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长生
徐才茂拿走舒琬手里的剧本,随便翻了页,道:“爱卿,此战你是功臣,既然你喜欢孤的琴师,那孤就将他赐予你罢。“
“大王,无尘是大王的琴师,怎可再为他人抚琴。”舒琬眨眨眼,接上。
“唉,无尘,这便是你不懂事了,朗将军赏识你,去了府上,定待你不薄。”
“自大王救下无尘那日起,无尘就已发过誓,此生只为大王奏乐。世人皆笑无尘痴狂,无人能懂无尘的琴音,唯有大王,救无尘于危难之际,晓无尘琴中意,大王是无尘此生唯一的知音。”
徐才茂又问了几段,舒琬皆对答如流。
徐才茂合起剧本:“过目不忘啊。”
舒琬摇头:“只是记得快一点。”
儿时在舒府,私塾先生讲课,不许他去听。他只能躲在墙角,将先生讲的都尽量记下来,再回自己的房间默写,慢慢琢磨其意。
时间久了,就养出了速记的能力。
“记是都记住了,但你这台词,烂得没边了,一点儿语气都不加啊!既然剧本你看过了,也别等明天了,我现在就去叫台词老师过来。”徐才茂将剧本还给舒琬,转身要离开。
舒琬叫住他:“……徐哥,我还是想看热搜。”
“看什么看,看他们骂你好听?还是想看他们骂郁恒章?”徐才茂指了指舒琬,“眉头,不许皱着,难看死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还说郁总是……”舒琬说不出那两个字,兀自苦闷着。
“感情你不关心自己被骂得多惨,只看郁恒章啊。”徐才茂算是发现了,舒琬多少有点儿恋爱脑,他不耐烦道,“不然你去问问你的郁总,看看他在不在意那些人说了什么话。”
舒琬自是不敢问。
那天他懵懵地和郁恒章领完结婚证,全程速度极快,接着就被带去宴会现场。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郁恒章挡在他身前,替他应付掉诸多探究的目光。
舒琬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成亲了,没有拜堂,没有婚礼,连合卺酒都不用喝。
应酬完一波人,郁恒章带他去角落休息,问他:“累了?”
舒琬摇摇头。
宴客厅人声嘈杂,舒琬坐在郁恒章用轮椅挡住的安静一隅,犹豫半晌,小心凑近,软软问他:“……今晚你会带我走吗?”
郁恒章顿了顿,抬起头目光深深地看向舒琬。
舒琬瑟缩了一下,小声解释:“我们已经成亲了,不应该住在一起么?”
“是领证。”郁恒章纠正,“还有婚礼没办。”
“可是,网上说,领完证就是夫妻了。”舒琬不解。
郁恒章看他:“想和我住在一起?”
舒琬的脸皮太薄,却还是坚持着回答道:“夫妻是应该住在一起,不然外人会说我们不和睦。”
郁恒章娶他的原因之一,是为了证明郁柏的话都是个人言论,无关郁氏。舒琬想,郁恒章该是要和他一起对外表现出恩爱和睦的。
郁恒章却不知想去了哪里,虽然他依然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可舒琬能敏感地察觉到,郁恒章在审视他。
气氛变得怪怪的。
“等婚礼结束,你就搬过来,和我住在一起。”
此后几天舒琬没能再见到郁恒章,家里给他安排了司机,每日送他到乐行上表演课和台词课。
期间还上过一节礼仪课,下课后老师去找徐才茂,问舒琬能不能跟着他去另一个剧组当礼仪指导。
徐才茂:“……”
舒琬这个学生没别的优点,就是踏实肯学。一开始老师见他对表演和台词一无所知,还愁了一阵,以为又是一个来凑学习经验的花瓶,随便拍点vlog,好在日后宣传他转行有多刻苦,搞不好还得丢一把老师的脸。
后来教着教着,发现舒琬是真的在用心记她们说的每一句话,注意力更是少见的能够完全集中在课堂上,而且一点即通。
没几天两个老师就都喜欢上了舒琬这个学生。
殊不知对舒琬来说,她们是他第一次正经认下的老师,能光明正大地跟着老师学习,他别提有多开心了。
学习之余,舒琬和郁恒章的婚礼也越来越近。明明是自己的婚事,却完全不知道进展。舒琬对着郁恒章的消息框纠结许久,还是去找了陈助理,问婚礼需不需要他做些什么。
陈助理告诉他:“婚庆公司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可能要带你去现场彩排。”
舒琬又懵了:“婚礼还要提前彩排呀?”
陈助理:“……当然。当天会有很多媒体到场,不能出任何差错。”
彩排之前,服装设计师先带着两套礼服来乐行找舒琬,礼服是提前定做的,需要确认一遍舒琬最近的身体数据,看是否需要修改。
设计师对着量尺百思不得其解道:“……怎么还能矮了两厘米呢?这可是整整两厘米!”
舒琬默默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他只知道自己和原来的舒琬长得一样,还当其它也相同,没想到身高上会有差别。
或许因为这段时间在郁家和公司,每日都被盯着按时按点吃饭,体重倒是长了些,和“舒琬”的数据差不多,不至于瘦得太离谱。
设计师又再三确认了舒琬现在的身高,确定这次真的没有量错,让舒琬换了礼服看看上身效果。
徐才茂拿到设计师的便签本,看到其上的数据:一米七六。
在娱乐圈,男明星一米八算正常人,一米七八还能勉强救一救,一米七六……那妥妥的要被黑组打入矮人国。
之前舒琬穿着鞋,徐才茂还没注意过他的身高和资料里的有差别。
“没事,两厘米还能救……穿个鞋就一米七八了,大不了再垫个增高鞋垫……”徐才茂看着舒琬喃喃自语,“还好郁恒章站不起来,不然你的脸本来就不显高,他再站到你旁边,你就离被说成一米七不远了。”
舒琬颇觉郁闷,在大梁,他可是算身高过高的哥儿,再高一点儿,都该没人要了。
徐才茂替舒琬收好他换下来的衣服,一摸,从兜里摸出来一个红本本。
徐才茂:“……”
徐才茂:“你为什么要把结婚证放身上。”
舒琬诚恳道:“我怕它丢了。”
徐才茂大为无语:“你买个保险箱不行吗!”
他确定了,舒琬真的就是个恋爱脑!
试完礼服没两天,陈助理来接舒琬去婚礼彩排。郁恒章有事,要晚点到。
婚礼定了室外和室内两套方案,天气好的话就在室外,如果天气预报出错,再改到酒店内。酒店离场地不远,婚礼当天整片区域都被郁家包了下来,客人们可以随时到酒店休息。
其实说是婚礼,也差不多是场社交聚会了。
舒琬被负责人带着熟悉场地和流程,途中陈助理接到电话,去了外面接郁恒章进来。
二人到婚礼布景台前时,舒琬正背对着他们和负责人说话:“……所以是没有拜堂么?”
“舒先生,我们是按照西式婚礼策划的,您说的这些是中式习俗,确实都没有。”
“这样啊……”舒琬的肩膀低了低,像是在惋伤些什么,“那便算了。”
郁恒章的轮椅停了下来,他沉默片刻,侧头问陈助理:“上次舒琬的体检报告没有问题是吧?”
陈助理回道:“除了轻微的胃溃疡和身上的伤,确实没有其它问题,也没有脑震荡。”
郁恒章又不说话了,只盯着舒琬的背影看。
陈助理安静站在一旁,心道:哇哦。
小少爷成功引起了总裁的注意。
第12章 第十二章
婚礼前一晚,舒琬和郁恒章提前入住酒店,方便第二天早上起来做妆造。
独自躺在酒店的床上,舒琬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
来到这个世界不足一月,却好像已经过去很久。每天都有无数的新鲜事物等着他去发现,随着身上的伤痕愈合,大梁那段暗无天日的经历似乎也在离他远去。
舒琬还记得刚来到这里,听闻自己又要被送去豪门当冲喜男妻,他的内心充满了忐忑与害怕。后来跪在郁家祠堂,见到郁夫人态度冷硬,他都做好了嫁入另一个刘府的准备。
好在一切似乎没那么坏。
现代社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他可以自由出行,每天去和老师学习,不久后还会进入剧组,亲自去饰演一个他喜欢的角色。
如果这段经历里没有心电图和胃镜就更好了。
最重要的是,郁夫人不像他一开始以为的那么凶……而他的夫君,似乎也还不错。
待他并不热络,也无刁难。
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舒琬想,明日之后,他同郁恒章便是真正的成亲了。这一次他一定会做好一个贤良淑德的哥儿,讨得婆婆和丈夫欢心。
他要忘记过往种种,开始全新的生活!
……
“好了,再涂个唇釉就很完美啦!”妆造师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她给舒琬唇珠饱满的嘴唇上了层不浓不淡的颜色,满意道,“徐经纪说你的头发不能剪得太短,要留着进剧组,没想到这样做出来的造型也很好嘛,像个小王子!”
镜子里的人一身月白西装,眉眼温润,朱唇皓齿。肤色近乎牛奶白,半长的头发卷了弧度落在颊边,显得俏皮可爱。
挺拔地站在那里,目光明亮清澈,当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完美,不行,我想给你拍张照,可以吗?”妆造师举起手机摇了摇,舒琬不太好意思地点头。
“好漂亮!”妆造师感叹道,“你出道后一定可以火。”
“舒琬!”徐才茂和陈助理都去处理别的事了,化妆间里只有几名造型师和舒琬,门口忽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他回过头,就看到舒博群笑着和众人打了声招呼,走到他面前,用亲近又责备的语气道:“你这孩子,我找了你半天,造型都做好了吧?爸要和你说点事。”
舒琬对舒博群的印象很不好,他退后一步,却被舒博群不由分说地握住手腕,拉出了化妆间。
消防通道里,舒博群变脸一样,一把甩开舒琬,紧皱着眉头质问道:“你换手机号了?怎么都不和家里说一声?舒琬,你到底想干什么!”
舒琬握住被捏疼了的手腕,不想和舒博群多说,转身向楼梯下跑去。
舒博群快一步拽住他,又怕弄坏了舒琬的造型,不敢真的动手。
他用力抓着舒琬的胳膊,生气道:“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听说你签了乐行,你这是在打你爹的脸吗?家里就是开娱乐公司的,你跑去签乐行?怎么,辰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和郁恒章结婚就了不起了?你搞搞清楚!是谁给你定的婚事!”
“让你嫁的时候要死要活说我干涉你的人身自由,现在真领证了,立马改了一副嘴脸,觉得自己攀上高枝儿了?能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
“舒琬,你要是有你弟弟一半懂事,也不至于让我这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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