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十
他心疼道:“小藻,最近是不是没有吃好睡好?都瘦了……”
看着睡得跟小猪一样的虞藻,脸色红润、气色被养得很好。
谢珩:“……”
谢珩不想听陈迟和虞藻腻歪,让陈迟滚,马上取而代之。
他捏住虞藻的手,心情好了不少,指腹并起搓揉细细白白的手指,心里泛起嘀咕。
手指看起来这么细,摸起来怎么跟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的。
好像真的瘦了。
这群男人不给虞藻饭吃吗?但也不对,每顿饭,都是由他人一口口喂的……该吃的都吃了。
体重就是不见长。
谢珩不敢吵虞藻睡觉,也不知道怎么喊虞藻起床,他有点儿期待又忐忑地捏着虞藻的手指。
把脸伸过来一点儿,方便等会挨巴掌。
但谢珩意外将虞藻捏得很舒服,手指传来酥酥麻麻的电流感,虞藻本就睡得迷糊,当下更是飘忽忽的。
还小声呜叫了一瞬。
这一声把谢珩弄得一愣,旋即耳根涨红。
他紧紧盯着虞藻的脸,要不是确定虞藻还没睡醒,他都要以为虞藻是故意的。
故意使坏,故意撩拨。
故意长得这么漂亮。
“醒了吗?”
谢珩小声地问了句,换来一道含糊轻哼。这应该醒了,他继续往下说,“马上离开这里,森和小区真的有鬼。还有,离封景兄弟俩远一点,他们是通缉犯。”
谢珩原本想说陈迟已经死了,但望见虞藻单纯天真的小脸,实在不忍心。
其实这群男人说得有道理。
虞藻跟着陈迟,从农村来到大城市,陈迟是他唯一的依靠,也代表老家的根。
如果让他知道陈迟故去,胆小的他肯定会每天以泪洗面,本就不好的眼睛,更是要哭坏了。
严重点,不会还要殉情吧?
谢珩想得有点多。包括那群男人的幻想,也远远偏离实际。
他们不知道,虞藻最怕疼,这种发展是完全不可能的。
谢珩选择性忽略了陈迟的事,还是不让虞藻发现,他已经成为小寡夫吧。
虞藻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小脸仍旧懵懵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半晌,才呆头呆脑地来了一句:“为什么要搬走呀?”
敢情他说半天,虞藻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不过谢珩也没办法对虞藻大声责怪,因为现在的虞藻太可爱了。
谢珩捏捏虞藻的脸肉,雪白腮帮子睡得粉扑扑,像可口雪媚娘顶端的淡粉奶油。
“因为这里闹鬼。”他轻声说,生怕吓着胆小的虞藻。
虞藻好像也没听明白,他不说话,要躺回去睡觉。
身体软得跟没有骨头似的,歪歪斜斜朝后倒。一条手臂搂在后腰,将他捞了起来。
虞藻顺势攀在谢珩的身上,宛若缠住潜艇的海藻。
手臂紧紧搂住谢珩的脖子,扭着腰肢、不安分地蹭了蹭,还溢出几道无意义的鼻音,哼哼直叫。
睡觉时的虞藻向来粘人,谢珩旁观过多次,他是知晓的。
但这是第一次,亲身体会。
馥雅浓郁的馨香,如一张大网将他笼罩包围。
明明是柔软的香,却拥有强势霸道、不容拒绝的力道,一点点收紧、再收紧,把谢珩牢牢圈在原地。
“你还没说呢,为什么要搬走。”虞藻的眼睛紧闭,只有嘴巴在动,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
“因为这里有鬼。”
“哦哦。”
毫不在意的模样,明显没听进去。
谢珩算是明白了,虞藻压根没睡醒,也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
现在的虞藻,只想睡觉。
谢珩无奈极了,他搂着虞藻的腰,让虞藻坐靠在自己身上,他则坐在贵妃榻一尾。
“你知道森和小区的闹鬼传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虞藻:“不知道。”
“不知道你也敢租。”谢珩说。因为虞藻以为传闻是假的。
虞藻和陈迟一开始有所忌惮,但试住过一段时间后,风平浪静,房子没有异常。
包括后续正常居住,除了他偶尔觉得有点怪异,房子没有闹出特别大的怪事。
他自然而然认为这是不实传闻。
虞藻不知道听见没,谢珩捏了捏虞藻的腰,惹来虞藻的不满。
肩头被咬了一口,化开湿漉漉的水痕。
不过虞藻轻轻咬一口,又没了动静。
齿关保持含着肩头的动作,将那块衣料浸得湿濡,唾液渗透进去、贴在皮肉,扩散开阵阵绵绵软香。
谢珩想把虞藻弄醒,却又舍不得用蛮力。
要不说点虞藻可能会感兴趣的?
谢珩沉思过后,缓缓开口。
“霍氏集团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出名,规模也不像现在这么大。他们真正发家、走上国际轨道,成为京州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是买下这块地皮开始。”
虞藻已读乱回:“他们运气这么好?”
不过也算勉强能对上。谢珩嗤笑一声:“那你怎么不想想,他们运气为什么这么好?”
“森和小区确实一直有闹鬼的传闻,因为森和小区地底下,是一块坟场,一场大火,困住无数魂灵,心有怨念的、懵懵懂懂徘徊的……他们本来可以投胎,可当小区建成之后,他们再也没办法离开。”
一块无人问津的、人人都觉得晦气的地皮,却成为集团财运的转折点。
谢珩的语气淡淡,“生前住在这里,死后肉身埋在地底下,灵魂永远束缚在此地。”
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恐怖的故事,虞藻终于散了点困意,睫毛高高抬起,眼睛雾蒙蒙的。
几分困意几分惊惧,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茫然稚态。
虞藻不着痕迹地往谢珩怀里挤了挤:“这么吓人呀?”
他几乎挨着谢珩,柔软腮帮挤着冰冷的脖颈,怕冷,更胆小,犹犹豫豫片刻,还是将小脸埋进去了。
说话时的吐息温温热热,落在谢珩的脖颈间。
活人的温度对死人而言,很烫,他却不舍得离开。
这种触感类似被刚出锅的油点烫到,是痛的。
可这个痛甜蜜而又美妙,让谢珩不断回味咀嚼其中滋味。
大掌分别扶在后背、后腰处,谢珩轻轻捏了捏虞藻的腰,把虞藻往怀里压了压。
冰冷的灵魂因怀中躯体缓缓发热,嘴上却还在装腔作势,冷酷道:“别撒娇。”
虞藻纳闷抬睫,想动动不了,他被紧紧箍在怀里。
哪里像对他不耐的样子?看着分明很喜欢。
而且他没有撒娇。谢珩不让他撒娇,他非要。
他凑到谢珩耳边轻哼两声,故意和谢珩对着干。
到了现在,虞藻也差不多清醒了。
虞藻的眼皮子睁开,大脑还没完全打开。他怔了十数秒,才慢一拍地惊诧道:“霍氏集团在小区里养小鬼吗?”
“哈。”谢珩嘲弄地扯扯唇角,“养小鬼的那些人,一般自己供奉贡品,割自己的血喂养,驱使小鬼做一些特别的事。”
“但几十年前,霍氏集团的领导人,买下这块地后,他们请大师设计了一个阵法,将因火灾身亡的所有灵魂禁锢在这片土地上,通过某种特殊的仪式,将它们炼成厉鬼。”
“他们低价吸引他人购入房子、租房,再让这群厉鬼从活生生的人身上吸食运势,因为阵法的缘故,所有人的好运都会转移到霍氏集团。别人开始倒霉,霍氏集团开始走大运,财运亨通,事业辉煌。可惜了无辜的消费者,他们日渐倒霉、落魄。”
“一些身弱的人更惨,可能会直接成为恶鬼的食物。”
虞藻缓缓睁大眼:“这、这么可怕?”
他紧紧搂住谢珩的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随后,又小心翼翼地翘起睫毛,虽然眼睛瞧不见,但警惕又戒备的目光,还是能让谢珩感觉到。
“怕什么?”谢珩问,“怕我是恶鬼,怕我把你吃掉?”
虞藻老实点头,一点儿都没想着隐瞒:“怕。你不会把我吃掉吧?”
“那说不准。”谢珩故意压低声线,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凶,见虞藻跟炸毛似的被吓到,他又赶忙伸手安抚。
“我吃你做什么,身上没几两肉。”谢珩道,“真要吃,也得把你养肥点再吃。”
虞藻隐约意识到,他似乎被戏耍。
小脸缓缓紧绷,已然是生气的表现。
虞藻推了推谢珩,但没推动。
“别动。标记有点淡了,我再覆盖一下。”谢珩低哑着嗓子说。
“标记?”虞藻困惑,“什么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