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北大灰狼
大长老或许只是随口问问,并未追着问前面两个问题。
“这些日子我有空,你每日卯时来我这里,我教你一招关键时刻,能保命的剑法。毕竟是他的弟子。”大长老说罢,闭上眼,示意谢琅可以退下了。
“弟子告退。”
谢琅后撤两步,转身离开大长老住所。
谢琅离开大长老住所后,包扎好掌心伤口,率先去了藏书阁顶层。
藏书阁顶层大部分人都进不来,他是寒长老的徒弟,倒是能进去。
谢琅来到藏书阁顶层,值得庆幸的是,墨鼠咬坏的书籍并没有清理,整齐码在墙角。
此地很少有人来,隔一个月才打扫一次,地面有薄薄的灰。
谢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盘坐在地上。
他头发与温见雪差不多长,盘坐在地时,乌黑发尾散在地面。
谢琅没有管散在地上的发尾,他吹掉书籍上的灰尘,拿起书籍,快速查阅与莲都有关的信息。
他虽不爱读这些文绉绉,与剑道无关的东西,看书速度却很快,且几乎过目不忘。
他很快就将与莲都有关的信息提炼了出来。
莲都是人间炼狱般的存在,里面有着无数妖魔鬼怪,比七星荒城危险数倍。
——莲都内的妖魔鬼怪跟普通妖魔鬼怪不同,它们已经死了,尚存于世的不过是它们的一缕魂。
然而,即便只剩一缕魂,也不会改变它们凶残暴虐的性情。
所以,它们依然被称为妖魔鬼怪。
犯了大错,被押送进莲都的罪犯,无一列外,皆被里面的妖魔鬼怪戏弄折磨至死。
妖魔鬼怪会给你喂各种奇珍异宝——莲都内奇珍异宝众多——吊着你的命,千刀万剐,拆皮剥骨,挖心掏肺,叫你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审判处将罪犯押送进莲都,便是要让罪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如果由他们亲手做,显得太过残忍血腥。
谢琅看着看着,注意到一条不起眼的信息。
莲都又被称为剑仙冢。
为什么外号叫剑仙冢?难道此地陨落过剑仙?
谢琅久久盯着这条不起眼的信息,他作为剑修,清楚记得剑宗在上界辉煌时,曾经出过两位被称为剑仙的人物。
第一位因旧伤,在剑宗鼎盛时期,无法逆转乾坤,遗憾仙逝;第二位,在妖魔鬼怪肆虐时,将大部分强大的妖魔鬼怪诱骗到一个地方,与其同归于尽了。
莲都?
谢琅翻出剑宗宗史,如他猜想一般,莲都正是第二位剑仙孟然与妖魔鬼怪同归于尽的地方。
谢琅对这些倒是不感兴趣,他从中获取了一个对他有利的消息。
剑仙孟然与妖魔鬼怪同归于尽后,天道悲悯,降下天地之气。
自此,莲都万物竞长,而孟然埋骨之处,生出一株碧天莲。
碧天莲号称能吞噬一切污秽之物。
他体内的引魔珠是名副其实的污秽之物。
……
谢琅乌黑眼睛衬着苍白的皮肤,越发漆黑。
他坐在原地,盯着书籍看了许久,才离开藏书阁。
冷气笼罩磅礴建筑,不一会,竟下起小雪,白色将天地一并网住,来去皆不见路。
谢琅戴着的锥形银耳坠在雪夜中泛着冷光,他顶着小雪回到住所,站在走廊上拍雪。肩袖与头发皆被小雪打湿,他掐了个烘干诀,烘干肩袖与头发。
温见雪房间内的灯已经灭了。
想来是睡了。
谢琅召出半月剑,坐在厅堂,仔细擦剑。剑身被擦得雪亮,谢琅横起剑,剑身映出他薄凉的唇、凌厉的下巴。
“咔哒——”一声,谢琅用力,半月剑脱手而出,回到简约大气的银黑剑鞘。
谢琅收起半月剑,站起身,雪色宗袍衣摆如海浪般层层叠叠晃动,擦过椅角。
谢琅去洗了个澡,穿着中衣,胡乱擦着头发,来到温见雪房间门口。
门没锁,他推门而入。
走廊的灯火洒进房间,谢琅看到竹椅上有一团毛毯。
掀开毛毯,谢琅看到了吞金。
吞金躺在竹椅上,四肢朝天,睡得正香,它头上戴着个黑色圆布帽。
黑色圆布帽?戴着这个做什么?
谢琅扯下黑色圆布帽,映入眼帘的是,吞金被剃得光秃秃的耳朵。
哟,新造型。
真别致啊。
谢琅戏谑味十足地挑了下眉,他正欲把黑色圆盒布盒盖吞金脸上,忽然嗅到吞金身上有温见雪的味道。
这味道不仅仅来源于吞金耳朵,还来源于头、背部、胸膛、爪子……
温见雪抱了吞金。
谢琅轻松愉悦的表情缓缓消失,他将吞金用毛毯一裹,提起,走到自己房间,丢到椅子上。
吞金被这一丢,醒了,但它脑子还没醒,仅仅看了谢琅一眼,又模模糊糊睡着了。
谢琅摔上门,转而来到温见雪房间,点燃灯,走到床边。
温见雪用被子盖住脑袋,背对着他,睡在床最里面。
谢琅拽着被子,连人带被子一并拉到床边,掀开被子,低头看向温见雪。
散着的、未擦干的头发湿湿落在温见雪脸颊。
“你抱它做什么。”谢琅掐住温见雪脸颊,问。
第123章
温见雪被揪住脸颊,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翻身面向谢琅。
谢琅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见到他深邃的脸部轮廓和几丝挑上火光的发丝。
脸颊上落着谢琅湿漉漉的头发,不舒服。
温见雪迷迷瞪瞪拂开头发,又扒开谢琅的手,道:
“回来了?吞金进入那地,问得怎么样了,可知道是何地?”
温见雪说着,朝谢琅的方向挪了挪。
谢琅道:“那地名叫莲都,用来关押犯了大错之人。”
监狱?懂了。
但温见雪不明白,为什么监狱里还有众多药材。他有所不明白,便直接问谢琅。
谢琅道:“这就不清楚了,或许莲都是什么福址。”
“既是福址,那些押送犯人的人为什么不进入其中,采收药材?莫非莲都,进了便出不来?”温见雪说到这里,自问自答,“想来应是进去出不来,若不然,也不会不要这些药材。”
谢琅不冷不淡嗯了声。
温见雪得到答案,揉了揉眼睛,卷着被子想缩到床最里边,然而被子被谢琅压死,卷不动。
温见雪看向谢琅,道:“我要睡觉,你压着被子了,抬手。””你抱它。”谢琅垂着视线。
温见雪睡意朦胧,迷糊道:“什么?”
谢琅重复道:“你抱它。”
温见雪听清了,他骤然变得十分清醒,抓住被角,心虚且紧张道:“没抱,不信你闻。”
温见雪觉得脱了衣服给谢琅亲腰太羞耻,见谢琅半天没有回来,就去洗了澡,熏了香,这样一来,便是谢琅也闻不出来了。
谢琅挺直腰背,他坐在床边,低头擦头发,皮笑肉不笑,道:“等会我闻闻。”
“好哦。”温见雪抓着被子,盖到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谢琅。他先前尚未完全清醒,因而没有察觉谢琅左手缠了白纱,现在方才察觉。
谢琅注意到他的视线,在他开口关切询问前,开口解释道:“与大长老过了两招,不小心伤到手,没事,已经上药包扎好,过两日便好了。”
温见雪闻言,放心了,他静静看着谢琅擦头发。
谢琅很快就把头发擦干,他把毛巾挂在一边,拿出发带,道:“不介意我用发带吧?”
“束头发?你束就是了。”温见雪有些奇怪。
谢琅用发带随意绑起头发,盘坐在床上,朝温见雪张开手臂,道:“过来,我闻闻。”
房间内贴了暖符,可还有些冷意,温见雪舍不得离开被子,于是披着被子爬起,扑到谢琅怀里。“你闻闻。”
谢琅连带着被子一起搂住,低头嗅向温见雪脖间。
“是不是没有。”挺拔鼻尖抵着脖颈皮肤,灼热的气息打到脖颈,温见雪绷紧了背脊,笑容浮到脸上,“我根本没抱吞金。”
谢琅松开他,扒下被子,低头嗅向温见雪胸口。
被子被趴下,上半身瞬间失去庇护,凉意袭向温见雪,温见雪扯着被子就想把自己盖住。“都说了没有抱——”
声音戛然而止。
谢琅露出尖尖的犬牙,隔着薄薄的雪白寝衣,咬了他胸口一下。
“你干嘛咬人!”温见雪嘶了一声,谢琅这一口虽未咬破皮,却也让温见雪感觉到痛意。
温见雪抬手就想推开谢琅,谢琅掀走被子,将他推倒在床,斜坐在他大腿上,伸出右手,指尖捻了捻被自己咬后,有些湿润的薄薄布料。
“温郎君,是这样的,我确实没在你身上闻到吞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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