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十
“他们多数会制造一枚独一无二的香包,赶在端午节前,赠给自己的心上人。该习俗是传统,也是一种祈愿。”
所以他才想问问,小世子缺不缺香包。
若是小世子没有,他可以将他的香包赠给小世子,若小世子不嫌弃,他亲手缝制个新的,也不是不可以……
虞藻听得眉尖直皱,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
他本想找侍从黎书询问一二,是否有多余的香包,但转念一想,他将手伸向蒲团,竟在一旁找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香包。
虞藻眼睛登时一亮,他欢喜地看向一侧:“清远,我有你给我的香包。”
手臂猝不及防挨来一个绵软软的身躯,虞藻单手撑着蒲团,仰面贴了过来。
“我可以用你给我的香包吗?”虞藻说。
虞藻方才才用过糕点,如今饱满红润的唇瓣分分合合,一股甜稠稠的糕点香自唇缝间溢出,熏得人体温发热。
身侧的手指逐渐收紧,燕清远浑身僵硬,却不敢乱动弹,生怕他动一动,小世子便飞走了。
“嗯。”燕清远说,“可以。”
“太好了”虞藻也不会白拿人香包,他道,“两个香包,我一起挂上去。你一个、我一个。”
燕清远又应了一声。
四周望来的视线愈发高深莫名。
有人冷笑一声。
燕清远这厮看起来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结果背地里,竟连香包都送出去了?
还送了俩。
林观遇自认动作很快,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只是没想到,燕清远也心思不纯。
端午在即,小世子自北凉来,不懂京城的风俗,他们能够理解。
但他们不相信,土生土长的燕清远,会不知晓在端午时分送出香包的用意。
在这个时间段,年轻小伙戴上心上人赠的香包,是会惹来一众暧昧的讨论声的。
趁午息还有一段时日,他们匆匆动身前往院中。
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燕清远。
竟也是个不安分的。
静谧阳光下,海棠树枝繁叶茂,枝头花团锦簇、叶子碧绿青翠,微风吹拂,树叶摇曳,带来清新怡人的淡淡春日花香。
侍从备好笔墨纸砚,一群少年郎围聚树下,思忖着该往宣纸上写什么。
在宣纸上写完心愿后,需将其折好,塞入荷包间,再挂在枝头。
若来日心愿完成,便可将荷包取下。
到底是年轻少年,他们书写心愿时,皆寻了个偏僻角落,又或以手遮挡,生怕被人瞧去了小心思。
虞藻面容严肃,他握着笔,在宣纸上胡乱涂画一块。
待晾干后,侍从黎书便来帮他折叠宣纸,塞入香包之中。
凌北恰好放下笔,他叫侍从帮忙晾干,步子迫不及待朝小世子走来。“世子殿下,你写了什么?”他更想问的是,“殿下你还有什么心愿?”
被娇生惯养的北凉小世子,竟还有无法完成的心愿吗?
虞藻哼了一声:“自然不可能告诉你。”
凌北微一挑眉:“竟如此神秘,看来是个了不得的心愿。”
虞藻翘起下巴尖,神色愈发得意。
其实里面什么都没写。
他是要谋朝篡位的反贼,又怎么可能将证据留下,成为日后祸患呢?
里面的纸条,无任何字眼。
只画了一块扭曲的小糕点。
这样一来,就算日后有人打开香包,瞧见纸条上的内容,也不会窥见他的图谋,更不会发觉他的狼子野心。
虞藻越想越自得,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0926道:【其实无需如此。】
虞藻:“?”
0926:【就算将你的狼子野心写进去,你这字,除去身边亲近的几人,无人能分辨得出纸条内容。】
虞藻先是困惑皱眉,后知后觉察觉到被嘲讽字迹难看。
他脸蛋涨红,竖起眉毛警告:“你再说”
0926立刻不说了。
纸条塞入香包,其余世家子弟也准备齐全。
他们没有将香包挂上枝头,而是悄悄打量小世子这边的动静,要等小世子先挂。
随后,他们再将香包挂在小世子周围。
虞藻仰头看了眼枝头,顶着烈日,枝条盘曲而上。
他最先拍案道:“我要挂得最高”
林观遇:“那是自然。世子殿下金尊玉贵,荷包自然也要第一个挂,且挂得最高”
虞藻偏头看向林观遇。
目光颇有几分赞赏。
虞藻对林观遇的印象不错。
别的不说,林观遇拍马屁的本领当真不小,每次都能拍到他心坎儿里去。
海棠树干周围围了一圈栅栏,虞藻挪着步伐,苦恼地仰头看看树顶,再绕着树干走了一圈。
该怎么上去呢?
既然要挂香包,那他自然要挂得最高。
可就算将桌案取来,他也够不着这么高啊……“世子殿下,你骑我身上吧。”凌北自觉地蹲下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骑我脖子上,我将你送上去。”
凌北生得高,若是骑在凌北的脖子上,应当可以勉强够到树顶。
虞藻应了声好,林观遇殷勤地扶着他的手。
黎书在一旁拿着香包,看得心惊胆战:“小殿下,小心呀”
若是小世子磕着碰着,后果不堪设想。
虞藻摆摆手,不甚在意道:“我会小心,不会摔的啦。”
虞藻虽然性格骄纵,但也没这么坏。
见凌北主动蹲下来给他骑,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踩在凌北的后背上。
他先褪去鞋履与罗袜,光着一双白嫩嫩的足,足底落在凌北的后腰、再一点点往上攀走。
精致无瑕的白足宛若精雕细琢的美玉,在日光下闪烁莹白透净的光泽。
凌北肌肉陡然紧绷,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双软足慢慢往上,最后,从他的肩头绕过。
继而整个人坐在他的脖子上。
凌北下意识扶住虞藻的小腿,一双丰腴绵软的腿紧紧挂在他的脖颈两侧。
春日衣料轻薄,温热体温穿过薄薄的锦袍,传到他的肌肤,让他一阵眩晕。
香的,软的,近距离挨贴着他。
喉结滚动,目光迷离,竟是连呼吸都错乱了几分。
林观遇扶着小世子的手,见凌北一脸隐忍却难掩享受的神色,禁不住咬牙切齿:“小侯爷,你可得仔细些,别摔着世子殿下。”
“那是自然。”凌北声线微哑,“我定会让小世子骑得好好的。”
大掌逐渐上挪,掐住夹在脖颈两侧的大腿,绵软的软肉隔着衣料、自指缝间溢出。
凌北起身的动作很慢,生怕惊着吓着小世子。
前方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虞藻慢慢被顶了起来,骑在凌北脖子上的他,双足点不了地,唯一支撑点都在凌北身上。
他顿感无措,小身板歪斜了一阵,禁不住夹紧双腿,生怕从半空中掉下来。
“你们快扶一扶我呀”
虞藻不恐高,但这种高度,仍然让他心中发怵。
众人手忙脚乱上前帮忙,自四面八方搀着他。
左右前后各自有人按着他的腰身,有的只能帮忙摁住小腿或脚踝,唯有屁股那边无人帮忙照管,因为不敢上手。
惊人的弧度,看得少年郎目光躲闪,最终只敢将大掌腾空搭在后方、虚虚地扶着。
避免小侯爷动作粗笨,将小世子摔了下来。
骑在凌北脖子上的虞藻,高高抬起手臂,手中荷包还差一点儿距离,才能够得上树顶。
他双腿夹紧、微一用力,努力向上抬起身,试图将荷包挂得更高。
因这个举动,虞藻的双腿颤颤夹紧,一只手紧紧抱住凌北的头,凌北的后脑与他的紧紧贴在一起。
又似乎蹭了几蹭。
一次失败,虞藻重重地坐回肩头,因受惊双膝紧紧并拢。
没注意力气有些大,箍得凌北几乎要窒息,一张年轻俊容面红耳赤,几乎要喘不过气。
“你、你还好吧?”
虞藻见他耳廓通红,探过身一瞧,脸蛋也是。
他安抚般拍拍凌北的脸蛋,随口敷衍道,“我还没有挂好,你且忍忍。”
微凉春风吹拂,他们贴得太近太密,薄薄一层锦缎掩不住彼此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