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昼深
投诚的官,通通拉去洗脑。
也有人求洛勋放过皇室九族。
就连洛景程都有些不忍。
萧国皇室绵延百年,九族人数十分可观。
可以说,统一萧国的这几个月,全部死去的人,都没有萧国皇室加起来的人多。
洛勋问司星舟:“你也觉得我残忍吗?”
司星舟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残忍。”
洛勋笑了一下,他本来也没有任何的摇摆。
萧晟杀幽国全国,自己便要杀他九族,这是早就想好了的事情。
“太子好色,比孙子楚更甚,却比孙子楚聪明,以自身的身份诱骗,破了身子又违约。因此死的女子,不下百数。”
“皇后母家,欺下瞒上,罔顾法律,是一方的地头蛇。”
……
他缓缓念着最近查到的东西,“有人证有物证,有一女子的老汉,因想要状告太子,被当地县令殴打,断腿之后,一路乞讨到了京城。”
司星舟道:“你看看,在场的人,可有给他们求情的?”
有无辜的女子是被强抢入府的,经过百姓作证,洛勋也下令放了。
无辜的人,没有被牵扯进来。
萧国到了现在,已经是第七世了,腐朽的封建阶级,培养出了这些不事生产的人渣。
洛勋乐了,“这一番说辞,你是怕我有心理压力吗?”
司星舟:“我不希望你因此不高兴。”
“不会,”洛勋道:“他们因着皇室的身份,享受了这么多的资源,这个时候因此死了 ,也算是有始有终。”
“我不会不高兴,死亡不是终点,他们的死亡会惠及百姓。”
“我现在是开心,”洛勋弯了弯眼睛,“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司星舟真是个好人。
能被他这样对待的自己,当然也是好人。
自己这么优秀,又真心待人,能够得到他人的真心相待,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司星舟道:“你值得。”
“那当然。”
看着理所当然应道的人,司星舟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征战赶路的这几个月,面前的人也十分辛苦,本就匀称的身体,变得更加瘦弱了。
一抹细腰,不堪盈盈一握,即便是穿着象征皇权的明黄色,也显得十分清爽。
他一直坚定挺拔,在一开始,就坚定自己能做到。
现在,他真的做到了。
成为了尊贵的皇上。
司星舟有时候看着他孤独一人的背影,心脏微微酸涩,现在很多人都畏惧他,他那样聪慧的一个人,怎么能感受不到呢?
只是不说而已。
司星舟微微上前,轻声提醒道:“朔风,时间到了。”
洛景程提醒道:“大不敬,不要在大庭广众唤皇上的表字。”
司星舟还没有反应,洛勋就笑出了声。
笑死人,像是在玩角色扮演。
洛勋笑够了才道:“无所谓,这可是朕的摄政王,朕许他僭越。”
别看洛景程现在正正经经的,在下面最没礼数的就是他,整天叫嚷着要回老家洛城。
“谢皇上厚爱。”
越是这个时候,司星舟的心里就越是痒痒,想像所有人证明,自己跟他的关系是最特殊的。
他不是第一次当官,也很清楚的认识到,坐上这个位置,权利会让人起疑心,若是能掌控更多,疑心越重。
他应该像其他人那样,一边敬他爱他,疏远他,一边护住自己的周全。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人是会变的。
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史书上的例子。
但是,他做不到。
看着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他怎么忍心看着他变成孤家寡人。
就连他的表字,都是路上央自己取的。
朔风,朔风绕指我先笑,明月入怀君自知。*取得都是一句诗里面的字。
越是琢磨,心中越是熨帖。
司星舟心里暗下决心,自己这辈子都要为他奉献,之后,也会用心培养辅佐他的孩子。
这样一想,心中又是酸涩,又是甜蜜。
这个位置,是他给自己的,也是独一无二的,即便身体上不能再有接触。
他这一生都是属于他的。
臣子,这么就不算是内人呢?
后宫半点影子还没有,司星舟已经开始暗自神伤了。
洛勋看着高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轻声道:“爱卿啊,你看到了什么?”
“人。”
“是自由,”洛勋眯了眯眼睛,“是未来。”
“等到我们老了,就一起游山历水,在各自的封地上品尝美食。”
司星舟十分向往,“好。”
洛景程一脸社畜的死相,“吾皇,分封的时候,能不能把洛城给臣,臣还是喜欢那个地方。”
洛勋笑道:“当然可以,把这些烂摊子,搞定,你就能回去享受了。”
洛景程:……
有生之年,还能回去吗?
新朝刚起,百废俱兴。
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午时已到,洛勋沉声道:“斩!”
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头咕呱落地的样子。
比西瓜更响,比西瓜汁液更多。
洛勋哪看过这个景象,血腥味飘上高台,属于人血的腥甜味道,让他忍不住干呕出声。
司星舟默默推给他清茶,洛勋抿了一口,才感觉好一点,但也不忍心再看。
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们必须死。”
“萧国皇位传递太久,他们在国家的势力,根脉很深。”
“若是不死,便是余孽。”
“就算他们没有复兴的想法,存在的本身,就是那些不老实的蠢蠢欲动之人的借口。”
司星舟道:“您做的已经很好了,事事不能尽如心意,这是该有的牺牲。”
洛勋点头,“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前朝余孽,只要存在,后续流血牺牲就更多。
而他,是想要这土地,万世昌平。
他一直很坚定自己的想法,就算是身体上有些不适,还是留了下来。
即便放过了家仆,这些人也足足斩了一个时辰。
围观的百姓早就站不住了,早早的离开。
台面上的血液,更是已经没过了刽子手的脚面。
洛勋不由得叹了口气,即便是有正当的理由,在看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脏还是突突突直跳。
毕竟,都是一个个的生命。
真不敢想,萧晟是怎么在这样的场合中还能开怀大笑,还能看上全族被灭的林遮的。
他难道就没有为这些人的逝去,而有短暂的伤神?
他将人命看做什么?
更何况,幽国人,没必要全都死。
幽国民风淳朴,根本没有不臣之心,只是避世之人,想要过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只要杀掉或囚禁起皇族,他们就会很听话。
但在萧晟看来,幽国人的死,比存在更有价值。
灭了幽国,可以让父皇放心,可以获得大量的钱财资源。
也能震慑西域和北狄。
成王败寇。
现在,这件事由洛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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