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仙元
“阿阳爷爷?”
“阿阳爷爷?”
“阿阳爷爷?”
许阳看着背着背篓、拿着镰刀,脚步轻快的少年,一阵恍惚...时间飞快,原来不知不觉已是十年。
这时光还真是飞快的流逝啊,看着这稚气少年,他都还仿佛初次见面。好似那个乖巧的小男童还依稀的站在他的面前,稚气的跟着他阿兄们奶气的说着:“阿阳爷爷,我来帮你干活了~”
“阿阳爷爷,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去年还说今年请我吃好吃的鱼粉,结果我秧都插完了,也不见你的鱼粉上门!”
少年生的俊秀,长眉凤眼,一言一颦间皆是少年郎的风华。
许阳哼哼一笑,“这不是等着你来给老夫割鱼草吗?鱼草都还没有割好,就想着吃我的鱼粉了?”
许泽平看着面前这佝偻老人,其实也是十分心酸的,阿阳爷爷年近七十的人,还强撑着一口气年年以养鱼为生,就是守着那么一个未知的希望的,想要给失踪的儿子留下一份家业。
七年前,在阿兄的陪伴下,许阳夫夫终究是踏上了寻子的道路。
可是苦苦找寻三个月,得来的也是一个生死未仆的消息。
或许这死不见尸的消息,对于许阳夫夫来说也是个好事,终究还是有个念想的。
许泽平扬了扬手上的镰刀:“这不是来帮忙了吗?”
许阳顺手抄起身边的扁担,然后将脚边的草帽往头顶上一戴,双手负背的往前走:“咋没看见你阿兄?难不成举人老爷插了个秧,身体就不行了?”
提起许泽礼,许泽平的声音难免的有些许的低落:“阿兄,给阿奶扫墓去了。”
见许泽平提起了这茬,许阳沉默了片刻,又道:“你奶是个有福气的,走的时候也算是喜丧了,她啊,下去以后怕见着你阿爷都是腰杆子是直楞的。”
许阳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不仅有个当官的儿子,就连孙辈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考中功名。
阿奶是四年前,阿兄中举消息传来时,喜悦中离世的。
阿奶喜丧,大伯丁忧,许泽平也总算见到了这个一直处于传说中的大伯。
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高大威严,相反身形清瘦、长相儒雅,好似个中年书生。
相处三年,他发现大伯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如同阿父一样是个睿智的长辈,并不会插手小辈间的事情,要说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对于学业十分的看中,对于答不上来的问题就会相当的严肃,甚至是打板子。
不仅如此,大伯还最是喜欢考核,在家里的时候,他三天两头的就是考核策论啊、八股文这些。
故而他知道为什么博堂兄这么杵大伯了,因为丁忧期间,每隔三日他就会听到博堂兄哎呦哎呦的挨板子声了。
大景朝,直系长辈去世。
儿辈丁忧三年、孙辈丁忧一年。
在一年丁忧期满,许泽博就迫不及待以求学的名头逃离了江平村,逃离了这个魔窟。
在这些年的鞭策下,许泽博也算是比上辈子进步了一些,今年和许泽平一同过了县试和府试、得了个童生的身份。
毕竟上一辈子,他可是在许泽礼二十五中进士那年才一举考过童子三试得了个秀才的身份。
童子三试是三年两考。
而乡试却是三年一考。
许泽平算过时间,他阿兄是盛安十一年考的乡试、中的举人。
按照时间应该是盛安十四、十七、二十这样的顺序。
而今年是盛安十五年,虽然举行童子三试,但不进行乡试。
下一个届乡试是盛安十七年....许泽平算过时间,盛安十七年,自己才十六岁。
他其实心里有过犹豫,到底是参加盛安十七年还是盛安二十年的科举考试?
许泽平之所以会生出这个想法,皆是因为他阿兄不是解元郎!
盛安十一年,许泽礼本以为自己解元郎的位置十拿九稳,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盛安五年院试排名第三的陆继学!
陆继学出自东湘书香门第,阿爷担任四海书院的山长、阿父担任教谕....陆家所开书肆更是遍布东湘省。
他本人也是打小好学,从小到大都是先生们嘴里的天才学子。
可是盛安五年的府试和院试连连被许泽礼、丁一强踩在了脚下,愤恨之下终是将他们二人的名字记在了心里,势必要在乡试将二人踩在脚下!
为了等这个机会,他奋力学习,可谓是悬头梁锥刺股了。
那股狠劲,是他阿父阿爷看了都心颤。
每一届报考乡试的时候,他都让人盯着,许泽礼二人不报考,他就不报考!
不得不说,许泽平虽然佩服这个狠人,但也想替阿兄出一出恶气!
因为他听说陆继学的幼弟,有意参加盛安十七年的童子三试,陆家似乎有意让他替陆继学完成小三元的愿望。
正常盛安十七年考中秀才,通常会避开同年的乡试...因为院试和乡试的时间相隔太近,若是联考,大部分书生是吃不消的!
“平平啊,老夫同你讲话呢,你想什么去了?”
这些年的真心相处,许阳可谓也是将许家的几兄弟当做了自己的小辈了。
他与老伴去寻子的时候,是许泽礼陪着他们在京都跑上跑下,更是拿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人情,为他们消磨掉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年回来的时候,都会来看顾看顾他和老伴,帮他们做一些做不动了的事情。
许阳常常听着村里喜欢说风凉话的村民说,许家就就是为了图自己的那点家产....
听到这些话,许阳不禁嗤笑,他知道许家几兄弟愿意看顾他们,更多是可怜同情自己与老伴的孤苦无依罢了。
若是繁林还在身边,许家几兄弟还不一定会登门拜访。
“阿阳爷爷,你别用扁担敲我脑袋,会被敲笨的。”许泽平用手抱着脑瓜,愤愤叫屈:“阿兄可是说了,我这可是进士的脑袋,若是敲笨了,你可赔不起~”
许阳哈哈一笑:“哈哈哈,我让你小爷爷赔偿你三碗鱼粉够不够?”
想到许小爷爷做的鱼粉,许泽平不禁有些馋了,鲜、滑可口,真是香得紧啊!
许阳家的渔粉皆是用自家新鲜青黑鱼做为原材料,制作出来的鱼粉自然是新鲜嫩滑。
“够够够!”
“那你还不快些?”
第95章 少年初长成30
许阳以养鱼为生,故而他家的七亩水田,除去佣出去的四亩,余下的三亩皆是种植着鱼草。
而他混养着草鱼、鲫鱼以及鲤鱼,自然每一亩种植的鱼草各不相同。
许阳养殖水草的田同许泽平他们家的水田相隔不远,亦是同一个方向,故而对许泽平对这条路是十分的熟悉的。
看似许阳催的急,实际上二人并不赶时间,慢悠慢悠的散着步,还有闲工夫聊着天。
“平平啊,这次听说小柔和程哥儿没回来?”
说起阿姐和程哥儿,许泽平一时间脸色也有些古怪。
过了半响,他才说道:“阿姐去年小定,阿娘说不宜在抛头露面了....至于程哥儿,阿娘说明年程哥儿要及笄了,想要给他想看想看人家。”
说道这里,许泽平的语气还有些许的便扭。
大景朝女子十五岁及笄、哥儿十六岁,及笄以后也就代表他们已经成年,可以嫁人了。
至于男子,则是二十岁加冠表示成年。
许阳听闻此,也表示理解,他听着许泽平话中的便扭,当他是不舍得阿姐、表阿哥的出嫁,当即安慰的说道:“女子哥儿嫁人成婚都是人世伦常,比起他们,你可是幸运多了!
要知道啊,寻常的女子到了十五六就要被家中嫁出去了。
而你们家因为你大哥还未成家,你阿姐才能够在二九年华还留在家中。”
许泽平自然知道阿阳爷爷说的是实话....寻常人家女子十五六岁就已经出嫁,而他阿姐十八还仍是待字闺中,着实是件幸运的事情。
过早的结婚,很多是身体都还未发育成熟,故而很多女子都难产....
只是他便扭的不是阿姐要出嫁,而是程哥儿。
这么多年来,他自然习惯了哥儿要嫁人的铁律。
可是一想到,被自己当弟弟、当娃娃养大的程哥儿会嫁人,他的心里就是说不上的便扭。
看着他从瘦瘦小小的小萝卜头到如今的清隽秀雅少年郎,许泽平可是不知道倾注了多少的情感和精力。
或许正是这样,他才会便扭。
就如同那老父亲,一想到自己捧在手上的鲜花,有天一日的被一头猪连盆带土的一锅端走就会无比的愤恨和难过。
相通以后,许泽平也是尽量的给自己做思想工作,要适应这个时代,不然就是害了程哥儿,不能够让他过于的鹤立独行。
也怪自己小时候给程哥儿讲了太多的话本子,让他过于的清醒和独行,一心跟着落娘姐姐扑在了绣楼的事业上面....
日日沉浸在拨算盘的快乐上面,以至于为了这个兴趣放了不少公子哥的鸽子。
这是让许泽平高兴,又是让他忧愁。
现如今还有阿兄他们顶着,过两年阿兄他们成婚了,程哥儿在这样,怕是要遭受流言蜚语了。
哎,果然就该少说一点渣男的坏话。
说起许泽礼,许阳又有话要说了:“你家阿兄怎么还不成亲?都二十有二了!是不是还忘不了,京都那个名门公子?”
京都名门公子?
许泽平眼前一亮,这其中可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机密?怪不得平日里,阿兄活得就像是个苦行僧一样,对于诸多貌美小姐们的示好视若无睹!
他以为阿兄可是...咳咳,不太行,原来是性别不对。
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讨好的说道:“阿阳爷爷,是京都的哪家名门公子呀?我们怎么半点也不知道?”
瞅着许泽平那双忽闪忽闪的招子,许阳突然一顿,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是老不休,专门揭孩子的短.....
想到苏家在京都的地位....那能够看上他们这乡下的泥腿子?
想必这么多年了,那哥儿都已经成婚了吧?
“哎呀,就是那日我们刚到京都,撞到了一个英气的小哥儿拿着鞭子追着一个少年抽,你阿兄见他生的好看,就多看了几眼。”他有些不自然说道,“至于其他的,我也是我啊瞎说的,这短短的一面之缘那能够有什么水花。”
许阳这话自然是没有说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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