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后简
在看到九幽魔君那一脸淡然后,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恕属下冒昧。”
九幽魔君掀开眼皮:“没什么冒昧的,有话就说。”
沈君玉静静看向九幽魔君:“闻玉有些好奇,能被魔君看中,那位大能的模样品性想必是极好的。”
“魔君能同我说说他么?”
多的,沈君玉没法再说,也只能点到即止了。
九幽魔君听了沈君玉这话,眸光晦涩深沉地看了沈君玉一眼,便微微一笑。
接着他坦然道:“他不是大能,不过,他确实很好。”
语气十分平静,但其中蕴藏的那种深沉浓稠的情意,沈君玉是听得出来的。
是以,这会他的心也突然平静了下来,只默默看着九幽魔君。
九幽魔君对上沈君玉此刻的眼神,莫名就沉默了片刻,方道:“不过,有些事,并不是那么容易就用言辞说清的。”
“我只知道他很好,但若要我细说,倒也无从说起。”
山洞内的气氛忽然静了下来。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沈君玉微微恍然,半晌,终于道:“多谢魔君,我明白了。”
九幽魔君:“你明白什么了?”
沈君玉:“有时我总在找一个理由,但其实,有些东西是不需要理由的。”
九幽魔君听到沈君玉这话,眸中隐约有一丝明亮的光芒绽放,他忍不住道:“你——”
沈君玉坦然看向九幽魔君道:“若日后,我跟闻兄能顺利成事,到时魔君务必要来。”
九幽魔君未出口的话彻底没了声息。
良久,他俊美精致的眉眼间勾勒出一丝欣慰又无奈的笑意。
“好,到时我一定来。”
·
九幽魔君“挟持”沈君玉劫走魂灯的事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中州。
连魔域也隐约有流言四起。
此时,各大宗门受到剑宗要求,纷纷开始悬赏九幽魔君和沈君玉,只不过悬赏中点名——不能伤到沈君玉,要抓活的。
一时间,众人猜测纷纷,并不觉得是原穆州深情,反而开始揣测是不是沈君玉带走了剑宗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才引得魔君都出动了。
剑宗不敢对外透露,只好想了这个法子。
秉着这个想法,不少宗门便有了私心,暗自里想着若是抓到了九幽魔君和沈君玉,可以不先交给剑宗,而是弄死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再说。
与此同时,魔域。
浴凰山内,仍是一派喜庆之色,魔君魔侯们这几日饮酒庆祝,觥筹交错,倒是难得的快活。
唯独天荒魔君今日没有出现。
此刻,他正端坐在自己的行宫内,看着掌中一张薄薄的密信,看完,唇角便浮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九幽啊九幽,没想到你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想必是魔尊那小子派你去杀剑宗少主的吧?断了剑宗未来的根,他们中州必然大乱,到时魔尊就可趁机突破飞升了。”
“只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剑尊的一道至尊剑意,只怕有你好受的。”
喃喃说完这段话,天荒魔君眯了眯眼,忽然就想起什么,然后他便对人道:“来人,去把怀阙给我找来。”
立刻有魔将领命而去。
不多时,秦怀阙造访。
天荒魔君这时在位置上兀自沉思片刻,就看向台阶下的秦怀阙,难得温和地笑了一笑:“九幽魔君的事,你可听说了?”
秦怀阙拱手:“听说了。”
天荒魔君点点头:“好。”
“那儿子,你可愿意陪父君一起赌这一次?”
秦怀阙眸光微动,静了片刻,他问:“父君打算去魔域入口阻截九幽魔君?”
天荒魔君颔首:“不错,知我者莫若子也,他现下受了剑尊那一剑至尊剑气,伤势短期内只怕未必痊愈,必然会想尽办法逃回魔域。”
“届时,只要为父堵在入口处,即便为父杀不了他,中州那些想杀他的人修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只要他一死,无论天瞳还是云梦都不足为惧了。”
秦怀阙稍一沉吟:“父君的想法倒是很好,可万一,尊上出手?”
天荒魔君微微一笑:“那便更好了。”
秦怀阙心头猛地一跳。
天荒魔君此刻悠然道:“人族那边,也有些咱们的人,若魔尊真敢出手助九幽,咱们便立刻通知剑宗。”
“魔尊旧伤未愈,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剑尊怎会放过?”
“这一点,魔尊那老狐狸自己也比我们都清楚。”
“所以,只要他想活,他就必然不会出手救九幽。”
“而只要他不出手,九幽几乎必死。”
听完天荒魔君这番话,秦怀阙彻底不言语了。
虽然天荒魔君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强压在九幽魔君之下,但凭他本身不够出众的天资,能混到现在,靠的便全是这些阴谋手段了。
忽然——
“儿子,想好了么?”
秦怀阙倏然回神,便道:“孩儿愿陪父君共往。”
天荒魔君微哂:“蠢货,你这直肠子何时能改?为父不是让你陪为父同去,堵住受伤的九幽,为父一人便够。”
秦怀阙:“父君的意思是?”
“为了这些时日旁人不起疑心给九幽通风报信,为父需要你易容成为父的样子,你我二人境界差距不大,又是父子,只要不多露面,很难露馅。而且——”
“若到时魔尊那老狐狸真想出手或是有其他魔君想浑水摸鱼,有你在,为父也能提前知晓动向,做之后的安排。”
秦怀阙终于明了:“父君计谋天衣无缝,想必这次必然马到成功。”
天荒魔君微微一笑:“你去做准备吧,为父也准备出发了。”
秦怀阙拱手应声而退:“是。”
·
山洞内。
自日前沈君玉同九幽魔君近乎“推心置腹”的那一番交心言谈后,两人之间就莫名多了一种很淡又很亲近的默契。
九幽魔君也不再“试探”沈君玉了。
只是偶尔,他会以手支颐,望着外面魔域的方向,似乎在沉思什么。
今日夕阳西下,终于,九幽魔君体内的剑尊剑气被化去了一半,他也不想再等了,拂袖起身,就对沈君玉道:“等晚间亥时,我们便趁夜色启程回魔域,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沈君玉听了九幽魔君这番话,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九幽魔君的意思:“魔君是怕魔域有人落井下石?”
九幽魔君淡淡:“他们玩惯了的老把戏了。”
沈君玉静了片刻:“难怪尊上更属意于魔君,以天荒魔君那种为了权势地位不择手段的性格,若是真坐上了那个位置,魔域只怕要乱了。”
九幽魔君看了沈君玉一眼:“在魔域,不择手段反而是常事,我和尊上这种,反倒是异类了。”
顿了顿,他忽然望着沈君玉淡淡一笑:“你更是个异类中的异类。”
九幽魔君虽然容貌绝美,但平时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样,即便是偶尔会笑也不甚纯粹。可今日他这一笑竟是丝毫不参加任何其他的情绪,有如银河倾落,星辰绽华,一时间,山洞内灿然生辉。
沈君玉稍稍晃了一下神,回过神来,不觉哑然。
他轻声道:“想是近朱者赤。”
九幽魔君不置可否。
过了半晌,他看了一眼山洞外天边已经淡淡出现的月影,忽然装若无意地问:“你说,若两人两心相许,但其中一人却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隐瞒了对方。该当如何?”
沈君玉这几日同九幽魔君闲聊下来,已经隐约猜到九幽魔君的那个意中人只怕是九幽魔君在微服私访时认识的。
现下,九幽魔君这么问,沈君玉便知道他是在为自己问。
想了想,沈君玉道:“若不是存心恶意隐瞒,却也并不是什么不可宽恕的事。”
顿了顿,他又道:“以魔君的姿容和天份,我想若是那位知道了,只有高兴的份,并不会觉得如何。”
九幽魔君:……
但此刻,沈君玉既已把话已经说透了,九幽魔君静了一息,倒也不再掩饰,只垂下眼睫,神色有些无奈地勾了一下唇角:“若他真是个在意这些的俗人,倒也好了。”
“只可惜,他并不在意这些。”
此刻,九幽魔君隐隐露出的这一丝自艾自怜的神情是让沈君玉完全想象不到的,他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果然情之一字,无论什么地位身份的人沾了,总是容易为之烦恼万千。
心下却又不觉庆幸——至少,他跟闻宿就很好,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烦恼。
不过,沈君玉决不会将心中这些想法表露出来,此时他沉吟片刻,便只认真劝解道:“若魔君信得过我,改日可以将那位介绍于我认识,我虽不善言辞,但也能勉强替魔君劝导对方一番。”
九幽魔君本来还在望月沉吟,听到沈君玉这话,他青金色瞳眸中不觉绽出一丝极为奇妙的光。
良久,他深深看向沈君玉问:“你此言当真?”
沈君玉有些诧异,但还是道:“这种小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我为何要骗魔君?”
九幽魔君哑然失笑:“好,那到时我便请你好好劝劝他。”
“事情如果成了,你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本君提。”
沈君玉倒也没有推辞,只说:“好,那我便先祝魔君马到成功了。”
九幽魔君静了一瞬,唇角微微浮起:“借你吉言。”
两人就这么闲话了片刻,沈君玉见九幽魔君心情不错,加之两人关系又较先前近了许多,便忍不住向九幽魔君问起闻宿的事。
但偏偏一提到闻宿,九幽魔君状态便古怪起来,每每语焉不详。
最终,九幽魔君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记得你尚且未曾把魂灯融合,还是先融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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