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复活后 第112章

作者:十七汀 标签: 情有独钟 系统 成长 白月光 穿越重生

江凛走了,护士也走了,小小的布帘隔间里就只剩下宋磬声。

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再次见到江凛的惊讶已经平复了。

说实话,当他从帝都的保险柜里拿出江凛资料的时候,他其实松了口气。

在哨兵之力的影响下,江凛的容貌已经变了,要是再失去记忆,那就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了。

姚湛空当初数次自杀,医生也曾向宋菱介绍过这项只属于军方内部的手术,可姚湛空没动这方面心思,江凛却消除了关于过去的记忆。

他的死亡就是江凛新记忆的起点。

江凛忘了过去的一切,忘了曾经的狼狈与不堪,在他全新的记忆中,他只记得二十一岁以后,成为S级哨兵的自己。

挺好的,宋磬声想。

不管任务是否顺利,如今的他已经无法像当初一样,毫不留情地杀死过去的江凛了。

好在过去的江凛也已经死了。

最艰难的选择,江凛已经替他做了。

宋磬声呼出一口气,抬眼望向窗外,心情是意料之外的平静。

四十分钟很快过去,护士又来换了一次液体,挂完这一瓶,他就可以走了。

医院病房紧张,没事了就要出院,这是规定,宋磬声只能遵守。

可他没有住的地方。

原本,他需要先拿着报道文件去宿管处,才能取到宿舍钥匙。可这个时间,宿管早睡了,他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算了。宋磬声随遇而安地想,实在不行就先在大厅的椅子上睡一晚好了,短短几天,他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已经直线下降。

他正在想自己睡在大厅会不会有人驱赶的时候,拎着热粥的江凛就回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正迎着月光,表情还算平静,宋磬声正要道谢,却见他忽得顿住,情绪一秒晴转阴,唇抿得很紧,明显在克制着什么。

宋磬声一愣,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因为还没适应手指上多出来的戒指,所以他总会在不经意间去转动它。

哦,宋磬声反应过来了。

他问道:“军队不让带首饰吗?”

宋磬声隶属后勤,后勤不管这个,不耽误工作就行,可江凛却闷不做声地默认了。

宋磬声领会了他的意思,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会摘下来的。”

在心口堵了数小时的气忽然就顺了,江凛瞬间神清气爽,语气也温和多了,“吃饭吧。”

宋磬声道:“麻烦你了江队。”

这声客气的道谢瞬间拉远了他们的距离,江凛正要往床边坐,听见道谢的同时立刻站直了身体,将手里拎着的粥放到了床头柜上。

宋磬声其实不太饿,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不管他想不想吃,想要早点痊愈,不再给别人带来麻烦,他就需要进食。

江凛抱臂倚在窗台前,冷眼看着宋磬声笨手笨脚地拆封盖,扶着盒身的左手刚一用力,输液管就回了三四厘米的血。

“啧。”江凛真觉得自己像随手捡了个祖宗,管了糟心,扔着不管也糟心,他捉住宋磬声的左手腕放回膝上,替他掀开了盖子。

“谢……”

宋磬声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江凛冷冰冰地截断了,“免了。”

宋磬声闭了嘴,舀起一勺掺了红糖和红枣的黄米粥。黄米比小米更适合病人,可在边防,黄米也比小米更难找,而他手里这碗粥一看就是现做的,能在短时间内熬一锅粥,估计用了高压锅。

米粥稠绵爽口,红枣去核又剥皮,再加上甜而润口的红糖,哪怕宋磬声再没胃口,也将一碗粥喝尽了。

味道如此熟悉,食材又处理得这么仔细,他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粥是江凛亲自熬的。

他不是……最讨厌做饭吗?

宋磬声有些茫然。

江凛厨艺好,但他从不主动做饭,每次都拿做饭当鱼饵钓宋磬声上钩,非得三催四请才能进厨房。

现在这是,转性了?

他不着痕迹地看向江凛,可视线刚瞄过去,江凛却幅度很大地将头转了过去。

宋磬声拿不准他的态度,但也知道他不想听自己道谢,只能换了个说法:“江队,等我病好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可他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江凛非但不领情,说话还很不客气:“你当这里是帝都?边防可没有专门服务你的厨子。”

宋磬声先是一愣,片刻功夫后,忽然福至心灵,佯装诧异道:“那这粥是你亲手做的?”

江凛冷嗤一声,算是默认了。

第126章

一碗粥下肚, 宋磬声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略有拘谨地坐在床边,低垂的视线落在地面, 江凛保持着抱臂倚窗的姿势, 整个空间静到只剩下呼吸声。

“躺回去。”江凛忽然出声,语气有种刻意放轻的低沉, “脚不冷吗?”

宋磬声蜷了蜷脚趾,本想说不冷, 可一想到江凛的性格, 他还是掀开被子, 收腿坐回了病床。

第三瓶液体是小瓶, 半个小时就输完了,宋磬声依次穿好衣服,跟着江凛出了病房。

“对了, ”他忽然想起还有医药费这回事, 于是抬手轻轻扯了下江凛后腰的衣服,道:“我把医药费给你。”

江凛大步向前, 根本没停,他的衣服只在宋磬声手里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秒,而后就被抽离了,隔着几步远的距离, 依然是那句冰冷的:“免了。”

宋磬声在原地沉默片刻, 而后微微提高声音道:“那谢谢江队了, 有机会一并感谢你。”

他声音不大,可医院寂静, 以江凛的五感,他不仅能听清, 还能凭借声音定位二人间的距离。

宋磬声不打算跟着他走了。江凛再走几步就出医院了,外面的风太大了,他刚输完液,口罩也不知道在哪,迎面被风一刮,当天晚上就要再次发烧了。

至于放在章文博车上的行李和文件,他倒也不着急,这里是部队,东西是不可能丢的,他明早天亮再去问人就好了。

江凛顿住了,他转头看向宋磬声,略有不耐道:“不走?”

“不了,”宋磬声好脾气地笑了笑,道:“我先在这里呆一晚,明天再去联系宿管。”

江凛没有说话,只用那双冷冷的眸子盯着他,宋磬声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道:“江队长再见。”

隔着一段距离,他看不清江凛的眼神,只知道他转头看了自己一眼,随后便推开大门离开了。

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门外的狂风还是掀进了一阵旋风状的雪雾,稀稀疏疏的雪入室便化,成了透明的水点。

江凛走了,大厅里就没人了。

宋磬声站在原地四下望了望,想找找联排的座椅躺一躺,他病没好全,腿还是软的,走了几步就觉得乏,也顾不得脏不脏了,只想躺着。

可还没等他视线扫过一圈,玻璃大门又被推开了,宋磬声下意识望去,就见走了的江凛又回来了。

“跟上。”江凛声音很冷,“我既然答应了章文博看护你,就不会把你留在这里。”

宋磬声从吃惊中回神,暗叹一声,道:“那就麻烦江队了。”

他们之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宋磬声本来已经做好了他又要推门先走的准备,可江凛却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他。

数秒之后,二人并排站着,宋磬声正要问他准备将自己安排到哪,兜头就罩来一件军绿色的大衣。

宋磬声一米七八,这件外套少说也是一米九的尺码,暖倒是暖,就是太长了,多少有点耽误行动。

“谢谢……”他下意识道谢,不出所料,照样没能等来一句不客气。

衣服一裹,狂风就被遮去了,宋磬声裹着大衣跟在江凛身后,走了两步之后就发现,前面的人刻意放慢了步调在等他。

他没再说谢谢,只尽量加快脚步,紧紧缀在江凛身后。

江凛像是刻意站在了风刮来的方向,宋磬声跟在他身后,明显感觉风小了不少。

两三分钟后,二人依次上了车。

上车前,宋磬声瞄了眼车牌号,已经认出这就是章文博来接他时开的那辆,这下好了,他不用再问人找行李了。

车辆一路前行,沿途的路越走越抖,七八分钟后就到了道路尽头。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伫立在路边,楼后就是山,显然是在山岩上挖出了块平地,建了个距离大本营不远的居住用的小独楼。

天色昏暗,只有车身的近光照明,但这光足够宋磬声看清楼身所用的建筑材料只是些普通砖瓦。

车停了,江凛先一步下了车。等他从后备箱里拿出宋磬声行李的时候,车前传来一声轻轻的关门声,抱着包、裹着军大衣的宋磬声就站到了路旁。

江凛不说话,拎起行李箱就往楼里走,宋磬声便也保持着沉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上去倒也算和谐。

楼里光线昏暗,宋磬声只能借着月光依稀辨别障碍物,一楼散着几把椅子,三张桌子拼成一个大桌放在中央,似乎还有厨房和卫生间,但江凛已经上楼了,宋磬声便也没细看。

他跟在江凛身后上了楼,二楼入眼便是走廊,分隔成了七个大小一致的单间,江凛带着他直往尽头走。

门没上锁,一拧把手就开了,江凛动作迅猛,向内推开的门像把大蒲扇一样,将屋内沉积已久的灰尘全带了起来。

宋磬声偏头避开尘土,忍住了嗓子里的痒意,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不用开灯细看也知道这屋住不了人,江凛犹不死心,后退一步打开第六扇门,这里倒是没尘,可铁架子高低床上叠满了大件小件的行李,压根没有可供落脚的地方。

宋磬声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江凛的脸色,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江凛站在原地,内心挣扎不已,一直在犹豫是否要让宋磬声住到他的房间里。可哪怕他站在原地纠结了四五分钟,他也没想过要将人送出去,送到随便哪个有空床的宿舍里。

江凛有足够的时间沉默,哪怕他站到明天早上,宋磬声也不在意,但不能让他陪着,他很累,累到恨不能原地躺倒。

“江队长,”宋磬声轻声示弱道:“我去楼下凳子上坐一晚吧,腿软,站不住了。”

宋磬声的声音一出,江凛那些乱七八糟的纠结就消失了,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人,就见比他矮了近二十公分的人正恹恹地垂着眸,以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和脸颊处不正常的红晕。

江凛忽得一惊,下意识抬手去碰他的脸,他动作突然,宋磬声没能躲开,只来得及后退半步,侧脸就贴上了他冰凉的手背。

温度不对,明显又发烧了。

江凛又气又烦,气得是他退半步的动作,烦得是想不通这种玻璃做的人,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才来边防受罪?

纷乱的思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有带他去休息的最终念头。

他一路前行,一直走到第一扇门前,开门侧身,让宋磬声先他一步走入屋内。

“啪嗒”一声,江凛开了灯。

这灯是为谁开的自然不必说,宋磬声咽下涌到嘴边的谢谢,将身上的军大衣挂上墙上的挂钩。

房间不大,比姚园的佣人房简陋多了,一张竖放着的铁架双人床,床头是三个摞在一起的铁柜子,床侧一桌一椅,还有个简单的陶瓷盥洗盆。

“凛哥?”门锁忽然传来响动,来人习惯性地想推门而入,可这一次却是例外,万年不锁的门,头一回从内落了锁。

屋外的人愣了,回神后便犹豫道:“凛哥……你屋里是不是还有人啊?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