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复活后 第72章

作者:十七汀 标签: 情有独钟 系统 成长 白月光 穿越重生

宋磬声说不出“不恨”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如有千钧重,压在他的喉头,任凭他怎么用力,就是撒不了这个谎。

他一沉默,裴野鹤就知道答案了。

他眼泪掉得更凶,但又换了个问题:“那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宋磬声抱了抱他,重复了一遍,“我不讨厌你。”

听见这句话,裴野鹤便又笑了。他一脸的泪,唇角的笑容却十分灿烂,被泪水洗过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看着宋磬声的眼神,就像这是他的全世界一样专注。

“你说的。”他缠着宋磬声要承诺,“你不可以讨厌我,以前不行,以后也不行。”

“那难说。”宋磬声掐住他的脖子,故作凶狠道:“我还没报仇呢。”

裴野鹤眼神湿润,向他挺起了胸膛,劲瘦的肌肉擦过宋磬声的肌肤,带来一阵触电般的瘙痒。

他看着宋磬声,极认真地说道:“你掐死我吧,如果你想,你现在就可以掐死我。”

宋磬声随意一笑,当他在说傻话,“免了,我可不想做噩梦。”

可裴野鹤却很较真,他看着宋磬声,冰蓝色的眼眸像钻石一样闪耀,“没关系的,我愿意的。我知道,你想要我的命,对不对?”

第081章

姚湛空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可他们两个人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对裴野鹤的戒心并不太重,至少在听到他将这件事戳穿时,他第一反应并不是防备。

“因为言听?”他窝在裴野鹤怀里, 垂手摆弄地上的草。

“嗯。”裴野鹤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低声道:“你的复活和他有关,对吗?”

宋磬声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你看了他的记忆?”

“嗯。”裴野鹤在面对他的时候毫无戒心,他坦诚道:“他刚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就知道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言听了。”

没有人的灵魂会在一夜之间发生巨变, 他甚至都没给言听逃脱的机会, 刚一碰面, 他就制住言听,将他的记忆翻了个底朝天。

“什……什么意思……”系统声音颤抖,“裴野鹤知道主神的存在了?”

宋磬声皱眉道:“不一定。你听清他说的话了吗?他说‘刚一碰面’。这意味着那时的言听还没有跟主神解除绑定, 他的身上还有主神留下的防御机制。”

“对对对, ”系统回过神来,松了口气, 自信满满道:“既然有中控仪在,那就没问题啦。”

宋磬声试探道:“它还可以篡改记忆?”

“不能说篡改,但毕竟世界与世界不同,仙侠世界有搜魂术, 异能世界有像裴野鹤这样可以查看记忆的人, 所以中控仪里安装了好几套‘记忆反侦察系统’, 为得就是躲过记忆监察。”

宋磬声皱了皱眉,“所以, 裴野鹤并不知道内情?”

“唔……”系统迟疑道:“不好说,这取决于中控仪让他看了什么样的记忆, 不过无论如何,它都不可能泄露主神的存在。”

现在不是和系统细聊的时候,况且系统也不清楚太多内情,问它不如直接问裴野鹤。

“你……”宋磬声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直接询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阿湛告诉你的?”

裴野鹤脸色一变,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承认道:“他为了让我来救你,说出了你的身份。”

他的精神力就像是自带的测谎仪,虽没细想其中的缘故,但他已经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就意识到姚湛空并没有撒谎。

在俯身而下的瞬间里,他已经接受了宋念生就是宋磬声的事实,也只有这个事实,才能解释姚湛空对他中蛊般的痴迷。

宋磬声不可思议道:“就这样?”

“也不全是,”裴野鹤抬手去捉他的手,细细揉捏着他的手指,纤软白皙的手指骨节匀称,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模样,“我只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可如果你是你,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将人拥进怀里的那一瞬,此生未曾有过的满足顷刻间填满了他的心房,吻上他的嘴唇时,他激动到连手指都忍不住蜷起。

“而且,言听也说过,你会回来的。”裴野鹤抱住他,避开他的伤处,在他颈侧轻轻落下一吻。

宋磬声眸光微动,声音很轻,“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只要我死了,你就能回来。”裴野鹤满足地蹭着他,像小狗一样嗅闻着他的味道,“我能感觉到,他没有说谎。”

强大的实力既给了他自信,也蒙蔽了他的眼睛,看似在他掌控之下的言听,实则拥有他所想象不到的力量:道具。

道具的确无法直接作用于天命之子,可言听要是对着自己使用道具呢?

他只要改变自己的认知,假话也可以变真话,即便裴野鹤的测谎能力再出众,他也只能根据个人意志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反正任务者的目的只是让天命之子心甘情愿去死,如果言听以“他的复活”为诱饵去接近裴野鹤,那任务的难度倒是降低了不少。

“那你呢?”裴野鹤揽着他,像朋友闲聊一样提起了姚湛空一直未敢触碰的话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当年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

姚湛空觉得是伤疤,不敢提及,他便也不曾回忆。裴野鹤想知道,所以问他,他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当年……”宋磬声手指蜷起,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当年的事其实也没多复杂,短短两句话就说尽了。

那年三月九,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也是他向导生涯的分水岭。

成年对向导来说不仅意味着生理各方面的成熟,也代表着他可以突破肉I体的桎梏,肆无忌惮地使用向导之力。

哨兵是优秀的前锋,是人类最顶尖的领袖,向导则是他们的指引,是哨兵在人与兽的转化里唯一的灯塔。

越优秀的向导,就越受哨兵的欢迎。

而一位出自纯正老牌贵族,身负A级天赋的向导自然也是众人争抢的香饽饽。但在万众瞩目之下选了三位劣等哨兵的宋磬声,一开始其实是诸多向导眼中的笑话。

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耻笑变成了羡妒,冷眼看宋磬声笑话的人如今眼红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从宋磬声六岁到十六岁,短短十年,一位E级哨兵,两位D级哨兵,竟然全都进化到了B级,其中虽不乏宋磬声的辅助,可能在短短十年实现数阶跳,足见这三位哨兵潜力巨大。

而在宋磬声十八岁生日凌晨,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自己彻底成熟的向导之力为江凛三人做疏导。

基于信赖和爱,哨兵们坚固的精神屏障成了一扇一推即开的摆设,宋磬声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他轻而易举地步入哨兵们的精神世界,释放出了自己的向导之力。

宛如种子逢春,又如春花见雨,宋磬声的向导之力对于渴慕他已久的哨兵来说便是最好的滋补品。

于其他人而言,天赋决定上限。

但对天命之子来说,只要他们在小世界里得到了足够多的历练,距离升级就只差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就是宋磬声。

目前留存的文字记载中,S级哨兵最后出现的时间,距今已经八百多年了。

所以没人知道,S级其实与哨兵的等级排序没有关系,它并不是A级的更上一级,而是彻底超脱于普通等级,独立出来的特殊存在。

A级可以升级为S,B级也可以直接升级为S,只要哨兵在某一方面的天赋打破了人体的基因限制,他们就能冲破枷锁,一举到达巅峰。

所以在宋磬声眼里,这不过是一次简单的精神疏导,最成功也不过是让他们突破B级,成为A级哨兵。

他到死都不知道,姚湛空等人就是在他的辅助下,成了数百年里仅存的三位S级哨兵。

为哨兵做精神疗愈是大事,所以十六岁的宋磬声刚从宋家搬出来时,就在自己居住的小别墅里建了个地下密室,为得就是能有一个相对安静且不被打扰的疗愈环境。

而通往这间密室的密码,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

他们升级的突然,毫无防备的宋磬声被吸干了向导之力,一时虚弱昏了过去。

等他苏醒,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

而姚湛空三人全都倒在地上,浑身大汗,气息微弱,满脸痛苦。

宋磬声吓了一跳,急忙爬起来摸向他们的脉搏,随后又检查了他们的瞳孔与颈侧动脉的跳动。

判断哨兵的状态,是向导的必修课。

所以他很快就意识到他们三个的状态很不好,起码在他所学过的知识里,此时的哨兵完全符合晋级失败的判断标准。

这种情况下,哨兵是需要人为干预并治疗的。晋级失败可不仅是能力倒退那么简单,重伤都是大幸,更大的可能是成为废人乃至瘫痪。

如果宋磬声没有被吸干向导之力,那他自己就可以稳住江凛等人的状况,可他早已耗尽了力气,想要再次动用向导之力,起码得恢复三四日。

密室建在地下,手机没有信号。

随后他做出了一个最正常、最挑不出错、却将他推入了地狱的决定。

他走出了密室,打电话向自己的父亲求救。第一通电话没有拨通,他只能拨向老宅,让管家去寻自己的父亲。

急救电话是面向平民的,真正顶尖而高效的医疗资源全掌握在贵族手里,他向医院求援,不如找父亲调动资源。

可他等来的不是援助,而是杀手。

他并不知道这群人找上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们绝非善类,一旦被他们找到姚湛空等人的藏身地,处于昏迷状态下的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后来的事情,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宋磬声略过自己在坟前独自熬过的九年,只简单道:“后来,我一睁眼就是现在了。”

他不太想提起那九年。归根结底,是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可怜、太弱势,他更不想因此而被怜悯。

其实扯着这点无用的自尊也没什么用,他不如将一切和盘托出,换取裴野鹤的爱与愧疚。但他说不出口,比起被折磨致死的画面,他更不愿意回忆那九年里狼狈而可怜的自己。

他低着头,看不见裴野鹤的表情,只能听见一阵又一阵的风刮过耳畔,却迟迟等不来裴野鹤的回应。

宋磬声只能抬眸去看他。

刚一抬头,额上便是一滴泪。

泪滴像雨一样坠落,落在他脸上,又顺着他莹白的肌肤向下滑落,带出一条浅而冰凉的泪痕。

他的眼眶是干涩的,可脸上却有泪渍,明明哭的人是裴野鹤,可掉眼泪的人却像是他。

裴野鹤正低着头,安静地哭泣着。

他应当是将视线落在了宋磬声脸上,可那双蓝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了,所以视线也看不太分明。

宋磬声只能从泪滴落下的间隙里,看到他眼底浮现的仿佛世界崩塌般的痛苦。

活着的日子总是要比死去时鲜活的,哪怕只复活了短短两个月,他也不会像刚开始那样,只是忆起便浑身冰寒到发抖了。

可那段记忆毕竟是狰狞的,所以宋磬声的心情也不大好。

但当他看清裴野鹤眼里浓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痛苦时,他却浅浅地笑了,“哭什么?”

他抬手去擦裴野鹤的眼泪,可怎么擦也擦不完,到最后他只能无奈放弃,轻轻将裴野鹤抱住,“别哭了。”

裴野鹤很想忍住,他知道被安慰的人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他甚至清楚自己连哭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