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早夭
颜理失笑:“哪有如厕还要结伴的?”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江以宁也有些难受得抖了抖腿,紧接着也跑了出去。
他自然不是要去如厕,他只是想去那雅间门口听听,看看严兄是如何说的,若他真答应了什么,那他一定要告诉理理,让理理冷他一段时间,或者再多约定一年,不能就轻轻松松嫁给他!
他躲过其他人,蹑手蹑脚地走到拐角处,刚一扭头,就和对面探头出来的颜理打了个照面,两人差点同时惊呼出声。
江以宁:“你不是如厕吗?”
颜理:“你不是在雅间吗?”
颜理:“我就是随便走走。”
江以宁:“我就是过来看看!”
两人找的借口和理由都一模一样,分明就是抱着同样的心思来的,干脆也不矜持这些了,颜理朝他招招手:“来这边看得仔细。”
江以宁便小心挪了过去,两人刚调整好姿势,就听得里面突然一声压低的怒意。
“严小子,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江以宁当场就差点没忍住冲出去,怎么能这样说严鸣兄!
颜理忙拽住他:“再听听。”
果然就听见严鸣说话了,他像是半点不被对方的发怒影响,慢条斯理道:“小子县城来的土货,不识抬举也正常,晚辈恭敬些叫您一声叔伯,您也不能非要把嫁不出去的儿子塞给我不是?”
“你说谁嫁不出去!”那医馆东家瞬间就恼了,“我们静哥儿可是读过书的,孝顺懂事,怎么可能嫁不出去,严东家果真眼界高,听说在求娶颜家三少爷?”
严鸣皱眉:“哪里听来的闲话,叔伯这是眼看自家小哥儿嫁不出去,便要给别人泼脏水吗?”
“鸣哥,你别生气,我父亲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太担心我的婚事了,你们不要因为我而影响生意,是我不好。”叫做静哥儿的小哥儿眉眼低垂,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既然已经影响了,那还是不谈了。”严鸣说着起身,“先告辞了。”
颜理和江以宁对视一眼,他在出来的前一秒躲到了拐角处,偏偏抬眸就和一伙计对视线。
那伙计当即出声:“颜三少爷,萧正君?二位在此处蹲着可是出何事了?小的这就去请大夫来!”
江以宁和颜理闭了闭眼,又羞又臊,却是不敢出声。
雅间门口听到伙计询问的严鸣却是已经抬脚过来,颜理突然感觉有什么高大的影子挡在面前,刚准备让对方让让,一眼就和严鸣对上眼儿了。
饶是他再如何正镇定,红晕也在一瞬间爬上了脸颊,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下去。”严鸣转头看向那伙计,待人离开,才将颜理和江以宁扶起来,能出现在他雅间门口,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抬眸扫了一眼对面的雅间,果然瞧见颜玥和颜璎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脸上表情惊疑不定的。
严鸣无奈:“我送你们过去。”
颜理赶紧推开他,一手牵起江以宁快步离开了,只剩一句拒绝的话还在严鸣耳畔回荡着。
“不用你!”
严鸣站在原地品着这句话的语气、内容、环境以及前因后果,终于给自己品红了眼,他好像被误会了!
“理理——”
“别说话,丢脸。”颜理紧紧咬着唇,他自小守规矩,从未做出在外面蹲行偷听的举动,还被心上人瞧了个清清楚楚!
他说完突然站起来巡视雅间。
颜玥小声询问:“三哥,你找什么呢?”
颜理:“绳子。”
颜玥:“找绳子做什么?”
“大概是要上吊吧?”江以宁突然接话,说完还觉得好笑,嘻笑了两声。
第183章 找人
颜理到底还是没吊成, 被他那两个信以为真的亲妹妹给住了,也不知是哪里逗住江以宁了,竟是笑了一路, 颜理心烦意乱地厉害, 直接把他送回萧宅了。
江以宁到家后还在回味颜理那一连串的害羞和丢脸,刚踏进前厅,就见严鸣哭红了双眼。
他视线移到萧寒锦身上,懵然无措:“怎么了,你连他都打了吗?”
这个连他”就用得很有灵性。
毕竟平时江以宁就总挨打。
萧寒锦摇头:“回来就这样了, 肝肠寸断的,像是媳妇跟人跑了。”
“差不多吧。”江以宁想到颜理拉着他跑掉那一幕, “确实跑了。”
“颜理跟谁跑了?”萧寒锦大惊。
“我呀!”江以宁颇为自豪地抬手指指自己,然后就将方才戏楼发生的事和萧寒锦说了, 连心理反应都没落下, 知无不言!
萧寒锦这才松了口气,他扭头看向严鸣,言语间带着恨铁不成钢:“阿宁说了, 颜理是觉得害羞才跑了,不过也是, 他向来守规矩,方才那狼狈模样被你瞧见了, 可不是要落荒而逃的,你不去追人却在这里哭?”
他真是不知该说什么, 挺壮实一男子,内心竟这样脆弱。
严鸣咬咬牙将泪意憋回去, 抬头看江以宁:“小弟,不许骗人, 骗人变秃驴。”
“你好讨厌!”江以宁微微拧眉,显然对变秃驴这事有些不能接受,但还是大度摆手,“是真的哦,他嫌我笑话他,把我赶回来了。”
“那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他。”严鸣不觉得委屈了,喝了口茶的瞬间,那股子低落劲儿就消失殆尽了。
萧寒锦无奈,眼瞧着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竟是个爱哭鬼,反差之大都让他起鸡皮疙瘩。
只是方才那医馆东家说得话还是叫严鸣很在意,他人怎么就知道他在求娶颜理呢?
真说起来,两人只有他第二次刚来府城做约定时曾私下见过,后来要么是对方来萧宅,要么便是他去颜府,并没有私自见面,且他与颜蒋两家关系好,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一般人是不会往这处想的。
不过那医馆东家估计也只是猜测,否则说时便要拿出确凿证据了。
“你想这些也是无用,总有被发现的时候,天圣民风开放,也不会因你和他私下多说两句话便泼脏水,你只管大胆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介时名正言顺去求娶,打那些人耳光。”萧寒锦随口安慰着。
他倒也不是多热血沸腾的人,但严鸣是。
果然。
听他淡然说这些,严鸣觉得连自己都有些胜券在握了,不,是肯定能做到!
他长舒一口气:“你说得对,我得在外面谈论声越来越大前将此事给定下,他肯定也是在乎我的,否则也不会去探知我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话倒是没毛病。
说起来,江以宁确实没想到颜理会借口方便然后去偷听偷看,简直超出了他对对方的了解,但也可见,坠入爱河的男男女女,大概脑袋都是热乎乎的!
萧寒锦连连点头:“是如此。”
严鸣高兴来了精神,开始和他商议细数明日该和哪家药铺去谈,自己在何处买铺子比较合适等等。
江以宁本想回来和萧寒锦腻歪会的,但见严兄这样精神,还是不跟他计较了。他对萧寒锦使了个眼色,便回了后院逗娃娃了。
日子照常过着,若是按照萧寒锦的脾性,这些时间定然会想办法再开处酒楼铺子,但他近日都忙着做新菜品,腾不出那些脑子想其他的,干脆搁置了这事,平时只帮着严鸣出主意。
偶尔闲暇时还会跟着他一起去谈生意,倒是没影响过他。
八月虽更热,但雨水也不曾少,时常热几日便会下场大雨,倒是也没让人觉得太难熬。
江以宁也经常撑着下巴看着雨,他头也不回的询问:“二寒什么时候回来?”
“东家刚出门呢。”小秋哭笑不得,哪就那么快就回来呢?怕是连他们这条街都没出去呢。
江以宁唉声叹息:“他都好久不曾外出谈生意了,是谁要见他呢?等胡厌秋回来,你去问问,他心眼子多,别被他哄骗了。”
小秋又笑:“不是胡先生跟着去的,东家自己去的。”
“自己去的?!”江以宁瞬间直起身子,漂亮的双眸中全然惊讶。
先前在陵阳县时,二寒出门就总是一个人,但那是小小县城,他稍微得势些,就不会有人敢对他如何。
但府城可不同,那些人都精明着,明面上关系甚好,但背后捅刀子都是有可能的,他可是听别人说过的!
二寒平时出门都会带个人,先前在府上小厮中随便挑选,后来买了胡厌秋,便时常是他跟着,该说不说,对方确实聪明,但也瘦弱啊!
怕是都扛不住小秋一拳!
“他可有说是要和谁谈?”江以宁便整理衣裳便询问。
真不怪他没仔细听,那会还迷糊睡着,只顾着跟他撒娇生气了,哪里还有心思听其他的?
小秋仔细回想一番,应答道:“说是要去蒋家酒楼,但具体和谁见,东家没有说。”
东家就是怕正君醒了会闹性子,特意跟她说了一遍,明摆着是要哄不住他的时候再让她说,但她显然是哄不住的。
江以宁换了身衣裳穿戴整齐便带着小秋出门了,连人都不带,自己去谈事情,想想都觉得怪异!
两人很快就到了蒋家酒楼,平时他们这些人见面都是在鲜满味这边,但颜蒋两家的酒楼也是来过的,这里的伙计对江以宁并不陌生,见他来反而热情迎接。
“萧正君来了,您快请进,可是要吃点什么?”伙计面带笑容询问。
这话就问得古怪了,来酒楼不吃饭还能做什么,这是一般人的想法,但对江以宁来说,那便是明确告诉他,相熟的人也在。
他轻咳一声:“我来找人。”
伙计明白微笑:“萧东家说您若是来就先去雅间坐着,待他谈完事情,会去找您的。”
江以宁顿时脸颊一烫,连他会找来都算到了!
他忙不迭点头,跟着伙计上了楼上雅间,进去才知道就在萧寒锦旁边,可蒋家酒楼私密性很好,他压根听不到任何动静,不由得有些失落。
最近都不曾听说有人要与萧寒锦合作,怎么突然就找上他了呢?
他拨弄着茶杯,在茶水快要洒出来时立刻停手,然后乖乖喝掉,可不能浪费的。
“来都来了,奴婢叫些饭菜吧?”小秋问,也不能就在这里干等着。
“也好,二寒谈生意向来不会多吃,他起得早,还没吃早饭,是要饿的。”江以宁赶紧招呼她叫店小二来点菜。
只是小秋刚抬脚走出去,方才的伙计便来了,他笑道:“先给您上盘点心垫垫肚子,稍后饭菜就送来了,这是萧东家叮嘱的。”
江以宁了然,想想也是,若他真来了,二寒不会叫他饿着肚子等的。
等饭菜上桌,他一眼就瞧出这是三人的分量,在萧家里,极个别情况,婢女小厮也是能和主子们一起吃饭的,但在酒楼里显然不行。
江以宁将饭菜给小秋分好,桌子分布的缘故,两人坐的有些远,但也不影响他们说话,小秋还要时不时起来伺候他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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