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律
温初察觉到男人的靠近,唇角发白,往里面退去,可却因为绳子的捆绑,难以挪动分毫。
男人凑近她,掰过温初的脸,粗糙的手力气不易控制,瞬间把温初的脸捏红了。
他也没有多少怜惜,固定着温初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拿出了一粒白色的药粒。
温初惊惶着摇头,嘶哑着声音哭喊道:“易深,易深,你在哪里,救救我……”
可她呼唤的人并不在这里,对方也无法如此梦幻地及时出现拯救她,温初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
药粒已经送到她嘴边,温初拼了命忍着巨大的疼痛移开下巴,她向着俞觉的方向低泣着:“俞学长,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她声音凄厉,显然是怕到极致,浓郁的痛楚凄哀弥漫在整个狭小的房间里。
俞觉盯着那个男人的动作,唇角终于动了动,他终究是不忍的。
“两位大哥,不如我们先谈一谈。”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有效,因为这两个人一进房间就直冲着温初来,完全忽视了他,俞觉也还不清楚自己在这场绑架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但是,他看出,那个准备给温初喂什么药的男人,他的动作并不迫切,只是制约着温初,却没有阻止她开口说话,甚至没有制止她向俞觉求饶。
这一个细节让俞觉觉得有些耐人寻味,可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更多。
他只是直觉到,他开口或许会有些用的。
幸而,俞觉赌对了,他一说话,那男人就停下了动作,两人一齐朝他看过来。
俞觉脸色也有点差,他被捂了好一阵子的乙.醚,到现在头还是昏沉的,房间里的气味也很重,熏得他头痛欲裂。
但他努力在脸上挂上一丝笑,看着两个男人,继续道:“不知道二位把这位小姐和我弄到这里来,是出于什么意图呢?”
其中一个男人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温初,冷笑了一声,他脸上带着疤,这么一笑,显得很恐怖。
“这你就不用管了。”
“……”俞觉看了一眼被男人捏在手中的药粒,他大约看出这两人应该不是主谋,而是背后有人指使。
他又试探着问道:“大哥,你这要给她吃的是什么呀?”
提到这点,男人倒没有避讳,奸笑了一声:“当然是让这女人舒服的东西啊。”
温初一抖,她反应过来,顿时咬住唇角,不可自抑地呜咽起来。
果然是为了色吗,与贺易深的关系更重了些,那为什么抓他呢?
俞觉想着,又道:“大哥,天下美女这么多,她也没有特别出色,你们何必这样铤而走险呢,不如你们放过他,我带两位去更好的地方,给大哥找两个更好的姑娘,你们说怎么样?”
“怎么?俞少这是想保她?”男人斜眼道。
俞觉表情顿时微凝。
其中一个男人转身走到俞觉面前,而另一个男人却突然掰开温初的下巴,不顾她的挣扎,将药送了进去。
两人突然翻了脸,俞觉有些始料未及,更让他无法料想的是,面前的男人竟是直接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他对视。
“俞少,其实吧,我们本来只想给那女人喂这个药,我们两个尝个鲜,最后让你尝个锅底,再背上这口锅。”
俞觉睁大了眼睛。
男人继续道:“不过看你也挺喜欢这女人的,我们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让你亲自上她好了。”
“反正最后,都是一个结果。”
他言语模糊,俞觉却几乎立刻听明白了。
这些人果然是冲着贺易深来的,大约是想要通过玷污温初来使贺易深崩溃。
而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男人口中所说的“背锅”。
似乎又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不容他多想,在俞觉惊愕的目光下,男人直接将一粒相同的药粒塞进了他的嘴里,迫使那粒药在他嘴中融化消解后,才放开了俞觉。
俞觉立即呛着咳嗽两下,可药已经融化入喉,咳也没咳出什么来。
他红着眼睛盯着男人:“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哟,俞少,这就恼羞成怒了啊,你不是最喜欢女人的吗,我们让你白白销魂一次,你不应该感谢我们吗?”
他弯下腰来拍拍俞觉的脸,“俞少,摄像头会拍下来的,你只要和这女人做完,我就放你回去。”
“如果不做,俞少就等着在这里废掉吧。”
他嘲讽道:“不过以俞少的定力,估计我们还没出门,就扑上去了吧?”
他转过身去开始帮身上已经起药效的俞觉解开绳索,一边劝说道:“俞少,这女人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我们这也算成全一桩美事了。”
“可惜啊,一会儿你估计就会忘了,只想着床上女人哪一寸皮肤可口了。”
他解开了绳子,可俞觉已经没有精力去对付他,他低着头,深口呼吸着他讨厌至极的空气。
男人大笑了两声,他和另一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离开房间,再次反锁上了门。
俞觉将手撑在双腿上,脊背曲着,略长的发挡在他额前,透着股湿意。
他眼睛更红了,但那是被药逼出来的颜色,里面并没有水汽,只是密集的血丝萦绕在眼球上。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手腕,那里已经被麻绳扎出了血迹,周围一片都是红的,还有很明显的深红色的绳痕。
俞觉闭上眼睛,他的呼吸声很重,混着潮湿腐木味道的气体一股一股漫进他的心肺里,他也没有再露出多余的表情。
他感觉到浑身变得烫起来,脑子里更像是吸进了某种兴奋药品,叫嚣着疯狂凌乱的想法。
他眼中皆是何秩的身影,可耳边却只有温初一个人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吃进这种药,与那次将低血糖误以为是c药反应的状况全然不同。
他也着实小瞧了这东西,似乎要侵蚀他的意识,将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俞觉感觉到恐怖,可身体的生理反应和大脑的意识都逐渐不受控制。
他站起来,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漂浮感,只是眼前的一切都带上了火热的温度。
温初的药效起得更加明显,她起初还在挣扎着,企图挣开身上的红绳,而慢慢的,她身体开始发抖,不自觉想要蜷起腿来。
她小口呼吸着,迷离地呼唤着:“易深……”
俞觉走到她面前,冷漠地看着她,与身体的滚烫不同,他的声音仿佛淬了冰渣:“这里没有贺易深。”
俞觉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生气过。
他觉得自己真得要被这两个人给害死了,原本雀跃着想要去见何秩的好心情被打碎得连渣也不剩。
如果说以前他对这两人的观感是漠不关心,那现在,俞觉对这两人,真的有点咬牙切齿的仇恨了。
不过更可恨的,是指使这场绑架事件的那个人。
这冰块一样的话语似乎将温初冻得冷颤了一下,她的意识得到了一瞬的清醒,她惶然道:“俞学长……”
温初突然尖叫了一声,又拼命挣扎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不要过来,你离我远点!我不要……”
俞觉伸出手,微微弯腰,在温初不断地躲闪下,把蒙在她脸上的黑布摘了下来。
温初终于获得了光明,她眉心一紧,才缓慢地睁开了眼,对上了俞觉颇为冷淡的目光。
他眼睛发红,像是野兽一样,可神色却如同深夜的星空,冰凉疏远,无法触及。
温初突然就冷静下来,她讷讷道:“俞学长……”
俞觉并不言语,他又将温初身上红绳缠在床上的部分解开,然后直起身,走到了那狭小的窗台上,往外看着。
温初坐起来,她捂住几近暴露的胸口,缩在床的另一角,咬着唇角,身子依旧发着抖。
良久,温初感觉到身体的反应更重了,她并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了,她知道那是什么,但这种意识,却让她更加慌乱。
她跌跌撞撞跑下床,躲在房间的另一角,是离俞觉最远的位置,她抱紧了自己,唇色逐渐发白,脸颊却是滚烫的烧红色。
俞觉转身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额心有点阵痛,长呼了一口气,无奈道:“不要蹲在那里,会着凉的。”
他醒过来时就发现了,虽然是夏天,这房间却很湿,地板用的木头也很陈旧,仿佛一踩就能溢出水来。
而浓郁的树木将所有光线都遮挡住了,一丝温热也穿不过来。
整个房间,尤其是接近地面的地方,都是相当湿冷的。
温初穿的又是薄纱一样等同于无的衣物,脚上更是连鞋都没有,这样蹲着,很容易受寒,对女性来说,更是容易落下病根。
俞觉联想到了她那位可怜的母亲,继续道:“地上太凉了,回床上,我不会动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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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承受
温初用双臂紧紧抱着自己,闻言小心翼翼地抬眼,对上俞觉的视线。
他的眼睛依旧是红的,身上似乎散发着滚烫的热度。
可他与温初对视的目光,却平静不含一丝隐.晦的欲.望,像是一台被卸去电池后重回机械与冰冷的机器。
温初的唇干涩得厉害,身体被火热与冰冷交替折磨着,她浑身都在发抖,躁动、难堪……可被俞觉这样看着,却仿佛注入了一股静心剂。
她摇摇欲坠地站起来,扶着墙壁回到木板床上坐下,双臂交叠在膝盖前,将自己缩成一团。
俞觉的每一口呼吸都是滚烫的,身上那不断涌出的炽热和焦躁几乎要破开他的身体。
女人的体香混进腐朽的空气中闯入他的鼻腔,却没有勾起他分毫欲.念,反而催生了股剧烈的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猛地转身,抓紧那在经年累月中积累了厚厚一层污垢的窗台,他俯下腰,猛地干呕了四五下。
他这一天还只吃了一丁点儿的早餐,胃里空荡荡的,根本吐不出什么来。
只有顺着食管蔓延至胸腔的酸意让他不断地反胃,刺激着鼻翼、眼眶,煎熬地分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这样干呕过后,俞觉感觉整个脑袋都有些泛凉,尤其是后脑勺的位置,仿佛贴着冰块。
他眼前有些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他伸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将那一片皮肤都揉得通红,才勉强消退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