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怀了野狗崽 第92章

作者:中意意呀 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年代文 古早 万人迷 穿越重生

车上的郑爷已经坐不住了,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捂着口鼻进了院子,“这家里没人在吗?”

“好像是,”霍峋点头,“但我听屋子里有动静,不太对劲。”

郑秋白皱眉,“那就把门弄开,进去看看。”

这下阿良听话了,他和霍峋一人一脚,那实木板做的古老木门被硬生生从门框上踹了下去。

随着木门轰然倒地溅起室内的尘埃,一股奇怪又极端的臭味迎面扑来。

这个味道,直冲天灵盖,熏得为首的霍峋和阿良都差点呕出来。

这是一种超越认知的臭味,无法形容,酷暑的旱厕和它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郑秋白这个敏感的孕夫,已经第一时间捂着口鼻后退连连,他现在甚至不敢张嘴,似乎一张嘴,连肠子带胃,都要被他呕出来。

霍峋和阿良对视一眼,没有交流,一前一后屏息走进了屋子,右边卧室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没有人,左边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毫无疑问,这里是臭味的源头,霍少爷一脚上去,踹开了门。

而这被强硬打开的屋门,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映入眼帘的一切,都令人惊悚。

争前恐后涌出来的恶臭气味,四处乱撞的红眼苍蝇,遍地扭动不断的白黄蛆虫,和仰躺在屋内炕上,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黑色尸体,尸体的皮囊已经被虫子钻的不成人样,能清晰看到骨头和器官连接的肌理组织,身下黑黢黢淌了一床的浓稠尸水。

原来这种不同于任何一种常见臭气的恶臭,是人肉在夏日里腐烂的味道。

阿良和霍峋见状,立马扭头大步冲了出来,各个脸色涨红,神情慌忙。

阿良反应更大,张嘴就呕了出来,把早上吃那点儿饭,吐了个干净,一地狼藉,“呕——呕!”郑秋白傻眼,“怎么了?屋子里发生什么了吗?”

“有个人死在屋子了,看样子死了很久。”霍峋也是反复深呼吸,压抑着想吐的欲望,眼圈都憋红了。

“什么?”郑秋白下意识转头想往屋里冲,他怕郑星星出事了,霍峋却一把将他抓回来,紧紧抱住,“你不能进去!郑星星不在里面,我看那人一脑袋白头发,应该是——”

是郑母。

小镇上多少年没出过这样恐怖的事情,一个老人,就那么孤零零死在了家里,直至尸体高度腐败,恶臭掩盖不住,才被人发现。

如果放在以前,郑母的人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谁叫郑达伟出事时,她埋怨亲朋好友街坊邻里借给自己儿子钱财,助纣为虐,将翻脸不认人演绎到了极致,这才彻底没人愿意继续和她家走动。

就连郑虎,都因郑母太抠,他千辛万苦带郑达伟的骨灰回来,却只给他一百块的辛苦费而不满,再没来看过这老太太。

于是惨剧就这么发生了。

小镇公安局的警察先到场了,可这种基层,没有值班法医,还得等着从市局调动一位过来,处理和鉴定那具身体组织和床褥粘连在一处的高腐尸体。

郑母孤独死在家中床上的消息转瞬传遍了小镇,人们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出了这么一档子惊天事儿,自然要从村头嚼舌根到村尾,连带着郑母身强体壮时如何欺压一前一后两位儿媳的事情,都讲的有鼻子有眼。

“她啊,就是太不会做人了!要是对后来那个媳妇儿好点儿,也不至于一把年纪,死了儿子就没人伺候,只剩床上等死了。”

“这就是报应,从前他家那两个媳妇,没少挨她的挤兑,她眼里,就她那个儿子,这下好了,娘俩下去作伴了。”

“哎对,听说这发现的人,还是第一个儿媳妇儿生的孩子,这么多年没回来过,这一回来,就直接给收尸了,啧啧,命呐!”

郑秋白无心理会这些舌根八卦,他和霍峋阿良,都已经被警察接连盘问过前因后果,而当下郑爷最关心的事情,是消失不见的郑星星去哪里了。

“警官,现在我弟弟也不见了。”郑母的死看起来像是一场意外,因为她素日里尖酸刻薄的为人造就的悲剧。可郑秋白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那就是郑母的死不是意外,甚至蹊跷,她和郑星星的消失脱不了干系。

下午时,郑爷见到了调派来的法医,明确表明,他需要尸检。

验尸,把已经死掉的人一层层剖开分析。

在小镇人眼中,这是大逆不道,是蔑视人伦,死了就该尽快入土为安,而不是死了还要受二遍罪。

做出决定的郑秋白,又一次在流言里站到了风口浪尖。

郑虎姗姗来迟赶到警察局,一起的,还有郑母娘家几个哥姐生的小辈,这些小辈都是代表自家长辈来的,为了劝劝郑秋白,别做这种无用功,瘫痪的人,早晚都要死,死成这样,也不奇怪。

“那郑星星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

“这我们也不知道呀,还真有段日子没见着星星了,他前一阵还帮我妈薅猪草呢——不过,这事你就算把老姨切开了,也不会知道呀,你就放过老姨吧。”

“不用切。”郑秋白冷冷扫了眼来人,启唇道:“你不知道吧,她的肚子已经烂开了,还被蛆虫啃了大半,虫还在她的肉里游泳呢,怎么,你们来这么多人,是准备一人捧一把给她带回去吗?”

郑秋白明明没看到,却依旧把画面说的活灵活现,来找事的娘家人脸白了,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站在郑蝴蝶身后当打手的霍峋和阿良脸上也是异彩纷呈,深呼吸不愿再回忆那恶心人的画面。

因为在邻居证言里,郑星星很多天都没在镇子上露过脸,于是警方按照失踪立案调查。

郑母的尸检报告,也在第二天送到郑秋白手上,尸体虽然高度腐烂,但还是在体内检测到了一种没来得及代谢干净的新型镇定剂,外国货,国内很少见,更不会出现在一个孤寡瘫痪的老妇人手中。

这药物服用过量,会导致气管麻痹,窒息致死。

警方告知郑秋白,这个案子已经移交市局,将按照凶杀案,成立专项组进行调查。

而郑星星的消息,也在警方联系到他的初中老师时,终于浮出水面。

第81章 听话(狗血)

中学老师将自己知晓的前因后果全告知了警方,“郑同学,应当不是失踪,他一周前被善心的出资人接进了燕城培优,为未来的高中生活打基础,如果是封闭式课程,联系不到也正常。”

到这儿,旁听的郑秋白才意识到郑星星的生活远比他以为的更拮据,而郑家那些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以‘贫穷’为由,毁掉一个孩子的未来。

区区四百块的学费,纵使郑母不愿意掏出自己的棺材本,可在这几乎人人都沾亲带故的小镇上,她只需要张开嘴借一借,不出半天也能凑齐。

郑母不愿意张嘴去求人,郑星星分明也可以向郑秋白开口。

为什么,他却不说呢?

郑秋白活了两辈子,在旁人的事上极少后悔心软,但现在,他却后悔没有将郑星星留在燕城。

霍峋低头发觉郑秋白攥紧至透出青白骨骼的手,轻轻伸手覆了上去,握住那片冰凉,“别担心,至少现在知道他没有失踪,这就是好事。”

“等回到燕城,我们把他接回家来。”

警察也问起老师那位出资人的联系方式,她迟疑片刻,道:“有是有,是一个座机号码,可是这一阵,好像打不通了。”

老师也关心郑星星的学习进度,想要联系一下对方,打听这孩子的近况。

只是那随来信一起寄来的电话号码,自打郑星星被接走,就再也没打通过。

“他家里人应该有联系方式吧?出资人来过,和他家人也有过沟通。”

老师回想起郑母前后变化的嘴脸,补充道:“而且早在最开始我们沟通的时候,那边就主动寄给了他家人五千块钱,他家那位奶奶,这才同意签合同送郑同学去燕城读书。”

“五千块?”例行询问的警察都忍不住咋舌,这真是一笔巨款了,好一个散财的慈善家。

可问题是,昨天在现场勘察的证物里,不仅没有这笔巨款,还没有合同。

郑母是个守财奴,总觉得钱在手边才放心,那点棺材本都缝在褥子里,调查发现,她连个农信社的户头都没有,也不可能是把这笔钱放进了银行。

警方把这一消息告知了调查郑母案件的专案组,消失的五千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线索,说不准就是有人眼红,对一个老太太谋财害命。

“抢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合同一起抢走?”郑秋白质疑。

警方得知郑星星人在燕城念书,又有老师的证词,还有老师同慈善机构负责人沟通交流的来信做物证,难免对于这不成立的失踪案有些懈怠,将重点放在命案。

可郑秋白就是觉得这里面有鬼,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明确拿出郑星星在燕城读书的地址。

老师带过来的信件被郑爷拿来,要知道燕城豪气万丈、肯一掷千金的慈善组织,就没有郑秋白不知道的,而眼前信件上的印章,却是个格外新鲜的名字。

燕城慈善组织背后大多都有公司,因为这种慈善归根到底就是个每年清算时抵扣税款的方式。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助学活动,一定会办的声势浩大,这样才能将过程中投入的资金模糊化,直白来说,就是洗钱。

绝不会以这样草率的方式,有明确指向地资助一个人。

霍峋抽过那封信,他跟着郑秋白奔波了两天,真怕郑蝴蝶被气出个三长两短,主动道:“你别着急,我找人查一查这个慈善机构的办公地和负责人。”

郑秋白原本准备自己查,电话都捧在手心里了,下一秒就要给杜希拨过去求人办事了,“你找人?”

“我来。”霍少爷哪能把找寻小舅子的功劳让给那个姓杜的,“我大哥身边,有个厉害的,查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而且,这是自家人,不必欠人情。

京市的小陈接到霍峋的电话,还有点意外,不过本着为领导服务,为领导家人服务的工作态度,他飞快接了,“是我,霍少,请问你——”

“陈哥,不早了,吃了吗?”

“咳咳咳?”坐办公室给底下人开小会儿的陈助差点被铁观音呛死,这霍老五,估摸着叫他们领导没有这么顺其自然的时候,“您有事就直说吧。”

甭东扯西扯还问好了,真够吓人的。

目的达到,霍少爷停止他粗劣的寒暄,“燕城有家叫春培的慈善机构,麻烦帮我查一下它的办公地和负责人,尽快。”

办事靠谱的小陈在本上记录下那两个字,转手递给自己下面的人,“去联系一下燕城慈善社工会,问问这是嘛。”

下属回来的很快,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因为燕城登记过的慈善机构里,就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也就是说,郑秋白手中印有公章的信件,是假的。

弃用的电话号码,虚假的公章文件。

那从郑达伟出现起,郑秋白心底就升起的不妙预感渐渐放大。

郑星星也被绑走了,这伙人大概就是杀掉郑母的凶手,这样他们实施盗窃后还将资助合同一起带走的行动才说得通。

这阴狠的手段,甚至那一直打不通的电话,都叫郑秋白想起,在天上人间出现在刀疤之后、对郑达伟实施暴行的打手。

郑家人接连出事,似乎是幕后主使为了在郑秋白面前耀武扬威,也似乎是对方在表达,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了。

郑秋白将手中的信团成了球,攥紧的手轻微颤抖,“这应该是冲我来的,星星是被牵扯进去了。”

开车往燕城赶的霍峋闻言一脚踩住了刹车,车轮陷进泥潭中。

今天一早,燕城连同周边的镇子都在下雨,暴雨,不算准的天气预报说,这场雨可能要持续一周。

“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秋白将自己的思路和推测讲给了霍峋,从郑达伟的故事开始,放弃了隐瞒。

郑爷的本意是不希望这点事情影响他和霍峋正常的生活,冲他来的仇家,他自己也可以轻松解决。

但当下的生活太安逸平静了,郑达伟死后没发生其它不正常的状况,郑秋白就降低了警惕,没有继续摁准一件事查下去,这才酿成如今这个局面。

那算命的大师说的似乎没错,郑秋白命不好,还会牵连身旁的人。

“郑秋白!什么叫你一个人也可以解决?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孩子!”对郑蝴蝶百依百顺的霍峋终于是恼火了,他不清楚郑秋白这份自傲是从哪里来的,对面那是一群心狠手辣的亡命徒!

如果郑秋白遭人暗算,遇到个三长两短,霍峋无法想象他会做出什么。

他对郑秋白的健康与安全,看的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你怎么总是这样,总是什么都瞒着我?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一起承担风险,对不对?”

霍峋快气疯了,可残存的理智依旧叫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太大声了,硬是强压下了火气和声调,偏偏又被郑秋白气到喉咙酸涩胸口发闷,再说话就要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