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花七两
程相烽扯了下唇角:“不会,这几个喽喽,杀他们和玩一样。”
贺果知哦了一声,收回视线。
然后看到,程相烽捞上来被子后,这么蹲着看他,没动。
明明床榻这的空间不小,可还是给了贺果知被笼罩住,无处可去之感。
“看什么?”贺果知谨慎地问。
看什么?
程相烽食指碾了一下佩剑的剑柄。
青年刚睡醒,乖乖裹着被子在床上坐好。只穿雪白的单薄的里衣,乌色长发顺着肩头溜下来,眼尾也耷拉着,看起来还困着。
程相烽懒洋洋笑了一下,正欲说什么,忽然客栈外面乍然亮起,像是半夜升腾起的烟花。那个瞬间灵力波动,但很快沉寂下去。
贺果知顿了一下,跳下床,跑到窗边去看。
程相烽微微蹙了一下眉,拎上木屐,跟在贺果知后面。
一轮明月下,白衣剑修踏空而立,深灰色的尘埃飘散在半空。只有白衣剑修,不见那三个黑衣人。
贺果知看到,霍闻星左手上有几道血痕,没有留什么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么大的动静,城内众多修士早已注意到。有人开窗看望,有人暗中窥视。
“这是……?”
贺果知正疑惑着,忽然被按住腰,他一屁股坐到程相烽的肩膀上。程相烽单手揽着他,让他坐好,另一只手握住细瘦的脚踝,给他把木屐穿上。
“两个人自爆了,有一个趁着自爆逃了。”程相烽给贺果知穿木屐,若有所思,“有意思。”
这个姿势,贺果知可以清晰感受到程相烽肩骨的坚硬,硌着他,存在鲜明,但又肌肉紧实,所以很平稳。
被这么按着穿木屐,贺果知瞬间不好意思,几乎跳起来离开这里。
“不用这样,我自己会穿。”
程相烽不以为意,盯着他,勾了下唇:“有人这么伺候你,不舒服吗?”
这哪里是舒服不舒服的问题!
贺果知才没有被程相烽带偏。
程相烽就是有这个本事,几乎话让贺果知生气,贺果知都不困了,想着怎么和程相烽分辨清楚。
这时,霍闻星从窗边翻进来,落地后反手关上窗。
转身对贺果知说:“没事。”
贺果知穿好木屐,程相烽也不蹲着了,他起身,看了眼霍闻星恢复如初的手,问:“为了剑骨道体来的?”
“去那边。”霍闻星把剑交给贺果知。
贺果知抱着剑,回到床边坐好。
两个剑修,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打斗后凌乱的屋内复原。程相烽站在窗边,看了看,手指抹了一下,坏掉的铭文复原如新。霍闻星把剑给贺果知后,观察房内的阵法,把毁掉的阵法补全,屋内的众多摆件和刷新一下,重新恢复如初。
贺果知看着这很仙侠的一幕。
这是孤云城最好的客栈之一,孤云城中又都是修士,虽说城中安定,但偶尔会有比斗之事。像他们住的这种客栈,还有城中不少楼阁,都刻有阵法。意外损毁,用阵法恢复即可。除非连阵法都完全损坏,那就要赔偿毁掉之物了。
“不像。”霍闻星回答程相烽的问题。
贺果知听着他们的对话,把他看过的小说剧情想了一遍,没想到与今天这件事相关的剧情。
程相烽说黑衣人是为霍闻星而来,霍闻星和程相烽,都是被宗嚣捡回去的孤儿。不同的是,书中明确写程相烽的父母死于战乱,宗嚣是从一座死城中把程相烽捡回去的。
小说贺果知不仅跳着看的,而且他还没有看到结局。
复原房间,贺果知重新躺下睡觉。
翌日,裴家管家带人来接他们,说是裴连卿在府内设宴,款待同门师兄弟。
不止贺果知他们,剑宗弟子,以及随行长老都被邀请前往裴家。
孤云城面积广大,屋舍俨然,长街小巷交错纵横,街上人来人往。裴家,位于孤云城之北,府门十分气派,内里则是山水园林的天然景致,亭台楼阁错落其间,与山水浑然一体。
说是宴请他们,可是裴连卿一上午都不见人影。
等到中午,裴连卿才出现,在府内灼灼楼设宴。
世家底蕴深厚,裴家的厨师以厨艺入道,他所做的灵食,自含道韵,可以助修士感悟,就算没有感悟,也可以疏通经脉。故而这样的饭食吃下去,四肢都像是浸在泉水中,很是舒服。
吃完饭后,贺果知去厢房休息。
他在席间喝了一点酒,没喝醉,但困意强烈,抱着被子很快睡过去。
贺果知醒来后,感受了一下,霍闻星在距离他比较远的距离。
他看到桌上霍闻星给他的留下的字条,有了昨晚邪修的线索,他和程相烽追查去了,他还在睡,便没有叫他。
贺果知抻了一个拦腰,推开门来到屋外。
这里距离灼灼楼不远,庭院内外都有大片的桃花,香甜馥郁。
院子里没有其他人,贺果知在走廊坐凳上坐下来,趴在栏杆上。
刚睡醒,他的思绪转得很慢。
风一吹,纷纷扬扬的桃花落下来。
好眼熟啊……
贺果知想。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劲装,眉心点妆,不过十五六的少女翻墙而入。
贺果知想起来了。
这位是裴家的五小姐,她的父亲是裴连卿的大伯,她不喜严厉的父亲,更不喜欢世家女子规训的那一套,刚好和父亲吵了一架,一气之下跑走了。
她在这个院子中,遇到霍闻星。
看到霍闻星腰上佩戴的玉佩。
当时裴连卿把玉佩赠给霍闻星时,只道是寻常玉佩,一个出入的凭证而已。从裴五小姐这里,霍闻星知道,这玉佩是裴家家传之物,很是贵重。
未曾严明,但那个玉佩,是裴连卿给未来道侣的。
后面有人追来,霍闻星给裴五小姐做遮掩,让那些人跑错了方向。
回来的裴连卿,正好看到心上人面无表情故意指错路的那一幕。
正要说什么,这时霍闻星将玉佩解下来,还给裴连卿。
这是原著中的一个虐点,裴连卿握着玉佩,站在桃花树下,神情落寞,霍闻星转身离开。
裴连卿不知道,霍闻星修无情道,他的心绪不应该因此波动,但他在将玉佩还给裴连卿时,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平静。虽然在太岁秘境有一夜混乱,但霍闻星并未动心,在他看来,那是各取所需。
原著对这段的描述又虐又美,看得贺果知眼泪汪汪的。
贺果知记得这段剧情,他将玉佩系在腰上。
他知道玉佩很重要,这块玉佩,算是暂时放在他这里。不佩戴的时候,贺果知放到霍闻星的袖子里了——霍闻星的袖子是贺果知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同时,还用了一个法术,贺果知想取可以随时取走。
这样裴五小姐会告诉他玉佩的含义,那他把贵重的玉佩还给裴连卿,也是理所应当。
骑在墙头的裴五小姐,朝远处看了一眼,翻墙下来,说出和书中一眼的话:“你是?”
她看到贺果知腰上的玉佩。
“啊,我未过门的嫂嫂!”
贺果知听到这样的话,脸很热:“不是,为什么这么说?”
有心理准备,然而听到裴五小姐这么说,还是有点尴尬,怪不好意思的。
裴五小姐听愣了,指了指玉佩,说了和贺果知看的小说中一样的解释,又说了句书中没有的话。
“你要不是我大哥的人,我一定让你做我夫君。”
“未来嫂嫂,你长得真好看。”
少女比贺果知低一点,背着手,明亮的眼眸弯成月牙。
这个时候,她察觉什么,说:“我得走了,未来嫂嫂再见!未来嫂嫂你可要帮我啊!”
说完跑了。
贺果知摸了摸自己的脸,被她一口一个未来嫂嫂叫得好烫啊。裴家护院追来,贺果知用手贴发烫的脸,指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察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抬头,看到从院门进来的裴连卿。
裴连卿没同在剑宗时穿着剑修校服,换上月白锦缎华裳,温润清贵。
裴连卿长眸微弯,带着笑意,穿过庭院来到贺果知面前:“脸怎么这么红,怎么了?”
“没什么……”贺果知说。
贺果知听到裴连卿语气中的笑意,裴连卿的心情应当是不错。
他揪着玉佩,把玉佩还给裴连卿的话,忽然说不出口。因为书中的裴连卿,在玉佩被还回来后很落寞。而他眼前的,一定也会。
贺果知收到玉佩的时候,知道玉佩太贵重,所以一心想还回去,忽略了裴连卿的难过,此时想起来,变得无法抉择。
贺果知泪了。
后悔了。
要是没戴,那裴五小姐不说,他还能装作不知道,裴连卿也不用难过。
更要命的是,贺果知感受到裴连卿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恐怕他不说,裴连卿也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了。
贺果知心里泪汪汪的。
“连卿,我……”
裴连卿笑了,弯腰用手捏了一下他的脸:“没要你现在抉择,放在你那里,有了抉择再处置它。”
“不就可以了。”
贺果知抬头,不知道第几次说:“连卿,你怎么这么好。”
裴连卿轻笑,拉他起来:“站着别动。”
贺果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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