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 第95章

作者:折桃问酒 标签: 近水楼台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轻松 穿越重生

“不必自责。”兰山远收拢绑布,“就算我不进山,相信师弟也能摆平一切。”

止血的绑带束缚住两人的手,仿佛如此,就能让他们一直紧密相连。

“睡吧,别担心。”

问泽遗实在头晕得厉害,只得嗯了声,缓缓闭上眼。

反正下回兰山远要是去犯险,他也会跟着兰山远。

不光因为他们是师兄弟,也因为他喜欢兰山远。

他比兰山远多了个理由。

其实只过去没多久,但是在病中的人,总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师兄。”问泽遗的额头上也被磕伤,他眼睛睁不开,乖巧地低着头任由兰山远包扎。

没来由地,他开口问。

“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

他原本想说的是持明宗会不会不要他,结果脑袋一岔,弄错了主语。

好在兰山远并没在意,甚至听着心情不错。

“自然不会。”

一道天雷劈落,穿过结界,伴随着巨响落在问泽遗的身上。

他仍然感觉不到疼痛。

“雷劫不疼吗?”

他睁开散大的瞳,喃喃自语。

本以为雷劫会是拦路虎,他一路上却几乎没遭雷劫的罪。

每次落雷后,他只感觉经脉发麻。

可原主的记忆分明告诉他,雷劫极其可怖。

疼得像是剥皮抽骨,打碎血肉,又原封不动地塞回去。

渡雷劫时死掉的修士,有三四成是活活疼死的。

修士们突破关窍渡雷劫闭关,一是求个清净,二是是不想让外人瞧见狼狈。

兰山远的手轻轻抖了下,随后快速缠好绑带。

“不会疼的。”

他轻声道。

五脏六腑的阵痛还没过去,可早已习惯疼痛的兰山远却是欣喜的。

问泽遗的魔性暴露,他和他,终于有了共同秘密。

他会以师兄的身份,以更合适的理由朝他更靠近一步。

做他的共犯。

第54章 替罪

“感觉如何?”

“多亏师兄,我已经好多了。”

问泽遗的伤口处已经停止渗血,皮肉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和紫红开始飞速消退。

兰山远的纳戒像个宝库,里面放着能用来取暖照明的上品火灵珠,以及应急的丹药。

火灵珠的炙烤下,两人衣服渐渐烘干。

冷汗褪去,问泽遗的四肢回温,只有衣服和发尾滴滴答答落下的水珠,能勉强看出些狼狈模样。

问泽遗将忙乱中散落的长发扎起,背靠着粗粝的树干。

因为心境不同,他现在再看苍巽山的深林,已全然无之前那般危险诡谲之感。

暴雨依旧在下,却没有丝缕能淋到结界之中。

树下的一隅地,俨然将他们暂时隔绝于危险之外。

苍雀隐居的山林已被烧得不成样,远处隐约传来苍雀们手忙脚乱收拾残局的动静,时不时还伴随着劫后余生后激动的叫喊。

他干涩的嗓音终于恢复成原本那般清亮,尾音处略微带了沙哑。

“师兄,等他们冷静些,我想再去问些事。”

“好。”

兰山远收起火灵珠,将颗丹药递给他。

丹药暴露在空气中,馥郁丹香味比谷雁锦给的八品灵丹还重。

问泽遗没问丹药作用,干脆利落咽了下去。

丹药下肚,不光他身上的疼痛又缓解了些,原本关节处的阻涩感也减少大半。

“药效有六个时辰。”兰山远淡声道。

虽然瞧着和刚才没区别,但问泽遗感觉到兰山远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他了然,默契道:“师兄放心,我会在六个时辰内下山。”

小境界突破的雷劫也不知要劈多久,早些出山,免得师兄又为他担惊受怕。

刚才一阵雷过去,外面雨势小了些。

趁着雷劫有空档,问泽遗背剑站起身来,朝着亮火把的方向摸去。

兰山远跟在他身后,施咒将雨丝隔绝在外。

林子里很黑,树叶下还藏着些危险的毒虫,问泽遗在前面刻意落脚重些,给兰山远踩出条路。

“是谁!”

有警觉的苍雀四处打量巡逻,他们突然发现林子里有动静,猛地将火把对准深林。

没灵智的兽类懂得趋利避害,大多都在火烧起来时往外跑了,鲜少有不知死活,朝着烟尘味重的地方挪动的兽类。

拨开树丛,瞧见是两个人族修士,精神紧绷的苍雀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们好。”

问泽遗别扭地用了现学现卖的妖族话。

瞧见后边的人一身白衣,前边人脸白得像从忘川河爬出的鬼,苍雀们分不清他们是不是活人。

妖们边往后退,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问泽遗一句都没听懂。

他求助地看向兰山远。

兰山远默默摇了摇头。

显然,妖族话并非当宗主的必修课。

赐翎会说中土话,说明苍雀族内还有其他妖会说。

事到如今,只有等苍雀们喊会说人话的过来了。

几个苍雀中走出位红发女子,她不放心地瞥了他们眼,匆匆朝着祠堂的方向跑去。

剩下两边大眼瞪小眼,问泽遗站得累了,干脆拉上兰山远找了处干净点的破墙,暂且靠着歇息。

不消多时,一位正值青年的男苍雀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身着的南疆服饰被火烧了大半,脸上还有煤灰,瞧着非常狼狈虚弱。

“这是赐翎的亲戚,关系很近。”

问泽遗给兰山远传音:“他们皮相差距不小,可骨相却很相像。”

这青年比赐翎长得温和,但颧骨到下颌处的线条,还有鼻梁高度都非常类似。

“师弟能记得赐翎骨相?”

兰山远语调波澜不惊。

“勉强能知道,之前闲来无事,学了些看相的小把戏。”

其实是拜他学多年画所赐,才能从人的面部看到里头的骨骼走向。

旋即,问泽遗察觉到不对。

“只是当时为了查禁药给赐翎画像,才多留意了一番。”

虽然师兄瞧着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但还是说清楚为好。

他们传音间,那青年已经走到两人跟前。

“兰宗主,问副宗主。”

他朝他们拱手行礼:“不知二位突然到来,有失远迎。”

这苍雀的中土话流利,若是闭着眼睛听,压根分不出他是人是妖。

“是我们不请自来。”问泽遗客气道,“请问您该如何称呼?”

苍雀淡笑:“在下丹阳,小弟赐翎莽撞,在外承蒙您照拂。”

“我记得您。”问泽遗了然。

“您的弟弟在山下,已经被安顿好了。”

赐翎那蹩脚的中原话,应当就是这位同父同母的哥哥教他的。

丹阳面上露出宽慰:“他安然无恙,我也算能放下心。”

“请随我来,父亲已经在等二位了。”

“您请。”

他们往前走了约莫一刻钟,在离祠堂一丈远的颗古树下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