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忘
沈顷哲却突然站了起来,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似是有人打了电话进来,他冲小森比了个手势,便离开了包房,小森会意,长舒一口气道:“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有工作,大家散了吧!”
人潮从身边散开,大多选择无视白一帆,白一帆脸上的尴尬更甚了些,他在之前的古偶剧组人人都喊他一句老板,对他毕恭毕敬不敢有一具违逆,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冷落。
他心底隐隐有些火气,却又无处发泄,思忖良久,他小步追上了小森。
“森姐。”他挤出一个笑来道:“一起走啊。”
“别介,白老师你喊我姐我会折寿的。”小森头也不回道。
“小森姐你说笑了。”白一帆赔笑道:“你跟沈导时间长,他......经常这样吗?”
“你指的是什么?”小森说。
“像这样,无缘无故的生气。”白一帆说。
“沈导生气是常有,但无缘无故的生气,不存在。”小森瞥了一眼白一帆,意味深长道。
“我今天不过就是跟那个光替开了句玩笑......替身演员而已,名字都叫不上,至于吗?”白一帆说,顿了顿,他的神情变得促狭,“沈导跟这个光替该不会.......有什么吧?”
“有什么?”小森反问他。
白一帆噎了一下,“不知道所以才问小森姐打听打听嘛,以后要长时间在一个剧组共事,总不好老踩沈导的雷点。”
“你以为沈导是因为那个替身跟你发火的吗?”小森转了转眼睛说。
“那还能因为什么呢?”白一帆说。
“因为你没边界感啊,你跟沈导什么关系敢用他的钱。”小森懒声道。
白一帆:“?”
白一帆震惊了,“沈导这么大的咖位还会在乎这点钱??”
“我靠,越有钱的人越抠门你不知道吗?”小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而且那可是沈导,沈顷哲哎!傲慢如雄狮一样的男人,谁敢跟他套近乎,谁配啊,不想活啦!”
“真的就是因为这种原因吗??”白一帆还是不可置信。
“随你信不信,我叫的车来了,先走了。”小森不想跟他多谈,一挥手钻进出租车。
白一帆还站在路边沉浸式震惊,小森摇上车窗,摸出手机来给盛临意发消息。
“临意,你别太在意。艺术工作者都有点神经质在身上,沈导经常发癫的发着发着就习惯了,他今天就是拿你的事刺儿白一帆,毕竟他已经看白一帆不爽很久了,一直没机会发作而已。”
“没事,我今天跟你们玩的其实挺开心的。”盛临意回消息回的很快,“森姐,那个我想问问,沈导是出什么事了吗?”
“喔。”小森说:“应该是家里的事吧,于经纪人来电不是那个铃声。”
“我们还有后半场,偷偷地,没有白一帆也没有沈导,要不要来?”
“谢谢,我有点困了,下次再一起吧。”
盛临意握着手机,“滴”开酒店房间的门。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沈顷哲今天是借他的题发白一帆的挥。
但不可否认,在沈顷哲给他转账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口涌上来一些暖意。
以他现在的地位,谁会相信他能有开演唱会,卖出五位数一张门票的一天呢?
但沈顷哲选择了相信。
“今天晚上玩的开心吗?”吕凌凌敲开他的房门道。
“还不错。”盛临意说。
“打算什么时候走?”吕凌凌说:“这边的工作已经杀青了。”
“再等等吧,反正现在也没有新的通告,在这里多玩两天。”盛临意说:“多认识些人也不错。”
“行。”吕凌凌说:“哦,但你注意,尽量跟那个白一帆保持距离,不要起冲突。”
盛临意心想今天这局算是冲突吗?
不能冲突也冲突了,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圈里混,想要不起冲突是不可能的。
就看大浪淘沙过后,能留下什么东西。
洗完澡,盛临意坐在床头,点开手机。他在音乐软件上搜了搜《tower in star》的伴奏,插上耳机。
-
沈顷哲赶了最后一班车回A市,微信里的消息一条条弹出来。
“你阿爷已经送急诊了。”
“问过保姆了,他是自己晾衣服摔下来的,尾巴骨着地,发现的还算及时,没伤到其他地方。”
“倒也跟保姆没有关系,他老年痴呆,经常要做一些离奇的事情,谁也控制不住,保姆不让他做他就发脾气。”
“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工作优先,家里都有人照应着呢,会随时跟你汇报情况。”
沈顷哲将手机倒扣在膝盖上,单手捏住鼻梁,深深地吸气。
话虽如此,但他不可能不担心。
阵阵烦扰的情绪涌上头,太阳穴隐隐胀痛,往往是到了这个年纪,人才会逐渐发现,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金钱,地位,都无法把控住寿命,疾病会改变命运的轨迹,在拉不回来时,人会有浓重的无力感。
“老年人到这个年纪禁不起摔,我每一面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他给范承君发消息,“我十二点前应该能到A市,地址发我。”
范承君没有再劝阻。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这种时候要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找他谈工作,哪怕是于照,他也一定会发作,沈顷哲眉头紧皱,他点开手机,忽而怔忪。
发消息来的人是“呆子夜莺”。
是来道谢的,还是来还钱的?
好像无论是哪一种,都很下头。
沈顷哲一手托腮,发现盛临意给他发来的是一段长长的语音。
而后敲字“戴耳机听。”
沈顷哲:“?”
他在商务车厢里,倒也不便公放语音,既然都这么强调了,也就大发慈悲不转文字了。
戴上耳机,他点开那条语音,一缕歌声飘入他的耳朵。
是“tower in star”,他今天在KTV里唱过的那首英文歌。
一模一样的旋律和歌词,从盛临意的口中唱出,一切都不一样了。
In the still of the evening, I hear your song.
A melody so tender, it melts my sorrow
Oh, let the words flow like a gentle stream
Taking my worries away, in your sweet refrain
青年的嗓音纤细,莹润,吐字慵懒,他拥有成熟的演唱技巧,而因为升过调子,他没有唱的太响亮,自由的哼吟夹杂着气息的变换,像是晨雾飘过教堂,又空灵好似轻纱曼舞。
沈顷哲一时失神,惟有指尖抵紧了耳机,他感觉有一双柔软的手抚慰了他的耳膜,松弛了他的灵魂,歌者仿佛是知道他此刻深陷在情绪的泥淖里,要用这样治愈的情感诠释将他拉出来,再精妙的技巧在这份情感面前都不值一提。
沈顷哲轻轻呼出一口气,六十秒的语音让盛临意的唱腔戛然而止,耳机里静了,他的心绪也静了。
这独特的嗓音和歌声,整个圈子里也难有替代,只是临时的随便唱了一唱,仿佛留下了世间一抹绝美的颜色。
幸亏当初动了手术,一切完满。
原来人还是可以力所能及的留下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沈顷哲的唇角扬了扬,在微信上敲字。
“可以,值八千块。”
对方正在输入中。
片刻后。
呆子夜莺:“[图片]”
照片里,青年穿着宽松的T恤和居家的长裤,脖颈、手腕和脚踝几处在酒店灯光下格外透白,精细的像是白瓷,可随性的穿搭又让他浑身散发着柔软的气息。他站在酒店房间更衣的镜子前自拍,手里拿着手机,耳朵里塞着耳机,漂亮的脸上带了一点儿神气与狡黠,还有一丁点儿经久没有歌唱后的满足感。
呆子夜莺:“看,房间里就我一个,没有唱给其他人听哦。”
第27章
沈顷哲没有再回消息。
盛临意也没有再缠着他, 兀自洗漱就寝。
第二天,他早早的去到片场,沈顷哲不在, 副导演刘思康正在给几个演员们排走位,盛临意在角落里寻了个不碍事的位置落座,边围观边学习, 后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咦,你没走啊, 我还以为你杀青了就会连夜回A市呢。”是小森, 笑眯眯道。
“回去干嘛, 又没通告,还不如在这里多呆两天, 学点东西呢。”盛临意莞尔。
“喔。”小森说:“不是为了别的?”
“别的?”盛临意疑惑道。
“比如等什么人之类的。”小森眨眨眼。
“等......比如呢?”盛临意挑眉。
小森抿了会儿唇, 满脸揶揄的凑近他耳畔, “据可靠消息,沈导下午就会再赶回来哦。”
“真的?”盛临意的眼眸微亮。
“看, 我就知道。”小森点了点他, 笑嘻嘻:“放心啦,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百分百给你们打掩护。”
盛临意:“?”
盛临意:“????”
那边儿喊了小森的名字,小森应了声, 临走前留给盛临意一个“深藏功与名”的眼神, 一蹦一跳的就过去了,盛临意挠了挠头,头顶的问号更大了。虽然听不懂, 但他直觉小森说的不是什么坏话,便也没放在心上。
过午, 白一帆又来了。
盛临意坐在角落里,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白一帆去化妆师换了全套的装扮,看着竟像是要再拍几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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