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哩兔
他收下了项圈,以为以后还有机会再见。但没过多久,他就被父亲送往国外念书并层层看护,母亲也以安全为由不同意让他继续留在国内,于是他不得不离开了家。
这就是他和幼时的穆雁生仅有的两次见面。
话都没说上几句。
项圈他一直留着,小时候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但穆雁生的脸依旧在记忆里清晰分明。
在漫长的时光流逝中他逐渐明白自己心中这份记挂代表着什么感情,他欣然接受着自己对他的痴妄与惦念,得知与穆雁生有婚约之后,狂喜如惊涛骇浪侵袭四肢百骸,他不知道有多欣喜若狂,原来自己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宝物早就是他所有。
他在远隔万里的同一片天空下,一日一日盼着时间快一些,再快一些。
好不容易回来了,以为会听到穆雁生再一次叫他‘哥哥’,结果——他不仅逃婚,还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可怎么办呢。”
商尽也将项圈从玻璃盒里取出,多年爱惜收藏,依旧崭新如故,项圈太小,扣不上他的脖子,他执起穆雁生的脚踝,扣在了他的左脚上。
熟睡的穆雁生翻了个身,带动着铃铛,叮呤一声脆响。
商尽也弯下身,唇轻轻落在他脚踝上。
“我就是喜欢小猫。”
【作者有话说】
穆雁生(做噩梦版):拒绝……猫塑……
◇ 第30章 烦人的家伙
-晨光从紧闭的窗帘缝隙中洒进,一缕扭曲变形的光影跃动着落在床单上,空气中细碎浮尘飘扬,床上那坨鼓起的大包动了动,里头的人哼哼唧唧,醒了过来。
被子如海浪翻涌着,一个脑袋从里面钻出。
穆雁生阖着眼皮,身体醒了脑袋还没醒,顶着一头翘起的乱发去摸床头的手机看时间。
手伸出去,一点银光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透进他的眼皮缝,晃了他的眼。
他骤然清醒过来。
呆呆地伸出手指,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个银色的戒圈。他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的结婚戒指此刻正好好地戴在自己手上。
总不可能是自己晚上睡觉梦游戴上的。
除了那个家伙还有谁会干这种事。
“混蛋……”
“什么。”
突如其来的回应像一道闷雷,穆雁生吓得浑身一抖,看向声源。
商尽也从卧室沙发上坐起,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额前头发垂下几缕,他随手一抄往后捋,那张无可挑剔的五官就大喇喇地暴露在穆雁生眼皮下。
他姿态随意,身上套着的睡袍松散着,露出大片胸膛,隐隐得见衣物里流畅分明的肌肉线条。
他这模样傻子都能瞧出——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为什么要睡这里?
穆雁生压下心头诧异,别开视线:“……你怎么在这里?”以往这个点他应该早就去公司了才对。
商尽也道:“你昨晚醉成那样,不忍心不管你。”
“……”
穆雁生翻身下床,当着商尽也的面摘下手上的戒指,扔到床头柜上。
戒指撞到了上面的玻璃盒,里头的宠物项圈还好端端地放在里面。
“谁要你管。”
戒指和玻璃盒的轻微撞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放大了许多倍,震耳欲聋。商尽也默默注视着他扔戒指的动作,脸上并没有穆雁生所设想的情绪波动,眉梢眼角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赤着脚踩在地上,发现自己换了睡衣,他问:“我衣服……你换的?”
“不然?”商尽也道,“你是想让身为丈夫的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帮我的爱人换衣服吗。”
不知是听到了“爱人”还是“丈夫”,穆雁生只觉浑身刺挠,刺着刺着就一心想着离商尽也远一点,于是不再和他废话,转头去卫生间洗漱,谁想到经过沙发时,本一直岿然不动的商尽也忽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穆雁生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扯着重重跌在他腿上。
商尽也自身后环住他的腰,反手将他死死按在腿上。
穆雁生背脊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衣服都像被火烫着了,立马就挣扎起来,挣了几下没挣动,反倒和他贴得更紧,一下子臊得脸都红了:“你干什么!”
商尽也反问:“你干什么。”
穆雁生一脸莫名其妙。“啊?”
他摩挲着穆雁生的手背,指间有意无意擦过他空荡荡的无名指:“就这么不喜欢?”穆雁生才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丢戒指的行为。
穆雁生被他圈着逃不掉,本该识时务者为俊杰服个软先脱身再说,但就是哽着一口气死都不想认输。
“你给我戴上不也没经过我同意吗。”
他的嘟囔里带着深深的抱怨。
穆雁生被他摸手摸得痒,刚想要躲,商尽也就眼疾手快飞快扣住他的手掌,分开他的手指,强行与他十指相扣。
指腹紧贴。一个亲昵到过分的动作。
商尽也的嗓音沉了些,呼吸的热气喷在他耳廓:“我以为……结了婚,戴婚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场婚姻是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穆雁生道,“就算结了婚又能怎么样,我和你被强行绑在一起,再怎么坚持也坚持不了多久,……离婚是迟早的事。”
商尽也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扭向自己,两人视线对上,鼻尖相触。
“你总执着于离婚。”
穆雁生:“你得面对现实。”
商尽也沉默良久,道:“好,我倒是有个办法。”
他这么一说,明知不对劲,穆雁生还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什么?”
“死人就管不了你了。”商尽也的眼睛沉得像被黑墨浸透的玉石,“除非你能一刀捅死我,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和我的照片永远都在同一张证上。”
穆雁生静了几秒,对他的胡言乱语感到怒不可遏,就不该奢望他会说出什么正常话来。
“放开!”
他大力挣扎推拒着,指甲在商尽也脖子上挠出了几道红印,商尽也低笑一声,松开了他。
穆雁生连忙起身后退,匆匆扯起挣扎时滑落肩头的睡衣,瞥了一眼沙发上同样衣衫凌乱却丝毫不遮不掩的人,暗骂他一声流氓随后便一言不发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满脸通红,自己瞧了都觉得难看。
他泼了把水到镜子上,水流冲刷模糊了自己的面容。
环绕自己脖颈的那道红痕却愈发显眼。
垂下脖子,脸上的水珠滴落池中,他呢喃着:“你以为我是你……”咔哒。
浴室门被忽然打开,商尽也神态自若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穆雁生冲他吼。
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商尽也面不改色来到他身边,拿起牙刷自顾自地刷了起来,嘴里道:“只准你洗,不准我洗,还有王法吗?”
“……”别墅这么大,卫生间多的是,至于和他用一间吗。就是故意的,存心给他找不痛快。
刷完牙,漱了口,商尽也对着镜子一扬下巴,脖子上的伤口一目了然:“出血了。”
他此时这么特意提起,显然就是为了吸引穆雁生的注意。
穆雁生心知肚明,可闻声仍旧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他脖子上那几道新鲜的抓痕已经渗出了血丝,往下扫,颈窝处还有一个未消退的牙印。——两样东西,都是他的杰作。
穆雁生一声不吭。
商尽也脱去睡衣,光着上半身道:“又挠又咬,谁会像你这样。”
穆雁生狠狠把牙刷扔到池子里:“这么不乐意就离婚。”
“我有说我不乐意吗?”商尽也将睡衣丢在地上,走近他,双臂分开撑在台面,将他整个困在台面与自己身体之间。
能供他活动的范围立即缩小了许多。
他和镜中的穆雁生四目相对,低声道:“你想怎么在我身上留印子都随你。”
“可礼尚往来,只有你一个人太不公平。”
他在说什么奇怪的话?穆雁生听不懂。
商尽也的呼吸吹动他耳边的碎发:“我也得留下点记号,你说是吗?”
“!”
惊呼卡在喉咙里,商尽也冷不丁身体往前压,穆雁生快要被他挤得贴到镜子上,一手撑着镜面,一手去推身后的人。
他语气是好商好量的询问,动作可完全不是。
镜子里的商尽也偏过了头,微凉的唇轻轻贴在他耳廓上厮磨。
穆雁生身体里的麻筋开始疯狂叫嚣,明明天气还算凉爽,他却热得出了汗,手脚也不知缘故软了下去,快要站不住了。
商尽也环住他的腰支撑着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镜子里的景色。
呼吸一路从耳畔烧到穆雁生脖颈,贴得更加紧密,商尽也的力道也愈发不知轻重。
被拉扯到极致的绳子只差毫厘便会断裂,再继续下去谁都无法收场。
眼见气氛变得怪异,逐渐往不可控的地方奔去,快要失去清醒的穆雁生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尖,用痛意让自己恢复神志。
他拧着眉头,用手去捂自己的脖子,不让他再亲:“走开。”
声音低哑,毫无威慑力。
商尽也被他推了几下都没推动,只埋头在他颈窝里,腰上的手臂力道之大仿佛要把自己当场勒成两截。
穆雁生呼吸乱的好似跑了一场五千米,他揪住商尽也的头发又拉又扯,这才强行让他止了动作。
“混蛋,松手。”商尽也不动。
穆雁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严肃道:“我真的要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