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已晚
“舟舟,我在手术室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你说,霍北川长命百岁。”
“我破破烂烂的身体好多年,从宣判死亡的那一天就已经放弃了,直到遇到你。我原本想着签三个月合约,我要是死了对爷爷也有个交代,可后来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死。”
“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为了你,我才想着要好好活着。越是相处,越是做不到置身事外,从那个吻开始,我那颗坚定的心一点点沦陷,总想着再跟你亲近点,再亲近点。等我发现我可能真的活不了了,早就在万丈深渊里。”
“一个将死之人,不能把你也拉下水,你还有大半辈子,不能因为我耽误你。对不起,不是故意要把你推开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霍北川说了太多话,肺里的氧气减少,他抵着唇闷咳起来,唇边溢出丝丝血迹,他无所谓地擦了擦,固执地看着陆丛舟。
就这一瞬间,陆丛舟从霍北川的神情里看出他偏执的一面,明知道他擦血的动作算得上是“威胁”,陆丛舟还是心软的一塌糊涂。
“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害怕。”
害怕他往后余生,都只能靠着零星的回忆过日子。
陆丛舟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喊吕医生过来。”
等陆丛舟出病房关门,霍北川才看见陆丛舟光着一只脚。
他下意识去摸身上的手机,才惊觉自己死里逃生,还在医院的病房。
“顾宴哥,吕医生呢?”
陆丛舟找了一圈,都没有吕医生的影子。
“上午有他的手术,霍北川醒了吗?”
“嗯。”
顾宴急匆匆赶过去,又给霍北川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悬着的心才放下。
“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再住院输点药稳定一下,就能出院修养。”
“吐血的问题不大,只是肺里有瘀血,吐出来反而更好。”
陆丛舟点了点头,现在真的是怕了霍北川再有什么问题。
“顾宴,你给李弋打个电话,去家里给陆丛舟拿一身换洗衣服,洗漱用品,拿个鞋子。他光着脚一晚上,怕他着凉。”
顾宴拍了拍脑袋,把这茬给忘了。
“我跟霍爷爷说一声,让他们过来时候带上不就得了。他还不知道你醒了,正好告诉他。”
顾宴说完就出门了,把空间留给陆丛舟和霍北川。
这俩人之前的气氛还怪怪的,怎么生离死别之后还这么淡定。
“舟舟,过来。”
陆丛舟别别扭扭地走过去,为了配合霍北川,还微微俯身。
咚一下。
陆丛舟被霍北川紧紧抱在怀里,力道之大,似乎是要把他揉进血肉里。
“舟舟,谢谢你。”
“你看见了我给你留的小纸条,还愿意跟我有个家吗?咱们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陆丛舟垂着的手臂抬起来,圈在霍北川腰侧,他脑袋架在霍北川肩膀,气鼓鼓地咬在他的耳垂上。
“那得看你的表现。”
“好,我一定好好表现。”
陆丛舟不敢太用力,怕伤着霍北川,他轻轻从霍北川怀里撤开,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哼,现在想跟他在一起,难了!
他昨天晚上都要先表白的,是霍北川没有把握好机会。
“舟舟,闭眼。”
“干嘛。”陆丛舟嘟囔着,但还是乖乖闭上眼睛。
霍北川指腹贴在陆丛舟的眼皮上,小心地揉搓按压。
这一个晚上,陆丛舟的眼睛就肿成了大核桃,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圈成了青黑色,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可能是一夜没睡。
“宝宝,要不然你躺下睡一会儿吧。”
“不要。”
陆丛舟揪着霍北川一片衣角,感受着他的呼吸,不想睡,也不敢睡。
“好了,好多了,你快休息。”
哪有病人忙前忙后照顾正常人的,陆丛舟勒令霍北川躺下,把霍北川禁锢在薄被之下,把被角小心地掖进去,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宝宝,你这样看着我,我舍不得休息。”
陆丛舟轻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怕我一眨眼,你又躺在那一动不动。”
一晚上陆丛舟神经都紧绷着,醒来无数次,一遍遍靠在霍北川心口听着他的心跳,触碰他温热的皮肤,这样才能确定霍北川还活着。
他就站在悬崖边上,那颗心时时刻刻吊起来,疑神疑鬼,只觉得他稍稍不注意,就要跌落到万丈深渊里。
陆丛舟脆弱敏感的神经经已经受不起刺激,哭到后面眼泪像是流干了,心脏疼得要死,只能勾着霍北川的指尖,汲取微弱的力量。
霍北川眼睛瞪大,他的心像是被尖刀刺过,密密匝匝的疼。
是他让陆丛舟没有安全感了。
“舟舟,你听。”
霍北川温柔地拉着陆丛舟靠在自己心口,咚咚咚的心跳从胸腔里发出来,他揉捏着陆丛舟的耳垂,像无数次抱他一样收紧手臂。
“是我的心跳,我的心跳在说,陆丛舟别担心,没事了没事了。”
“你注意频率,是不是越来越快了。舟舟,我的心是为你跳动的。”
陆丛舟委屈地嗯了一声,他虚虚靠着,指尖摩擦过霍北川的喉结,眼神里满是心疼。
“霍北川,你快点好起来。”
“遵命,我肯定马上好起来。”
霍北川压着低咳,拍了拍陆丛舟的小脑瓜,示意陆丛舟离他远一点。
“怎么了?”
霍北川偏过头又吐出一口黑血,刚擦干净,立马拽着陆丛舟道:“没事,吐出来就舒服了。”
“真的没事吗?”陆丛舟担心的不得了,一直吐血是什么情况啊。
“没事没事。”
霍北川还没再说别的,病房的门锁响了,他把带血的纸张扔掉,慢慢起身。
“爷爷。”
“欸,北川,没事了就好。”
霍砚山泪眼朦胧,昨天晚上回去一晚上没睡好,生怕再有什么问题。
“丛舟,是爷爷忽略你了,给你的鞋子衣服,快去洗漱洗漱,你一晚上辛苦了。”
陆丛舟拿着袋子嗯了一声,去卫生间简单洗了洗,把衣服换上。
“北川,你吓死爷爷了。”
霍砚山抱着霍北川不撒手,又狠狠哭了一通情绪才稳定下来。
“爷爷,我好多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霍北川笨拙地给霍砚山擦了擦眼泪,眼神示意周叔把歪扭着身体的霍砚山扶起来。
“老爷,这是好事啊,千万不能哭,是福气,哭哭哭的,这个家的福气要哭没了。”
霍砚山疑惑地嗯了一声,不对吧,这个应该是他的词啊。
“小周,你又看什么短视频了,最近说话味道都不对了。”
“也没什么,看了看《千亿管家的逃妻》,里面那个主角的爷爷天天哭,主角就说的这个台词。”
霍砚山一噎,不想哭了,想打人。
“小周,你不要代入感那么强,我不是爱哭的爷爷。北川,你看你周叔,太不像话了,以后得严格控制他看的短视频内容,我哭一哭都不行了。”
陆丛舟偷偷笑了笑,给周叔点了个赞。
霍砚山就像是老小孩,得哄着才行。
“霍爷爷,我照顾霍北川就行,你年龄大了,不用一直往这边跑。”
顾宴说得再住三天看看,请护工陆丛舟又不放心,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舟舟,我自己可以,你还要拍戏,不要专门请假的。”
哦豁,陆丛舟差点忘了这回事,急忙给钱宜嘉打了电话。
“什么,北川住院了,我一会儿就去了。”
陆丛舟还什么都没说呢,钱宜嘉就挂断了,风风火火的性格,跟第一次见面时大相径庭。
“哎哟,你看我这个记性,小周,快把饭菜拿出来。”
说起来话就忘了,霍砚山问了吕医生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让小王一早炖了乌鸡汤,给霍北川补补。
“丛舟,你爱吃的小笼包和现炸油条,先吃饭,吃饱再说别的。”
刚吃完饭,钱宜嘉就来了,拿着一大堆营养品,只是看见霍北川就红了眼眶。
“霍叔。”
“北川,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钱二叔,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钱宜嘉点点头,主动开口:“丛舟,你先照顾北川吧,我知道你回去拍戏肯定也是担惊受怕的,等北川好一点你再回去。戏份往后挪一挪就行,别怕耽误进度,咱们自己家的戏,就是有钱。”
“谢谢钱二叔,我大概三四天就回去了。”
所有人离开,屋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霍北川手肘撑着起身,晕晕乎乎地被陆丛舟揽住。
“舟舟,我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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