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四铜钱
时容与看着梁郁的表情,总觉得怪异:“我,我说了我不好看,你是不是失望了?”
他不是时容与,赶紧让他滚蛋。
梁郁却笑了笑,看着时容与神色温和:“谁说的?容容分明长得很好看。”
时容与:“?”
梁郁是瞎了吗?
他身形像时容与,脸更是谁也不像,说话风格也故意不往时容与的方向靠,梁郁却反而把他当澍清的替身?
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梁郁究竟在看什么?
他只能先转移话题:“我弟弟得罪尊主大人了吗?”
梁郁盯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纠正了他的称呼:“阿郁。”
时容与垂眸移开了视线。
再一次被时容与拒绝,梁郁也不恼,淡淡道:“我方才叫你怎么都叫不醒,想问问他你的身体情况,可他不肯跟我说实话,我只好让药魔陪他玩玩。”
时容与了然,他太过嗜睡,确实容易引起猜忌:“我没什么事,只是比常人更喜欢睡觉,睡得沉些,身体无碍,让尊主大人劳心了。”
梁郁听了他的话,笑意不达眼底,甚至凝成了冰霜:“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容容,你要骗我吗?”
话语间似乎满含怨气。
时容与微怔:“我真没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梁郁却在床边坐了下来,如同一只野兽,朝着他侵略,时容与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梁郁逼到了墙角,那人伸手,手掌从腰侧缓缓摸到了他的小腹,冰凉的触感隔着衣料穿到他身上,让他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梁郁将时容与的反应尽收眼底:“难道真的和你弟弟说的一样,这里怀了一个宝宝?”
时容与被这话冲的愣在那里,上次吴妈调侃他其实他已经醒了,只是不想应付那些事,所幸装睡,听到吴妈的嘀咕,也没当回事。
但这话从梁郁口中说出来,对方的手掌还按在他的小腹上,简直倒反天罡!
他冷着脸将梁郁的手打开:“男子如何能怀孕,尊主大人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梁郁差点就在时容与这冷然的神色里沉溺,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与昔日一般无二。
他收回了手,轻轻抬眉:“既然不是,那就是他在骗我,我不喜欢别人骗我,药魔,动手。”
浮锦欢快道:“是。”
她应声就要将蜘蛛往韶华嘴里塞。
韶华:“啊啊啊啊,不要不要!”
时容与连忙道:“住手!”
浮锦动作没停,显然并不听他的。
时容与心底一沉,抬手拉住了梁郁的衣角:“住手。”
梁郁垂眸,目光淡淡的落在了时容与纤细的手上,语气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愉悦:“魔后都发话了,药魔,还不住手?”
浮锦这才停下手,离开韶华:“属下领命。”
韶华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蜘蛛太吓人了!!!
梁郁转头看向时容与,在对方开口前,先道:“我想听实话,容容,不要骗我。”
不知怎的,时容与从这话中听出些威胁的意味来,但除开威胁,还有强烈的不安。
时容与同他对上视线,轻叹了一声,道:“没什么,只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羸弱,比常人能睡,你找个大夫给我看看也是瞧不出什么的,就随他去吧。”
梁郁唇边地笑意淡了淡,他低声对药魔道:“出去。”
药魔感受到再度凝成冰霜的氛围,连忙拽着还瘫倒在地上的韶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顺手还将寝宫的门带上了。
“你哥哥完咯。”浮锦笑着看了韶华一眼,幸灾乐祸道。
门内梁郁仍旧将时容与困在墙间,他像一头巨型野兽,将一只绵羊困住,不给对方丝毫能够逃脱的机会,侵略性的气息将时容与包裹,他沉沉道:“看来我未来的魔后不够信任我,容容,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时容与,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像是在问这么多年来一直困着他的一个问题,妄虚宗上,绛雪峰上,为什么要扮做澍清,把他骗得团团转,甚至到最后,两次死在他面前,都不肯告诉他真相。
他就这样被爱,被恨,被悔,困在其中,不得逃脱。
时容与本能觉得他应该赶紧逃离,梁郁很危险,但他根本逃不开,梁郁明明没有禁锢着他,可他就是挪不开半分:“我没有骗你,尊主大人……”
他话还没说完,下颌被对方抬了起来,梁郁此刻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一双眼瞳漆黑无比,沉得如同深渊要将人吸进去,锁在里面,再也不放出来。
梁郁的手轻轻一捏,将时容与的嘴巴捏开,他声音低沉,带着狂风暴雨:“容容,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时容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梁郁变得不好骗了。
或者说,以前的梁郁太相信“澍清”了,所以不管他说什么,梁郁都会信,但现在他只是个替身,梁郁不会信他。
他刚要出声,梁郁两根手指探入了他的口中,时容与猛的睁大了双眼,想要说话的舌头还没动,被手指夹在了中间,那人还十分恶劣地搅动了一下,将他的舌头拉了出去。
时容与被迫仰着头,软嫩的舌头被拉出口,没一会儿舌根发麻,坚持不住了,泪水顺着眼尾沁出,慌乱的心跳震得他重伤发疼。
梁郁要割了他的舌头吗?
他看着梁郁,喉咙发出了几声呜咽,想要再挣扎一下,梁郁却不理会他的求饶,指腹在舌尖轻轻蹭了蹭,而后用力一捏。
时容与眼尾的泪珠顿时顺着脸庞滑落。
梁郁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抹泪珠,时容与此刻眼眶染上了红晕,水光在那双琉璃瞳中打转,是他不曾见过的模样,他心中一软,神色还是阴沉沉的问:“还骗我吗,容容?”
还骗我吗,时容与?
时容与摇了摇头,梁郁这才松开了他的舌头,时容与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已经麻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梁郁没有如五年前那般折磨他,可他比五年前还要狼狈。
他撑着身子趴在床上,急促的喘着气,梁郁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半晌,时容与的舌头才恢复了知觉:“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神识受了点伤,才会这般嗜睡,旁的并无大碍,不过就是睡的时间多了些,与我而言还挺好的……”
时容与后面说了什么,梁郁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听到了“神识受损”这四个字,怔在了原地。
神识受损……
时容与是因为他,神识才受了伤,“澍清”的人偶中有时容与的一抹神识,替他挡下九天惊雷之后,“澍清”魂飞魄散,那抹神识便受到了重创,神识不易修复,更何况时容与那时候还被他断了手脚废了修为,带回魔界折磨……
而如今的时容与,灵力全无,与普通人无异,甚至比常人还要羸弱一些,别说修复神识了,这神识的痛恐怕时时折磨着他,嗜睡不过是身体本能的保护主人罢了。
梁郁心中顿痛,好似有一把锤子重重敲击了他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自嘲般笑了一声,想将时容与揉进怀里,可看到对方眼中那抹倦怠后,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他又做错了。
第59章
时容与这回醒来本就是被吵醒的,没能睡够,神识隐隐作痛,又被梁郁折腾了一番,没等眼前的人有什么反应,他又昏睡了过去。
梁郁连忙将人接到怀里,扶着时容与躺下,他看着对方苍白的面容,抬手想要抚过时容与的眉眼,手停在半空中,只能隔着空气往下划。
他的目光落在时容与微蹙的眉心,一定是他刚才做的事,让时容与做噩梦了。
梁郁眼眸一沉,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他怎么能这么对时容与,他心心念念的人好不容易回到他的身边,即便对方想骗他又如何?
以前他都能信,现在也可以,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时容与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只要……只要时容与别再一次离开他,骗一骗他又能怎样呢?
梁郁望着时容与,目光缱绻:“对不起。”
时容与昏睡着,梁郁看了他许久,身形一动,幻化成了一只猫跳上了床榻,找了个时容与的怀里躺下,蹭了蹭对方,似乎想让时容与不被噩梦侵扰。
时容与再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睡饱了,精神也好了一些,刚撑起身子,却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放满了莲蓬,堆成了小山,让他很难不注意到。
他看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应该是梁郁找韶华打听了他的喜好。
梁郁这是彻底把他当澍清的替身了?
时容与着实想不明白梁郁究竟为什么不把他当时容与的替身,反而当澍清的替身,不过于他而言倒是好事,起码当澍清的替身,不用被折辱。
他起身朝桌子的方向挪了过去,拿过一枝莲蓬自己剥着吃,一边朝外面走去,他想看看梁郁有没有派人看着他,把他软禁在这里。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还没伸手,大门先自己打开了,门外正好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高大,将日光都挡在了外面,阴影笼罩下来,将时容与包裹在其中。
时容与就这么直直撞进了梁郁的视线,那人似乎愣了愣,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朝他伸了手。
时容与后退了一步,梁郁看着他的动作,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时容与……在怕他?
梁郁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连忙解释:“我昨日那样对你,是我的错,我就是不想你骗我,不想你不信任我,以后不会了,你……能不能别怕我?”
时容与一怔,他以为梁郁会接着折辱他,毕竟他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可是现在,梁郁竟然跟他一个替身道歉?
时容与摇了摇头:“尊主大人身为魔尊,手段自然狠辣,听说骗你的人都尸骨无存,魂飞魄散了,昨日那点手段,恐怕连刑罚都算不上,说起来还要多谢尊主手下留情。”
梁郁听着时容与话语间的揶揄,心口好似被划了一刀,止不住的滴血:“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的,要不……你打我吧,或者……”
他说着,拿了旁边的坠霄剑,将剑柄朝向时容与,递到他的手上:“或者,你给我一剑,杀了我,都行,你别生气。”
时容与听得出梁郁语气中的焦急,还有那份卑微的祈求,似乎真的怕他再也不理他,怕他不要他。
时容与冷眼看他,梁郁正紧张地望着他,时容与握着坠霄剑缓缓抬起了手,剑尖抵在了梁郁的心口处,只需要一个用力,坠霄剑便会直直刺入,贯穿梁郁的心脏。
但时容与迟迟没有下手,就在梁郁以为,时容与舍不得杀他时,时容与轻叹了一声,手中坠霄剑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他收回手揉了揉,道:“手疼。”
梁郁的心顿时被揪了起来,他看向时容与的手,眼眶一下就红了,时容与为什么会手疼他比谁都清楚,那双手,曾经被他亲手折断过……
空气中弥漫着堵塞的感觉,梁郁只觉得喘不上气来,他想伸手给时容与揉一揉手腕,可又怕勾起对方不好的回忆。
最终他只能抿着唇,抬手将时容与抱了起来。
时容与被他吓了一跳:“做什么?!放我下来!”
梁郁紧紧将人抱在怀里,喉咙里的声音发紧:“地上凉,容容怎么不穿鞋就下床了?”
时容与没好气道:“我找不到鞋子,谁知道鞋子去哪了。”
梁郁眸光一闪,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
昨晚他幻化成猫依偎在时容与的怀里,只是没过多久,时容与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抬手把怀里的他给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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