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逃跑莉莉安
“好。”
毕竟是兼职的金主,这点小要求也没什么。
郁繁开心了,又重新竖起衣领挡住自己,贼兮兮地环顾四周:“你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跟你共处一室,我要订婚了,传出跟你晚上共处一室的绯闻不好听,你懂吧?对了,你有恋爱对象吗?”
陈玄风:“......没有。”
“哦。”郁繁点头,“那就好。”
陈玄风住在二楼,郁繁艰难地拽着陈玄风的手上了楼,到了门前,陈玄风拿钥匙开门,郁繁不满地抱怨:“为什么连电梯都没有。”
门打开,面积中等且布置简单的宿舍就整个收入眼底,郁繁看来看去,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小的房间,甚至都没有他的衣帽间大。
他脸上的嫌弃显而易见。
陈玄风对此没什么想法,郁繁是京市的小少爷,应该也没住过这种地方。考虑到他一直哆嗦的郁繁,打开了空调。
郁繁脱下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衫和毛衣,不禁抖了一下。陈玄风搬了张椅子放在空调风的方向,“坐这里吧。”
郁繁已经好久没吹过空调了,坐下后,在温暖的空调风下总算不那么冷了。
宿舍配备的床宽度是一米五的,睡下个成年男性也不算窄小。陈玄风将床上的被套床单都拆下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洗干净的三件套换上。
郁繁靠在椅子靠背上,目光落在正在忙碌的陈玄风身上。进了房间,他也脱了棉服外套,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毛衣贴着肉,他弯下腰去,背上与胳膊上的肌肉都从毛衣里透出几分,凸显出不俗的力量感。
对于学美术的郁繁来说,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想象出这些那些肌肉线条有多么的流畅与优美。
“你要睡觉吗?”陈玄风陡然回头。
“啊?”郁繁的目光投入他的眼里,连忙收回,“换好了吗?睡觉了。哦,你有没有这个型号的充电器我,我要给手机充电。”
陈玄风看了眼他的手机:“没有。”
郁繁:“怎么什么都没有。”他脱下身上的毛衣,露出一件条纹的薄衬衫,脱到裤子,见陈玄风还站在原地,恼怒道:“你还看!转过去!”
谁想看他呢?
陈玄风转过身去。
“不许转过来!”郁繁一边盯着陈玄风是不是有窥探的行为,一边快速脱下裤子往床上钻去。
被子虽然蓬松柔软,确实难以想象的冰凉,光腿碰到冰凉,郁繁被冻得哀叫了一声。
被丢在山上差点冻死没人知道,现在又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睡这个修车店的员工宿舍,房间又小又冷,被子也冰凉。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郁繁,郁繁难以自抑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坐在床上抱着腿哭出来。
“呜呜呜呜。”
陈玄风:“?”
陈玄风试探地回头,不知道这个小少爷又哪里不舒服了。
郁繁一边哭一边踢被子,伤心不能自已。
他哭了一会儿,只感觉周围空间太安静了,泪眼朦胧地抬头,陈玄风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这一刻,他的平静与他的崩溃形成了鲜明对比,好像他在哭像个傻子。
“……你看什么!”郁繁凶狠擦眼泪,很心疼自己,对陈玄风颐指气使,“我不管,你过来给我暖床!”
陈玄风:“??”
第7章 郁繁7
暖床似乎不在兼职的业务范围内,陈玄风原想拒绝,但是郁繁坐在床上垂泪哭泣的模样实在可怜。无论如何,金主的要求最大,陈玄风无奈答应,“我去洗澡。”
“等你洗完我都冻死了!”郁繁崩溃大哭。
陈玄风:“……”
郁繁哽咽:“你现在就过来!”
陈玄风走到床边,入目的就是郁繁那双白得发光的修长双腿。京市小少爷也是很了不起的,寒冬零下只穿一条裤子就能往外跑。陈玄风不合时宜地想,这点跟他的未婚夫还是很像的,难怪两人会在一起。
“你低头。”郁繁哭到鼻塞,声音瓮声瓮气的。
陈玄风低头,下一秒,就被郁繁伸手挽住了脖颈,将他往下拉。紧接着,温热潮湿的呼吸传到他脖颈的肌肤上。他斜斜看过去,郁繁正像个小狗在他的颈窝里嗅来嗅去。
半晌,郁繁放开了他,“没有味道,不用洗了!”
事实上,陈玄风洗澡并不是为了郁繁,他本身就有点洁癖爱洗澡,然而,郁繁的情绪像一根绷紧的弦,稍有不慎就会断掉,陈玄风顿了顿:“我去简单洗漱。”
“不要!不要!”郁繁气鼓鼓,“我又没有嫌弃你!我连你的床都上了!还嫌弃你不洗漱吗!”
就在这时,床边墙上的窗户突然被人敲响。
“玄风?”
郁繁吓了一跳,如临大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抓着陈玄风的手将他拖到床上,紧张极了:“有人来了!怎么办!”
陈玄风整个人都压在了郁繁的身上,两人贴得极近,郁繁甚至整个人都缩在了他的身体下,像只躲避天敌的小兽。
他强忍着哭腔,眼眶泛红,白皙修长的手指蜷起,紧张地咬着食指关节。陈玄风垂眸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对外应了一声。
“嗯。”
外面说话的是李大河,李大河送完人正好去夜市买了点宵夜带回来。
“玄风,你在跟谁说话啊?”
郁繁将手指咬得更重了,警告地看向陈玄风,示意他不能暴露他的存在。
陈玄风道:“没有,我在打电话。”
“哦——”陈大河心大,听到解释就信了,转而去开陈玄风的宿舍门,转了门把手发现门锁得严严实实的。
“啊!”郁繁惊呼一声,下一秒就被陈玄风捂住了嘴。
“不是不想被人发现吗?”陈玄风低声道。
郁繁瞪大双眼。
“你锁门了啊?”李大河疑惑问道,“我还带了炸串和啤酒,喝酒去?”
陈玄风回绝:“不了,我已经刷牙了。”
“还是你讲究。”李大河说,“那我去找他们了啊,你要吃就过来。”
“好。”
窗外的走廊没声音了,李大河已经离开了。
陈玄风转过头,郁繁还被他压在床上。他肤色白皙,因为紧张和激动泛出几丝薄红,形状漂亮的眼角还溢出了几点泪水,让陈玄风莫名想起了被春雨打过的可怜的梨花。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寂静。
郁繁率先回过神,去推陈玄风捂住他的手。
“唔唔唔!”
陈玄风放开手,退后几步起身。
“你去哪里?”郁繁一惊,连忙追问。
陈玄风:“洗手。”
郁繁:“……”他气愤地踢了下被子。
又不是他让他捂的,到头来却嫌弃他。
既然进了卫生间,陈玄风简单地洗漱了一番。郁繁像座雕像坐在床尾吹空调,一边摆弄他已经关机的手机。电量低气温又低,郁繁心烦意燥,拉着脸将手机砸到地上,手机屏幕霎时四分五裂。
“什么破手机。”郁繁咬牙。
陈玄风捡起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脱下身上的毛衣和裤子。
郁繁扫了一眼,将陈玄风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番。
陈玄风确实有副好身材,薄薄的衣物贴在他身上,宽肩窄腰大长腿,体表覆盖一层匀称漂亮的肌肉。他看来看去,只觉得他的衣服实在碍眼,撇了撇嘴道:“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穿秋衣秋裤。”
“我穿。”陈玄风掀开被子,丝毫不怯郁繁的嘲笑,“你睡哪边?”
郁繁三步并作两步爬到床头,“我睡里边。”说罢一把将床上唯一一个枕头抢到里侧,“枕头是我的。”
陈玄风:“随你。”他在外面躺下,盖上被子。
郁繁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觉得被子里应该暖和了点后也钻了进去。刚钻进去,冰凉的床单和被套就将他冰得一个激灵,他手忙脚乱地往陈玄风那边缩。
对方的身高比他高出一大截,他的脚很容易就碰到了对方的腿,感受到热源,立马将脚往对方合拢的腿间放,身体也渐渐紧挨着他。
温热的躯体在旁,郁繁总算在天寒地冻里松了口气。
“为什么你身上那么暖?”郁繁不服气地抬头问。
陈玄风:“不知道。”
“哼。”不过郁繁也没想过要听什么答案,他知道这是个人体质问题。
冰凉的被子里慢慢温暖起来,郁繁也放松下来舒展身体,只是他还是谨慎得很,生怕再沾一点凉意,不知不觉越靠陈玄风越近,一点不往里边睡。
“我关灯了。”陈玄风说。
郁繁将脑袋抵在陈玄风的胳膊上,昏昏欲睡:“关吧。”
陈玄风抬手关掉房间的灯,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只有空调在呼呼作响。
夜半,陈玄风在睡梦中被一块巨石压住身体,他想要动弹挣脱,巨石却像有了意识,伸出藤蔓一般的触手将他缠得更紧。
“呼——”
睡眠质量一向很差的陈玄风惊醒。
房间黑漆漆的,他仍然感觉到身体沉重,掀开被子一看,原本规矩睡在他身边汲取暖意的郁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蹭到了他的怀里,堂而皇之地枕着他的胳膊,脸上的软肉鼓起来一块,伸出一只手臂紧紧地抱着他。
陈玄风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今夜又要睡不着了。
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房间,只是他爸爸死后他妈妈再婚,他的房间就被喜欢打牌的后爸改成了棋牌室。
于是,他睡觉的地方从舒适的小床上转移到客厅的沙发上。
他妈妈和后爸生的弟弟出生后,那间总是深夜传来吵闹声的麻将房又恢复往日的安静,成了他弟弟的婴儿房。弟弟长大,婴儿房成了他的房间,他一直睡嘈杂的客厅里。
长久以来,他的睡眠质量奇差,夜间无论是几点醒来的,都会再也睡不着。
陈玄风眼神平静地看着虚空,突然,怀里的郁繁动了动,梦呓道:“程享……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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