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第200章

作者:妄别管 标签: 穿越重生

一套家具用几十年再常见不过,就是要换,也都是家中子女成亲的时候打个梳妆柜或是打张大床,不会全换了。

现在过来光顾的娘子郎君衣服穿的并不鲜艳,也能看出大家从前都是什么家境,可这些娘子郎君竟然到这个铺子打算买新家具,看模样还不止只买一两件,而是打着全换的主意,可见百姓手中的确富裕不少。

当然,不是说整个渔阳的百姓都舍得,但只要有一二舍得,买了新家具放进屋,再请三五亲戚好友在家吃顿换新宴,叫外人看了换了新家具的房子如何敞亮漂亮,心动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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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这样开心?”秦绥之从门外进来,就见周肆难得在办公的时候露出笑意。

“西姜那边全境都已经控制下来了,只要京城这头派遣人手过去接应,苏青云和郑铁就能班师回朝了。”西姜彻底解决并没有花多少功夫,西姜王室一逃,也没几个西姜人还愿意负隅顽抗。

“只怕不光此事。”西姜拿下是周肆早有预料的事,该高兴的早就高兴过了。

“瞒不过你,还有黄娘子写的渔阳百姓入住新房后的折子,看到渔阳百姓生活焕然一新,自然高兴。”

周肆想,当初他老爹要是在祁州有政府给旧房换新房,只怕也是没有落草为寇的心思,他估计也能当个良民过日子。

“渔阳已经有百姓入住新房了?”秦绥之惊讶,记得前不久莫昭旭才汇报说渔阳二期工程还没竣工,这才多久,连百姓都已经入住一部分了。

“不错,最开始做工因为工人手艺都不熟练,所以慢了些,经过这一年多来的磨合很多工人已经练出来了,工期会大大缩短,我们大抵八月的时候就能过去。”秋高气爽迁都正合适,不然冬日太冷,夏日太热,春日又要等翻年,都不是什么好时间。

“那时候我们的孩子也出生了。”不过算算时间,大抵也才三四个月左右,好似他们秦家这一辈,都要赶在婴儿时期长途跋涉。

“别怕,到时候京城到渔阳的官道已经铺好了水泥路,咱们走慢些,路上还有孙哥儿照应,不会出事的。”要说为他的孩子耽误迁都的日子,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好在现在赶路也比从前要方便,以他的财力肯定不会让孩子因为颠簸生病。

“嗯。”秦绥之碰了碰已经有弧度的腹部,“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自从秦绥之把给孩子取名字的事交给周肆后,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要问一下进度,让周肆觉得自己脑袋上的头发都要秃了。

名字名字名字,绥之的意思是要取几个,到时候能够挑着用,他这会取一个都困难,于是周肆就决定取一个姑娘哥儿还有儿郎都能用的名字。

“想好了。”这名字是过年守岁时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周肆这人就是这样,没想出来就罢了,一旦想出来就很难改了,不过他认为自己取的这个名字不算难听,绥之应该也喜欢。

“当真?”秦绥之惊疑不定,毕竟之前他问周肆想好没有,周肆一直吞吞吐吐不敢开腔,这才过了多久,就想好了。

“自然。”说着周肆拿起桌案上的毛笔,蘸取墨水后,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字。

“岁?周岁?”秦绥之念叨了一句,没忍住笑出声,“岁字不错,但夫君是不是忘记你姓周了。”

岁与周字联合,可是与小儿周岁撞了,就是大齐没有避讳,但真要是取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说不上的奇怪。

“我倒觉得正合适,除去和周岁相撞,这个岁字可是哪个性别的孩子都能用。”有了出挑的,再让周肆想其他的是无论如何想不到了,“绥之若是不喜欢,这下当真只能由绥之亲自来取了。”

“也没有不喜欢,周岁,仔细想想也是个好名字,孩子的名字就定下这个好了。”

第264章

小周岁不知道自己名字定下的如此潦草,等出生更是被父亲忽悠的找不到北,还当父亲真翻阅上百本典籍才想出这个名字,一时间感动不已。

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

现在周肆和秦绥之更多注意力还是在朝政上,尤其是西姜。

派遣去西姜治理的官员早就选好了,苏青云这支大军先一步班师回朝,说来打苏青云去关山城镇守后,也有十几年没有回京城了。

去关山城的时候他还没及冠,再回来都年近三十了,也不知道家中长辈是否还好,他这些年也不曾在家中尽孝。

而苏家军一个个也都情绪激动,打了这多年的仗,有的在边关戍守的时间比苏青云还要长,要说给家里人写信?军营也没几个认字能拿笔杆的,更多还是信大概率送不到家里人手上。

大燕时期,各地来往并不勤密,若要送信只能靠来往商人帮忙,但边关之地常年征战,大部分外地商人都是不肯过来的,而本地商人呢也不过做附近几个城的生意,更远的是顾忌不到。

所以从西姜回来的路上,这些汉子是一刻也不敢歇,就等着到了京城受陛下封赏后,衣锦还乡。

跟在黑熊寨身后这几年,黑熊寨也没亏待过他们,一个个手头也不再拮据,而且大齐退伍还给退伍费,数额可不小,省着些足够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唉,过了三十就要退,当年打仗六十都要抓来当壮丁,世道变化的真快。”夜里兵汉们睡不着,一个个躺在帐篷里瞎唠。

“可不是,就说咱们苏家军,有不少弟兄都是强征来的,那时候大燕哪管年纪,只要是个男丁就能抓来打仗,也是咱们运气好,跟在将军手下。”

很少有将军能做到爱兵如子,他们苏家军的将军就做到了,当年在关山城将军一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小少爷,半点不娇气不说,还跟他们同吃同住,没粮食也拿自己的钱出来补贴,能得这样的上官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不是,咱们年纪最大的都过四十了,到时候你们是准备拿钱还是转岗啊。”大齐已经把对他们之后的安排发放到军营里,听将军的意思是陛下这么早公布,就是叫他们回来的路上想清楚,这样不必等到了京城再匆匆决定,怕日后后悔。

“要说选,我肯定是想选转岗的,公家饭吃着放心,咱们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伙也都清楚,但转岗要会认字,我这会只有十几岁说不定就留下学一年字看能不能通过,但我都是三十好几了,在我们村我都是当爷爷的年纪,还学个屁。”

转岗要求认字可是把苏家军不少人都难住了,因为苏家军出身的兵没几个是富裕的,老家都在乡下,往上数三代都是种地的,一个村也就村长认得字。

当初在北邙,刘老实也安排人到兵营教他们认过字,说认了字以后前途会更好,但上了几回课下来,营里的弟兄们纷纷放弃了,他们也和大齐军队相处过,人家夜里再累都要认字,他们这点的确比不上。

“就是,那字一个个跟蚂蚁一样,我费心费力也不过把自己名字学会了,学一年还不如让我拿了钱回老家,听说咱们户籍在乡下的,是能分田的,到时候我拿钱回去把老屋一修,再种两亩地养老,打这多年仗,我可不想继续干活了。”

打仗训练很辛苦的,更别说他们一干就十几年,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暗伤,大多不能根治,大夫都说让他们回去后不要劳累,不少人也想着拿了银子开始养老,后半辈子过得舒服点。

“养老,我记得你小子都没成亲,底下连个孩子都没有,怎么养老,别死了连个摔火盆的都没有。”

“哼,咱们打仗的,死人还见少了吗?多少人一刀下去没了性命,都要是成了孤魂野鬼,关山城都成了鬼城了。

再说咱们这个年纪回去,人小姑娘小哥儿还能看的上?顶多看能不能娶着合适岁数的寡妇,真要是觉得没有孩子以后死了没人烧纸钱,慈幼局里没爹娘的孩子又不少,到时候领养一个回来就是。”

若是对乡下老家的人说没有后,大抵是个心结,但当兵的,尤其是在战场上打了多年仗的,大部分都生死看淡,能活着就不错了,哪还会考虑死后的事。

战场死了的兵,没几个能马革裹尸还的,多是一把火烧了,再选个地儿一埋,跟一群战场上的弟兄们作伴。

“说的也是,咱们也的确是老东西了,这次回去,也不知道家还在不在,原本我家是给我说了个媳妇的,可还没拜堂成亲我就过来打仗了,这都十几年了,也许人孩子都能成亲了。”

“可不是,不过人家真要是成了亲,也怪罪不上,谁知道咱们上了战场还能不能活,就是亲爹亲娘说不得都以为咱们死了。”

一上战场那都是没有音讯的,要不是大齐起来了,他们这些人说不准当初打北邙的时候就没了,如今剩下的时间都是白挣回来的。

“唉,也不说这个,咱们到了京城一散开,天南海北的回去,后半辈子估计连面也见不着,到时候想跟人吃个酒都不成。”

军营里的汉子本就是各地征来的,退役都是回自己家乡,老战友基本上是见不着了。

“聊前途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转这上头来了。”

“咋,大家伙十几年的情谊,还不兴说出来感慨感慨。”

“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大晚上本来就睡不着,你这么一说不是更睡不着了。”

“嘿,你小子平日里呆头呆脑的看不出来,莫不是这会子还能给兄弟们掉两个金眼泪不成。”

“滚滚滚,给你两分颜色还来劲了,赶忙睡觉,再有几天咱们就入京了,别到时候瞪两个大黑眼睛,在陛下跟前闹笑话。”

话落,收获了满帐篷的嘲笑声,不过大家伙也都知道,分开是必然的,要说伤感肯定还是伤感的,毕竟十几年感情不是白处的。

可比起兄弟肯定还是老家的亲人更重要,总不能大家伙后半辈子也在军营里过日子不是。

几日后。

苏家军班师回朝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遍了,而周肆收到确切的消息,当即带着京中的官员在城门迎人。

说起来上回还是大燕旧臣在这儿把大燕交给他的,这才多久功夫,他也干上这事了,虽然说起来有点表面功夫,但礼贤下士就是对如今文臣武将的胃口,当初燕帝对苏青云好一点,苏青云指不定怎么为大燕肝脑涂地呢。

苏青云的军队远远露出影子,迎过陛下的旧臣眯起眼睛打量,不得不说还是当初陛下带兵过来的气势要更足一些。

这话也不是说苏家军不厉害,但见识过更厉害的,苏家军行军归来的样子又差点意思,不过没人敢在嘴上说,因为苏家军到底是大齐的英雄,甚至再往前追一点,也是大燕的英雄。

明明燕帝在位的时候苏家军已经有了悍将影子,偏偏燕帝把珍珠当鱼目,若是大齐不代替大燕,哪有苏家军今日的风光。

甚至苏青云都不是大齐嫡系,按照老规矩,便是打了胜仗也是要低陛下嫡系一等,当皇帝的为了稳住自己威风,说不准还要打压苏将军的气焰,哪能跟现在一样,站在城门迎接。

也就是咱们这位陛下厉害,文成武功样样都精,什么事都能压臣子一头才有今日君臣相宜。

“陛下。”苏青云翻身下马,单膝下跪抱拳行礼,从前的富贵小少爷在寒冷的北邙和风沙的西姜征战这多年,也不复当初的俊美,不过底子在,多养养又是京中受追捧的俊俏儿郎。

“苏将军快请起,大齐不行跪拜之礼,你能跪你的父母先祖,却是不必跪我。”周肆把人扶起来,跪拜礼在前些朝执行的很严苛,到了大燕其实不在正规场合基本不必下跪,甚至君臣议事臣子也都是有位置坐的,所以周肆废除跪礼虽然少部分人颇有微词,但他们也得到了切实的好处。

皇宫的地面可没有软绵的地毯,上了年纪的老头行跪拜礼,实在是费劲,能不跪自然还是不跪的好,至于说有违君臣常纲,那就不得不提大齐对儒家的打压。

别看大齐实行有教无类的教育理念,但儒家出身的书生若只有那一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恐怕连学习班都去不得。

现在教育的权利被官衙门紧紧握住,所有教书先生都是要经过考核的,若是敢在课堂上夹杂私货,矿山也非常欢迎读书人过去做工。

白日搬石头活动筋骨,夜里教挖矿的犯人认字,想必能够充实的过一段人生。

“多谢陛下。”苏青云双目微湿,他是武将,在朝堂上从未感受过礼贤下士,陛下能够在今日率领群臣迎接他们凯旋,实在是让满腹家国大义的苏青云感动不已。

苏青云是这个时代典型的忠君之人,且有些愚忠,当初若非黑熊寨施展巧计一点点瓦解苏青云和大燕的关系,说不准为了大燕苏青云就要和黑熊寨针锋相对。

“苏将军可没什么该谢我的,倒是我该谢谢苏将军以及诸位将士,我已经设好宴席,迎诸位将士凯旋,今日诸位敞开了吃喝,莫要同我客气。”周肆提高音量,让苏青云后十几万苏家军也能听到。

虽然声音肯定传不到每个人耳朵里,但只要前面的听到了自然会告诉后面,为了迎接今日凯旋,周肆早就着人运来活的鸡鸭豚羊,京中的厨娘、屠户更是忙碌了一夜,才有今日的酒宴,宴请得胜归来的壮士。

城中肯定是摆不开的,但城外禁军处原本能容纳五十万兵丁,现在才堪堪有十万人,再招待十来万将士完全不是问题。

因为早有准备,引导的兵丁有条不紊的将苏家军带到禁军处准备好的酒宴场合,一身盔甲都还没来及卸掉的苏家军就被迫坐上酒席,吃宴喝酒。

做饭的娘子郎君是常年在工地军营做大锅饭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今日又是大鱼大肉,满桌子都放不下。

酒更不必说,大齐的酿酒生意极好,因为大齐的酒好,烈酒实在是对这些糙汉子的胃口,有人连桌上的肉都不看,直接哐哐猛喝两大碗烈酒,才舒坦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渍。

苏青云见将士们被安顿好,才带着几个副官入宫赴宴,大燕的皇宫虽然不及前几朝的皇宫雄伟,但该有的地方全都有。

只是宴请群臣的大殿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今个儿再次进来,不少大燕旧臣就差红了眼眶,因为大齐压根不设宴啊。

提前摆好的桌案上,已经放了不少菜碟,周肆落座过后,其他朝臣也才敢落座。

虽然陛下不讲究,他们做臣子的还是要讲究讲究。

苏青云看到此次赴宴的大臣里有不少娘子郎君,听闻都是跟大当家在黑熊寨起家的,靠陛下最近的位置便坐了一位娘子,看模样不过二十来岁,但周身气度不匪,必是陛下跟前的左膀右臂。

跟陛下坐在一处的肯定是君后,秦家公子,苏青云和秦慕之玩的好,自然也是见过秦绥之的,若非苏青云当年志在戍守边关,说不准两家还能结个亲。

只是当年苏青云离开京城的时候,秦绥之也不过十二三岁,在苏青云眼里跟弟弟没两样,哪里起得了旖旎心思,也亏得当初两家没有错点鸳鸯谱,不然可是要耽误秦公子的好姻缘了。

宴会上,陛下只浅浅说了几句,又当着朝臣的面褒奖了苏青云和苏家军,便不啰嗦的叫各自吃宴。

和大燕的宴席只看不吃不一样,大齐的宴席就实在很多,上来的菜又讲究又硬,若是不能吃的,便是把桌上的菜吃个小半都饱了。

而能吃的也能吃饱,最开始大燕旧臣还拘谨着,偷瞄黑熊寨的官吏,结果人家当真一个个埋头苦吃,给这伙大燕出身的旧臣好大一个震撼后,也试探的吃起来。

不得不说,大齐从海外引进的香料在厨房一道的用途极妙,单单是宴席上简单烹饪的食物都香的流油,让在场的人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不少人都喝醉了,连带着苏青云也不例外,谁让他是这场宴席的主角,过来敬酒的人不知多少,就算苏青云只是客气的一抿,一壶烈酒也给喝了个干净,苏家人也还留在京城没跑,如今他们家的金疙瘩回来,自然会抢着照顾,倒不用周肆操心。

到了第二日,周肆才召见醒酒了的苏青云来说事,最要紧的肯定是对苏青云和苏家军的嘉奖,钱财好说,周肆手头还宽裕,只是官职就不太好定。

大齐的官员制度还在完善中,而将军嘛,从从一品到从五品都有,只是前缀不一样,苏青云原来的官职是正四品宣威将军,之后打了北邙又升了一阶,是从三品的官。

如今肯定还是要升的,要么从二品要么正三品,但都是按大燕朝廷的官算,等大齐的官吏制度定下来,还是要改。

不过该升肯定是要给人先升的,到时候再改也一样。

于是不过三十岁的从二品将军,立刻成了京中炽手可热的红人,旧臣的老毛病嘛,喜欢结党营私,虽然他们手里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但一个个的还是想攀附权贵。

黑熊寨出身的他们是指望不上了,那些家伙一个个都跟陛下一条心,平日莫说让他们登门,连私下碰见都小心翼翼,深怕被抓了把柄认为他们跟大燕旧臣结交,叫习惯大燕为官一套的老臣个个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