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麦田里的兔子
还好大棚和房子不一样,一是用红砖砌墙比夯土墙速度快,二是他不需要大梁柱这些东西,也能加快速度。十几人一组的话,大概十日也能建成。毕竟面积不大且结构简单,玻璃都是之前存好的,用作支撑玻璃的细木梁也早早准备不少。
现在是阴历的九月中旬,至少在十月底之前还都适合基建,按照这个时间他还有四十多天。
将人留下后他手里便有一百多人,十多人一组,十组一批,四十个大棚四批次完成,正好能赶在十月底完工。
说来也巧,土豆、高粱、黄豆的生长周期不同,土豆最短大棚内六十天便能收获,黄豆最长大概需要四个月。
所以他计划在第一批建好后先将黄豆种下,之后再是高粱,等第四批大棚建好再种土豆。毕竟他的周期短,就算年底育种也能赶在初春收获。
计划有了,还是需要找首领大人确认,至于一百来人的工钱怎么结算,他还没有想好。不过比起这个,昨晚的事儿更让他惴惴不安。
昨晚脑子强制关机以后小念念应该也休息了,厉应该不会发现吧?昨天看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的没啥表情。也是,现在人对于这档子事还处于本能阶段,不像他来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只用脑子就能开车,所以想多了的估计只有他。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路,再见到人的时候就淡定多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训练场,说是训练场,其实就是一块修整出来的空地。因为要训练连弩和弓箭,所以场内摆了不少麻绳绕城的靶子。
只在众人中扫了一眼,他便找到了厉。
怎么办,其实......也没有那么淡定!
熠熠秋日下,枣红烈马上的人纵马扬矢,因为要瞄准靶心,所以头微微上扬,正好将下颌绷紧,让棱角分明的脸显出极致的锋锐。许是找到最适合出手的机会,他长腿一夹马腹,将弓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然后凌空一箭,正中靶心。由于这一箭的力量十足,固定好的靶子被带出了老远。
那一刻,常念觉得自己的心和箭一起飞了出去。
但他又想了些别的,看着厉握着弓的手,古铜色的手背青筋凸显,他怎么敢让厉给他揉背。昨晚,果真如厉说的一样,收着力呢。
之后脑子里又乱糟糟的出现很多画面,直到人都走到了跟前,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厉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的眼神便追着手的方向。手掌有些粗糙,因为经常狩猎,留下了并不算薄的茧子。他好像还没有牵过这双手,有点......想试试。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声音入耳,常念才发现自己都想了些啥!
“没,没什么。”
因着昨晚的事,厉也没有睡好,不过到这里发泄一通,倒是让他心情平静了不少。“找我有事?中午我就回去,怎么还急着跑来这里。”
他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真是美色误人!
“那个我不是要建大棚吗,可能数量有些多,自己的人忙不过来,想问你之前帮我种地的人能不能再借给我,借给我四十天啊。”
后边的四十天他说的显然不是特别有底气,这个时间确实很长。
看来很多事情是要谈谈了,厉将弓扔给弘,“你带人继续训练,我和祭司有些事要商议。”转头又和他说:“既然提到奴隶,咱们回去说。人已经带回来许久,但具体如何安置管理还没最终确定。”
常念一拍脑门,“都把这事忘了,是得好好规划。”
回去的路上,厉突然提起,“之前部落分发奖励的时候,唯独落了祭司,不知道我们祭司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你!
不过这句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现实却只说:“我,我不知道。”
厉并没有带他回家,而是去了议事厅,这里宽敞也更凉快,方便说事。“你觉得分你一些奴隶可好?”
常念眼睛一亮,“好。”
厉轻笑,“行,不过那七十多人也不能都给你。”
他摆摆手:“就算你都给我,我也怕自己养不活这么多人。”
“我不是把我的那份给你了吗?”厉微微挑眉。
“那也不能都用来养人啊,留着没准还有别的用处。”常念不知道这辈子他是什么星座,但上辈子也不是金牛座啊,怎么觉得自己变得会过了。
厉指节轻敲桌面,“嗯,这些我不懂,随你安排。”
之后,他又把话题拉倒分配奴隶上,“银矿是你发现的,交换奴隶的银樽也是你做出来的,我想将奴隶分你三十人应该没人会有意见。除此之外,你之前不是和我提过玥一人在家忙不过来吗?希望有人负责洗衣洒扫,也可再加一名女奴。”
提到女奴,常念问:“这次带回来了六十多名女奴,你准备怎么安置?”
厉停下敲桌的动作,思索了一下说:“要是按照以往,肯定是随便指派给出色的战士,但我知道你并不想这样。包括这些男/性/奴隶在内,应该也有其他打算吧。”
常念点头,“厉,我想你明白人不是物事。就像我那天同乔和山说的,没人生下来就是低贱的。而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给他们放到外城,因为他们就好像我圈养的羊,喂久了胆子小了,连自己出去生存的勇气都没有。我需要让他们看到努力生活后的样子,然后再对未来生出希望。”
厉看着他,像是对虚无发问一样:“念,你是来怜悯众人的吗?”
“啊?”常念被他问蒙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不是我怜悯谁,是人本来就有为自己而活的权利。别处我没办法管,但希望未来在我目之所及的地方能是这样。”
“那说说你的打算吧?”
“关于女奴,我希望......”
两人正在商议关于奴隶的安置问题,就见有人匆匆来报:“首领、祭司,刚才有人来报,有三个人拖着一名女奴进了林子。”
常念闻言猛地起身:“哪个林子,快带人去找出来。”
他正在这计划怎么让人融入延越,不想有人却背地里拆台,气得他真想拿刀把那三人给劁了!越想越生气,他直接冲了出去。
第72章
跟在报信儿的人身后,常念握着拳的手都有些发抖。关于原始社会的荒蛮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现在的人对于性的理解还十分简单粗暴,例如那日在七星的交换集会上,就有奴隶被看管者当众压在身下欺辱。
原始人单从性一方面来看,与野兽的差异不大,毕竟野兽根本不会在意□□的场景。
但延越在他心里是不同的,从一开始穿过来,或许条件艰苦,或许习惯不同,可每个人袒露出来的都是最为赤诚和原始的纯真,阿父和厉将延越带的很好,以至于他在这个基础上构建了自己的乌托邦。直至今日,有人将这份美好打碎,叫他看到理想之下的污糟。
“你去叫兰,让她带上一身衣裳。”常念对身后的乔说。
乔领命回头看一眼首领,见也示意自己去办,遂快速离开。等找到人之后,又带着兰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进了林子不远就有声音传来,可能是周围没有人,也可能是根本不在乎,传来的声音很大。有男人的发泄声,也有女人的痛呼声。
常念回身,因为厉从训练场回来手里还拿着马鞭,他一把夺过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大步飞奔。
很快便叫他找到人,眼前不堪的一幕让他眼睛眼睛通红。
那三人也是没有预料到祭司会过来,而且看他身后首领也在,自知这次是惹了祸,赶忙从身上下来,因为来不及提裤子,所以那东西还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厉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声音冰寒地说:“还不穿好衣服!”
“兰,你先帮她把衣服穿好。”常念压抑着情绪,声音都有些嘶哑。
“祭,祭司,我们知道错了,刚才是脑子不清醒,能不能饶过我们这一次。”三人跪在地上,膝行向前求饶道。
他把厉的手拿开,扬起鞭子狠狠地朝人抽了过去。“饶了你们?她刚才求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放过她!啊?你们是禽兽吗?如果自己管不好那玩意,行,今天我都帮你们割了,省的再出来祸害人。”
早前开会定律例时大家听见惩罚后心中还有畏惧,但因着时间久加上祭司为人随和宽容,所以有些人便也敢动心思。如今听见他再提此事,几人才真的害怕,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也不敢躲落在身上的鞭子。
他们一边疼的哇哇叫,一边求饶,有爬得快的,眼瞧着就要抱着常念的腿求饶,却被厉一脚踹开,他怎么能让这双脏手碰他的小狐狸。
抽再多的鞭子也无济于事,想着女奴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应该就是面前的三人,所以他压抑着怒火说:“把他们押回去,明日当众处置。”
任凭三人如何求饶,也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兰已经帮人重新将衣服穿好,可即使有衣服的遮盖,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脸上也有不少的淤青。
“对,对不起,是我们有看好人。”常念自责道。
这些人到延越已经有二十多日,其实对于在这里的一段时间,她们之前做梦都不敢想。不像交换回来的男人,或许劳作的有些累。他们这些女人每日采麻、洗麻、分麻,虽然整天下来除了中午休息一会儿基本也不得闲,但交换回来的奴隶心里清楚,别说他们了,就延越自己人也是从早忙到晚。有时候采麻回来路过麦田,便能见到那位漂亮的祭司大人与大伙儿一起忙碌在田里。
不仅如此,在这儿的饭食也大抵算是能吃饱的。虽不如其他人的伙食,但饭菜新鲜,每顿可见到肉食,根本不像是奴隶会过得日子。
要不是今日被拖出来,她就要以为自己是在梦里了。
她看着祭司漂亮的眼睛竟然流出眼泪,困惑地问:“您怎么哭了?”
常念哽咽地低头,“对不起,对不起。放心,这事我会给你做主,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三个王八蛋!”
女奴似乎明白祭司为何会哭,反倒出声安慰:“是在......为我难过吗?没,没什么的,如果刚才不是太疼了,我不会哭。祭司放心,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三个字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常念心里,厉蹲到身后,一点点揉捏着他的后颈安抚。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与兰说:“你带着她找雁,把脚链取下来。然后去我那,帮着洗干净看看伤,东跨院正好建了两间小屋,原是准备放粮食用的,让玥帮忙收拾出来一间给她。”
吩咐完,他又问面前的姑娘:“你可愿意随我回去?不做奴隶,像,像我的其他家臣一样,帮我做一些事,我供给你粮食和吃用。如果你愿意寻找伴侣,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姑娘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砸。“祭司,我不要伴侣,我做祭司的家臣,求祭司不要把我给人。”
所以,哪有什么习惯了,只不过是向天认命后的自我麻痹。
“好,不嫁人。那你先随兰回去,以后便是祭司的家臣,没人会再平白欺辱你。”常念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厉,我一刻都不能等,今晚,就今晚,我要惩治那三个畜生!”
“好,就今晚。”
因为狩猎队和采矿的那些人要傍晚回来,正好将明日计划一并说了。
回去兰和玥帮着她好好梳洗了遍,又将身上的伤涂了药,正好她的身材与玥差不多,玥便把自己的另一身衣裳拿给了她。
这段时间他们负责麻线的处理,自然也知道布是什么。如今见到祭司家的漂亮姑娘给自己拿了一身衣裳,本能地拒绝道:“这,这个我不配,别给你穿脏了。”
玥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衣裳放到她怀里说:“你到延越的时间短并不知晓,原先我也是部落分给祭司的奴隶,看我们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我穿得你为何穿不得呢?”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玥,“你,你也是奴隶,这怎么可能?”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延越的人都知道。不只是我,跟在祭司身边做事的鹤和雁,之前也是奴隶。”
“你是说,那两位穿着蓝色衣裳的大人吗?他们......也曾是奴隶?”
说到几人的出身,玥并没有觉得难堪或是羞于启齿,她温柔地安抚:“是,我们都曾是祭司的奴隶。等你在这里待得久了,就会发觉与别处的不同。或许过去经历过诸多不幸,但现下好了,遇到了祭司,那些痛苦和不堪便都成为过去,如果不愿记得就慢慢忘了吧,以后的日子大可放心的过。”
终于,姑娘再也忍不住,双手掩面放声大哭。兰和玥谁也没有劝阻,任她哭完,才帮着她将衣服穿上。
收拾妥当后,玥交代:“我叫人过去简单的铺了一张床,你先就和两日。下午有人过来盘炕,不过还要烘一烘待干好了再睡上去,不然有潮气对身子不好。你自己住东院也不用怕,泽风晚上也在东院,就是满部落跑的那头小狼,别看小家伙不大对外人凶着呢,一会儿带你给它认认脸。”
要说那三个混蛋也是会挑人,虽然眼睛已经哭肿了,但能看出来是个清秀漂亮的姑娘。
“谢,谢谢。”她说话依旧胆怯,拘谨的揉搓着裙摆。
“我叫常玥,平时叫我玥就可以,她是兰。还没问你知道自己多大吗?叫什么名字?”玥没着急带她出去,只将耳房的门打开透透湿气。
“我应该十八,叫......蔓。”说完,她眼中又盈满泪水。
她的名字是阿娅取的,记得曾经的部落有一种花叫小蔓春,每到天气变暖以后开的漫山遍野都是,阿娅说她就像那紫色的花一样漂亮,所以叫她蔓。
时过境迁,阿娅他们不在了,部落也不在了,更是记不得做了多久的奴隶,以至于她就快忘了,她曾经也有人疼,也不是生来便是由人随意欺辱的。
玥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柔声说:“我比你大一岁,今年十九,你也可以叫我姐。既然祭司将你领回来,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在延越每个人都有姓氏,祭司家里的人都姓常,你以后叫常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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