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框茨
风波出现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激动,他知道这样的公关方法对林长风会造成伤害,但他却又想着如果把青年保护在他国外的别墅或许是个不错的做法,反正他的工作重心也会向国外转移,那样的话林长风只需要看着他救好。
很多人以为只有漂亮的明星会变成金主的金丝雀。
但他实际上是希望关住别人的牢笼。
最后那座牢笼不止关注了林长风,也关住了他,在永无止尽的时间中。
意外到来的措不及防,一双手毫不留情的夺走了他的恋人,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晨甚至以为这是什么拙劣的玩笑,电话里的声音依旧不断的说什么,但他只感觉听到一阵刺激耳膜的尖叫声。
他温和的恋人在高架桥上被恶意撞下了高架桥,那下面是不见底的海洋,上百人打捞了将近一个星期才找到了林长风的车辆破损的遗骸,被倒吊起的汽车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不断的往下渗着海水。
顾晨就看着这一切发生在他面前。
林长风的车并没有贴上防窥膜,通过玻璃,顾晨看见了被安全带紧紧绑在驾驶座上的身影,因为被倒吊着,他的青年的身体呈现不正常的折叠。
那是一具浮肿的尸体,浑身带着海腥味和腐臭味。
他根本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
当普通人被困住永不停止的一段时间里,或许会无力的陷入疯狂。
但顾晨却觉得自己喜悦到疯狂。
他一次又一次的来到改变他们人生的这个时间点,一次比一次急促,也一次比一次疯狂。
最开始的几次,他还以为是一场梦中梦,还端着明星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依旧用命令式的不容商讨的话语让林长风改变方向或是直接不去机场。
但途中总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原本安全到达的航班,在青年乘坐之后会遇上几十年都遇不上一次的空难,最终彻底带着一百多名旅客一起葬身在无边无际的大海;被他强留在家里的青年会突然遭遇入室抢劫。
最过分的一次,他后怕的牵住青年的手,以为这样就可以破解被定下的命运。
但也就是在他面前,牵着手落后他一步的青年被突如其来的飙车族撞飞出去,整个人横躺在马路中间,顾晨想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可他只来得及跑出去两步,就有一辆运输着钢材的货车冲来。
把青年活生生的碾碎在他面前。
当林长风的结局变得一次比一次还要惨烈之后,顾晨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绷紧的神经再也没有办法去思考什么。
他试过了每一种办法。
甚至尝试着去杀死导致车祸的粉丝,但最终的结局却还是没有改变。
他最多的一次,只延长了林长风一个月时间的生命,然后......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这个世界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把人抢走。
顾晨久违的重拾起自己的音乐,看着身边不知道第几次重生在面前的林长风,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他突然想起,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为青年弹奏一曲,但看着已经有些陌生的琴键,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始。
最终弹起高中时期练手的狂想曲。
但他太久没有触碰钢琴,弹出来的东西不成调子,甚至有时候出现了不正常的停顿,顾晨知道自己弹奏的有多糟糕,未到结尾就已经烦躁的重重按下琴键。
“不开心吗?”
那时候还在他身边的青年双手搭住他的肩膀,询问着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就是手生了,不太高兴。”
“是吗?可我很高兴。”青年并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循环中,只是笑着告诉他。
“我很喜欢听你弹曲子。”
那一次,青年死于为他购买玫瑰鲜花的路上,遭遇劫杀。
在那次之后,顾晨的刻板行为中多了一条,那就是为他不知道何时就会死亡的恋人弹琴,每次都是同一首狂想曲,每一次只有青年不知道一切,每一次他都会直面血淋淋的结局。
他的脑子里似乎只记得曲调不算愉悦的狂想曲,被遗忘在记忆角落中的一切又卷土重来,顾晨感觉得到他的音乐再一次有了情感,但却不是激情,而是彻彻底底的绝望和悲伤。
接受不了恋人一次次的死亡,更接受不了恋人彻底消失的世界。
顾晨不知道自己度过了多少个二十六岁,他只是一个劲的尝试去延长林长风的时间。
青年永远停留在二十七岁之前的时间,而他也被强行拉出那个靠着臆想存在的循环。
二十九岁的顾晨,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娱乐圈的舞台依旧欢迎他的到来,但他却不想从臆想中醒来。
他不知道自己强求不到圆满吗?
他知道的,一直知道。
可他却又不想知道。
他要回到二十六岁的时候,如果他的时间里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那么就把二十六岁的林长风带到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我救不回我的林长风,所以,我要抢走二十六岁时自己的恋人。”
正是因为无法落得圆满的结局。
他才一次又一次的强求。
第54章 聚光灯的暗处
林长风指间夹着燃尽的香烟,他没抽上几口,大多时间只是看着这支烟燃尽,门外的声音在半小时前就安静下去,顾晨还需要赶上这几天的录制活动,不可能久留,至少在眼下的情况下,演艺事业依旧是他的挚爱。
眼下的情况似乎有些难办,林长风严格意义上并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但却也属于这个世界,这个角色是固定存在的,二十六的结局也是早就被决定的,他没有什么必要改变这一点,别人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点。
但如果他现在所经历的时间依旧是二十六岁的时间,那就有些麻烦了。
人类的时间观念应该是直线前进无法折返的,但如果那条直线变成闭合的圆环,那么人们既不知道起点,也不知道终点,林长风就是这样的存在,或许因为他保有非这个世界的意识,所以多少有模糊的记忆。
但也只是模糊的记忆,眼前只会出现极强的既视感,别的什么,他依旧不知道。
这种自己毫不知情的感觉并不算好,尤其是当面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知道一切的人后就更加难受,实验室的小白鼠当一次就够了,如果还会活过来再经历无数次的话,听上去就相当的可悲,就像是给他加上了无限期的刑罚。
把烟头丢进烟灰缸里,林长风走到门边上安装的对外监测器面前,按下开关,开启夜间模式的显示屏里只能看见一篇灰黑色,已经到了凌晨的时间,楼道里灵敏的感应灯也不再灵敏,外面就像是彻底被黑夜占领的世界。
林长风也并不确定那个人是否还在门外,但人总要去尝试验证。
咔嚓——
门打开了一条缝,房间里的灯光还没来得及显现自己的存在感,楼道里的感应灯就殷勤的亮起,林长风只打开了一条缝就感觉到了阻力,垂眼并不意外的看见微微露出的人影,对方以为自己很好的藏在了门背后。
但并没有。
“你为什么还在这?”
林长风放低了声音询问,他知道对方一定听得见自己的话,一直蹲守在他门外的‘顾晨’似乎没想到林长风会询问自己,猛地抬起头来看过去,林长风背着光在门后,但确确实实的是在看着他。
那种让他周身战栗的目光,那种让他血脉鼓动的目光。
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顾晨’快速起身,伸手拉开了那狭窄的门缝,不由分说的挤进依旧亮着光的房间里,而后再次关上了大门。
他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激动,以正常人的样子走到林长风的面前,青年看他的神情已经没有白天那样惊讶,或许是熟悉了,或许是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必要计较太多,只是他靠近一步,林长风后退一步。
亮着灯光的房子里,他们两个人中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顾晨’知道面前的林长风并不是该属于他的那一个,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也不过二十九岁,按着人类的年龄,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浪费在这。
林长风的房子不算大,但两个人生活会很舒适,‘顾晨’抬眼打量着这一切东西,觉得熟悉又有些陌生,在他的时间里,除了前三次的循环,后面的每一次,他都会把青年带到他那大的吓人的别墅里去。
那里有价格不菲的钢琴,有完善的安保措施,有圈养一个人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除了看上去有些死气沉沉,但这似乎并不重要,在二十六岁的这一年,安全是大于一切的。
很久之前,在他正常的二十六年人生中,‘顾晨’一直觉得老一辈提倡的健康高于一切是一种冠冕堂皇,明明前提是要足够有钱才能谈论健康的生活,但二十六年之后他才明白,这句话并不是空谈,只不过是要用在最重要的人身上才能可行。
“我怕你出什么事,所以不想走。”
‘顾晨’很少有狼狈的时候,但在林长风死去之后就没有时间再去在意自己是否足够光鲜亮丽,他很想念青年在身边的那段时光,娱乐圈就像是飘着肥油的浓汤,人们最终都会难以下咽,他也是如此。
一次次的失去并不能帮一个自私的人认清现实。
只会一次次让一个自私的人越发偏执和难捉摸。
“怎么不休息?你今天应该很累。”
‘顾晨’下意识的想要抬手触碰林长风的侧脸,这是恋人之间小习惯,但这次不等林长风躲开,那只手就停顿在了半空中,而后被慢慢收回。
“别总是那么防备我,我就是顾晨,是同一个人。”
‘顾晨’手腕上的绷带已经不成样子,多次崩裂又沾了水,伤口处淌出的组织液都渗出来干在纱布上,眼下也挂着没休息好的青黑,林长风看着他,想到那些流浪的宠物狗,离开了好吃好喝供养的家庭,社会就不会那么善待。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一个人,但我不喜欢有人一直跟着我。”
林长风并不想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紧紧的跟着一个人。
“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但我会跟着还是会跟着。”
‘顾晨’毫无愧疚的意思,或者说他本身也并不在意对方的指责,他认定的东西百分之百是不会改变的,更何况他很清楚自己一旦离开林长风身边,那些事情就会找上青年,那他怎么可能远离。
几辈子都不可能,他说到做到。
他以为说出这句话会让青年不高兴,但没想到林长风仔细看了他几分钟,忽然从鼻腔里冒出一声闷笑。
“性格是真的一模一样,你们两个。”
林长风发出这样的感叹,也确实如此,眼前的人和顾晨的性格意外的相似,或者说他们一直都是这个个性,并不在意对方介意不介意,做到的是真正的随心所欲。
“我把医药箱找出来,你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吧,晚点还是和顾晨他们一起呆着吧。”
“为什么?”
“因为无论怎么看,我似乎都不应该和你呆在一起。”
林长风拿出家用的医药箱,检查着里面的消炎药有没有过期。
他神色平淡,并没有再注意身边绷紧了身体的‘顾晨’,林长风转身看着他,递过去碘酒、纱布和消炎药,准备接一点热水来把‘顾晨’手腕上被血水黏糊在一起的纱布润开,但却再一次被抓住衣袖。
“为什么不能和我呆在一起?!”
对方的情绪再一次应激起来,就像是炸毛的猫一样,看上去凶巴巴的。
但林长风这次没被吓到,只是上下平静的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眼,觉得奇怪的很:
“你觉得是为什么?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两个顾晨,那么也会有两个林长风。”
林长风反倒是就着对方拉扯着自己的力气向前一步凑近了询问:
“我在这里的前二十六年没见过你,所以你一定是后来的,那么另一个林长风呢?那个好像才该是你亲近的。”
他边说边把对方抓着自己的衣袖的手扯下。
“不是么?”
林长风的面容如果冷下来,倒也是有些严肃的,看着对方加重的喘息声,林长风并不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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