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雩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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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昨晚勾着臧亚是想要让他忘记苦恼,臧亚兴许是顾忌着第二日还要回去,也就没有做得过分。可即便是这样,安云第二日起来依旧觉得身上怪怪的,仿佛还胀着难受,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好。
等到出门时,安云发现尤夫人洗了澡,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恢复了一些往日的光彩,隐约能窥见以往那种风华了。
尤夫人的表情淡淡的,带着几分看破世俗的冷淡,对着他们时却没有原先那般刻薄了。
在看到臧亚和安云一起下来时,她也只是淡淡低头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什么讽刺的话都没有说。
安云心里却是生出了几分复杂来,他觉得这样的尤夫人,比起原先来真是变了许多,复又想到了一件事,“待会儿我们要怎么回去?”
他们这次过来的全部人都是会骑马的,但尤夫人不一样,不说她会不会骑马,便是她现在的身子,看起来也是不适合骑马。
闻声,臧亚只是淡淡道:“我准备了马车。”
安云有些错愕,等看到门口停着的那辆看起来格外豪华的马车之后,他脸上的吃惊怎么都遮掩不住。“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臧亚却是轻轻的笑了笑,“自然有人准备的。”
安云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问了一句废话,既然臧亚都能畅通无阻的进入别人的院子将尤夫人带出来,那准备一个豪华马车又算什么。
安云不再多问。
臧亚在尤夫人上了马车之后,让安云上去坐在她的旁边。
安云有些犹豫。
臧亚却是道:“昨日那般,你上马车去坐着会舒服一点。”
闻言,安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一般,连忙捂住了臧亚的嘴巴。
臧亚嘴巴被捂住,露出来的眼睛却是笑着的,纵容的看着安云做这一切。
安云被臧亚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很快收回了手,给自己做了一会儿的心理建设,这才上了马车去。
只是在上去之前,安云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扭头看向臧亚,有些疑惑道:“我们就这般走了,那个人发现了怎么办?”
臧亚自然是知道他在问什么的,他嗤笑了一声,这才道:“他知道了又如何,他能做什么?况且,他很快就自顾不暇了,理会他那么多做什么。”
安云闻言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臧亚说这话时完全没有压低声音,马车上坐着的尤夫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她也没有做什么反应,只是捏紧了手,片刻之后又放松了一些,眼里闪过几丝快意。
安云上了马车,朝着没什么表情的尤夫人客气的点了点头,尤夫人朝他回应了一下。
安云原本以为这一趟回程会格外难熬,毕竟以前他和尤夫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怎么好,但没想到尤夫人一路上不是闭目养神在睡觉,就是呆呆盯着窗户外看,全然没有和安云交流的意思。
安云松了一口气。
马车一路行进,先是路过了繁华的闹事,然后再顺利的过了城门,最后朝着臧亚的领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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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臧亚他们离开之后,周成还在房间里睡觉,他怀里还搂着新纳的第八房小妾。
从臧亚那里回来,他虽是只带了一车财宝,却也让他成为了一地的富豪,更让他有了能随意挥霍的资本。
自从那时开始,周成的日子就过得无比舒坦。
就在周成搂着自己的小妾,思索着现在就起床,还是趁着冲动再来一次时,房门突然被人啪啪啪的拍响了。
周成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语气格外不悦,“谁啊!?这大早上的,谁那么想不开来拍门?”
门外是侍从焦急的声音,“老爷,不好了,老爷,刚刚有人来通信,说有人去官老爷那里告状,说老爷是害了二皇子的罪魁祸首,过一会儿就要抓老爷回去审问。老爷,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什么!?”周成猛然起来,也顾不上安抚旁边因为受到惊吓而一起起来的小妾,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鞋子就往外面跑去。
来到门口,周成抓住侍从肩膀,朝他急切问道:“你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会是来抓我的,还是为了二皇子来抓我。”
“老爷,千真万确啊!那通传的人还是以往常常和老爷喝酒的翟师爷的下人,他跟着翟师爷来过家里几次,小人自然不会认错。”
周成会在此地定居,一是因为这里不是二皇子的地盘,即便是他没有随着二皇子身死的事被二皇子的人知晓,那头想要抓他也需要费一番功夫。二是他还有些旧人脉,再使点钱,他便能在这里过得无比滋润。
如今这人脉派上用场了,却让周成觉得心惊胆战,为什么会有人去告他害了二皇子,又为什么会知晓他在这里?
那日周成跟着二皇子离开,结果在城门口被臧亚拦截上,最后二皇子他们全部被杀死的场景,一下子就涌入了周成脑海里,这让他感到格外害怕,甚至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周成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推开还在慌张等着自己答案的侍从,着急忙慌的朝着后院走去。
周成在过去的路上还遇到了自己的管事。
管事看着他这般急冲冲的样子,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疑惑来,“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周成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往尤夫人现在住着的院子走了去。
管事看着他的样子,又看了看他过去的方向,心里咯噔了一下,最终还是止不住心里的好奇跟了上去。
周成来到那个位于角落的院子,先是被其中的破落所震惊,紧接着便是急忙打开了尤夫人所在的房间,发现里面空了。
周成心里一凉,很快又在其余地方搜寻起来,慌张到直接喊出了尤夫人的名字。
管事在旁边看着,心惊胆战的。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想要从这里出去。
周成却是猛的扭头看向了他的方向,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大步流星的来到了管事面前,揪住他的领子吼道:“这院子里的女人呢?她在哪里?她跑哪里去了?你是不是知道?你要是知道,你就赶紧说出来啊!”
管事看着他这幅癫狂的样子,哪里敢开口,哆哆嗦嗦的只说自己不知道。
周成却像是疯了一样,只觉得管事知道却不想说,他上手朝着管事的脸砸了过去。
“你说啊!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啊?!”
管事现在无比后悔,若是早知道周成会突然发疯,他就不该跟着过来看热闹,而是直接跑了才是。
连打了好几下,直到管事变得满脸是血,他才颤颤巍巍的开口道:“主子,你别打了!她离开了,进来了一群人,带着她离开了。”
周成闻言愣住了,手上的力道都松了。
管事见状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周成推了一把,推开了他的桎梏,直接就跑了。
周成被大力推倒在了地上,一身狼狈,他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一般,喃喃道:“完了,我要完了,我全都完了。”
这几年,周成也一直在关注着臧亚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他如今的手段。他也时时在小心,生怕被他所发现,落得个和二皇子相同的下场。
也就是这几年,在发现自己一直无事,周成这才放松了警惕。
如今,既然尤夫人被人带走,那带她离开的人一定是臧亚,那再加上刚刚来人过来的通报,那这消息定然也是臧亚告知他们的才是。
那臧亚一定还没离开这里,或者他还在他的周围,兴许此时他就在附近谋个地方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他跑不掉了!
周成这般想着,在原地枯坐了许久,一脸的绝望。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个轻巧的询问,小心试探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下午要带着我去逛街吗?”
周成抬头看到了他的第八房小妾,盯着她那尚算稚嫩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般放弃,他得再努力一下才是。“对,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得离开。”
他上次能从臧亚眼皮子底下跑出来,这次也是一样的,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周成从地上爬了起来,绕过找过来的小妾,就要往外跑。
在那小妾想要伸手拦住他时,周成甚至上手直接将人给推开了,将人推着摔在了墙上。
小妾难以置信的盯着周成,只能看着他一刻不停的跑远。
周成回到房间,将他藏好放着银钱的箱子拿了出来,然后慌忙收拾起来,紧接着谁也没有通知的就要从后门离开。结果,在周成推开后门的瞬间,他就正正对上一群正等着他的士兵。
两方撞个正着,周成转身就想要回去,谁知道那领头的官差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扯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擒拿了下来。“周老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可让我们兄弟好等。”
周成扭头看向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随即道:“各位官爷,我这也没有准备去那里,我只是想要出去透透气、透透气,你们就放了我吧!”
说完,周成想到了什么,连忙把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袱递了过去,朝着他们笑道:“我知道你们来这一趟不容易,我也不让你们白跑,这里就算是我孝敬你们的,你们就当没有看到我,放我一马行不行?”
那领队的官差看着周成,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掂量了一下,然后在周成讨好的笑容中,朝着他道:“周老爷,这次你怕是跑不掉了,我们也是奉公办事,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说完,官差挥了挥手,他身后的那些人一拥而上,直接将周成给擒住了。
周成还想要挣扎,很快被捆了一个结实,然后送到了牢房里。
等进了牢房里之后,便再也没人搭理他了。
过了两天,周成所在的牢房进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五日后,周成被打死在了房间里,死前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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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他们来时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回去因为坐着马车并且还要照顾尤夫人的缘故,速度就慢了不少,甚至因为中途尤夫人又生了一场病,发了高热,连床也下不来了,时间又耽误了两日。
于是,原本一天就赶回来的路程,硬生生拖了四天。
在第六日,他们一行人回到了臧府。
尤夫人回到了她原先所住的院子,仔细的梳妆打扮了一番,若是不看她无神的双眼、枯瘦的脸颊,没有人搀扶就无法行动的腿,恍惚中有一种她又恢复了原先美貌的错觉。
第七日,臧亚接到周成死亡的消息,然后下午他便去将这事告诉了尤夫人。
尤夫人微微愣了一下,突然问道:“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臧亚想着自己的安排,点了点头,“应该还算是痛苦。”
尤夫人咧开嘴笑了,一边笑还一边掉着眼泪,道:“那就好,那就好。”
尤夫人哭了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臧亚还在,她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向面前的臧亚,接着道:“明日,我想要去见见你父亲。”
臧亚点头应下了。
第二天,臧亚和安云一起,准备将尤夫人送到臧科埋葬的地方。
然后安云就发现尤夫人变得好看了不少,前几日见她时还像是一朵枯萎的鲜花,今日便是饱满盛开的花瓣,浑身散发着鲜活的气息。
安云觉得她这样有些古怪,却也想不明白她的古怪是在哪里。
直到看到尤夫人脸上扬起笑容,让她鲜活得仿佛二八少女,仿佛头一次见到她那般,安云这才恍然,他觉得尤夫人这般,好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
安云被自己的联想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
等到了地方,尤夫人让臧亚在外面等着,她自己进去。
安云有些不太放心,臧亚却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答应了,放心的让她自己进去了。
安云目送着尤夫人离开,扭头看向旁边的臧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让她一个进去没关系吗?”
臧亚扭头看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若是她想要做点什么,我们跟着进去有用吗?”
安云怔住,觉得臧亚说的没错,即便是他们跟着进去了,但臧夫人想要做什么,他们照样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安云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太高兴,臧亚却是默默的牵住了他的手,淡淡道:“不必为她担忧,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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