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原
“喏,你的奶茶。”
一杯杯底颗颗分明的珍珠奶茶,被放到了陈默的桌子上。
陈默挑挑眉, 拿起来。
适中的温度很好缓解了被冻到有些僵硬的手,陈默看着孙晓雅, 道:“这么大方?”
“我每个人都请了。”孙晓雅指着教室里每张桌子上都有的奶茶,转头对着陈默说:“不过男生的奶茶里就你这杯是热的, 你不是胃不好吗?暖暖手就行了, 别喝。”
陈默学着班上其他人那般, 靠着椅背笑笑:“谢谢雅姐。”
“别这样对着我笑啊。”孙晓雅立马阻止, 翻了个白眼说:“虽然我表姐订婚那天我就被你迷惑, 但你这次考试只低了我一分这件事,还是让我很不爽。”
齐临一伙人打完球卷进来。
气氛热烈。
又恰好听见这话。
“不是我说你雅姐。”齐临不怕死勾了孙晓雅的脖子,说:“老席没在,还走了个万年老二薛平才有了你登顶第一的机会,你自己偷着乐就行了呗,咱默哥要是再多对一道题,你都没这运气,惜福吧啊。”
说完肚子上就挨了孙晓雅一拳。
女生怒瞪着眼,“去死。”
陈默在旁笑得轻抖。
“我帮你你还笑!”齐临捂着肚子干脆在席司宴的位置上坐下来,侧头说:“不过我也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默拿温热的奶茶贴了贴脸,随意问:“什么怎么做到的?”
“第二啊。”齐临一把抓了这次考试他桌上的试卷,看着那一科比一科还要夸张的分数说:“你这是开挂了吧?老席在补习上是有一套,可他这个月基本没在,你别说没往后退,你还往前爬?!”
老苟的语气里尽是难以相信。
尤其是看着之前被称之为陈默短板的数学,在换了新老师后,一次性搞了个150,不然付玲也不会动不动就让他试试数学竞赛。
齐临指着数学试卷问,“这真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我没说自己是正常人。”陈默一本正经,“你可以理解成我是鬼,我上辈子学金融,高等数学就是强项,你觉得我会做不来高中数学?”
“靠。”齐临搓了搓胳膊:“你的笑话总是这么冷。”
陈默把奶茶递给他:“送你了,喝吧。”
“谢谢啊。”齐临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直接吐槽:“孙晓雅她们怎么总是买这种东西,甜不拉几的,又难喝。”
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什么,神秘兮兮问:“默哥,你说,女生一般都喜欢什么?”
“你问我?”
陈默也是一愣。
又很快想起之前齐临手机上网聊的暧昧对象,问:“恋爱成了?”
“嘘。”齐临笑得猥琐又甜蜜,“保密啊,班里还没人知道呢。”说到这里又有些纠结和为难,“不过我女朋友她嗯……和别的女生都不太一样。”
陈默问:“怎么不一样?”
齐临抓了抓后脑勺,一脸纠结,“她好像不喜欢花啊,化妆品啊,哦还有,就我手里拿的这奶茶。你说一般女生都喜欢这些吧,可我每次跟她聊,她都兴趣不大的样子,搞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话题问陈默那才是真的问错了人。
别说他性取向人尽皆知,就上辈子他进入社会,接触过那么多女性角色依旧很难摸清女生在想什么。
陈默只能勉强建议,“你问问你宴哥?”
“他才懒得搭理我。”齐临趴桌子上,“他们训练营考试结束,紧接着就有复赛,最近消息都不回我了,估计忙得很。”
“忙……吗?”
陈默低头从课桌里摸出没有上交的手机。
看着聊天记录,最近可以追溯到昨晚。
起因也很简单。
是这个月的月考,陈默在复习时偶尔也会遇到难解的题。
下意识就发给了他。
那边也回得很快,拍下写在纸上的解题思路发回来。
往上翻,最近一周,几乎都有聊天记录。
往往是陈默问问题,对面答。
解决完后,陈默礼貌问两句,最近忙吗?竞赛难不难?还不睡?
对面简洁回复,不忙,还行,嗯。
很简短。
但都回了。
陈默猜他确实应该很忙,往往很快就会结束话题。现在也不好打击齐临,很可能是席司宴嫌他一天废话太多,所以才没回。
只能出出主意,说:“约着见见面?爱好这东西很难说,网聊也很难了解一个人。再说现在高中,别太投入,见面要是不合适,也能早点结束。”
“你别咒我啊。”齐临苦着一张脸发誓:“绝对合适,我女朋友也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还说暂时别见面,特地叮嘱让我好好学习来着。”
陈默总觉得怪怪的。
他记得齐临说过,他这个女朋友也是本地的,高中还是已经毕业了不太清楚。
但看齐临一脸投入爱河的沉醉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一个多月,除了陈默小火,成绩喜人。
一中还火了另外一个人。
杨舒乐。
对比陈默这种被人从犄角旮旯扒拉出来的热度,杨舒乐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接了多个采访和拍摄。
官方平台,形象正面。
标题都是什么“高中十大热点人物之一,让我们走近未来钢琴家的天才人生”“城市未来之星,听听他的学习方法。”
十七岁的年轻人。
不菲的家世,拿得出手的成绩和长相,优秀的钢琴才华。
一夕之间,杨舒乐这个名字在关注高中生的这个群体当中掀起了一股热潮,关于他的一切,都那么完美和耀眼。
他每次在学校出现,终于又有了众星捧月的样子。
而杨家在这场包装当中,配合得天衣无缝。
毕竟他的正面形象对集团有利,甚至网上都看不见丁点有关杨舒乐身世的消息,好像当初的“抱错”事件,早已销声匿迹。
一直到这一年的元旦。
绥城淅淅沥沥下了几场冷雨,终于在放假这天下午,落了一层白盐一样的雪粒。
学校门口的人匆匆忙忙,回家的回家,等人的等人。
不到五点半,天沉得像是要黑下来,连载人的出租车都打上了车灯。
“默哥,还不走?”有同班的人在门口撞见他。
陈默插着兜,随口说:“先走,我还有一会儿。”
“干嘛去?”
陈默笑:“校霸蹲人,怎么?想跟呐?”
“别别别,打不赢再叫我哈。”
认识的人毫不留情钻进车里走了,归结原因,是知道陈默开玩笑。
他说他不喜欢跟人动手的事,其实学校的人基本都是相信的,毕竟校霸忙着考试,都多久没打人了。
陈默见人走了,才扯了扯单肩包的系带,往旁边那条街过去。
这边原本是条小吃街。
因为天气原因,如今一个摊位都没有,连店铺都只零散开着两家,店主懒洋洋打着瞌睡,人都要杵到烤火炉上去了。
陈默走到街尾尽头的那条死路上,看了看时间,靠墙等着。
不过十分钟,拐角处的对话就响了起来。
“钱呢?”
“没带。”
“没带?!”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然后就是咬牙切齿的咒骂:“你这个婊子养的,杨家骗老子你也跟着骗是吧?不是你自己来找的我吗?说只要我不去杨家闹,你就定期给我钱!”
少年的声音含着恼恨,甚至尖锐:“你以为杨家真有那么在乎我!要不是看我现在风光,你养大的那个好儿子早就爬我头上来了!”
“那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
陈建立一把抓住眼前的人的头发。
这个儿子不像陈默那个兔崽子,细胳膊细腿就不是个动手的料。
他当时也是信了陈默那小子的邪,去杨家公司闹,结果倒好,杨家承诺给他两百万,转头就不认账。那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打听到陈默的行踪,结果也是他妈倒霉,半路遇上车祸。
没办法,他只能一直骚扰杨家了。
杨舒乐心里恨得要死。
前段时间陈建立三五不时让杨家还儿子。父亲那边的生意没有进展,母亲整天疑神疑鬼,怀疑丈夫在外边有人,家里气氛本来就糟糕,尤其是他在上次没忍住和大哥杨跖摊开说后,总觉得对方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淡。
不能让陈建立这么继续闹下去。
谁知道杨家有一天,会不会真把他送回那个穷山沟。
以前他完全不会担心,但近来越来越没有底。
好在学校的活动来得很及时。
父亲的态度缓和不少,母亲也开始恢复以往的温言软语,至于大哥杨跖,只能慢慢来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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