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樱
面色更是不受控制地一阵阵发|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彻底站不稳了。
整个人都倚靠在了身后师尊的怀里。
师尊抱着他,凭空踏在高处,两手紧紧捧着他的头,逼他看清楚,不守妇道之徒,死后入了地府要受如何磋磨。
李锦绣头脑发蒙,不明白师尊为什么一定要逼他看这些。
难不成在含沙射影,指责他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红杏出墙?
这是个梦,而且是个荒诞又离奇的噩梦!
李锦绣再也受不了了。他想快点逃离这个梦境!
偏偏师尊死死将他禁锢在了怀里,语气前所未有的震怒和阴寒。
“李锦绣!你凭什么认为我此生就非你不可?”
“你也不照照镜子,除了一张脸之外,你还有什么?!”
“身体么?我早就腻了!”
“不是你腻我,而是我腻了你!”
“凭什么你前脚在我怀里快活,后脚就跑到容成宣面前山盟海誓?”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李锦绣好疼,脖子被师尊紧紧掐住,哪怕在梦里,竟也有种无法呼吸的错觉。
师尊满脸阴鸷,与素日或清冷淡漠,或温柔可亲的样子截然不同,宛如才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浑身都散发着诡异的逼人寒气。
“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但我要告诉你,你生是我江寒溯的人,死也是我江寒溯的鬼!”
“你三心二意,用情不专,总是一次又一次弃我而去!”
“我对你是那么真心真意,你却敢往容成宣床上爬!”
李锦绣在梦里无法发出声音,两手紧紧抓住师尊的手腕,因为太过痛苦,鼻涕眼泪一股脑全冒了出来,心脏咚咚乱跳,几乎要震碎了肋骨,直接跳出来了。
最终,他也没被师尊活活掐死,被师尊摔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咳嗽。
几乎要咳出血来,他听见自己质问师尊,为什么这么多年,迟迟不肯医好容成宣的腿?
又为什么在容成宣的腿才刚有点起色,就给他下|毒,让容成宣永远只是一个废人,一生一世都离不开轮椅,到底是为什么!
他也听见了师尊几乎是震怒的咆哮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纵然是个残废,你都要费尽心机往他床上爬,一旦他站起来了,你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江寒溯!!”李锦绣听见自己在梦里,大逆不道地直呼师尊的名讳,还用一种憎恨到了极致的语气,狠狠道,“有本事你就冲我来!你杀了我!”
江寒溯气极反笑,道:“杀你?我不会让你死!”
“我想死,你拦不住!”
“那就试试!方才你也亲眼瞧见了,都看清楚了吧?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敢死,那些刑罚通通都会落到你的身上!”江寒溯冷酷无情地道,“我让你连死都不得安息!”
李锦绣尖叫着从梦中醒来,直接翻坐起来,浑身湿漉漉的,就跟才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殿里光线昏暗,伴随着噗嗤噗嗤的声音,角落里的烛火瞬间点燃,很快整座寝殿就灯火通明起来。
江寒溯不知何时来了,此刻正坐至床边,也不知等了多久,俊美的面庞在烛火的映照之下,半明半昧的,像是鬼火在脸上跳动。
冷不丁一瞧,竟有一种妖冶阴森的美感,李锦绣才从噩梦中惊醒,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此刻一看见师尊,立马跟见了鬼一样,尖叫着推开师尊伸开的手臂,裹着被褥往角落里蜷缩,震得手腕上的锁链叮咚作响。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李锦绣两手捂住耳朵,脑海中还浮现着噩梦中的画面,铁莲花割肉,悬浮在高空中,布满荆棘的锁链,净身时刀锋雪亮的匕首,以及游街示众时惨无人道的木|驴机关,以及一道道破空的鞭笞,甚至是围观恶鬼满嘴的污言秽语,像是一座座大山,往他身上压去。
耳边还回荡着梦中师尊的声音——我让你连死都不得安息!
“呜呜……”
李锦绣竟呜咽着哭了出来,脑海中画面错乱,记忆像是席卷而来的风暴,狠狠冲刷着他脆弱的大脑神经。
瞬间头痛欲裂,快要承受不住之际,一股冰凉又强盛的灵力,突然自天灵盖涌了进来,江寒溯面色沉静,施法将徒儿翻涌上来的记忆,重新锁了回去。
等人慢慢平复了,才收回了手。
“师尊可以抱你么?”
在得到了李锦绣的同意后,江寒溯才小心翼翼将人抱了过来,下巴抵在徒儿的头顶,轻轻拍着他的背,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声音含糊不清的,隐隐有点哭腔。
“那一定是很可怕的梦。”江寒溯语气更温柔了,轻声安抚,“莫怕,师尊在呢。梦都是假的,不要相信。”
他估计不是梦,而是突然恢复的部分记忆,小徒儿肯定是记起师尊曾经待他的“坏”,所以刚刚才突然那般抗拒。
“是什么噩梦?说给师尊听听,或许师尊可以为你解惑。”江寒溯又问。
李锦绣把脸埋在师尊怀里,闻言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回想梦里看见的一切。
那太羞耻了。
梦都是假的。
师尊才不会带他去看那种惨绝人寰的刑罚,更不会对他说那种话!
可若是不说出来,只怕师尊会多想。
李锦绣道:“我梦见师尊不要我了。”
“怎么说?”
“我,我梦见师尊遇见了其他人,比我更好,好一百倍,一千倍的人,师尊喜欢他,不喜欢我了,然后就不要我了,还赶我走。”
“怎么会呢?”明知徒儿在撒谎,可江寒溯还是顺着谎言说了下去,“师尊不会不要你,师尊今生除了你,不会再有其他人。”
这算承诺么?
李锦绣吸了吸鼻子,总算平静下来了,但还不想从师尊怀里下来,闷声闷气道:“可我,我出身不好,来历不明。”
“出身是由天定,非人力所能为之。”江寒溯道,“哪里来历不明了?你如今可是我灵剑宗的弟子。”
“可我……”
并不甘愿只当师尊的徒弟啊!
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既是凡人,有私心有欲|念再正常不过,我就是想不顾世俗观念,既当师尊的徒儿,又当师尊的道侣!
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何必自取其辱?
一旦师尊发现他就是昔日的孽徒,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江寒溯问,“可你什么?”
“没什么……我,我就是很害怕,怕眼前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怕有朝一日梦醒了,我依旧一无所有。”李锦绣犹豫了好久,才吐出一点真实想法,“若是哪一天,师尊的寒症彻底解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会。”江寒溯很肯定。
“如果我,我还想和师尊双修,师尊能答应吗?”
“自然。”
“为什么呢?”
李锦绣追问,但很快又自嘲地想,还能为什么?因为纯阳之体呗。
你除了拥有纯阳之体,可以给师尊当炉鼎之外,也没别的特长了啊。
不等师尊回答,李锦绣突然勾住师尊的脖颈,不管不顾就吻了上去,江寒溯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抱住他回吻。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说不准哪天天灾人祸,自己又死了呢,趁着活着,就赶紧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过了这个村,恐怕就没这个店了。
“师尊,我,我想穿红衣服!”李锦绣一边胡乱吻,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师尊也穿红衣服,好不好?白色看着太冷清了。”
“嗯。”
“被褥床单枕头都要换成红色。”
“好。”
“地毯也要!就换成火红的狐狸毛!”
“行。”
江寒溯一一答应,沉浸在徒儿的热情中泥足深陷,宛如一对交颈鸳鸯,将徒儿揽坐在怀中,低头轻轻啄着光|裸白皙的肩胛,突发奇想地问,可不可以在他身上作画。
“好!”既然师尊事事都答应,李锦绣也当然不会拒绝。
江寒溯又问:“用千年墨,可好?”
千年墨一旦沾染在身上,就再也不会褪色了,除非把那块皮肉直接剐掉。
“只要师尊高兴就好!”
李锦绣没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
江寒溯施法取来砚台,毛笔,一边勾着徒儿的脖子,轻轻吻他的锁骨,一边研墨。
黑色太阴暗了,小徒儿肤白貌美,就应该在身上画些鲜艳的画才是。
江寒溯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把血混入墨水中,李锦绣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只能心疼地捧着师尊的手,用舌头轻轻舔|舐腕上伤口,嘴里满是浓郁的血腥气。
江寒溯妙手丹青,在徒儿的左肩画了几朵海棠,右肩则只是落下一道咬痕。
在他的胸膛,以及大腿上,画的都是花草,要么就是山水画,非常高雅。
在李锦绣看不见的背部,才真正显露出了恶意。
先是在背上画了春宫图,俨然就是他和徒儿的样子。
在后腰靠近尾椎骨的地方,更是歹毒地画上了小师尊。
甚至连其他部位也不曾放过,画得不仅惟妙惟肖,还很不堪入目。
俨然就是把李锦绣的皮肤当成画纸,尽情在他身上画春宫图。
共画了十八幅。