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早夭
转过须得回家了,家中两个小家伙如今愈发懂事,乳母们喂奶还成,哄孩子却是有些不敢,时常会因为哄不好,害得他们总是哭。
以江以宁的意思,是想把乳母们遣散了,但到底是府城就跟着的,还是得再多考虑考虑。
“东家,正君,粽子已经好了。”
“那敢情好。”萧寒锦四下张望,“小主子呢?”
小秋笑了:“方才剥了粽子晾着,小主子们正等着呢,正君进去瞧瞧吧。”
萧寒锦:“……”
刚刚好像是我问的话?
他们进屋时,两个小家伙正乖乖坐在凳子上,两手扶着桌面,眼巴巴看着粽子,偶尔会吹吹散出来的热气。
萧寒锦率先进去,他们也只是扭头看着他,却没有动作。
他立刻快步走过去将两个孩子抱下来,视线略过乳母们时,到底带了些不悦。
“寒~我们要乖乖吃粽哦!”阿序靠在他怀里嘻嘻笑着,“寒,你吃不吃?”
萧寒锦原本的不悦瞬间被这称呼和这话逗笑,他亲亲小阿序脑门:“谁教你的?嗯?”
安安乖乖道:“爹爹叫,哥哥叫,安安也叫!”
意思便是跟着江以宁学的。
后脚进来的江以宁赶巧就听到这对话,他脸颊带着淡红,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怎么这都要怪我,他们正是爱学的时候。”
萧寒锦却是皱眉:“我怎么不知?你说别的听听。”
江以宁没多想,当下便道:“相公,夫君,萧寒锦!”
说完就看向两个小家伙,就见他们正茫然看着自己,而萧寒锦早就咧着嘴角笑开了。
婢女们也是偷偷笑着,将剥好的粽子端来便赶紧退了出去,不打扰他们一家四口吃饭。
不等江以宁开口,阿序先反应过来,嫩声声开始叫人:“寒~相公!夫君!”
“我就说是跟着学的!”江以宁微微抬着下巴,一副自己说的就是道理的样子。
“寒,吃粽!”安安贴贴他肩膀,然后毅然决然地朝江以宁伸出手,“乖乖抱安安。”
江以宁瞬间呛了口唾沫,他偏头咳嗽,萧寒锦却看热闹似的哈哈笑了起来,阿序在他怀里被震的乱颤,也跟着嘿嘿傻笑。
乖乖,是萧寒锦常常私下喊他的,平时听着总觉得格外宠溺甜蜜,这会被孩子以童真口吻说出,总觉得格外羞耻。
江以宁伸手将他接过,小家伙还轻轻拍拍他的脸,格外乖巧地哄着他:“爹爹乖乖。”
“吃粽子,都放凉了。”萧寒锦怕他羞恼了,赶紧转移了话题。
果然,两个小家伙瞬间便将头扭开,视线落到了粽子上。
虽说是香甜白软的糯米包的,只是被青粽叶包裹煮后也会带着淡淡的绿,看着像是青白玉。
江以宁拿勺子挖了一角角,安安立刻嗷呜一口,还没尝出滋味就开始夸了:“乖乖爹爹好甜!”
“这么甜?那我也要吃。”萧寒锦说着朝他张开口,“乖乖也喂喂我。”
“阿序也要也要!”
江以宁便依次喂他们,喂给萧寒锦那口很大,足够让他咀嚼一会不能再开口说话。
安安不如阿序能吃,拳头大的粽子吃了八个,喝了一碗米糊糊,就饱得不能再吃了,反观阿序则是捧着碗自己咕噜咕噜的喝。
逢年过节萧寒锦都是不出门的,他虽一门心思都是赚钱,但比起那些自然还是更在意家人的,便只叫胡厌秋以他的名义给交好的府上送了礼物过去。
胡厌秋很快就回来了。
“东家,给各府的礼物都已送到,有几家直接给了回礼,我和义管家都登记放进库房了。”胡厌秋说完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继续说道,“另外,外面有位大人说是您的同乡。”
“同乡?”萧寒锦顿了顿,“快请进来。”
江以宁还有些愣,全然不记得他们在圣京还有什么同乡,若是万大人,胡厌秋是认得的。
待到人进来后,江以宁才恍然,这大人他竟是真的认识的。
“夏清澜?”
“寒锦兄,嫂夫人。”夏清澜微笑看着他们,倒真是有些数年不见的恍惚感。
他乡见故知给人的感觉总是不同的,好似连心都近了几分。
江以宁赶紧招呼他坐下:“你快些坐下,小秋上茶。”
夏清澜也没同他们客气,在两个奶娃娃的注视下坐稳椅子,并万分友好地朝他们笑笑。
“来圣京这么久,都没有和你私下见过。”萧寒锦说这话倒不是怪他,毕竟对方如今也是官员,做事总是要谨慎些的。
“说来惭愧,虽说是留京做官,但也只是在翰林院做从七品的小小检讨,平日里总是很忙,再加上寒锦兄这里达官显贵众多,我不好前来,怕惹出闲话。”夏清澜有些不好意思。
从前他总以为自己能脱颖而出,谁曾想竟是这般不被看重,却也知晓能进翰林院,这已经是旁人求不来的好运气了。
萧寒锦微微点头,京内从七品着实不高,相比之下,倒不如和黄书玉一样做县官,但真说起来在京内确实更有发展空间。
他道:“无妨,总有来往的时候,不必在意那些,何况你能进翰林院已经很不错的,听闻那里很培养人才,可见陛下对你还是很有印象了。”
夏清澜微微叹息,凡是参加科举之人,都是希望能殿试高中,在朝堂做出一番作为来,但他没有背景,也不敢随意站队,便只能先默默无闻着。
得知萧寒锦被那些达官显贵簇拥,说不动心是假的,可他们当初是因为黄书玉才相识,归根结底没有很深的情谊,他又何来脸面利用对方呢?
“吃枚粽子吧。”江以宁眼瞧着气氛古怪,便赶紧出声,“都是自家做的,刚剥好的。”
“多谢嫂夫人。”夏清澜立刻道谢。
在江以宁的指示下他默然吃完了一枚粽子,两个小家伙虽然不知他是谁,但也不曾受扰,依旧互相玩闹着。
夏清澜本就是知晓他的行程规律,所以特意趁着他不出门也无人上门时登门,他官职不高,俸禄也不多,礼物自然不是别人送的那些金玉,都是些寻常东西,还给两个小家伙两枚玉佩。
这会话也说了,粽子也吃了,便不好再多留了。
“今日多有叨扰,我便先回了。”
“你我是同乡,还有书玉的情分在,若是有需要也可直言,出门在外,本就是要多靠朋友的。”萧寒锦说。
夏清澜心头骤然一酸,他点点头:“我明白,多谢。”
说罢便快速离开了。
他本是饱含着热情和期待参与科考,却不想自己高不成低不就,实在有些没脸,也不知该和谁说说心里话,没想到在这里,被萧寒锦三言两语给安慰了。
江以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略有些恍然道:“虽说早就知晓你心眼多,没想到这么快就将他算进去了。”
“世间人事本就是互相利用,只是他定然也是实在过不下去,所以才暂时将自尊抛诸脑后登门。”萧寒锦说完微微叹息。
夏清澜每字每句没个表情都写满无可奈何,虽说着不愿来打扰,但还是来打扰,就已经证明他的决心。
萧寒锦当然要帮他,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曾经的情分淡是淡了些,但终究是有的,对方求上门来,他不能不帮。
何况,夏清澜能走到今日本就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他在朝中无人,无法施展拳脚罢了。
若他能成,萧家便多层保护和助益。
江以宁啧啧称赞:“你可真是老奸巨猾!”
萧寒锦咬牙:“你这是夸奖吗江以宁!”
“是的吧。”江以宁翘起唇角。
“真是拿你没办法,继续吃吧。”
端午就这样热热闹闹过去,萧寒锦却是将这事记在心里了,等回头再见蒋家兄弟和颜随恪时,便顺带提了一嘴。
夏清澜究竟是不是可用之才,他说了不算,得看这些人是如何说的。
“夏清澜?”颜随恪微微沉吟,“此人确实有听说过,那年殿试他虽略有些出众,但笔试却有些差强人意,所以将他丢进翰林院了,只是没得重用,更具体的怕是得问万大人。”
“他前几日寻你了?”蒋亦观挑眉,“若是要我们拉他一把,确实有办法,只是以他的名次能进翰林院说明他有可取之处,那位估计记着他呢。”
并不是他们不帮,只是夏清澜的命数在他们看来是固定的,只要在翰林院踏实做事,将那些纸上谈兵地空虚东西摒弃,沉淀下来,定然会得重用。
何况,开恩科本就是为了选些适合的人,既然能允许他通过,那必然是他会有安排。
萧寒锦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无非就是陛下确实有些赏识他,但又因为他本身确实有些不够格,便只能继续磨炼着。
“既如此,那便看他个人的造化了。”萧寒锦说。
“他如今在翰林院,我们倒是有旧相识,稍微提携他一把倒是也没什么,只是若他自己不能开窍,终究还是无用。”蒋亦观说。
萧寒锦既然开口提及此事,那他们也不能全然不在意,且那夏清澜想必也在紧张等待中,若是言语交谈能叫他清醒些,也好。
总不至于,叫他以为萧寒锦没帮他。
“多谢几位兄长。”萧寒锦立刻道谢,也算是解决了一件事情。
“都是小事。”蒋亦观说。
为表感谢,萧寒锦自然要请他们在酒楼好生用饭,并买了甜水铺的饮品给他们,还多送了几竹筒。
人情本就难还,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回家时已经过了晌午,江以宁早就得到消息便没等他,吃过饭后就带着孩子午睡了,萧寒锦知道他的作息,以为回家看到的便会是妻儿酣睡的场景。
“孩子呢?”
萧寒锦进屋又退出来,忙问守在门口的春月。
春月微微皱眉:“正君睡下没多久,小主子们就醒了,奴婢本想和秋姐姐把小主子们哄睡,乳母们说今日不睡不碍事,就带他们去小院里玩了……”
她和其他人都是新来的,不敢和一直奶着小主子的乳母们起冲突,连秋姐姐都有些忌讳,不好多说什么。
萧寒锦面色如常,淡声道:“这样,跟我过去。”
“奶?我和弟弟没有阿奶,只有阿婆。”
刚走到屋前就听阿序脆声反驳着,爹爹说话了,他和弟弟的阿婆很好很好,虽然不能见到,但她也会很喜欢阿序和弟弟!
春月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去看萧寒锦的脸色,她都能明白话里的意思,更别提东家了。
萧寒锦神色未变,推门进去的同时还扬起笑脸:“安安,阿序。”
“寒~”阿序和安安立刻推开乳母迈着小腿朝他跑过去,“我和弟弟今天不乖乖,没有睡觉觉。”
“你倒是先认错了。”萧寒锦一手抱起一个,对于乳母们连个眼神都欠奉,只淡淡道,“稍后让管家给你们结银子,若是想回府城,也可派人送你们。”
阿序和安安乖乖将脑袋贴在他肩膀,阿序还声音小小的告状:“我和弟弟没有阿奶,她们要让我们叫阿奶,我和弟弟有阿婆,阿婆喜欢我们。”
“乖宝宝。”萧寒锦一人亲他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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