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亭渡
这些年没少跟家里通信,对他姐的事儿也了解不少。哪想到他姐在和离之后竟然还能嫁到京城来,而且丈夫能干,上头又不用伺候公婆,放在从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玉哥儿和阿满呢,他们在京城哪个地方住?离咱们远不远,好长时间没见了,不如晚上把他们叫来一块吃个饭。”宋成说道,“他们还没见过阿袖,正好让他们都见见。”
“刚才就让下面的人去你姐家还有玉哥儿那里报信儿去了,不用到晚上,估计等一会儿就过来了。”赵氏说道。
林氏看话都说的差不多了,插空问道:“四郎,袖哥儿,明个把你俩的生辰八字给我一下,我出去找个道士算一算日子,把你俩的事儿给办了。”
苏袖有几分羞涩,脸蛋微红的点了点头。宋成那就更不必说了,连忙说好,高兴的看谁都恨不得说上一嘴来喝他喜酒。
由于离得太远,宋成年前去苏袖家里的时候就把聘礼准备好了,都是他这些年在军中攒下的银钱置办的,没问家里要钱。
苏家在济州城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宋成刚去的时候还因此被看不起。不过相处了几天,那边对他的印象倒是还不错。再加上苏袖铁了心要跟他走,苏家虽然生气,但还是放他们走了。只是这个嫁妆,那是不会给他准备的。
苏袖把这个情况如实跟宋家的人说了,都说娘家人给嫁妆是为了给家里的女儿或者哥儿傍身用的,有嫁妆在夫家也能有底气。
可苏袖连嫁妆都没有,他心里其实有些忐忑,这些都是成哥家人,他也怕自己被瞧不起,怕被嫌弃。
没想到赵氏十分通情达理,说道:“没事儿,咱们老宋家不缺你那点嫁妆。人来了就行了,以后过日子的是你们俩,你们小两口感情好就成。”
苏袖听了之后心里暖暖的,宋家跟成哥说的一样,大家都很友好,待人也真诚,让人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家。
晚上宋声回来后,宋成拉着苏袖特地过来跟他说话,严格来说,他三哥算是他们宋家的家主了,也是他们老宋家的掌权人。
多年不见,再见到宋声,宋成觉得他三哥身上多了几分威严。果然是当了大官,周身的气势感觉都变了不少,更能唬人了。
“三哥!我回来了!”
宋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跟你那边的上司打过招呼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直接调职到京城这边,二伯和二伯母年纪大了,你总离家太远,他们怪想你的,还是离家近些吧。”
宋成应道:“好啊,我也想离家近一些。你们都在京城,我也不想回去那边的军营了,咱们一家子整整齐齐的待在一起才好,这才叫一家人。”
玉哥儿和宋英两家子的人也都在这,大家其乐融融的说起话来,旁人都插不上嘴。
苏袖看着宋家的这个家庭氛围,打心眼儿里头羡慕。怪不得成哥性格那么好,不论遇到什么事,都很阳光善良,像个小太阳一样,这样的环境才能养出来这样的人。
他很喜欢这里。
第二天赵氏就乐滋滋的拿着宋成和苏袖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去了道观,专门找了个大师算了个黄道吉日,就在下月初九。
现在已经是二月下旬了,距离三月初九没剩几天了,筹备喜事确实有些仓促。
但赵氏不觉得,她觉得越快越好,赶紧把儿子的人生大事办了,她心里就踏实了。
宋成的喜事办的不算特别隆重,邀请的人不多,但不邀而来的却有很多,还收到了很多礼金。
他知道,这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看在他三哥的面子上过来的,也是借着他这次的喜事想要抱上三哥这棵大树。
他可是听三哥说,等到童生试结束之后,京城里就要召开一场清谈会了。
这清谈会到时候会广邀天下文坛大儒,来一场畅快淋漓的辩论。不拘泥于形式,不论是以诗词歌赋的形式,还是四书五经的形式,谁说的好谁就赢,而这赢的人还有彩头,是皇家御赐的盘龙砚一对,还有这天下第一儒士的名号。
天下有识之士大多不爱钱财最爱名声,能在全天下学子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证明自己的实力,这是一件非常吸引人的事情。
举办清谈会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公布,但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这清谈会到时候会广邀天下有识之士,并不是你想来参加就能参加,还要有请帖。
很多人来宋成的喜事上捧场,就是为了多刷些好感,想要拿到一张请帖。
宋成十分想得开,他这是沾了三哥的光了,这么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光这礼金都收了不少,以后可就是他们这个小家的家底儿了。
“阿袖,这是咱们院子库房的钥匙,这些都给你当嫁妆。”
宋成今日高兴,不免多喝了几杯,说话有些迟缓,但神志还是很清醒的。
苏袖接过钥匙,心里暖和的很,他选的男人,给足了他安全感。他家里那些人看不起宋成,嫌他出身低,还嫌他没本事。可他们看一看,成亲后家里有哪个男人比他的成哥做得好。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出身高,地位高的丈夫,而是一个知他冷暖,把他放在心尖上呵护的丈夫。
“相公,不早了,咱们歇息吧。”苏袖说完,脸红着低下了头。
宋成的脸也红了,这话里面在暗示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懂?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夜,那意味着曾经在梦里面想做的事情,今天都可以做了。
“阿袖……”
苏袖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相公,今天晚上,做什么都可以。”
这般的羞涩,瞬间激起了宋成心中隐藏的那股冲动,他手伸到腰带那里,准备解下来,苏袖却忽然制止了他的动作,把他的手按了下去,而是自己动手,帮他宽衣。
“相公,让我来吧,这是身为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你说是不是?”
宋成木木的点点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把苏袖看的脸烫的厉害,压根不敢抬眼看他。宋成忍了又忍,没等到宽衣结束,就把人摁倒在了大红的喜被上。
第353章
年后银骨炭的生意不比年前了,但除了冬日里取暖,比如打铁铺子等等这种需要烧火的地方基本上都会需要炭,炭火的市场还是很大的,只是冷清了一些。
这个冬天郑家的炭火生意亏损了不少,京城这边的市场几乎都被宋家占了,郑邕年前回家之后,没有带着管玉一起回,管玉这个年都是在京城过的。
溧阳县主怨恨自己的父亲不让丈夫回来,有什么事情过完年再去解决不行吗?非要年前去京城,回来的时候还不让丈夫跟着一块回来,压根就没有把他当做郑家人。
就因为这事儿溧阳县主还跟郑邕大吵了一架,整个年都没有过好。
管玉过年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郑家在京城置办的宅院中,说实话,这个年不让他回郑家,反倒是称了他的意。他在郑家过的每一天都感觉在受屈辱,表面还要客客气气的与他们相处,受了什么气都要忍着,这种日子他过够了。如今出来透透气,在京城也没人管,想干什么干什么,无比的自在。
不过他没忘了自己的正事,不仅是要在郑家站稳脚跟,还因为当年那件事儿他心里一直扎着一根刺,如今把这根刺拔出的机会来了,他当然要好好把握好好筹谋。
只是没想到他那位师兄能这般隐忍,年前他就把消息告诉他了,这年后马上都进入三月了,许颂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个怂包,看来还是得自己添一把火才行。
许颂的内心并不是全然没有打算的,只是如今那位宋大人贵为内阁首辅,还是圣上眼前的红人,跟他站到对立面,那是得不偿失的。所以他还是选择静观其变,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害怕这一时的得失吗?
当年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即便他那位好老师想翻案,也是难如登天。
再说了,这位宋首辅跟老师非亲非故,如何会尽心尽力的帮他?都做到这个位置上了,想必宋首辅是个比其他人都更加会权衡利弊得失的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帮忙翻案,会得罪很多人,所以他不信他会尽心尽力的帮他。
但既然他知道了这个消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名声可不能丢,做官最重要的就是名声,想要一步一步爬得更高,就得维护好官声。
于是在二月底的最后一天,下朝的时候许颂忽然快走几步找到了宋声旁边,他十分有礼貌的向宋声问候:“宋大人。”
宋声转过头看向他,点点头应道:“原来是许大人。”
如今的许颂已经是正三品的京官了,年后他如愿调回了京城,可见在过年期间他也没闲着,想必使了不少手段,才坐到了这个位置。
许颂特地道:“宋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声等了那么久,他一直都不曾有什么动静,今日突然过来找他,不知是想做什么。
他往旁边人少的地方移了几步,许颂跟他一块走过来,声音放低说道:“宋大人,听说恩师如今暂居在宋大人家中,学生多年未曾见过恩师,如今得知他在京城,想要上门拜访,不知宋大人可否牵个线?”
宋声装作惊讶的样子:“恩师?许大人莫不是记错了,什么恩师?我府上未曾有许大人的老师啊?”
许颂看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拿不定宋声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但这出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宋大人,在下的恩师正是慈溪先生,听说他在您府上。”
“哦,慈溪先生啊,他的确在我府上。家中小儿正是读书的年纪,本官便请了慈溪先生来给家中小儿授课。他竟是你的恩师?怎么本官从未听他提起过?”
许颂脸上有些尴尬,他笑了笑,说道:“许是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恩师对我有些误会,便未曾提及。恩师恐不想见我,但下官对当年的是心怀愧疚,想要当面表达对恩师的歉意,能否请宋大人帮忙牵个线,让我与恩师见上一面。”
宋声收敛了眼中未达眼底的笑意,眸光中渗出一丝冰冷,他神情冷漠,“不能。”
许颂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宋大人竟然这么果断的拒绝了,虽然两个人的官阶隔了一截儿,但这么断然的拒绝,着实是不给人面子。许颂脸上不免有几分难堪。
宋声接着道:“许大人一口一个恩师,想必跟慈溪先生的师徒情谊十分深厚,让本官在其中帮忙牵线像什么话?许大人应当自己亲自上门请见,这才更能彰显许大人的诚意,或许慈溪先生会因为你这份诚意感动,就出来见你了。”
许颂嘴角微微抽动,他今日本来就是做做样子的。虽然两个人稍微站远了一点说话,但声音并不算很小,此时刚下朝,官员们都还在从这条路上往外走,稍微分点心注意听一下,就能听清他们说什么。
他今日来这么一出,也是想铺垫一下自己忠孝悌的美好品质,结果却被宋声全都挡了回来,甚至还让他脸上难堪。
宋声跟他说完那句话就走了,许颂跟着后面几个官员身后一块儿朝着皇宫大门走,才一会儿,他就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他的名字。
许颂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头,他告诉自己要忍,对方可是内阁首辅,他惹不起。
宋声从皇宫出来之后神清气爽,果然,在绝对的权力和地位面前,那些小蚂蚁蹦哒的再欢,心思再多,也只有吃瘪的份。
宋声才不管许颂会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起意报复,他正等着他露出马脚呢,不然今日他也不会说出一些难堪的话激他。
回到宋家之后,宋声没有立刻去书房处理公务,而是去了南院慈溪先生和云婆所在的院子。慈溪先生正在给孩子们上课,看到宋声过来,就给宋家的这些孩子布置了一些当堂作业,让他们自行学习,然后走了出来。
“宋大人今日怎么来老朽这里了?”
两个人找了个清静的石桌上坐着,宋声把许颂今日找他的事儿跟慈溪先生说了,“先生想见他吗?如果想见他,我来安排。”
慈溪先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宋大人,你原先说替我洗清冤屈,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
“好,既然他回来了,那就请宋大人帮忙,让老朽清理一下门户。”
慈溪先生一路跟着他到京城,现在每天的平安宁静,宋声差点以为他把这些往事都忘却了,今日提起许颂来,他眼中依然闪着怒火,可见当年之事伤透了他的心。
“这个自然,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其实从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在调查先生当年被诬陷的事。不仅许颂,如今我打听到管玉也在京城,当年的事情我已经查了个大概,只是还缺少一些关键的证据,还需要先生与我一起做个局,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宋声与慈溪先生商量了一下,后续的事情由他来安排,先生只管信任他就好。
与宋声相处了这么久,慈溪先生自然是信任他的,言说需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这事他全权听宋声的安排。
许颂下朝回家之后,并没有来宋府提出拜见恩师慈溪先生,他今日在宋声这里受了气,心里一肚子的火不能发泄,哪还有心情装作一副孝敬的模样来求见所谓的恩师。
然而没过几天,京城忽然传出一些流言,说是曾经参与科举舞弊案的大儒慈溪先生回京了,还遇见了当年指认他的亲传弟子许颂。
这事毕竟牵扯到了科举案,瞬间引起了天下学子的关注。
只是这传言跟当年的结果不大一样,却是说慈溪先生是遭受两个弟子的构陷,被冤枉入狱的。
许颂不知道这些传言是从哪里来的,但他知道一定是针对他的。他才刚刚升职不足一月,就出了这等传言,背后的人存的什么心不言而喻。
许颂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宋声却十分清楚,大概许颂也猜不到,背后散播这些传言的人竟是管玉。
管玉本来也没想怎么做,只是宋声前不久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钉子,还是以幕僚的身份。这个幕僚就像管玉献了一个计策,让他把当年的事情全都推到许颂身上。
许颂就算在隐忍,火都烧到自己身上了,他竟然是要用一些手段把火扑灭的。他这个师兄,别人不了解,管玉这是十分了解的。许颂表面上看着温和如玉,说话也从来不会大声,但背地里的手段相当阴狠。他只要把许颂拉下水,这事儿就成了。
到时候他管玉只需要跟着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从管玉给郑邕献计拖延给皇宫供应银丝炭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他是不太聪明的。当初慈溪先生收他为弟子,也是因为同情,并不是因为他多么有才华。
也正因为如此,宋声才决定从管玉这里作为切入口,查清当年的事情,为慈溪先生翻案。
三月便是童生试,结束之后就是清谈会了。到时候天下有识之士都会齐聚京城,其中还有一些大儒,他们都是经历了当年科举舞弊案的,宋声特地给他们发了邀请帖,也是为了翻案做的铺垫。
在天下学子面前为慈溪先生洗刷冤屈,为他正名,此后才不会有人说闲话。
那些关于科举案的流言传出之后,慈溪先生出了好几次门,基本上每次都是去京城的图书馆。
慢慢的,慈溪先生如今回到了京城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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