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亭渡
不过守岁之前,按照惯例,张杏花又把一家人都叫到了堂屋里,说了说今年家里的情况。
今年他们家比去年多挣了不少,这一年靠着烧炭,几乎每个月都有些进项。不过在入冬之前,挣的不多罢了。
入冬之后,炭烧的多,挣的也就多。再加上宋声弄的火锅铺子 ,全都是自家人在里面忙,除去材料之类的成本,几乎是净利润。
年前的时候陆鸣就把这一次挣的钱清算之后送过来了,宋声把他这个掌柜的该得的那部分给了他,剩下的全交给了张杏花。
张杏花道:“今年三郎做主开的火锅铺子挣了不少钱,估摸了一下,落到咱们手里的,大概有三百两。”
“我跟三郎商量了一下,这些钱里面,你们三房里面各有功劳。大郎媳妇儿跟二郎媳妇儿都是主力,还有玉哥儿跟夏丫,都出了不少力。这里面拿出来一百两,分给你们当工钱。另外五十两给三郎,方便他在府城里读书用。”
“这次给四郎打点也花了不少钱 ,这钱都是清哥儿从他们三房里拿出来的,所以这里面的一百两,还给三郎和清哥儿。”
“至于这剩下的五十两,就放在我这,由我这老婆子管着。”
这些是铺子里的盈利,全都分了一下。
接下来还有烧炭挣的钱。
“今年给县令大人府上供了不少银骨炭,加上卖出去的灰花炭还有灶炭,刚才让三郎帮忙算了一下,这个冬天大概挣了差不多二百两银子。”
“烧炭的活都是老大,老二和老三在忙活,每个人都分二十两银子,这些钱就给你们留作过年走亲戚用。剩下的钱就全都归到我这儿,家里以后有什么大事需要出钱的,都从我这里出。”
张杏花一碗水端平,给各房的钱不算少,毕竟一年到头他们也很辛苦。
果然,大伯母跟二伯母,还有大嫂二嫂他们听到这么多银子分给她们,心里都十分高兴。
别人家的财政大权都在婆婆手里掌握着,他们家虽然也是一样,但婆婆明事理,会给他们留一些辛苦钱当做私房钱,这些钱他们可以自己攒着,平日里想给自个儿房里添些什么东西,就可以拿这些钱去买,婆婆是不会干涉的。
这在一定程度上让她们实现了用钱自由,她们怎能不高兴?
这么分配大家都没意见,等分得了钱之后,都高高兴兴的在屋里守岁。
陆清跟去年一样,没过多久就撑不住了。
宋声跟张杏花还有两个伯母说了一声之后,就把人带回房里休息了。
躺在床上,宋声莫名的有些失眠。
这段时日为了宋成的事奔波,他也挺劳累的。但现如今躺在床上能睡个踏实觉了,他却又睡不着了。
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这两年的光景,这是他穿到这个陌生的朝代之后,过的第二个年。眼瞅着家里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他心里也高兴着。
只是这一年也发生了不少事,尤其是宋成这个事,让他深刻的意识到,官与民之间的差别有多大,只有拥有了更高的地位,更高的权势,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他必须还要继续努力,身为农家之子,想要出人头地,主宰自己的命运,只有科举这一条路。
还有两年的时间,他必须要更加勤奋努力学习,争取在下场考试时一击即中。
除夕一过,就是大年初一了。
跟去年差不多,初一的时候串门子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等到初二,各家各户开始回娘家走亲戚了,宋家的人几乎全部出动了,只剩下张杏花还有宋英在家里了。
宋声陪着陆清回娘家,但回的却不是上西村了,而是县城。
如今姜氏和陆寻都跟着陆鸣住在城里,自从跟大舅母分家了之后,陆清回娘家从来不去上西村,每次都直接去城里小舅舅这里。
多亏了今年宋声开的这个火锅铺子,陆鸣作为掌柜的沾了不少光,光是今年挣的钱,就有好几十两,这是他在城里同时打几份工干一年都挣不到的钱。
看到宋声和陆清赶着骡车过来,他是打心眼儿里高兴。这个郎婿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了,本来刚新婚,家里正缺钱着,他都打算好了出去拼一拼,多打几份工的准备。
却没想到有这个机遇,在宋声开的铺子里当掌柜,现在不光养活了一家子,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
知道宋声和陆清今天要来走亲戚,上午他就没陪着媳妇儿回高家村,而是在家里等着宋声他们过来。
他们过来之后陆鸣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才跟着媳妇儿回高家村的娘家。
这次宋成的事还是陆鸣及时报的信儿,宋家人都很感激他。
来的时候张杏花还特地叮嘱了他们两个,让他们去屠户家里多买一些肉带过来。
在陆鸣这里陆清一向自在惯了,觉得这就是他的第二个家。也不会在这里弄虚作假的见外,陆鸣要跟媳妇儿一块回娘家走亲戚,陆清赶紧把他们撵出了门,这个时辰出门本来就已经晚了,再磨叽磨叽,二舅母娘家那边就该有意见了。
中午饭是陆清给阿爹帮忙一块做的,家里人精简了许多就是好,没了大舅母一家子,陆清觉得整个空气都清新了,甚至外祖母的精神都比从前好了。
看来这家分的没错。
陆鸣这边带着高宛回了高家村,说起来,这是他带着媳妇儿头一次回娘家走亲戚,加上今年也挣了点小钱,为了给媳妇儿撑面子,他特地买了几斤肉,还有两罐子酒,再加上两包饴糖和干果,这已经算是厚礼了。
高宛的家境在村里来说还是不错的,很多人都等着看他们高家的笑话,说高宛挑来挑去,嫁给了一个只有几亩地的穷小子,上头的婆母又不能帮衬什么,以后肯定是哭穷的份儿。
可没想到人家这次回来,带的又是酒又是肉,还有糖,让那些看他们家笑话的人狠狠打脸了。
高父高母其实也担心闺女过得不好,毕竟他们也知道陆鸣跟他们家大房王氏的恩怨。
但眼瞅着分了家之后,陆鸣这个女婿直接在城里的铺子里当了掌柜的,听说挣了不少钱。
看这次提回来的东西,高父高母的嘴角就没下来过。闺女这次嫁对人了,瞅着小两口那甜蜜的样,就知道他们日子过得不错。
老两口也放了心,只等着闺女什么时候再生个大胖小子,他们这个小家就圆满了。
陆鸣到了高家,那是被夸了又夸。就连他这个之前看他不顺眼的大舅哥,都难得的夸了他几句,说他是个厉害的。
陆鸣听完之后喜滋滋的,这一切都是托宋声这个郎婿的福,日子才能过得这么好。
吃过饭之后,高父拉着陆鸣单独说话:“你是个有出息的,把闺女交到你手里,我放心。你在城里要是太忙,家里头的地顾不上来就托人捎个信儿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到时候也可以给你帮衬帮衬。”
陆鸣赶紧道谢,家里头那几亩地他肯定是没时间种了。反正高家村离上西村也不远,岳父要是能帮衬的话,倒是方便不少。
这边高母拉着闺女也进了房里说私密话。
“你是个有眼光的,陆鸣确实是一个有出息的,这短短半年,应该挣了不少吧?”
高宛抿嘴笑了笑,伸手给她娘比了个数。
“这么多?看来以后你能享福了。”高母说道。
说完之后又忍不住担心道:“女婿挣的钱都在谁那儿放着?你管还是他管?我听说呀,这男人有钱就容易变坏,你可得仔细注意着点。”
高宛道:“放心吧娘,阿鸣不是这种人。而且家里不论挣了多少钱,都是由我保管的。每个月阿鸣都会把挣的钱上交给我,婆母说他年纪大了,不管这些,就都让我管了。”
“你婆婆是个开明的人,还好跟王氏分了家,这要是没分家呀,肯定有的扯皮了。”
“嗯,阿鸣与我说了,以后大概是跟大哥那边少往来的,阿娘不用操心。”
高母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又道:“阿宛啊,你跟女婿也成婚有几个月了,孩子的事儿你得上上心知道吗?娘不是说让你生个孩子拴住丈夫,而是有了孩子你以后也有了依靠。况且你年纪也不小了,趁着你婆母还能动,也能帮忙给你们带带。”
高母是个传统的乡下女人,一直以来的思想就是有了孩子老了才会有依靠。她是站在当下一个农家女人的角度跟闺女说的这些话。
这个时代对于女人束缚太多,对于乡下的女人来说,丈夫就是他们的半边天,而另外半边天,就是孩子。
高宛点点头,说道:“阿娘,这事我知道。我也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呢。别人家的孩子都好可爱,我也喜欢的紧。”
说着说着她脸红了,都是女人,有些话不方便跟别人说,但毕竟是自个儿的阿娘,又是过来人,没什么不方便说的。
“阿鸣他、他身体挺好的,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
这句身体挺好,自然不是单单只有字面的意思。高母看她脸红了,知道她是不好意思,笑了笑,拍了拍她道手道:“其实孩子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他真心待你。”
“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欢喜自己的,真心待自己的人不容易。有些感情可能一开始是真的,但经不住岁月的消磨,在一些鸡毛蒜皮柴米油盐中逐渐消失。你啊,千万要记住,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就跟自个的丈夫闹脾气,能好好说就把话说开,两个人才能长长久久,知道吗?”
高宛知道阿娘是在跟自己教导与夫君的相处之道,她乖巧的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两个人在高家吃过中午饭之后,没过多久就走了,他们两个还得赶回城里去,虽然是租了一辆牛车来的,但要是回去晚了,到家天都黑了。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宋声和陆清已经走了。
玉哥儿今天也跟着阿娘回外祖母家走亲戚了。同行的还有大哥宋平跟大嫂一家子。
宋平他们是去孙氏的娘家,玉哥儿则是跟着他娘林氏一块去外祖母家。只是开头这一条路刚好顺路罢了。
玉哥儿头上今天特意带了那根玉簪子,出门的时候被大哥宋平瞅见了。
一路上无聊,宋平打趣道:“玉哥儿,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这个玉簪子呀,平日里都不见你戴,这走亲戚了才拿出来戴,这么宝贝呀?”
玉哥儿白了他一眼,道:“大哥,不会说话你就闭上嘴巴。”
宋平看他气鼓鼓的鼓起了腮帮子,嘴角的笑扯得更大了,“说起来,这个簪子还是去年你快成亲的时候阿满送的添妆,阿满真是厚道,当时给他退回去的时候他还不要呢!”
宋玉惊讶道:“大哥,你说这个玉簪子是阿满哥送的?”
这回轮到宋平惊讶了,“是啊,都这么久了,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阿满就没同你提起过吗?”
玉哥儿摇摇头,“没有。”
宋平道:“阿满这个闷葫芦,我还以为他早就说过呢。不过不妨事,今年家里烧炭请他过来帮忙,阿爹给他发了不少工钱呢,也算是还了他这个人情了。”
倒是一旁的大伯母林氏听出了一丝不对劲,问道:“大郎,你是说,玉哥儿这个簪子是之前成亲的时候阿满送的添妆?”
宋平愣愣的点点头,“是啊!”他刚刚不是都说了一遍吗,阿娘为何又要问一遍?
林氏这会儿才想起来,今年阿满来他们家帮帮工烧炭,总是时不时的问起玉哥儿什么时候回来,她还以为是两个孩子许久不见,才问候一声的。
难道说,阿满老早就对他们家玉哥儿有心思了?
玉哥儿心思敏感,之前没戳破这事儿,虽然阿满哥一直对他很关照,但他从来没往别处想。
今天听到大哥说起这事,玉哥儿心里忽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那不是讨厌。至于其他的,他就说不上来了。
“大哥,你早说这是阿满哥送的,我就给他退回去了。这发簪看着就不便宜,买的时候肯定花了不少钱。阿满哥攒钱也不容易,我还白拿人家的簪子。”
宋平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分辨道:“我、我以为阿满跟你说了呀!而且、而且当时我特地找他去退回这个簪子,是他说不要的,还说你这亲事黄了,肯定心里难过,就当做是礼物送你了,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玉哥儿一听,心里更气了,道:“你还说,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我、我、我冤枉啊!”宋平挠了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那天太忙了,的确忘记说了。哎呀,时间过太久了,现在他也记不清了。
只能先否认再说。
玉哥儿则是听得满脸通红,他从来不知道,阿满哥还跟大哥说过这种话。
所以这个簪子是买来哄他开心的?
这么一想,玉哥儿心里忽然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甜蜜。
林氏在一旁听着两个儿子的对话,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阿满大概就是对玉哥儿存了心思的,只是一直藏着,从来没说过。
对于玉哥儿的婚事,一直都是林氏的一块心病。不是说玉哥儿嫁不出去,而是就怕他所嫁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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