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十
虞藻梦呓般呜哼了两声。
燕清远试探性坐在床沿,刚要张口说话,方才还阖目酣睡的虞藻,忽的起身贴近。
他浑身僵硬。
软绵绵的、好似没有骨头的身躯紧紧挨了过来,伴随甜稠稠的软香。
白藕般的手臂搂着燕清远的脖子,小脸蛋黏糊糊地蹭着燕清远的颈窝,声音含糊不清、是清晨时分特有的软糯:“哥哥,我还要睡……”
燕清远如被雷劈一般僵在原地。
一动也不敢动。
虞藻误以为裴忌在喊他起床,可他不想醒,贪觉的他还想睡。
他意识尚且朦胧,大脑迟钝极了,见对方不说话,于是翻身坐在对方腿上,白净纤细的手牵着大掌,往脸蛋上蹭。
柔软的颊肉侧贴宽大掌心,且慢吞吞地蹭了一蹭,仿若躺在燕清远的手中。
“这样可以吗?”
带有一层粗茧的手指,猝不及防触及到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肤肉。
燕清远大脑霎时空白,过于细腻的触感,是他根本不敢肖想的。
那张他从不敢多看、直视的清丽脸蛋,如今正乖巧躺在他的手心。
“……我……”燕清远声线喑哑。
泛粉的眼皮微微皱着,虞藻拧了拧眉尖,似是有点恼火,但他又实在不想起床。
他就着目前的画面,仰起小脸、分开唇瓣,试着把小舌头往对方嘴巴里喂。
又含糊不清,带着几l分天真地问:“这样可以吗?”
柔软滑腻的小舌头在口腔内青涩地动,燕清远大脑一片嗡鸣。
而此刻,木屋外,传开推门的声响。
第147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二十七)
虞藻睡得半梦半醒,喂舌头的动作也极其敷衍。
小舌头抵开唇缝间、胡乱地搅了搅,见对方跟木头似的没什么反应,更不说话,好像他白喂了。
他来了火。
虞藻的脾气本就不小,没喂多久,便撇撇嘴:“我不管,我还要睡”
察觉到对方胸腔震动,似是要开口说话。他也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而是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
轻哼一声,从身上爬下来、钻进被窝。
又背过身,将锦被严严实实埋在头顶,只露出一截捏着被沿的手指。
燕清远走出房门时,思绪都是飘着的。
小木屋不大,院子更是狭小。
他与刚推开门的裴忌直面对上。
看到燕清远从他们的房间内走出,裴忌眉峰微皱,目光触及燕清远半边脸上的小巧巴掌印,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来做什么?”他淡淡道。
按照常理而言,裴忌暂住他人家中,对方于他而言是恩人,他这般冷硬且强势的态度与质问,称得上无礼。
燕清远不会撒谎,他自知心虚有愧,故而也没有理会对方的失礼。
沉默片刻后,他道:“我来为世子殿下送早点。”
并非全然假话。
燕清远起初,的确只想单纯送个早点,却没料到,小世子将他错认成兄长,并主动投怀送抱。
还将小舌头喂了进来。
绵密柔软的触感仍在心潮不断激起水花,短暂的亲吻,却让他唇齿留香,恐今后再难忘怀。
裴忌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平静道:“日后我会送早点,你不必跑这一趟。”
燕清远并不言语。
裴忌也没指望得到燕清远的回应,而是大步流星朝卧房内走去。
屋内床榻上,虞藻正用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竟连发顶都没有露出。
藏得倒是严实。
再一看圆桌,上方摆着用层层油纸包好的糕点与早点,前者是京城知名糕点铺里的点心,后者是涂了蜂蜜的酥琼叶。
都不是好买的。
但裴忌毫无触动。这穷书生的行为看似贴心细致,但这不过是燕清远能给出的唯一付出。
现如今燕清远一身白衣,家道中落,除了贴心细致的照顾,又能给出什么?
就连他的这些付出,王府里任何一位下人都能为幼弟做到,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物品。
就算燕清远日后功成名就,科考中了状元。
根据他这怯懦隐忍、连正视幼弟都不敢的胆小性子,恐怕也只敢远远瞧着幼弟与他人亲近。
归根结底,上不了台面。
不怪裴忌没把燕清远放在眼里,而是此人,实在没有一点竞争力。
裴忌是如此想的,然而,在他将幼弟从被褥间薅出、抱在腿上时。
他看着幼弟那红润的、明显被人采撷过的唇肉,陷入长久的沉思。
鹰隼般的眸子紧紧锁住幼弟的唇肉,随后手指覆上,抵开唇缝,悄然往里面探。
又检查了片刻。
涎水丰沛、舌肉柔软,唇角带着未曾干涸的水痕。
刚刚被人偷吃过。
唇齿被这样揉捏,就算泥人也该有反应了。
虞藻也差不多睡饱了,他软绵绵打了个哈欠,也趁着这个机会,叫裴忌看得更清楚了。
乌泱泱的长睫睁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光彩灼人。他看到眼前的兄长,含糊不清道:“哥哥,你又回来啦?”
裴忌敏锐捕捉到关键字:“又?”
舌尖推着裴忌的手指,虞藻很努力地将裴忌往外推,可怎么都推不动,反而将自己弄得很酸。
他干脆放弃,就着目前舌肉被压揉的状态,继续往下说:“你刚刚不是回来了吗?”
他又哼哼道,“你还亲我了。”
全然忘了,明明是他主动将小舌头往对方唇里喂。
裴忌心下骇然,另一只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眼神愈发冷然。
好你个燕清远,他原以为这是个怯懦的,没想到胆子还挺大。
竟趁他不在,偷偷溜进房间里,玩起了幼弟的唇。
若非他回来得及时,燕清远是不是还要借着这个空档,假冒他的身份,将其余亲密事一并做个完全?
可怜的幼弟,在还没睡醒、迷迷蒙蒙的情况下,又要被不知名的男人,喂大了肚子。
兄长长久的沉默,反而叫虞藻有些困惑了。
浑身筋骨软得很,他没什么力气地挨进裴忌怀里,抬起水灵灵的眼,故作生气道:“哥哥,难道不是你吗?”
裴忌凝视他的唇,道:“是我。”
除了认下这口闷亏,裴忌别无选择。
担心燕清远这胆大包天的狂徒又偷偷吃了别的地方,于是,裴忌再次让虞藻坐在他的手心。
仔仔细细检查了起来。
同时,面容冷肃道,“我已与暗卫联系上,他们就在四周保护你。我又差亲信送了些新衣裳与被褥,接下来你无需害怕,不会有事了。”
效率这么快?虞藻惊喜道:“大哥已经剿完匪了吗?”
“八九不离十。”裴忌不着痕迹,添入中指。又道,“我听亲信所言,这群叛军假装山匪,一直寻衅滋事,为朝廷添了一桩桩麻烦。兄长拷问多日,皆没有获得有效信息,更不知幕后主使。”
如此看来,裴雪重剿匪一事十分顺利,性命也无忧。
虞藻总算踏实下来了,他的两位兄长,可是他谋朝篡位路上的得力干将,若是他们出事,他还怎么造反?
“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府了?”虞藻眼巴巴地看向裴忌,又郁闷道,“我又要去太学上课了。”
裴忌觉得有些好笑。
原以为,幼弟在外吃了苦头,应当会想今早回府,重新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却没料到,幼弟最先担心的,是学业上的功课。
难道对幼弟而言,太学比过苦日子还可怕吗?
“大哥尚未回信,我已告诉他我们的住址。”裴忌道,“等大哥回信,我们再动身回京,不必急于一时。”
虞藻点了点小脑袋,不过眉眼忧愁依旧。
他只将一半功课交给了凌北,也不知道剩下的该怎么办……
太学规矩森严,他这几日没去太学,落下的功课都是要补的。
虞藻悄悄地动着歪脑筋,要不,让燕清远帮他写?
也不行呀……燕清远是个性情高洁的君子,肯定会拒绝代笔。
而且肯定会给燕清远留下很差劲的印象。他还等着燕清远成为他治理江山的左膀右臂呢。
想到沉重的学业压力,与堆积成山的功课。
虞藻郁闷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