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特
梁津川对甘蔗不感兴趣:“你想买就买。”
说着,他拿起腿上的拐杖,放下来,撑着身体离开轮椅。
“我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陈子轻把轮椅搬上台阶,下去扶梁津川。
梁津川避开了他的手。
这个小动作让他怔住,他没有再伸手,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梁津川拄拐杖,缓慢地撑着自己上台阶。
一层,两层,三层……到第七层。
梁津川没有摔倒,他就那么撑上去,调动拐杖转过身,膝盖以下的裤腿在冬风里肆意飘动。
身体的残缺配上他太过出挑的长相,会让人生出“上天是公平的”这一感慨。
上天给他好相貌,不给他健全的四肢。
但上天也没给他健康的心理,完好的家庭,以及社交,他情感寡淡,厌恶与人交往被人触碰,没有交心的朋友,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嫂子。
上天从他身上拿走的,比给他的要多很多。
不对等。
陈子轻的心头酸酸的,他快步跑上来,听见梁津川跟他说话。
“你每天照顾我这个残废小叔子,会不会累?”
陈子轻想也不想:“不会啊。”
梁津川笑:“日子久了,就会了。”
陈子轻很是严肃:“胡说什么呢,日子再久都不会,你不光是我小叔子,还是我对象。”
梁津川没什么表情:“那你也真是倒霉,被我拖累上了。”
陈子轻看他坐回轮椅上面,忍不住地打听:“津川,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啊?是梁铮找你了吗?还是蒋桥……”
“梁铮想娶你,”
梁津川打断:“他输给一个连小腿都没有的残废,心里很不服气,他拿我当情敌,你怀疑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来学校刺激我,这我很理解。”他微前倾身体,“可是嫂子,你为什么要把蒋桥拎进我们中间?是怎么让你想到他的?”
陈子轻支支吾吾。
“哦,想起来了。”梁津川恍然,“你来首城的当天就去找他,被他追上来抱怀里转圈。”
陈子轻无语:“那我不都跟你讲清楚了嘛。”
梁津川冷笑出声:“我当时以为清楚了,现在怎么又看不懂了。”
陈子轻冤枉死了:“你怎么又看不懂了,就还是我那次跟你讲的那样啊。我上次见他是骑三轮那次,当时你也在场,我都没怎么和他讲过话,之后我就没见他了。”
“我跟他真没啥,他就是脑子长泡,我去给他送他爹托我送的平安福,他倒好,羊癫疯发作一样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仇人呢。”陈子轻吐槽。
梁津川一言不发。
陈子轻握住他撑拐杖撑得发红,这会儿还在颤抖的手,捏几下:“津川,不管谁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别人的话不重要,你只要看着我,听我说就好了。”
梁津川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那你说。”
陈子轻脱口而出:“我爱你。”
梁津川一下就掐住他的脸,将他甩到一边,径自转着轮椅离去。
陈子轻没立刻追上去。
“我怎么说了那三个字啊?”他捡了根树枝画圈圈,脸红红的,“这不得把我的小叔子吓坏啊。”
梁津川信吗?此时此刻是信的吧,都不让我看他的表情。
估计在哭。
系统:“哭成狗。”
陈子轻咕哝:“我就知道。”
系统:“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啧啧。”
陈子轻说:“他很少笑,很少发大脾气,再不哭,那他就真的没有什么能发泄情绪的方式了。”
“哎,444,你说他不定时不定期的患得患失,咋个回事啊。”
系统:“自卑呗。”
陈子轻哑然。
系统:“没安全感呗。”
“你身边都是腿脚好的,有钱有房有车的,他屁都没有,年纪还最小,幸福就是个肥皂泡,美梦早晚会醒,那不就发神经了。”
陈子轻静静地蹲了片刻,撇断树枝丢掉:“我能起到的作用不大,关键要靠他自己,内心强大了才是真的强大。”
系统:“你怎么不把这话说给他听。”
“我哪敢。”陈子轻不假思索,“你的家属也是个疯批,你就别明知故问了。”
脑海里出现了杂音,像是服务器罢工了。
陈子轻提心吊胆地道歉,生怕444生气了撂挑子不干了,那他就是个没人管的孤儿了。
系统:“你慌个什么劲,我又不是不要你,故障了而已,个垃圾服务器!”
陈子轻放下心来:“那怎么不换一个新的?”
系统:“谁敢跟上司提意见,奖金全给扣光。”
陈子轻惊讶地说:“不会吧,我感觉你的主系统是个好人啊。”
系统:“……”回头就跟那家伙说他被发了好人卡。
“不知道津川哭没哭完,我还是等会儿再去找他吧。”陈子轻善解人意地想。
.
陈子轻前两年一到冬天就没那么想要了,但今年的冬天不同以往。
因为他睡觉不冷。
不然怎么会说温饱思淫欲呢。
暖和了,吃饱了,就想上了。
陈子轻深秋之后就没再上去睡过,上铺用来堆放他的货跟杂物,他在下铺和梁津川挤在一块儿。
梁津川伺候完他就背身睡觉。
这是……扮演上了第五个大珍宝的角色。
平时可不这样子。
陈子轻戳戳少年的后背,见他没反应,就沿着他从秋衣里突出来的脊骨,一寸寸地往下戳。
这是干嘛,白天的那句“我爱你”带来的余温还没消散吗?
陈子轻戳到最底下那节脊骨,趴在少年背上,脑袋靠在他肩头:“津川,嫂子给你咬吧。”
贴着他胸口的后背骤然一震。
少年转身对着他,昏暗中辨不清是什么神情,只觉目光既滚烫又阴腻。
陈子轻的腿跟屁股都被热毛巾擦过,很舒服,他整个人懒洋洋的:“我知道你很想我咬你,你好多次都戳到我嘴边了。”
梁津川抚上他温暖光滑的脖子:“戳到你嘴边,跟进你嘴里可不
是一码事。”
陈子轻在黑暗中点点头,说得也是。
“那你要不要嘛?”陈子轻鼓起勇气送出糖果。
梁津川的身体想要,灵魂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他不舍得。
“算了。”少年像在跟谁置气,嗓音冷沉。
“是你自己不要的啊。”陈子轻说,“你天天的咬我,我想让你也感受一下我平时感受的……”
睡在里面的梁津川压住他,将他的手钳制着扣住,举过头顶。
陈子轻眼睛扑闪扑闪,呼吸都没有乱,他很淡定:“你改变主意了?”
梁津川吻他的嘴,咬他的舌头,吃他的口水。
……
陈子轻费了很多的心思都没能给梁津川弄出来。
梁津川情绪低迷,欲望难以集中。
怎么都到不了那个点。
他明天满课,后半夜还在被嫂子的手脚捧着玩。
“不用管了。”梁津川狠狠掐住自己,“等你睡着了,我就,”
左边膝盖的粗糙切口上一软。
梁津川徒然闷哼。
右边膝盖传来相同的触感。
那么丑恶不堪的疤痕,凭什么被人亲。
梁津川将被窝里的人捞出来,颤动着将脑袋深埋进他的脖子里,大力将他摁在怀中,一再往里摁,仿佛要将自己整个嵌进去。
陈子轻凹进去一个窝坑的肚子上湿湿的,那是梁津川抵着他肚子开枪流出的血,白稠的血。
他的脖子也湿湿的,那是梁津川的眼泪。
一边耍流氓,一边纯情。
.
梁津川的情绪终于恢复如常的时候,占家兄妹请他们吃饭。
不是去饭店,是在占尧生的宿舍。
四人点酒精炉子吃火锅。
配菜都是从学校外面送进来的,不用他们准备,甚至都不用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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