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麦田里的兔子
常念心心念念的麦苗长势十分喜人,再有几日便分蘖。因着下了两次雨,常念摸了摸麦地厉的土,觉得分蘖的水应该不用浇了。
当初计算种子的时候,他还是多算了些,所以在麦子出苗后又叫人减了些苗,拿回来的麦苗全被做成了麦芽糖。
瑶特别喜爱甜食,所以在儿子做出麦芽糖后,她便总容易贪嘴。常念没有办法,只能将糖藏好,定量给她。
除此之外,芽自然也得了一些,听说麦芽糖比蜂蜜还甜,好些小孩子天天跟在芽身后,只希望自己也能舔一下。
当时种麦子的时候,除了常念和部落的地,庚他们能进议事厅的七人一共也凑了二十亩地的种子,所以做麦芽糖的时候,七人也分到一些。
鹤和雁的都分给了玥和蔓,他们说大男人不喜欢吃这些甜的。经过半个月的相处,蔓算是真正融入这个家,玥邀她一起住到主屋,但蔓却说自己在东院住习惯了,之后没人再提。
常念画的最重要的一个饼终于兑现,他背着厉做的□□终于锻打好了。
与其他兵器不同,这柄刀完全是采用百炼花纹钢作为刀身,反复锻造,退火,淬火,覆土烧刃,然后再经过回火,最后才是打磨。两米二的刀,分量十足,以常念的小身板拿是拿的起来,只是想要自如使用就显得有些费劲儿。
他拉着厉的胳膊,去了铁窑旁单独的一个院子。为了保持神秘,还在厉的眼睛上系了一块黑布,暮色西斜,这般看过去,竟觉得多了些旖旎的味道。
常念轻咳一声,收回思绪说:“可以看了。”
厉扯开眼前的黑绸,见面前的木桌上摆了一把比他平日用得木矛还要长一些的刀,刀身流畅、寒光锐刃,正是小狐狸曾经和他说过的□□。
“怎么样,喜欢吗?”
闻言,厉没有第一时间拿起面前的刀,而是走到常念身边,用力的将人抱在怀里。他将唇凑到怀中人的耳边,轻声说:“喜欢,很喜欢。”
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拍,常念抬头凝视厉,“虽然这把刀不是我锻造的,但刀柄的皮子是我亲手编上去的。你的第一把兵器,不但要是我送的,也要有我的参与,希望它可以一直陪着你,直到你老了挥不动刀了,都能陪在你身边。”
他这半告白似的话,也不知道厉有没有听懂,不过他的心意如此,也不急于一时。
第76章
珠帘幕卷,支隔窗外鹅毛大的雪片纷纷扬扬地下着,常念倒了一杯热水。“都说今日雪大,还跑出去训练。”
厉脱了外面的大氅,挑了挑眉:“不是祭司让我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吗?”
常念白了他一眼,踮起脚尖把他头上的雪拍干净,“那祭司让你们顶着大雪练了?冷不冷,桌上给你倒了姜茶。”
厉伸手将人拉到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说:“冷,一杯水可暖不过来,你身上热乎,给我抱一会儿。”
常念没有纵着他,拍了一下他手臂,“去把姜茶喝了。”
厉不舍的将人放开,把桌子上的热茶一饮而尽。“刚我路过麦地瞧了一眼,上面积了半尺厚的雪,真没事吗?”
他跟着坐到桌边,托腮看着厉说:“我再教你一个词,瑞雪兆丰年。”说着,他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遍。
“小麦和蛇一样会冬眠,你见着哪条蛇怕冬日天冷的?如今气温低、雪下得多,倒是会把地里的害虫冻死,反而能在明年有个好收成,也就是刚说的丰年。”
厉看一眼桌上的字,说:“你累了那么久,我怕叫这雪糟蹋了。”
两人说话间屋门被人轻轻叩响,蔓的声音传进来,“首领、祭司,午饭好了,夫人叫你们过去。”
常念起身,“走吧,今天弄了新鲜玩意,过去瞧瞧。”
进到主屋,厅堂的木桌上摆着两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厉疑惑:“这是?”
桌上奇形怪状的自然是铜锅,除了铜锅之外,还摆着切好的羊肉、手打的鸡肉丸、洗干净切丝的羊肚、大棚中新长出来的冬瓜切成的片,除此之外,还有冻豆腐和炸豆皮。
他的黄豆育种之后还剩下一些,在入冬时磨成了豆浆,尝过新鲜后,多余的豆浆做成了豆腐,趁着天冷冻上了,想吃便拿出来一块。
常念给他解释:“这是我叫他们新做出来的铜锅,肚子里面放的碳,能一直将锅子热着,最适合冬日吃。”
才过去一会儿,铜锅中的汤已经咕嘟咕嘟冒起泡,里面飘着的菌菇和红枣上上下下地翻腾着。
因为快年节,瑶说要一起热闹热闹,所以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两口锅子,玥和鹤他们也没有另起一桌。
“别站着了,我瞧着念弄的这玩意新鲜,都坐下尝尝味道。”瑶看着桌上的菜有些跃跃欲试。
其他人依言坐下,常念拿起碟子,用盐、鸡粉、蒜泥、葱花还有菌菇汤对了一碗汤料。没办法,现下还没找到芝麻,所以铜锅涮肉吃的也不算特别正宗。
之后他又将其他食材下锅,鹤和雁他们有样学样,待第一口羊肉吃到嘴里,大家都觉得这个味道不赖。虽说不上多惊艳,但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吃上这样一口,还是能让人十分惬意。
“阿娅觉得如何。”常念又夹了一个丸子到母亲碗里。
“味道鲜嫩。”瑶一边吃一边赞道。
他又看向厉,问:“首领大人觉得如何?”
瑶拍了一下儿子,“竟欺负他。”
常念摊手,“阿娅偏心,我不过问问他味道,怎么就欺负他了。”
厉有时还挺喜欢听小狐狸叫他首领大人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时的他还不知道有个词叫情趣,待他知道以后,有某人受的。
他放下碗,如实说:“味道很好,吃着也暖和。”
提到暖和,常念问旁边的雁,“役人那边的吃食你可看过?冬日的皮衣还暖和吗?”
雁把嘴里的羊肉吞下去,回道:“祭司放心,那边每日都有热汤和菜,咱们今年红薯也屯了许多,蒸红薯也管够。至于皮衣,按照延越之前冬日的皮衣准备,加上最近也没什么活计,住在屋里足够保暖。”
夹了一块吸满汤汁的冻豆腐,羊肉和菌菇的鲜都在里面,“嗯,那便好,别苛待了。”
雁应是,之后又开口问:“今日有人托我问祭司,明日雪停了还能不能领婚契。”
盛烫的手顿住,常念无奈道:“再有三日便过年了,他就这般着急?”
雁挠挠头,“他说想在年前将媳妇娶回家,这样就能抱着媳妇过年了。”
“成,你告诉他,明日辰时让他去领。”
提到着急领婚契,常念总能想到庚。当初公布发婚契的时间,庚竟然一大早去排队,愣是带着盛第一个领了婚契。
虽说部落颁布了同性可婚的律例,但谁也没想到这第一个领婚契的竟然是两个男人,更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这两个男人还是庚和盛,尤其对于之前吴娅族的族人来说,不能说晴天霹雳吧至少也是外焦里嫩的。
领就领了,庚还拿着婚契过来同他显摆,将他做的婚契夸了一通。
常念倒是大方,不仅不和他计较,还送了一坛子酒和一匣子药膏。庚看到他送的礼后,赞道:“还是祭司懂我,礼物很喜欢。”
某人撇撇嘴,心想你可节制点吧,小心再过几年会不举!
不过,庚倒也不是瞎夸。常念骨子里有点浪漫,所以婚契不只是普通的白纸。
延越到深秋开着许多粉色叫不出名字的小花,花瓣小巧精致,就连叶子都是小小的椭圆形,他将花瓣和叶片处理好,放到新做出的纸浆中,荡料入帘后透火焙干,出来的纸张精致又浪漫。
除了如婚契的贴纸,常念还做了些红纸作嫁娶年节之用。好在那会儿部落还能寻到茜草,便也做了不少。
“下午你有事吗?没事在家和我写福字。”前段时间开始,他就让厉练习福字,为的就是年前给家家户户写福字时能有个帮手。
来延越的第一个年,自然要热闹,除了准备喜庆的福字,还早早准备了竹节,到时候也要听个声响。
厉吃完,将碗筷放下,应道:“好。”
现在母亲的月份大了,中午总是爱疲乏,几人吃过了午饭收拾下去,就要回各自的屋中。正巧这时,兰过来敲门。
“怎么了?还顶着大雪跑过来?”
因为母亲躺下了,他领着人去了自己那屋。
进屋前兰拍了拍身上的雪,说:“今天过来找祭司确实有事,前几日我帮着接生的那家嫂子奶水不够,这两天娃娃饿的一直哭,想着祭司家里的母羊日日都有奶水,托我过来问能不能和您换一点。”
给兰递了一个手炉,“先暖暖手,什么换不换的。今日我带回来的羊奶都给阿娅做零食了,一会儿我让雁再去挤一些,煮好了给你送过去,以后叫他家人每日来取就成。”
兰犹豫着说:“羊奶珍贵,怎么好平白拿。”
常念摆摆手:“这是给孩子的,一个小家伙又喝不了多少。等明年开春,部落养的那几只绵羊估摸着也要生崽产奶,到时候家里有孕妇和孩子的,都按照人数均分。”
谢过祭司,兰起身就要走,却被他叫住,“先别走,正好今日我给阿娅做了些零食,你带一点回去给芽。”
她哪里好意思再拿,就要转身出门。
“你要是走了,我还得叫人给你送过去”
无奈,兰只好将东西带上。
今日的零食是常念用羊奶、蜂蜜和红薯粉做的羊奶小方。除此之外,之前的麦芽糖也让他融了些加上羊奶做成了奶糖。
提到蜂蜜,常念现在基本可以实现蜂蜜自由,因为大棚种植需要蜜蜂授粉,所以在深秋的时候做了好些蜂箱,诱了蜂群回来。
大棚中的大豆和高粱的花芽已经分化了好些日子,估计着初五初六差不多就能开花授粉。土豆虽种的最晚,可由于生长周期短,早早的过了花期,眼瞧着再有些日子就能收获。
要说最让族人吃惊的还是他在大棚里搞了个鱼塘,为了优化水质,池塘的底部移栽了藻类,怕鱼儿缺氧,又利用虹吸原理做了个无电的水循环装置,去过鱼塘的人出来都直呼神迹。
常念试图让人明白什么是压强、水位、压力差,奈何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人仍然是天书一样,只有对机关术研究了许久的鹤听出一点门道。
现在里面养的鱼啊河虾啊都活蹦乱跳的,有时候馋了,就要去捞一尾解解馋。
想到这里,他又叫住兰:“你等一下,我叫人捞几条鲫鱼你拿过去,鲫鱼汤能有助于产妇多分泌乳汁,带过去叫她试试。”
兰有些不知所措,鲫鱼不同于羊奶,羊奶至少每日都产,但鱼塘中的鱼却是捞一尾就少一尾,冬日还那么长,虽说这东西不是给自己的,但她也不好意思拿。
可惜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出门时愣是两手拎满了。按说祭司还是她的老师,这马上到了年节,自己确实要好好想一想送些什么节礼过来。
回去的路上路过了一口井,兰再次感慨,今年的冬日比往年都要冷一些,要不是祭司别说现在还能吃得如他们这般好,就是取水都困难。
延越以往的冬日,不是在河里凿冰就是存雪化水,现在她随祭司学习医术,也知道早先的饮水有多不卫生。哪还能如现在这般,可以从这个叫井的东西中取水吃用。
说来也奇怪,别处的水都结了冰,只这井里的水不一样。祭司说这是地下水,有什么地热保温,大伙听的似懂非懂的。总归现在用水过来挑便成,全部落如这样的井有四口,除了祭司家里自己打的一口,其他分别在部落的三个地方,离着谁家都不算远。
送走兰,厉与常念一处写福字,大大小小的百十来个,看着就喜庆。
“初三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厉一边写字一边问。
常念将晾好的福字收拢起来,说:“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鼓和编钟前日就做好了,小土窑当日搭建就成,剩下的便是一起热闹热闹。”
他倒也没忘了自己是祭司,虽说没准备搞个祭灵仪式,可也要在年节时有些作为。
延越之前没有过年的概念,是他做了日晷后将上辈子的节日照搬过来,大年三十作为一年最后一日,承载着辞旧迎新的美好愿景肯定要热闹。
不过他将这热闹留给每个小家,待到初三晚上再整个部落的人聚在一起。
三十早上,常念和厉带着人在外面贴福字和春联,就连瑶都穿着厚厚的狐裘手里捧着手炉在外面瞧热闹,玥和蔓在她一左一右扶着,定是不会让她滑倒。
别说旁人了,就连瑶都不知道,原来生活能过得这么有滋味,唯一遗憾的是她的秦没有看到。
泽风站在瑶的身后,脖颈扬的笔直,现在小家伙已经有半岁了,褪去幼狼的稚嫩像是匹孤傲的狼王。但要是懂的人就能看得出,它还是个刚刚半岁的崽子,因为骨骼仍在发育中,它的脸要比成年狼更丰满,鼻子也要更粗壮,可气势上绝不输外面的狼。
有时常念带着泽风走在部落里,族人都要多瞧几眼,漂亮的红裙少年身边跟着一匹张扬着锋芒的银狼,怎么看怎么像一副画。
对联还没贴完,就陆续有人过来。今年的冬日过的这般舒坦,谁都知道全是祭司的功劳,但大伙也没忘了首领和老祭司,毕竟如果不是他们,延越的人也等不到这样的日子。遂一到三十这天,都带着自家的心意过来。
“祭司,这是我家媳妇熏的鹿肉,是自己琢磨的法子,我们觉着味道不错带过来给您尝尝。”
如此这般,送什么的都有,左右都是个心意。常念也不叫人空手回去,一人用纸包了份肉脯,外加两个茶叶蛋,也算是回礼。
这些放到现代寒酸,可是放在冬日的延越都是顶好的东西。尤其是蛋,只有祭司家里有鸡鸭,自然也只有在他这能吃到新鲜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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