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十
他又不是小宝宝,怎么可能连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纪琛出了家门口,想到空荡荡的房子里,还有虞藻在等他回去。
这栋小洋楼是他父母因愧疚,给他盖的。儿时,父母在外打拼事业,他和爷爷奶奶在村子里,一年到头,他都见不了父母几次。
尚未走远的纪琛,听见小院里传来的愉悦哼歌声。
这是他第一次产生“家”的感觉。
村子里的职业跑腿人、代买人是盛天洋,纪琛没有托盛天洋买过东西,但也知道盛天洋这人有些手段。
早些年,盛天洋算是村里的村霸,他是个刺头,邻几个村儿都无人敢招惹他。但他身上自带一种江湖气,又很有生意人的诚信准则。
这么些年来,他竟也将事业做得井井有条,赚了不少钱。
盛天洋胆子大,据说只要钱到位,就没他买不到的东西。
但盛天洋没想到,纪琛第一次找他跑腿,就是买自行车这样的大件。
说到底,东和村就是一个小村儿,周围几个村也和东和村差不多,富裕不到哪里去。若村里有人能有一辆自行车,那必然是一道拉风的风景线,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
自行车是一个大单。
盛天洋很难以平常心看待纪琛,更别提那天他亲眼看着纪琛逮着虞藻的嘴亲。
他回去之后,抽光一包烟都想不明白,这俩人怎么就嘴对嘴上了呢?
他们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但也不对啊,再要好的兄弟也不能亲嘴吧。
盛天洋没谈过恋爱,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心动的人,更没产生过特别强烈的冲动与欲望。
他情绪起伏最大的几次,都和虞藻有关。
要么是虞藻不愿意骑他,要么是虞藻在他不知情时离村的时候,要么是他知道虞藻回村、然后看到虞藻和纪琛打啵的那一刻。
最后一次,是他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刻。他至今还没缓过来。
不行,还是想不通。
再抽根烟。
盛天洋取出一根烟,懒洋洋道:“自行车?什么样的?”
纪琛想了想,说:“外观好看一点,最好别那么笨重、好骑一点,方便初学者。价格不是问题。”
他也没了解过自行车,只知道最近流行的几个牌子。但他也知道,流行的东西不一定是最好的。
纪琛想让盛天洋帮忙找找更好的。
此话一出,盛天洋哪里还不明白,这就是给虞藻买的呢。
虞藻从小就娇气,玩骑马游戏也是,给他骑的人一定要够稳,摇着晃着他的、太瘦的他不坐,嫌硌屁股,没有游戏体验感。
盛天洋为了能让虞藻骑他,那段时间可劲儿地吃饭,就是为了多长些肉。
可虞藻还是不肯多看他一眼。
盛天洋气得牙痒痒,他咬着根烟,去摸口袋里的打火机。
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掌心间抛着,他故作不经意道:“买自行车干什么?怎么,你要娶媳妇儿了啊?”
在这个时候,很多人迎亲时,都会选择用自行车,就算没有自行车,男方也会想方设法借几辆。
可以这么说,自行车算是年轻人结婚的必备大件之一。
闻声,纪琛的表情不太自在,有一种初为人夫的腼腆:“嗯。”
“咔哒”一声。
盛天洋没接住打火机,火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纪琛把要求说完了,又说:“麻烦你了。”
他还有事,得先离开。
所以纪琛没有看到,那张英俊到有些脾气的面庞正处在极度扭曲的状态。
盛天洋完全控制不住表情,尼古丁还没有过肺,他便觉着胸腔闷堵得慌。
纪琛居然点头了?点头了?
虞藻是不是个傻的?刚回村,就急着和纪琛结婚?他才多大年纪?
纪琛就那么好吗?
不是,他们都是男人,怎么结婚啊?
盛天洋又露出迷茫纠结的表情,他越想越心烦,越想越烦躁,他猛地抓了抓头发。
脑海不断回放虞藻和纪琛亲嘴儿的画面,他纠结又热血。
虞藻的脸蛋很小,似乎还没有他的巴掌大,被掐住脸时,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别提多漂亮了。
一身皮肉不知道怎么养的,又白又嫩,稍微掐一下都能留下印子。
那嘴巴更是绝了,怎么就这么小、这么嫩?跟团水灵灵的草莓果冻一样,让人看了就想嗦一口里面的甜水。
比小时候还要漂亮水灵。
难怪纪琛那面瘫脸都忍不住。
这谁能忍得住?
一想到他们要结婚,一想到虞藻以后能被纪琛合法地抱着亲,盛天洋就浑身不舒坦。
在那栋小洋楼里,虞藻要给别人当媳妇儿了。
不行,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盛天洋腾的一下起身,他出门看了眼,纪琛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不是回家的方向。
那说明,现在只有虞藻一个人在家。
盛天洋想也不想,他回屋子里捯饬了下发型,换了身时髦的新衣裳、新鞋子,洗了把脸,刮了下胡茬。
在镜子中左右打量自己过后,才抄过皮衣外套,往纪琛家走去。
……虞藻在院子里啃西瓜,他翻着石桌上的小人书。
看两眼、啃一口西瓜,桌上还有昨天买的零食。
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忽的,虞藻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有些克制的敲门声。
虞藻还以为是纪琛回来了,他放下小人书,用帕子把手指擦干净,才慢吞吞起身,小跑到门口。
门开到一半,门外是完全陌生的面庞。
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体格庞大,手臂线条臌胀流畅,臂弯挂着一件皮质外套。顺着门缝望来的视线冷峻又强势,像一把锋利的刃。
虞藻被看得头皮发麻。
他像一只被猛兽盯上的小动物,登时拉响警报信号。他迅速将门合上,只露出一条缝儿。
水汪汪的眼睛,隔着门缝,传递出警惕的信息:“你是谁?”
盛天洋沉下脸,虞藻果然不记得他是谁。
他憋着一团火,又有些委屈,虞藻都要和纪琛结婚了,他呢?
他连名字都没被虞藻记住。
凭什么
凭什么纪琛待遇那么好。
盛天洋的五官轮廓硬朗,故而不做表情时显得格外狠厉。他盯着门缝内的虞藻,眼皮狠狠一跳。
虞藻的嘴巴怎么比昨天还肿?还红?
回家之后,纪琛是不是又搂着虞藻的小腰,逮着虞藻的嘴巴亲了?
盛天洋也真不想多说,只是他实在看不下去了。那天集市里,纪琛就急色地去亲虞藻的嘴巴,在外头便如此着急,指不定回了家,要吃得多么疯魔。
纪琛看起来相貌堂堂,怎么背地里这么爱做龌龊事?虞藻嘴巴那么小那么嫩,经得起他这么吃吗?
这不,看看虞藻的嘴巴,红成什么样了都。下巴尖都被磨出了些粉红,估计里里外外都被吃透吃熟了。
亲完嘴巴之后,纪琛还要干什么?虞藻可不止嘴巴好亲,那小脚更是漂亮。
纪琛这厮不会又去吃虞藻的脚吧?
盛天洋神色大变,怒火滚滚涌上心头。
纪琛他真不是个东西
盛天洋磨了磨牙,一想到这段时间,纪琛过的都是这般的好日子。
他真是觉得天都要塌了。
盛天洋顶着张村霸脸,活脱脱像被抢了老婆。他恶狠狠道:“开门”
“我不”
虞藻摸了摸门锁,已经上好了。他挺直腰板,气势十足地回着,“琛哥说过,我不能随便给别人开门的。”
第212章 乡下土包子(六)
琛哥?
盛天洋怒火更上心头,纪琛凭什么能亲虞藻的嘴,又能让虞藻喊哥
他这还没做什么说什么呢,虞藻就摆出这样一副戒备的表情,好像他能把虞藻给吃了似的。
盛天洋没读过什么书,他天生就不是念书的料儿,但他脑筋灵活,看到虞藻目露警惕之意,他也马上反应过来了。
这是觉着他是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