垣闭上眼睛,又怕他突然凑过来,防备性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已经收了手机,认认真真在捣腾银行app。
“就这点钱,还值得琢磨?”盛垣忍不住嗤笑。
何言平平淡淡接话,“是啊,存起来。给你买别墅。”
看盛垣沉默了,何言赶紧转头认真看着他,“你别慌,我医院已经开起来了,我还有别的途径挣钱。攒起来很快的。我保证,能把那套别墅送给你做礼物。”
盛垣的脑袋里立刻分离出两个小人。
一个叫做“理智”,双手摆成花儿,不信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一个叫做“情感”,已经双腿瘫软,在地上化成一滩水。
“吃饭啦!”林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同时传过来的还有扑鼻的饭菜香。
何言手肘一撑翻身起来,拽过盛垣的手腕就往下走,“吃饭吃饭!”
盛垣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家。
林姐的手艺好,何言埋头干饭大快朵颐,直把林姐欢喜得合不拢嘴,不住念叨,“对对,吃饭就该这样!就该这样!”
顺带还要拉踩一下盛垣,“像小垣这种秀气吃法,怎么能不瘦!”
盛垣:……
盛垣嗤笑:“没吃过饱饭吗?”
何言头也不抬,一口咬下半个狮子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盛董,要不我以后就在这里吃住吧我给你交房租伙食费!”
盛垣冷笑一声:“我怕你交不起。”
话音刚落,何言的手机响起。
何言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唇角扬起汹涌的笑意,“房租来了。”
盛垣凑过去看了一眼。
【罗经年】。
第十二章 罗公子的病,能好
何言当着盛垣的面打开了免提。
“何院长,我是罗经年。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小儿子罗闻的病,您是不是有办法?”
罗经年何等老练,嗓音沉稳,波澜不惊。可是盛垣对他极为熟悉,短短两句话,盛垣已经听出了他语气中掩饰的惊慌。
何言勾了勾唇角,“罗公子去查过了吗?”
“检查报告刚出来。”
“好。”何言吞下半个狮子头,“半小时后,盛氏集团总部见。”
“和盛氏有什么关系?”罗经年语气立刻警惕起来。
何言喝了口鸡汤,热汤顺流而下,舒服的眯起眼睛,“没什么关系,就是医院今天休息,没人。借盛董的贵宝地一用。”
罗经年还想说什么,隐隐的哭声却透过电话传了过来,有女人抽泣着在旁边劝说,“答应了吧,快去呀!”
“行。那半小时后见。”
何言心满意足挂了电话,又戳了块西瓜塞嘴里,囫囵不清对着林姐笑弯了眼,“太好吃了林姐!”
“慢点吃慢点吃!”林姐笑的合不拢嘴。
何言吃饱喝足,拉了盛垣一把,“走吧,借你的会议室用用。”
盛垣不作声,司机把车开过来,这一次盛垣竟然给他打开了车门。
何言手刚伸出去,就被盛垣捷足先登,何言惊呆了。
“盛董?”
“上车。”盛垣低声道。
何言坐在里侧,盛垣跟着坐了进来,司机立刻放下挡板。
“你是为了盛氏那批货吧。你想和罗经年谈谈,让他交货。”盛垣看着他。
何言点点头,“对啊,扣着你们的货不给本来就不对。要看病,就得先还债。”
盛垣抿了抿唇,“未必有用,他这病能查出来,就不止你一个人能治疗。有的是名医。”
何言轻笑一声,眸光睥睨毫不掩藏,“他要是能有解决方案,就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了。这病,只有我有把握。”
何言不是吹牛,在原世界,肝病是他的强项,他在这个领域的造诣早就名扬四海了。
不知道为什么,盛垣对他的这句话一个字都怀疑不起来。
十几分钟后豪车停在盛氏大楼门口。何言第一次乘坐盛垣的专属电梯直达总裁办公楼层。
踏进电梯的时候何言想,总有一天,他要把自己的名字也挂在这个电梯门口。变成他们两个的专属电梯。
四方四正的电梯,三面都是玻璃镜子。巨大。
适合做什么就不用再说了吧,别提多刺激。
罗经年很快就到了,身后跟着的助理手上握着一叠报告,进来就开门见山,“何院长,我是爽快人。您有什么条件可以直接提。”
何言很满意他的爽快,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贴心的为他拉开椅子,倒了杯水,神色安然,“罗董别慌,先给我看报告。”
身后的助理恭敬送上报告。
何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心里一块石头缓缓落了地。
幸亏自己穿过来的还算早,从报告上看,病灶没有恶化到不可救药的程度,只是初露端倪。要是再晚点,发展到晚期,他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别的医院并非看不了,只是不敢往那个最坏的方向去揣测,自然就不敢下重手重药。
何言却不怕。
他放下报告,修长的脖颈微扬,大片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无瑕的颈侧投下一小片阴影。
“先不谈条件。我先说说病情和治疗手段,如果您能接受,我们再来谈具体的治疗方案,以及我要的条件。”
何言习惯先让病人家属对情况有全面的了解,再说明最激进的手段和最坏的结果。把所有的丑话说在前头,把预期降到最低。他认为这才是对家属最负责的方式。
罗经年慎重点头。
何言摊开报告单,开始逐一解释。
没有拗口生僻的专业术语,没有复杂难懂的词汇,何言深入浅出,打比方,画示意图。
总的来说,罗闻就是常年酗酒,酒精摄入过量,肝脏负荷过重,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加上日夜颠倒睡眠不规律,身体免疫力下降。
导致目前这种复合型的问题情况。
罗经年听懂了。
“那治疗手段呢?”罗经年问。
“首先要调养。彻底改变他目前的体质。体质调养不好,后续的治疗手段他根本吃不消。”
“好。要怎么调养,还请何院长指点。”罗经年很客气。
“不如让他跟着我吧。正好我和他一起锻炼。”何言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
“那是再好不过了!”罗经年松了口气,“调养以后呢?”
“治疗的过程是电疗加药物治疗。”何言直言不讳,“过程有些痛苦,也不同于常规手段。但是罗董请放心,我对每一个病人都会全力负责。您既然找我,一定也是信得过我的医术。”
何言的判断没有错,罗闻的检查报告一出来,罗经年就动用人脉问了许多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